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的秋夜已經很冷了。
把我們幾個人凍的都拉緊了身上的衣服,不過多虧了張江有豐富的戶外經驗,否則我甚至覺得我可能會在這個晚上被凍死在大霧之中。
張江去那幾個住人集裝箱掃視了一遍,撿了點破桌椅之類的,又用磚頭什麼的堆了一圈,點了篝火,我們把兩輛車停在迎風的兩側,多多少少還能給我們擋點風,不至於那麼寒冷。
張江還從自己帶的東西里拿出了一點乾糧分給我們,他原來就是要去隔壁縣登山的,現在看來明天是跟不上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怎麼熬過這個晚上。
張江介紹完自己之後,我覺得心裡稍稍安穩了一點,畢竟有這個人在,在山裡熬過這麼一個晚上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接著我跟趙師傅也都做了一下自我介紹,大概說明了一下自己的工作什麼的,也算是聊聊天,在這種環境下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最後,後車的那個司機也介紹了一下自己。他跟張江是本家,叫張寅,兩個人一對關係,老家同一個村子,居然還有可能是遠房親戚。
他是今年六月的時候,大學才剛剛畢業,這一次是去隔壁縣城面試工作,他本想就提前兩天自己開車出發了,路上還能逛逛玩玩,沒想到這第一天晚上就碰上這事,讓他不得不在山上過一晚上了。
都介紹完後,張江覺得這會兒太無聊了,手機也沒信號,既然玩不了手機,那就干點別的唄,四個大老爺們在一起,於是他居然提出要不一個人講一個鬼故事解悶玩。
張寅似乎對他這個遠房親戚提出的意見很不感興趣,或者說有些懼怕,不願意摻和進來。
他甚至還移動到了離著道路最遠的一側,面對著路,似乎是想要看到什麼情況起來就往後要跑一樣。
張江看著他這個反應,也不再說這個事了。
但是張江還是在故意營造出一種氛圍,估計他晚上在山裡過夜沒少玩這種「遊戲」。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自打咱們第二次上車到現在,一個多小時,一輛車都沒有在看到,就咱們在半腰那聊天那一會的功夫,過去了不下十輛車。」
張江也不管張寅的反應了,自顧自的開始跟我們壓低了聲音講,你不讓我講鬼故事,我也可以分析一下目前的情況是吧。
但就在這時,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打斷了張江這不靠譜的分析,一道汽車大燈的燈光打到了我們四個人的臉上,我們趕忙起身朝著燈光的方向看去,主要是為了出什麼情況的話更好逃跑。
這大霧似乎更濃了,能見度可能已經降到了十米以下,霧裡又有一輛車緩緩的開進了這個空場。
依然是像張寅出場的方式一樣,從駕駛位置上下來一個男的,但是離著我們四個人遠遠的,還能看見他手裡拿著個羽毛球拍作為防禦武器,應該是害怕我們四個不是好人,也確實是這種情況下任誰都不能掉以輕心。
不過,這個人看起來慌慌張張的。
「你們四個是人嗎?」那男人遠遠的喊道。
張江聽到之後,有點陰陽怪氣的回答「你哪怕問我們四個是好人嗎,也比問我們四個是人嗎要好。」
我們四人看著他的反應,決定「派出」年齡最大也最有社會經驗的老趙去與他溝通一下,說明一下我們在幹什麼,也讓他過來。
也不知道趙師傅在哪裡跟這個人說了什麼,也把車開了過來,到了之後,才看清楚這是一輛房車,從上面下來了一家三口。
他們是來旅行途經此地,也是碰上了各種事情,才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大概了解之後,這位就讓妻子回車上休息了,他自己也走到篝火邊上,跟我們聊起了他剛剛遇到的一些情況。
他看著火焰,明顯沒有剛剛那麼慌亂了,張江給了他一塊壓縮乾糧,示意他不要緊張,男人掃視了一下我們幾個幾個的臉,問了我們一個問題。
「你們幾個人,上山用了多長時間?」
「三個小時吧,沒有走完二分之一的路。」趙師傅回答道。
「你們幾個知道我用了多長時間嗎?將近五個小時,我三點多就上來了,現在七點才到這裡,再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有沒有遇到什麼不太能解釋的事兒?」
聽到這個問題,我們也就是回答了我們遇到的三件事,突然而起的大霧,失靈的導航以及沒有信號的手機。
男人聽完之後,苦笑了一下,表示自己還碰上了另外一件事,所以浪費了很長時間。
「碰上有人中途攔車了?」陳師傅作為老司機,問了一個他曾經遇到過的怪事。男人搖搖頭,這時張寅也問了一句,「那是碰上走不出去的循環了?」
聽到張寅的問題,我可能知道他在聽到張江那個講鬼故事的建議後,為什麼那麼牴觸了。
男人依舊搖了搖頭,「我碰上了一堆紙人……」
時間回到大概兩個小時前,房車沿著山路在濃霧裡緩慢的蠕動著,他全神貫注的駕駛,為了一家三口人的生命安全,每一步操作都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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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轉過一個折彎後,車燈前面的霧裡出現了一排影子,這影子就像是一排小孩子或者什么小動物人立著,手拉著手站在路中間。
畢竟這種事情他也早有耳聞,什麼路上會碰見山精野怪,或者黃皮子啥的攔著路,一般都說這種情況下應該直接衝過去,但是他這會還是先小心翼翼的靠近著。
那一排東西很慢,再靠近一點發現不對,那東西隨著山風能看到在忽忽悠悠的擺動著。
一直到緊跟著後面,拿遠光燈一打,才發現那連一排什么小動物也不是,就是一排紙人。
還不是扎的紙人,而是用黃紙剪的,一個一個跟窗花一樣手拉著手,還塗成了一個紅一個綠的顏色。看起來跟兩邊有什麼東西架著一樣,就好像出殯的時候打的招魂幡那種感覺。
他覺得兩邊應該是有兩根棍,挑著往前面走,但是看過去,那東西就是在半空中飄著。
這小紙人隨風擺動著,說不出來的詭異感。
得虧是自己的孩子沒看見這個場景,那還不得被嚇掉了魂。
開著車,跟了一段時間,還是下定決心直接沖了過去,剛撞過去就看後視鏡,那被撞斷的一條紙人就那麼隨風而起,慢慢的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不知被山風吹向了何處。
等他在回過頭來的時候,前面是個長上坡的盡頭,要是再晚幾秒鐘踩剎車,那一家三口可就都飛到懸崖底下了。
嚇得他把車停在路邊喘了半天氣才喘勻,這才敢繼續往前開,那當時要是真跟著一排紙人往前走,估計人生終點站就是懸崖下面了。
他講完之後,長長的嘆了口氣,想想這短短几個小時就發生了這麼多邪門的事,也是心累。
隨後他也像我們一樣圍坐在篝火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其他的事,互相解解心寬,以免不安的氣氛延續。
這時張寅湊到我跟前,小聲的對我跟張江說了一句,「獎池還在增加,現在七個人了。」
我聽到之後笑了一聲,左右看了看他們兩個, 「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恐怖片裡總結出來的理論,只要天沒亮, 一切都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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