貝克蘭德,東區,達拉維街,一個逼仄但熱鬧的酒館內。
休來到吧檯前,屈指敲了下木板,直接對著酒保道:「今天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嗎?」
如果換了別人,酒保肯定要先讓對方點一杯啤酒……但在看清楚來人是休小姐,覺得還是算了,畢竟那樣一來損失恐怕更大。
更何況對方傳聞和軍情九處有了合作。
「還是老規矩,一個消息2蘇勒……現在總共有10個消息。」酒保吸了口氣,報價道。
休也沒還價,直接拿出一枚1鎊的硬幣放到了桌子上。
酒保收完錢後,這才取出一張寫滿文字的羊皮紙,遞到了休的面前……
休取過後,快速瀏覽,很快便在最後一條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拜亞姆總督府地下監牢被『天體教派』占領,許多衛兵和軍官成為了邪教教徒。」
休指著這一條,假裝問道:「這情報是誰提供的?」
酒保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直到休再次拿出一枚一鎊的硬幣,才開口道:「是一個身高一米六左右的男人……他長得很斯文,但眼神銳利,讓人一看就不好惹。
「所以,雖然這個情報無法證明真偽,但我還是給了他2蘇勒。」
騙人,你明明只給了我10便士!休聽後心裡嘀咕道。
是的,那所謂羊毛斯文,眼神銳利的男人其實就是她用「百貌絲衣」變化而來。
她在接到「世界」先生請求的「舉報」任務後,就思考起該如何「合理」地得到並上報這個事件。
最終她想到了這麼一個自己賣情報,再由自己買走的辦法。
說起來,她在大半年前還沒有這麼多心眼,現在這些手段都是和艾布納,以及「塔羅會」中的諸位成員學到的。
當然,艾辛格大偵探也功不可沒,她永遠也忘不了對方在「痛苦魔女」事件里教導的「舉報」藝術。
思緒飄飛的同時,休表面嚴肅問道:「你能畫出他的畫像嗎?」
酒保想了想,很自信地道:「可以!」
接著,他竟沒有再要錢,就早就準備好的素描工具繪畫起來。
畫畫是他的愛好或者夢想嗎?休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幕,覺得這很不錯,人就需要夢想,不能和佛爾思一樣。
可等酒保將畫好的畫推到休面前時,她卻差點從高腳凳上摔下去……
這是我剛才變化的人?你剛才也說斯文了,這滿臉兇相算怎麼回事?而且,你這畫按照艾布納的話來說,是重意不重形啊……
你到底哪來的自信提筆就畫啊?!忽然覺得佛爾思這樣的其實也不錯……
休深吸口氣,只能安慰自己這樣更不容易查到,免得自己說出髒話,然後才將畫收起。
這時候,她才分出精力看了看其他的情報,其餘無關緊要,只有一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布雷恩影視公司』全國院線鋪設完成,免費學校學生最先得益……」
全國那麼多的免費學校學生都聽上艾布納的授課,他的魔藥能藉此消化不少吧?相比起來,我的「法官」依舊進展緩慢……
嘆了口氣,休不再在酒館停留,拿著得到的情報和畫像,乘坐馬車快速返回了位於西區的「軍情九處」總部,並上報給了薇拉公主。
當然,在匯報的時候,休不著痕跡地強調了得到情報的偶然性。
薇拉殿下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假裝自己信了她的說辭,然後在將這情報共享、備案的同時,直接去「軍情九處」的地下封印庫里,申請出了一件可以進行「傳送」的非凡物品。
接著,她便帶著休一起「穿梭靈界」,抵達了拜亞姆。
……
另一邊,「倒吊人」阿爾傑對於「世界」的請求卻感到有些棘手,畢竟他之前已經向教會提過一次總督府的問題,如果再去一次,恐怕會惹人懷疑,質疑情報來源,而他偏偏經不起這個調查……
他研究了一會兒「世界」提供的資料,又思索了一陣後,決定在水手裡放出一個謠言,就說加入總督府組建的某個俱樂部,就可能和貴族小姐、富商夫人共度**……
等過上一半天,我就可以用「水手失蹤」的名義,再次向教會反應總督府的問題!
