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土地廟外,陸一凡眉頭緊鎖地細細感受著體內噴薄欲出的浩瀚魂力,這種無與倫比的充盈感令他全身充滿了龐大的力量,以至於隱隱然還有一種壓制不住的的趨勢。
「一凡,你……」紀原等人面色驚訝的望著陸一凡,他們此刻都能感受到陸一凡氣勢的巨大變化,可一時之間卻又無從感知陸一凡修為的精進,似乎依舊是一轉魂王的境界,但此魂王非彼魂王,這種怪異的差異令眾人無不感到一陣錯愕。
韓靈兒見到陸一凡已經恢復了意識,趕忙快步衝上前去,滿眼驚慌地上下打量著他,口中連連追問道:「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感覺哪裡不對勁?」
「靈兒,我沒事!」陸一凡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韓靈兒那由於緊張而變的冰涼的玉手,柔聲笑道,「我現在的感覺比什麼時候都要好!」
在一頭霧水的眾人之中,唯有柳三刀若有所思地緊盯著陸一凡,一雙虎目之中不經意地閃過一抹狂喜之色。
「吼!」
半空之中,盤旋於天際的金龍銀鳳不斷地衝著陸一凡發出一陣陣低吼,霎時間驚得四方雲動,大地顫抖。望著天穹的萬丈巨龍,柳三刀仿佛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眉心陡然一皺,繼而急聲對著眾人呼喊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設法驅散天空的紫氣!那人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聽到柳三刀的呼喊,陸一凡眉頭微微一挑,繼而他的頭緩緩地朝著西方望去,只見他雙眼微微眯起,雙眸之中不經意地閃過一抹幽光,頓時一縷神識便隨著風魂而出,瞬息之間便已是探析到了數百里之外的那股強悍的氣勢,在感知到那人來者不善之後,陸一凡的眼神也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好強的氣息,那究竟是什麼人?」陸一凡喃喃自語道。
「反正不是什麼好人<="r">!」柳三刀冷笑道,「一凡,你帶人先走,我在此攔住他!」說著柳三刀拔刀出鞘,右手持刀一橫,頓時一陣刀鳴之聲便是響徹在這片天地之間,而一股濃濃的嗜血戰意也自柳三刀的眉宇之間流露而出。
「紫氣不散,我躲到哪裡都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待我試著將上空的紫氣驅散!」陸一凡眉心緊皺著搖了搖頭,只見他猛地抬起頭來,雙眸直直地盯著天空之中的金龍銀鳳,似乎想通過神識將內心的意願傳達給這些龍鳳,但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努力嘗試著與這些金龍銀鳳溝通,但他們之間卻仿佛始終隔著一層不可逾越的鴻溝,令他與龍鳳之間根本無法產生共鳴。
「不足半個時辰,那人已經前行了五百餘里,只怕再有一盞茶的功夫他就能抵達這裡了!」柳三刀面色陰狠地說道,「就算是拖延時間,那老子也要會一會他!一凡,你們快走吧!」
「不可能!」陸一凡固執地拒絕道,「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不管他究竟是什麼人,若有膽來犯,那我誓將與之殊死一戰!」
「不錯!」紀原點頭應道,「我們是生死與共的兄弟,要戰便一起戰!」
「可那究竟是個什麼人物?為何要衝著我們來?」謝雲一臉疑惑地問道,「還有這些金龍銀鳳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些都和一凡與韓小姐的婚事有關?」
「沒理由的!」陸俊神色凝重地搖頭說道,「金龍銀鳳此等異樣我們都是頭一次見,而且如今想對我們下手的除了金陵城的聖東王和炎敕之外,便只剩下了已經遠去北疆的藍世勛一脈,可如今他們都不可能從西方數百里外趕來才是,除此之外我也實在想不起我們之前還得罪過什麼人……」
