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咣咣咣!」
「西營著火了!大家快出來救火啊!」
急促而響亮的敲鑼聲和凌亂嘈噪的呼喊聲很快便席捲了黑甲軍大營,成群結隊地黑甲軍士一邊胡亂往身上套著鎧甲一邊倉皇地拎著水桶去奔赴西營。三五成群地獸族軍士奔走相告,繞著整座黑甲軍大營拼命呼喊,恨不能挨個營帳地叫人。此刻整個西營已是濃煙遍布火光沖天,嗆人的濃煙之中劇烈地咳嗽聲和叮呤噹啷的碰撞聲、叫罵聲不絕於耳,雖然加入救火的軍士越來越多,但眼看著火勢卻是越燒越猛,很快火焰便由車架蔓延到周圍的營帳中,一些來不及逃離的獸族軍士只能被外邊的同伴眼睜睜地看著燒成黑炭,慘叫聲衝破雲霄令人髮指,越燒越旺的大火令這一桶桶遲到的水顯得異常微弱可笑。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黑甲軍統帥衛離拎著自己紅色巨斧一臉肅穆地走出大帳,眼前混亂的一幕令他感到格外的憤怒,他隨手拽過一個從自己身前跑過的軍士,沉聲問道:「你們慌什麼?」
「將……將軍,不好了!西營著大火了!」那名軍士說著還用力地伸手指了指那已經被大火映紅了半邊天的西方天際。
「西營?」衛離眉頭先是微微一簇,繼而他的雙眸之中陡然閃過一抹驚恐的光芒,慌不擇言地喝問道,「西營什麼地方?」
「就是咱們那幾百輛車架……」軍士顫顫巍巍地說道,「大火已經將咱們的寶貝全部燒光了,現在大家正在想方設法地阻止火勢蔓延,如今西營已經有三十多個營帳被大火吞沒了!」
「什麼?」劇烈的震驚令衛離的腦中一片混亂,他隨手將這名軍士推到一旁,而後站在原地的他竟是突然左顧右盼起來,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最後在一片混亂之中衛離的眼睛終於鎖定在了曉楓坡頂,此刻那裡正有幾十道形跡可疑的人影在朝著南坡的方向跑去,衛離見狀不由地暴喝一聲,「抓住那些人!」
衛離發出一道命令之後也不等身旁的副將們開口答應,整個人卻是身形陡然一晃,繼而便如一陣疾風消失在原地,片刻之後便出現在了曉楓坡頂,而與此同時衛離的一聲驚天怒吼也徹底震醒了南坡上那一片沉寂的藍世勛大營。
「有敵偷襲!有敵偷襲!」
瞬息之間,一道道急促地呼喊聲便在藍世勛的大營內迴蕩起來,而剛剛還一片平靜的清晨也在一瞬間變的嘈雜起來,逃到南坡的一些魂宗弟子已經被識破了身份,雙方人馬在藍世勛的大營各處已經交上了手。
「且戰且退,休要戀戰<="r">!」這才剛剛趕到南坡的陸一凡一邊呼喊著,一邊抽出冥遠劍加入到了混亂的戰局之中,只見他左劈右砍之間便已經放倒了自己身邊的五六個敵軍,焰魂與冰魂交替而出,令藍世勛的大營之中火光點點,而還有一些雙腳被凍在原地的敵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刀劍毫不留情地落在自己的身上。由於陸一凡等人全都穿著叛軍的鎧甲,因此亂局之中並不容易辨認敵友,倉皇之中被自己人誤殺的軍士也不在少數,一時之間廝殺聲、叫罵聲、哀嚎聲、刀劍相撞的聲音絡繹不絕,而柳三刀、紀原、謝雲等人則是一步不離地緊跟在陸一凡的左右,他們幾人出手凌厲速度迅猛一時之間竟是勢不可擋,在不斷湧上來的敵營之中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宗主,快走!」殷喜翻手砍翻了擋在身前的兩三個軍士,而後大手一抹臉上的鮮血,衝著不遠處的陸一凡幾人大聲招呼道,「先保護宗主離開!額……」就在殷喜說話的時候,背後突然探出來的一槍深深地刺入他的後腰,只見殷喜悶哼一聲繼而眼神猛地一狠,咬牙強忍著腰間傳來的劇痛,整個人竟是突然向後一轉,而與此同他手起刀落,鋒利無比的無極刀順勢便將站在他身後舉槍偷襲地人斜砍成兩截,鮮血內臟瞬間便從斷口處噴涌而出,濺了殷喜一臉,倒是也為他再度增添了幾分兇狠的殺氣。殷喜左手抓住依舊插在自己後腰內的槍頭,而後緊咬著牙關猛地往外一拽,伴隨著『噗嗤』一聲輕響,已經沒入一半的槍尖被他硬生生地拔了出來,而這一下也疼的殷喜整張臉抑制不住地一陣扭曲,臉上的肌肉似乎都在一個勁地顫抖著。
「殷喜!」謝雲見狀趕忙挺槍而上,飛落甩槍霎時間便將周圍欲要衝上來地十幾個軍士給生生盪開,慌亂中從腰間扯下一塊布條快速地綁在了殷喜的腰上,為他勉強止住了剛剛那不斷地從傷口中汩汩冒出的鮮血,「你怎麼樣……」
「躲開!」
還不等謝雲的話說完,滿身是血的陸一凡不知在何時已經掠到了跟前,只見他毫無預兆地猛地推了一下剛剛為殷喜綁完布條的謝雲,下一刻一道陰狠的劍鋒便是順著謝雲的胸口擦了過去,雖然沒有傷及筋骨,但凌厲的劍氣依舊將謝雲胸口處的鎧甲給硬生生地劃出了一道口子,緊接著一道淡淡地血痕也詭異地浮現在謝雲那結實地肌肉上。
「哼!」陸一凡在推開謝雲的一瞬間,手中的冥遠劍便是猛地朝著半空之中的那片虛無斜刺而出,緊接著只聽到『嘭』的一聲脆響,剛剛那道攻擊落空的劍鋒便是出現在了冥遠劍之下,而後原本一片虛無地半空之中一道模糊的黑影這才漸漸顯露出來,繼而一張嘴角噙著邪笑的年輕男人便是出現在陸一凡的面前,來人也曾與兒時的陸一凡有過幾面之緣,他正是藍世勛的大兒子,藍辰的親哥哥,藍晉!