谷驫/span> 他想的挺好,可才剛將謠言在碼頭的水手中傳播出去,就收到了「海浪教堂」的召喚。
他心中一驚,但也不敢怠慢,趕忙來到教堂,接受了「海王」考特曼閣下的親自接見。
「你之前關於總督府的情報是從哪裡得到的?」那位身材高大魁梧,頭髮深藍粗壯的風暴教會樞機主教、「代罰者」高級執事直視著阿爾傑的眼睛問道。
阿爾傑雖然感受到了壓力,但卻並不慌張,畢竟「海王」的壓迫感比起「愚者」先生來要差的遠,不過他還是裝出緊張。興奮的情緒,回答道:「是一個戴著單片眼鏡的男人……」
他描述的正是「瀆神者」阿蒙,通過「塔」先生隻言片語里流露出的信息,讓他知道那位「時天使」的性子很難琢磨,做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這樣也就擺脫了他自己的嫌疑……
「海王」考特曼聽完他的說辭,沉默了一陣,然後取出一張畫像,再次問道:「你看看是不是畫像中的人?」
還有畫像?哪來的?阿爾傑心中奇怪,恭敬接過後,就看到了一張相當寫意的兇惡面龐……
「這?這畫像有些抽象……我無法確定……」阿爾傑「實話實說」道。
「如果真是那一位,認不出來也正常,畢竟可能是任何人……」考特曼也不失望,只感慨了一聲,便取回了畫像。
阿爾傑這時候也發現了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問道:「『海王』閣下,是總督府出什麼事了嗎?」
「海王」考特曼也不隱瞞,直接點頭道:「一位邪神的意志在總督府的『不存在的監牢』中降臨,導致死傷慘重,就連那位即將離職的拉里總督及其夫人、女兒都死在了那裡……更不用說不少的富商夫人、小姐……」
「世界」的描述中可沒這麼慘烈啊……後來發生了什麼?「天體教派」背後居然還有邪神?或者這個邪神指的是「愚者」先生?
思緒轉動間,阿爾傑不動聲色地問道:「最後是被軍方壓下來了嗎?」
考特曼哂笑一聲道:「邪神是被『摩斯苦修會』的天使拖延了降臨的步伐,最後還是薇拉殿下從貝克蘭德傳送過來解決了此事……總之,拜亞姆軍方這次嚴重失職,連艾彌留斯上將都受到連帶責任,即將去職……」
「摩斯苦修會」的「柱」?那位向「愚者」先生上交了《天災之書》雅洛藍嗎?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顯然「世界」在向我提供了資料後,就遭遇到意外,導致「天體教派」背後的邪神降臨了力量,所以他不得不向「愚者」先生求助,而後者派來了天使將他救了出去!
很好,大體能確認,侍奉「愚者」這位復甦古神的天使中,有著「摩斯苦修會」的「柱」……
有一就有二,也許別的組織里,也會有……
就在阿爾傑表面好似震撼,內里想入非非的時候,就聽「海王」考特曼又繼續道:
「我們從倖存的幾個邪神淺信徒那裡,得知事情發生前,一位衛兵抓獲了『疾病中將』特雷茜……
「而我在親自進監牢探查時,通過回溯的『水幕』,發現了那個盜取卡維圖瓦遺物的『魔女』靈體停留過的痕跡。
「我猜測,她要麼就是特雷茜,要麼和特雷茜有著密切的關係!」
特雷茜?難道「世界」是為了救她才深入調查「天體教派」的?那個女性靈體也許就是「愚者」先生的另一位眷者……
不過,「海王」閣下有些奇怪,他告訴我這些幹什麼?
阿爾傑剛想開口詢問,「海王」就如同知道他的疑問般,率先道:
「特雷茜的『黑死號』被人占據,她現在正是勢單力孤的時候,我要你設法投入她的麾下,再藉機打探出那個特殊靈體和其背後的存在到底是誰。」
……
特里爾,「古藤莊園」的三樓臥室里,剛剛能坐起身的特雷茜突然打了個噴嚏,讓正教導她「復健秘術」的艾布納詫異問道:「『疾病中將』難到還會感冒?」
特雷茜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都這副樣子了,感冒也正常吧!」
不過,她說歸說,還是用靈性檢查了自己一下,然後不確定道:「我覺得那種讓我衰弱的藥劑里的某種力量在逐漸減弱,所以剛才才應激打了噴嚏。」
逐漸減弱?克萊恩那邊把「天體教派」一鍋端了嗎?連「**母樹」降下的力量都開始衰退了?
心裡這麼想著,艾布納開啟「純白之眼」,仔細檢查起特雷茜的身體,最後發現她體內殘存的侵蝕力量確實在衰弱,但卻並沒有消失,反而隨時可能再次復發。
這是一個隱患啊……還是需要配套的「秘術」才能完全祛除……
嗯,我能發現,教會必然也能發現……被「天體教會」荼毒過的人恐怕很多,他們這會兒怕是也需要一門這樣的「秘術」……
這是我消化魔藥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