「冥蝶神印,遇道而歸。萬丈紫氣,復而如始。金龍銀鳳,聽我號令……給我收!」
「吼!」
還不待陸俊的話說完,只見半空之中卻是陡然傳來一道略顯沙啞的急促之聲,接著只見金龍銀鳳紛紛嘶吼一聲,漫天紫氣更是在這陣口訣之中微微顫抖起來,繼而一道巨大的紫色蝴蝶印記猛然從半空之中綻露而出,紫色的蝴蝶才一出現,盤旋於天際的那些金龍銀鳳便是在一陣耀眼的紫光之中漸漸消失在了虛空,緊接著只見這隻紫色蝴蝶猶如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般,將彌散於天空上的紫氣盡數吸入了印記之中,幾乎是眨眼之間天空便是再度恢復了本來的面目,剛剛還籠罩在整個上空的紫光此刻已經徹底消失不見,而原本連接著陸一凡和半空的那道紫光也驟然落下,最後在陸一凡的一陣輕呼聲中,紫光竟是悄然沒入了陸一凡的胸口之內,再也尋不到半點痕跡。
而天空突然出現的這隻紫色蝴蝶將滿天紫氣盡數吸收之後,竟是猛然煽動起自己那巨大的翅膀,在繞著陸一凡的頭頂盤旋了幾圈之後,便不再有片刻猶豫,朝著天際的盡頭快速飛去,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陸一凡幾人不禁愣在了那裡,陸一凡更是滿眼詫異地望著天空的盡頭,思緒飛速地盤算著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尤其是剛才出現在半空之中的那隻巨大蝴蝶,栩栩如生的模樣竟是和陸一凡自己胸口上的蝴蝶印記一模一樣,可陸一凡又很清楚,那隻蝴蝶絕對不是自己所為,心中難免大膽地揣測道,「難道聖域之中還有其他的冥遠族人不成……」
「一凡,剛剛你看見了嗎?」柳三刀此刻驚訝的連嘴巴都合不攏,只見他先是用自己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略顯乾燥的嘴唇,而後方才用一抹難以置信的語氣開口說道,「剛才那個和你胸口的冥蝶神印,簡直一模一樣……」
「我……」
「你們還在猶豫些什麼?還不速速離去<="l">!」
不等陸一凡張口,天空之中再度傳來一陣沙啞地催促聲,陸一凡認得這道聲音,和剛才那道念動口訣驅散金龍銀鳳的聲音正是發自同一個人。
「前輩何人?我們是否見過?」陸一凡根本就不知道那人身在何處,因此只能一邊四處環顧著一邊大聲呼喊道。
「若想活命便速速離去,不必多問!」沙啞之聲再度響起。
陸一凡在聽到這道聲音後,不由地和柳三刀幾人對視了一眼,在稍稍思量之後,幾人同時點了點頭。
「一凡,一把火燒了這座土地廟,不要給那人留下任何線索!」臨行之際,玉樓若有所思地說道,「此人修為如此了得,只怕一般的障眼法也瞞不過他的雙眼,唯有一把火將這裡燒成灰燼,方才能安然無虞!」
「好!」陸一凡輕輕點了點頭,而後他向前踏出兩步,先是對著這座土地廟畢恭畢敬地拜了幾下,而後右手緩緩舉起,此刻在他的右手掌心之中一團熾熱的火焰已然升騰而起,焰魂一出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幾分躁動起來。
「轟!」
陸一凡右手猛地一揮,頃刻間一條火龍陡然從其掌心湧出,一下子便鑽入土地廟中,眾人只聽到一陣轟響,再看這間土地廟此刻已然變成了一片赤紅的火海,隨著『噼噼啵啵』地動靜不斷地從火海之中響起,土地廟也在火海之中轟然倒塌,焰魂非比尋常之火,其恐怖的溫度與威力足以在片刻之間將這座土地廟燒的連渣都不剩。
看著土地廟變成了一片灰燼,陸一凡幾人也不再有片刻猶豫,轉身便朝著金陵城的方向快速閃掠而去,眨眼之間便徹底消失了在了此地。
而就在陸一凡幾人離開不足一盞茶的功夫,一道如閃電般閃掠而來的黑色魅影陡然浮現在這片灰燼的上空,繼而無數道姍姍來遲的黑色殘影交疊在一起,最後緩緩地幻化出了弒天那削瘦的身形。
弒天先是目光冷峻地看了看下面的這片灰燼,繼而只見他猛地抬起頭來,東張西望地尋找著金龍銀鳳的影子,可無論他如何搜尋,天空卻始終平靜如常,哪裡還有半點奇怪的異樣?
