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頓城,風信花街9號的獨棟房屋內。
瓦倫丁伏在桌子旁,一邊閱讀著一本心理學的著作,一邊寫寫畫畫著。
他不到三十歲,黑髮整齊,褐眸沉靜,長相上沒什麼能讓人記住的特點,卻自有種讓人一見難忘的氣質。
僅僅在三年前,他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學教師,過著拮据且可以一眼望到頭的生活,但一次偶然的機遇下,他加入了一個名為「心理煉金會」的組織,如今不但擁有了從前夢寐以求的獨棟房屋,還成為序列7的非凡者。
這個層次在現代已經是中序列,哪怕是在康斯頓的組織內部,也已經是中上層。
而他能晉升得這麼快,完全是因為他得到了那位大人的賞識,賜予了他相應的非凡材料。
當然,也同樣離不開他縝密的邏輯思維,不到半年就自己總結出了「扮演法」。
而在不久前組織的聚會上,他接下了那位大人頒布的一個任務,讓本地的一位工廠主和他的合作夥伴,一個做跨國生意的商人反目成仇。
瓦倫丁在接下任務後就做了調查,知道工廠主和那個商人不但私交很好,工廠主的獨生女兒更是商人長子的未婚妻……
可以說,不出意外的話,雙方的聯繫只會越來越緊密,直至成為一家。
所以,為了完成任務,瓦倫丁使用了一些手段,利用年輕人見識不夠的弱點,讓商人的兒子迷戀上一個交際花,並設計工廠主的女兒撞破了他們之間的姦情……
接著,他再使用非凡能力「引導」著那個女孩走上極端,跳河自盡也就合情合理,不會惹來懷疑了。
而獨生女因此死亡,工廠主就算和那個商人的私交再如何好,反目成仇也是大概率的事……
更何況瓦倫丁還安排了好幾處後手,來確保這件事按照他的想法來進行。
「我真是越來越享受這種將其他人操控在掌心,肆意撥弄的感覺了!」瓦倫丁感慨一聲,卻並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不對,在他看來,強者支配弱者是正常的,就像他當初作公學教師時,也從來不會去管學生之間的欺凌事件一樣。
可就在這時,敲門聲忽然響起,瓦倫丁以為「好消息」已經到來,所以在慢條斯理地喝了一杯咖啡後,才道了聲「進來」。
很快,一個胸前掛著便攜式照相機的男人走了進來。
「怎麼樣?拍到了嗎?」瓦倫丁放下咖啡杯,悠然道,「這個新聞也許能成為我們報社的頭條,帶動更多銷量。」
值得一提的是,瓦倫丁先生現在已經是一家小報報社的老闆,他之前在「暗示」了工廠主的女兒後,就又吩咐自家的記者去「恰好」拍到跳河照片。
當然,事後他肯定還要讓記者忘掉一些事,讓其只以為自己是湊巧路過。
「老闆,那位小姐猶豫了好久,最終沒有跳河……」進入辦公室的記者無奈地道。
「什麼?」瓦倫丁抬起頭,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緊盯著手下,質問道,「她的周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將你看到的情景詳細講一遍。」
記者被老闆的態度嚇了一跳,但還是老實地講述起自己的見聞,在他口中,那位小姐只是憑欄看了一會兒河水,又到河岸邊站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怎麼會這樣?她是怎麼擺脫我的暗示的?瓦倫丁越聽眉頭皺的越深,最後問道:「她現在在哪裡?」
「應該是去了蘭特俱樂部……她想依靠打網球等運動,來發泄心中的苦悶。」記者回答道。
這個理由是他的推測,畢竟他進不去高檔俱樂部。
「那還好……看來我得親自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了。」
瓦倫丁想了想,使用能力清除了手下的記憶,然後拿起外套披在身上,便想乘車去蘭特俱樂部。
不同於手下的記者,他是有那裡的會員的。
可他才剛出門,就遠遠看到幾名警察指著自己,向身邊一位戴著紅色手套的男子述說著什麼。
黑夜教會的「紅手套」?!我的舉動被發現了?這怎麼可能?我做的那么小心,每一次出手都儘量讓發展合理……組織里那幾個直接催眠別人全家,占據別人身份的敗類都沒被發現,怎麼可能會是我暴露?
可眼見紅手套已經看了過來,瓦倫丁不敢耽擱,立刻取出那位大人賜予的保命符咒,用古赫密斯語念出了咒文「傳送」。
下一刻,他出現在了一座昏暗的建築里,出現在了一個用面具擋住面孔的男人身前。
見此,瓦倫丁剛要行禮,並說出自己已經暴露的事情,但還沒等他行動,就看到面前的「大人」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張年輕帥氣的臉龐。
「看來你並不知道他具體是誰啊……甚至這座建築都不知道在哪裡,每次聚會都是被蒙著眼睛帶進來的吧?」
說完,那個年輕人嘆了口氣,然後打了個響指。
緊接著,瓦倫丁就驚訝的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辦公室,手裡還拿著那件外套沒有披上,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在做夢而已。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面前並非手下的記者,而是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女人氣質慵懶,長相漂亮;男人則和剛剛看到的摘下面具的「大人」一模一樣。
瓦倫丁雖然心態膨脹,但也不是傻子,見到如此情景,很快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眼前的一對男女顯然是強大的非凡者,剛剛應該是編織出了夢境,想要探聽組織和那位大人的秘密。
他剛想到這裡,就看到對面的男人取出一枚單片眼鏡放到眼睛上,接著便自顧自說道:
「雖然得到的情報有限,但還是有些收穫的……
「你這傢伙還真以為是自己得到賞識了?呵呵,還有『扮演法』,他為了讓你覺得是自己推演出來的還真是煞費苦心,安排了那麼多場景來提示……就算如此,你這個廢柴都花了半年才領悟。
「而他這麼做的緣由,無非是想將你儘快培養到序列5,然後『吃』掉你,獲得你血脈源頭的某些特質而已。
「他賞識你的唯一理由,就是你有個好祖宗!
「原來如此,『空想之龍』口中那件『封印物』應該是有吞噬血肉、靈魂,獲取被吞噬者祖先『特質』的能力……
「但被吞噬者不能太弱,至少得序列5的層次才行。
「『西莉卡』的那一半靈魂,也許就是被這件封印物吞噬的……她作為死神的後裔,血脈源頭提供的力量顯然不會差。
「『暴食』……這個稱號倒是沒有叫錯。
「不過,那件封印物的能力似乎不在22條途徑之內……」
這也是瓦倫丁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這之後,他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英俊男子自然是艾布納,他在利用「阿蒙的單片鏡」解密了一番後,就將其摘下收起,對身邊的佛爾思道:
「康斯頓城的『心理煉金會』聚會下周才會舉行,到時候藉助這位瓦倫丁先生的身份,才能真正靠近『暴食』,弄清楚他的底細。」
佛爾思聞言眨了眨眼,茫然想道:這關我什麼事?為什麼要告訴我?
……
無名荒島外,「黃金夢想號」上。
克萊恩在和「冰山中將」和「蒼白上將」兩位海盜將軍寒暄過後,就聽那位自家「信使」小姐口中的「懷著魔鬼的怨魂」說道:
「我已經確定塞尼奧爾為了追蹤赫爾莫修因登上了藍山島,準備在下周二圍殺他。
「你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