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大陸,徐州境老麋山,萬仙盟總壇便設立在老麋山的崇山峻岭中,萬仙盟十層依山而建的飛檐樓就在此處,飛眼樓雕廊畫柱,布局精美,所稱為「樓」實則是以山寨的形式存在,最底下是寬廣的山谷平原出口處,石峰石林如鋒如鋸,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面貌。墨子閣 m.mozige.com
飛檐樓最底層設立七所,稱之為破軍七所,第二層有三堂,為誅心、誅身、誅神三堂,第三層是離火殿,第四層為增光殿、第五層為赤焰殿、六層為羽化殿、七層為登仙殿,其餘三層為六世三宮,為平天宮,開陽宮,焠煬宮,其中萬仙盟盟主姚釋便居這三宮中。
焠煬宮是姚釋的練功秘境,未經姚釋許可無人敢入。
此刻,姚釋正在焠煬宮內練功,只見他盤膝而坐,雙手成爪,五指相對,指尖紅光縈繞,指甲緩緩變長,不一會兒,便生長了四五存,他臉色一邊紅潤一邊鐵青,頭頂冒著青煙,表情有些痛苦,隨著手中紅氣越發濃厚,他的表情也越發猙獰。
突然間,他身體兩側湧起青紅兩道靈蘊,靈蘊糾纏行至頭頂百匯後,相互衝撞,每衝撞一次,他的身體便扭曲虛化一次,突然,頭頂異色靈蘊陡然炸裂,姚釋俯首便吐出一口黑血。
「啊……」姚釋咬牙臉色難堪:「這……這一次又沒衝過玄關。」他平復氣血,雙手推雲勢向腹下壓去,收回內丹靈氣。
他所修煉的法術叫做:「大天魔手」,是傳自函谷上荒佛域的一種邪惡法術,佛域雖有佛老,但也有上古邪神。
神者,要生來就有神骨,他們生來就是神,而仙一輩子都只能是仙,不管如何修煉也無法成為神。如伏羲、女媧、神農等這一類創造了天地萬物的人才會成為神,但是,神是會隕滅的,他們隨著自身神力的消散就會死亡。神的數量是非常少的,所以神是非常尊貴的。
而這大天魔手便是佛域上古邪神伽修魔羅所創,伽修魔羅修鬼道以誅殺修行,身有四臂,三頭,下身為迦樓羅的雙足,後背可以開合,伽修魔羅將缽迦羅剎吞噬後,缽迦羅剎就成了他背後的傀儡,幫他殺人並吸納亡者的靈魂和怨氣。
姚釋是凡人修仙,沒有神骨,修煉大天魔手,自然不容易。
青櫻峰上。
「冬頊海尚島主兒子即將大婚,這是他送來的請帖,我們青璇劍宗一向與他們冬頊海交好,理應去道賀。」
夏潭拿著尚瑜島主送來的請帖, 將此事告知宋寧溪。
「什麼時候的婚期?」
「這個月二十八的婚期,我們到冬頊海需要十天的時間,差不多我們要在十五就要出發。」
「今天是初九,那十五我們出發。」
此刻,一隻白鴿飛了過來,看樣子是一隻信鴿,腿上綁著信箋,這白鴿是青璇劍宗分散在各地的門客通信用的,一般不會輕易傳信。
白鴿飛進明悠殿,停在正中的雕塑上,咕咕叫了兩聲。
夏潭抓住信鴿,宋寧溪連忙問道: 「夏二爺,這信鴿是?」
「你剛繼任門主還不是很了解我們青璇劍宗,我們雖不像其他仙門在各地設立分會駐壇,但我們也有我們的情報系統,這就是青璇劍宗的門客。」夏潭將白鴿的腿上信箋取下來,一邊打開一邊介紹到。
「何為門客?」