「陸一凡,終於讓我又見到你了!」藍晉輕笑著說道,聲音淡然而輕鬆,那種感覺就仿佛是老朋友的重逢一般,「這些年有關你的故事我可沒少聽到!」
「藍晉!」陸一凡的眉宇之間透著一抹凝重之色,因為他知道既然已經碰到了藍晉,那也就意味著自己距離藍世勛大營內的其他高手也不會太遠了。
「竟然敢襲營,看來你的膽子的確不小!」藍晉似笑非笑地說道,「只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怎麼才能從二十七萬大軍之中活著逃出去?啊!」
「嗖!」
不等藍晉的話音完全落下,一道凌厲的刀鋒便是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藍晉的身後直取他的天靈蓋,藍晉完全是下意識地猛地將腦袋前一低,而就在他低下腦袋的一瞬間,只見一道銀燦燦的寒光便是驟然出現在他的頭頂,緊接著他只感到自己的後腦勺一陣發涼,冰冷的刀鋒就這樣緊貼著他的後腦硬生生地蹭了過去,順勢還帶下來藍晉的一綹頭髮。而當他瞪著一雙驚恐的雙眼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那抹淡定的笑意再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死而復生的震驚感,心跳在漏跳了一拍之後驟然加速,從頭髮絲到腳趾的麻木感瞬間令他久久不能說話,藍晉的整個後背都被冷汗給打濕了一片,直到涼意透過肌膚傳入他的腦海,他這才幡然醒悟,也才算真正意識到自己剛才究竟經歷了怎樣的驚險<="l">。
只差半寸,自己的腦袋就會被人給削成兩半。
「小子,就算你有二十七萬大軍又能怎麼樣?你還不是一樣差點死在老子的刀下!」柳三刀戲謔的笑聲緩緩地響起在藍晉的身前,直至此刻他才算是真正看清了剛剛那個偷襲自己的人,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又令他嚇了一跳,因為藍晉分明就從柳三刀的身上感受不到半點魂力波動,這也就是說剛剛自己是被一個外功高手給偷襲了?
「不可能……」藍晉眉頭緊鎖地連連搖頭道,「你區區一個外功高手又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的身後?你一定是用了什麼秘法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這個問題你或許可以等會兒去問問閻王爺!」柳三刀冷笑一聲,而後便揮刀再度衝著藍晉沖了上去,這回藍晉不敢再有絲毫的掉以輕心,在經歷了剛剛那一下之後,藍晉甚至都不敢和柳三刀硬碰硬地過招,只是一味地閃避著想要看出柳三刀的深淺,繼而找出他的破綻,只可惜柳三刀卻並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一凡,我們快走!」滿臉鮮血的紀原望了一眼周圍越來越多地軍士,趕忙開口催促道,「這次的對手太多了,我們的人已經戰死一大半,我們若再不及時衝出去只怕也會被死死地困住!」
「燒了我的東西還想走!全部都給我留下命來!」
此刻,衛離的一聲驚天怒吼猛然出現在陸一凡幾人的頭頂上空,緊接著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只見一道滿含魂力的血紅巨斧便是從天而降,一招力劈華山毫不留情地揮砍而下,巨斧尚未落地可那股已經逸散而出的凌厲勁氣卻只將這一片的幾百個軍士吹得東倒西歪,一個個狼狽地摔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在那股巨大的勁氣壓力下這些軍士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
「閃開!」
陸一凡的反應極快,只見他雙臂猛地左右一震,接著一股浩瀚的魂力便是從他的四周震盪而出,直接將猝不及防的紀原、謝雲、殷喜等人震飛出去十餘米,而此刻滿含滔天殺意的血色巨斧已然從天而降,在距離陸一凡的頭頂不足三米的地方巨斧轟然放大開來,看來這一次陸一凡的所作所為已經徹底激怒了衛離,這才令他一上來便使出了如此不顧一切地巨大殺招。
