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眾人才從那屍山血海中沖了出來,除了張小凡和陸雪琪,其他三人都渾身暗紅,臭氣熏天。
看著周圍那噁心無比的蝙蝠山,眾人迅速遁走,足足飛了數里之遠才停下,齊昊三人瘋狂拍打著衣衫,整理多時,只拂到了一些雜物,但那些蝠血痕跡,惡臭腥味,卻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一旁一身白衣依舊潔白勝雪的陸雪琪看到齊昊等人的悽慘模樣,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這一笑,天地間的一切都為之失色,便連那九天之上散發無盡光輝的太陽,在這一刻,也只能更加陪襯出陸雪琪的美麗罷了。齊昊三人因低頭清潔自身而未曾看到。而張小凡卻分外沒有出息的驚呆了。陸雪琪見他呆呆傻傻的樣子,抿了抿唇,片刻後卻也恢復了那平日冷冰冰的摸樣。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幾聲呼嘯,眾人抬眼看去,只見天際閃現四道光芒,二黃一白一青,片刻之後,這四道光芒在他們前方落下,一陣閃爍過後,現出了四道身影。正是天音寺的法相,法善與焚香谷的李洵,燕虹。
那李洵一臉傲慢,頭抬的老高,讓人一看便心生不喜,那燕虹倒是好些,不過也是一臉驕傲。這李洵和燕虹倒也確實不凡,一個少陽九重,另一個少陽八重,確實稱得上天才了,加上焚香谷人才有些沒落。這二人在同輩弟子中一直遙遙領先,難免這般傲氣。
那天音寺的精英二人組乍一看去倒是頗是有趣,法相雖是個光頭,但皮膚白淨,目光明亮,相貌頗為俊美,一身月白袈裟,身子瘦弱,極有陰柔之美。那法善則身材高大,近有二米,面容粗獷,濃眉巨目,滿臉橫肉,不怒而威,便是身披袈裟也擋不住那一身讓深閨怨婦尖叫的紮實筋肉,將猛男的陽剛表現到了極致。二人一陰一陽,組合的倒是恰到好處。
且看這法相修為雖高卻不驕不躁,說話謙和,與那臉都快朝天的李洵截然不同,這一相對比,眾人自然願和法相商談,青雲門和天音寺在互相交流感情,被當成路人甲而排除在外的李洵自然不爽,開口諷刺道:「既然齊師兄是這次青雲門的領頭人,怎麼如今這般狼狽,連個女弟子也是不如?」說著,看瞟向陸雪琪那邊,不過在看清陸雪琪的容貌後卻呆了呆,而後臉色才平復下來。
齊昊自然聽出這話的惡毒,不但將自己大大貶低,還挑撥離間了一番,不過他畢竟老於人情世故,心中雖有微怒,但還是很快恢復過來,呵呵一笑,道:「不瞞諸位,在下與同門四人昨夜到此,本欲查找那萬蝠古窟,不料卻碰上了無數蝙蝠……」便將昨夜之事說了出來「陸師妹反應迅速,卻是未髒其身,我等卻因一時大意,才造成這般樣子。」說話間不留痕跡的將青雲門眾人實力抬了抬。
法相四人聽到此處,臉色都變了變,那人高馬大的法善瞪大了眼,粗聲粗氣地道:「唔,那就是在萬蝠古窟里的無數畜生,凶蠻殘忍,難對付的很。」
齊昊何等機靈,一聽之下,便知面前這四人多半是早來幾日,也碰上了這些令人頭疼不已的傢伙。他心思急轉,卻忽然聽見身後曾書書一聲長笑,走上前來,向那法善微笑道:「法善師兄,如此說來,你們也曾與這些吸血蝙蝠遇上了?」
法善點了點頭,看來是個直性子,道:「是,那些蝙蝠數目太多,我們只好退走了。」
曾書書「啊」了一聲,嘆了口氣,道:「不瞞各位,我們昨晚也是遇到了那些蝙蝠,本想為民除害,不料從早殺到晚,任我們如何使力,卻始終殺不勝殺,最後只能是把這些凶物逐回洞窟,但卻也落得是一身污穢,唉,慚愧,慚愧!」
他回頭看向齊昊,二人相視一笑,齊聲道:「慚愧啊!慚愧!」
眾人都變了臉色,不同的是李洵哼了一聲,臉有不屑之意,燕虹倒似有些靦腆,但臉上也清楚現出了不信的樣子,而天音寺的法相微笑不語,法善臉上卻起了佩服之情。
片刻之後,法相微笑道:「此次空桑山一事,我們三派長老本就要我們年輕一輩受些歷練,如今人數已經到齊,不過青雲門諸位師兄遠來辛苦,不如我們先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再進萬蝠古窟查探如何?」
這時站在旁邊的李洵冷哼一聲,道:「法相師兄說得有理,不然進去之後,又有人要找些藉口了。」
張小凡,齊昊、曾書書與陸雪琪哪個不是天之驕子,受盡寵愛,齊昊當下冷哼一聲,道:「李洵師兄說得有理,否則以我等現在疲累之身,到時還要救你,那可無能為力了!」
一向自認是天下第一天才的李洵如何受得了這番話,當下怒道:「哦?如此說來,齊師兄修行遠勝於我了,在下倒想討教一番。」
事關師門臉面,齊昊身子一挺,便要走出,忽見陸雪琪突然從身後走了出來,看著李詢,冷冷道:「不勞齊師兄大架,我來領教一下焚香谷的仙法罷。」
李洵直接呆了,剛剛陸雪琪站在齊昊身後時他雖驚鴻一瞥,不過也沒太過在意,而現在面對面站在他面前陸雪琪一身白衣勝雪,容貌絕世,在陽光的照耀下恍如謫仙,比那燕虹不知美了多少倍,從未見過如此美貌的李洵不禁晃了神,半晌,才緩緩平復下差點跳出來的心臟。
這時,天音寺法相走了出來,含笑道:「諸位師兄,我等來此本是為了查探魔教餘黨,臨行前想必各位師長前輩都已教誨過了,若是被他們知道我們在此意氣用事,只怕回去不免受到責罰,再說本也是些小事,還是大家都退讓一步,如何?」
李洵回過神來,哼了一聲,仰首看天,雖然不說話但意思倒也頗為明顯了。齊昊此刻心裡想到臨行前道玄真人的囑咐,心下也有些後悔,正好趁機下台,便在後邊喚道:「陸師妹,法相師兄說得有理,我們還是以和為貴吧。」
陸雪琪撇了李洵一眼,哼了一聲,便獨自走到一旁去了。
只聽法相又道:「既如此,我們就先行下山,到明日清晨再上山查探吧。」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自無異議,於是法相帶路,眾人跟著他御劍而行,來到離空桑山三十里之遠的一個小山丘上落了下來,確實準備休息一番。本來一直微笑的張小凡卻是突然見到那李洵一直盯著陸雪琪,臉色雖未變,眼中卻有戾氣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