夏潭將信紙打開,還沒來得及看:「門客,就是青璇劍宗暗自招募的豪傑俠士,他們來自不同的地區,隸屬的門派也不同,大都都是遊歷修仙之人,閒雲野鶴,逍遙自在,但他們卻因為道義,與我青璇劍宗結下契約,幫助青璇劍宗勘察九州各境。」
「你說的就是遊仙士吧。」宋寧溪思索地回了一句:「我以前在《解仙錄》上看到過。」
「沒錯,九州遊仙士,為正義行天下,實在可敬。」
「我記得九州遊仙士中,以驅魔龍族馬家,最為出名,對了,夏二爺,你快看看,信上寫的什麼。」
夏潭低頭看向信紙,只見紙上寫著:「霧隱被滅,臧戚出逃,九州將亂,各門警戒。」
夏潭眉頭一鎖道:「不好,窮奇王從霧隱仙門逃脫,霧隱仙門被滅,九州將有劫難。」
「窮奇王?」
「上古四大凶獸,窮奇、檮杌、饕餮、混沌四族立世萬載,但他們的存在帶來的就是殺戮災難瘟疫和死亡,窮奇王臧戚三百年前被仙門聯手封印在了離鶴洲厭岐山霧隱仙門,這三百年來毫無異動今日卻脫離囹圄,定是有人所為。」夏潭將紙張捏在掌中,臉色凝重。
「我知道這上古四大凶獸,但卻不知這窮奇王臧戚的事情,方才你說是有人所為,夏二爺可知是何人?」
「去下離鶴洲不就知道了嗎?」夏潭舒展眉頭,道:「寧溪,冬頊海道賀之行,你同千索千茹去就行了,我要去離鶴洲看看。」
「就我們幾個去?」宋寧溪語氣有些猶豫,一看就是信心不足。
「寧溪,自從你做了門主,表現都還不錯,我相信你,去冬頊海道賀,又沒什麼危險,你不要怕,只是做事說話要多多注意,莫失了禮數就行。」夏潭鼓勵著宋寧溪,宋寧溪見夏潭眉宇微起,儼然一副慈父模樣,心裡頓時踏實多了。
「好,夏二爺,你放心我們定不會給宗門丟臉,你此去離鶴洲也當注意安全。」
「好。」夏潭拍拍宋寧溪的肩,然後轉身出了明悠殿。
夏潭回到厚居堂,到了書房秘閣,他打開一個檀木紫盒子,盒子裡是聽風和聆風兩塊石墜。
他將其中一塊聽風石取出,聽風石上有個「珍」字,這是千茹母親的聽風石。
「阿珍,借你的聽風石用用。」說著,夏潭把大拇指在「珍」字上一按,捻動兩下,「珍」字便化作了「溪」字,宋寧溪的溪。
第二天,夏潭帶著十名親傳的近侍準備出發去離鶴洲,宋寧溪和夏家兄妹到青櫻峰山門相送。
「寧溪,這一塊是聽風石,有它在手,我們可以隨時對話。」夏潭將聽風石裝在一長形木盒裡,交給宋寧溪。
宋寧溪剛要接手,夏千索就不樂意了:「爹,我們一家四口,有兩塊聽風石兩塊聆風石,你給宋寧溪的聽風石是哪裡來的?」
「那是你娘的聽風石。」
夏千索一聽,如炸雷在胸:「什麼!你把娘的聽風石給了宋寧溪。」
「不,不是給。」
夏潭解釋道:「是借用。」
「那也不行,母親不在了,這塊聽風石,就是母親的遺物,不能給別人。」夏千索伸手就要去搶。
夏潭伸手扼住千索手腕,手指在他的虎口一按,隨後將他的手腕擰向外側。
「爹,你鬆手。」千索咧著嘴,艱難的說道。
「放肆!千索,而今離鶴洲有變,我沒時間在這裡與你胡鬧,這聽風石是你母親的不假,但非常時期,我要隨時與宗門聯繫,說了是借用,你若再胡鬧,我定饒不了你。」
夏潭沒想到臨行前,夏千索還要胡鬧一番。
夏千索雖是不服但也無可奈何,他點點頭,這才讓夏潭放了手。