弒天的眉宇之間一抹憤恨之色不禁流露而出,顯然他已經猜到了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
「咔咔……」
弒天的雙拳緊緊地攥了起來,一連串骨節爆裂的脆響也陡然響了起來,似乎在昭示著弒天此刻內心無比的憤怒。
「本以為可以直接解決掉最大的麻煩,現在看來還是要先找出冥慕白才行!」弒天目光狠戾地喃喃自語道,「冥天兒,本尊就讓你再多活幾天,但你一定逃不出本尊的手掌心,準備好承受你悲慘的宿命吧!」
說罷,弒天目光再度左右環顧了幾下,在確認了武族村的方位之後身形便猛地一晃,再度詭異地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此刻,在距離土地廟不足五十里外的路旁有一處極其簡陋的茶棚,這裡是平日專門供來往於金陵城的路人們歇腳餵馬的地方,每日茶棚都是人來人往的頗為熱鬧,今日也不例外。
來往於金陵城的商販和路人紛紛坐在茶棚內,大口大口地喝著用大碗盛著的茶水,這裡喝到的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茶,茶棚的掌柜的也不過是在茶壺裡隨便抓一把茶葉沫子,便用滾燙的開水沏出來一壺又一壺,倒出來的水稍稍有那麼一點茶色便算是行了,根本就沒有任何考究可言<="r">。而來此歇腳的人大都也是奔著解渴來的,也自然不會有人專程跑這麼遠到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品什麼茶。
不過在這裡喝茶倒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只要你給掌柜的隨便扔上一個銀貝,便能坐在茶棚里一直喝個夠,就算你從早上喝到晚上掌柜的也絕不會轟你。只不過來往於此的都是趕路人,大都是倉促的喝上幾碗,稍稍停歇個一炷香的功夫也就匆匆離去了。
但今天,這裡卻是偏偏來了一個奇怪的茶客,一坐便做了足足有兩個多時辰之久!
之所以說這個茶客奇怪,是因為此人非但孑然一身,而且竟然還沒有雙腿。來往都要靠一把特製的木輪椅,可能是此人殘廢已久的緣故,如今他對於木輪椅的掌控也早已是駕輕就熟,因此行動起來倒也頗為順暢。
此人看上去年紀約莫在五十歲上下的樣子,滿頭黑髮之中已經冒出了不少的白絲,一張布滿胡茬子的臉上盡顯一抹滄桑感,皮膚略顯黝黑,坑坑窪窪的老臉上還分布著一道又一道大大小小的傷痕,這些傷痕看上去不像是刀劍之傷,更像是被火灼傷所留下的印記,一雙皺紋布滿周圍的老眼依舊能看出一絲精明之色,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嘴唇,想必此人在年輕時定然是個相貌不俗的美男子,只是不知道究竟經歷了何事才落得這般田地,一身破舊的灰衣套在只有半截的身子上看上去頗為邋遢。
雖然如今此人看上去如此破落不堪,但細心之人依舊能從那他略顯慵懶地身姿,和眉宇之間不經意所流露而出的貴族之氣所驚訝,此人的出身定然不是如今日所看的這般不堪。
他,就是冥慕白!那個弒天口中念念不忘的要尋找的神秘人物。
此刻,冥慕白的臉上看上去依舊有幾分蒼白,氣息也有些紊亂,額頭上還能看出一絲汗水未乾的痕跡,而在他的身前一直端放著一碗茶水,只不過坐在這裡的兩個時辰他一直未曾喝過一口罷了。
對於冥慕白如今的打扮根本就不會引起周圍人絲毫的注意,更何況如今的他還是個失去了雙腿的廢人。
「呼!」
冥慕白的口中不時地向外呼出一口口濁氣,整個人也在盡力地平息著自己體內不斷翻騰的氣血,而在他那一起一伏的胸口之內,隱約之間竟是能看到一道紫色的蝴蝶印記,而這道印記和陸一凡胸口的那道簡直就是如出一轍,只不過他身上的這道印記的顏色遠沒有陸一凡胸口的那般深邃罷了。
突然,冥慕白的精神一震,繼而他趕忙將頭望向半空,只見半空之中一道黑影疾馳而過,猶如一道流星般迅捷而輕盈,中途沒有帶起一絲波瀾,因此除非是像冥慕白這樣刻意的去觀察,否則任誰也不會注意到剛剛半空之中竟是飛掠過一個絕頂高手。
而就在黑影閃過茶棚之上的瞬間,冥慕白趕忙將自己的身子朝著茶棚內躲了躲,待見到這道黑影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飛過去之後,冥慕白的口中方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天兒,你怎能如此大意?險些暴露了自己……」冥慕白在內心之中暗想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躲在武族村默默關注著你,遲遲不肯出面相認,就是不想你引起弒天的注意。如今只怕弒天已經得知了我身在武族村的消息,我不得不遠走他處。天兒啊天兒,我走的越遠,你才會越安全,只希望待你知道這一切之後,千萬不要怪罪於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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