「門主,這聽風石和聆風石都是靈器,你若想找誰說話,對著聽風石說道那人名字即可,這石頭上已經有了你的名字了。」說著,夏潭示意宋寧溪打開木盒,宋寧溪拿出石墜,只見聽風石上顯露出一個「溪」字。
「千茹,你幫我看著你哥,不要讓他胡作非為,寧溪已經是門主了,你們就得聽他的。」
千茹回道:「是,爹,此去離鶴洲你務必要當心,我們從冬頊海離開,便來離鶴洲與你回合。」
「好。」夏潭回了句,隨後他進去馬車,轉身掀開門帘,探出半個頭說道:「眾青璇劍宗弟子,我走之後,你們務必要聽新任門主宋寧溪的話,不得有違。」
「請夏堂主放心。」眾弟子拱手稽首異口同聲答道。
「寧溪,你過來。」夏潭將宋寧溪叫到馬車前,在其身旁耳語了句,宋寧溪微微一笑,回道:「請夏二爺放心,寧溪自有分寸。」
夏千索見此心中尋思:「我爹在和他說什麼呢?神神秘秘的。」
「夏二爺,一路保重,多謝你的聽風石,若有相助,我們以聽風石聯繫便是。」
「好,寧溪,宗門一切事務,就拜託給你了。」夏潭拉下門帘,坐到車內,朝窗外揮揮手,告別青璇劍宗眾弟子。
其餘十名陪同弟子,兩名駕車,八名乘騎,列在左右,一同出發。
「宋寧溪,我告訴你,你的那塊聽風石是我們母親的遺物,你給我好好保管,要是損壞或者弄丟,我不會放過你的。」回青櫻峰的途中,夏千索囑咐著宋寧溪,但語氣確實一種威脅的語氣。
「你放心好了,這是千茹和你母親的東西,我一定妥善保管。」宋寧溪在說千茹的時候,千茹向他看了一眼,方才聽宋寧溪的話,明顯是在強調因為那是千茹母親的遺物,看樣子千茹在宋寧溪的心裡有著很重要的地位。
「寧溪,我爹走之前讓我把一本劍法秘籍交給你,這可是門主繼承人,才能學的,你和我哥打賭,我爹不能親自教你武功,能領略多少就看你自己了。」千茹將一本黃色外皮的書籍交給宋寧溪。
「青霞劍法。」
「是啊,我們去冬頊海還有些日子,這幾天你好好看看這本秘籍,你之前學的都是低階武學,這算是高階武學的開端,你知道嗎?這青霞劍法,只有我爹和大伯會,連我哥都沒看過一眼。」千茹說著,眼中儘是羨慕的神情。
「要不我借你看看。」宋寧溪將書面朝千茹拿著說道。
「根據門規,私自學這套劍法,可是要被挖眼的。」千茹伸出兩根手指,彎曲著,在宋寧溪眼前比劃恐嚇著。
「啊,那算了,你這麼好看,要是被挖眼了多可惜啊。」宋寧溪急忙把書,收到懷中,傻笑地說了句。
「你剛才說什麼?」千茹突然臉一紅。
「我說你要是被挖眼多可惜啊。」宋寧溪傻傻地回道。
「我是問你這句前面說了些什麼?」千茹面露桃紅,兩塊淡粉熱的紅雲,在臉頰上浮動,猶如天邊的雲霞,她抿嘴笑了笑,追問道。
「嗯?!」宋寧溪似乎沒有回憶起來,也沒有明白千茹的心思:「什麼什麼啊,我不明白。」
「哎呀,你真是氣死我了,你自己好好練劍,我走了。」
千茹突然生氣,搞得宋寧溪一頭霧水,他望著千茹離開的背影,嘴中還嘟囔:「她這是怎麼了,莫名奇妙。」
說罷,他拿著《青霞劍法》秘籍回到屋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