瞬息之間已經延伸至數丈大小的紅色巨斧便是從天而降,當陸一凡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斧刃上所反射而出的那抹駭人的寒光。
「衛離,你幹什麼?」
百米之外的褚凌天一眼便注意到了這裡的戰局,尤其是當他看到身處於半空之中的衛離正睚呲欲裂地施展出恐怖的魂法,毫無顧忌地衝著下面揮舞出紅色巨斧的時候,心中更是嚇了一跳。要知道衛離此招一出雖然是針對陸一凡而去的,但所帶來的影響和殺傷力卻絕不單單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會令周圍的數百位軍士全都賠上性命。
「一凡!」
這一幕也引起了柳三刀和紀原等人一陣心悸,他們此刻想要回身援救卻已是萬萬來不及了,一個個怒目而視地望著戰局,口中皆是發出一陣怒不可遏的嘶吼。
「嘭!」
血色巨斧沒有因為任何人的驚詫而停滯,伴隨著一陣驚天轟鳴,只見衛離手中的血色巨斧已是重重地砍在了陸一凡的天靈蓋之上,只不過相對於血肉模糊的一幕而稍有區別的是,此刻在陸一凡的頭頂上,竟是還橫舉著一把紫光乍現的冥遠劍<="r">。衛離勢大力沉的一斧並沒有如他自己所預料的那般將所有阻擋在斧刃之下的一切砍成兩截,反而竟是被一把三尺劍給死死地阻擋住了。
「轟!」
隨著巨斧和冥遠劍重重地撞在一起,在斧刃和劍鋒之間也瞬間輻射出一道霸道無比的勁氣漣漪,漣漪所過之處那些匯聚在四周的軍士們無不臉色驟然一變,繼而胸口猶如遭受到重錘一般猛地向內塌陷,緊接著便是七竅流血,最後『噗』的一聲從口鼻之中噴出一大股血沫子,眼中的生機也頓時消散殆盡。紀原等人紛紛調動出魂力抵禦著這股勁氣漣漪,這才算堪堪躲過了一劫。
再看陸一凡和衛離二人,一個在下面雙手橫舉著冥遠劍如一桿槍般挺立在那,雙眸堅毅而果決。而另一個則是身處於半空之中頭下腳上,雙手緊握著斧柄咬牙切齒地怒視著下面的陸一凡。
巨斧和冥遠劍依舊緊緊地貼在一起,寂靜的氛圍下甚至還能聽到斧刃與劍鋒輕輕划動之間所發出的那一陣陣尖銳刺耳地金屬摩擦聲。衛離那已經露出原形的兩條粗壯的白色熊臂上肌肉突起,衛離此刻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看樣子是在不斷地向下施加力道。而被巨斧壓在下面的陸一凡此刻雙腳已經深深地陷進了地面之中,他雙臂如鋼鉗般一動不動地撐在那裡,任由衛離如何加大力道,陸一凡也只會整個人朝著地面越陷越深,但他的四肢卻是始終沒有彎曲一下。
即便如此,可細心的人還是能夠察覺到在陸一凡那緊閉的嘴角處,此刻似乎正向外淌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血痕。
「膽敢毀我寶物,今日我要你拿命來還!吼!」
衛離瘋了似地怒吼著,而與此同時他全身的鎧甲竟是陡然崩開,接著一隻魁梧雄壯的白色惡熊便是咆哮著顯出身來,隨著衛離的本體漸漸展露,他的力道也在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迅速攀升著,此刻巨斧已經將冥遠劍給從中間硬生生地壓彎了,而陸一凡的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怒瞪著的雙眼之中血絲遍布,臉色都因為用力過猛而變的漲紅無比。
曉楓坡上疾風驟起,大地似乎都跟在衛離的恐怖力道之下,跟著陸一凡的身體一起微微顫抖起來。
「一凡!」
「宗主!」
「上!殺了他們!」藍世勛站在數里米之外的中軍大帳前,目光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幕,口中淡淡地吩咐道,「一個不留……」
「殺啊!」
就在藍世勛下令誅殺陸一凡等人之時,大營之外卻是突然殺聲震天,接著一陣陣「咚咚咚」的擂鼓聲便是從金陵城的方向傳來,藍世勛急忙側目望去只見金陵城的方向一片塵土飛揚,濃霧之中依稀可見一大片黑影,而在黑影之中還能清除的看到一桿杆繡著『皇』字和『韓』字的大旗迎風而舞。
「大人,韓嘯終於忍不住出兵了!」范江一臉激動地呼喊道,「看來他放心不下他還是自己的女婿啊!」
「哼!為了區區幾百人而放棄堅守一座城,我看韓嘯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藍世勛冷聲笑道,「陸一凡就交給衛離解決,眾將現在就點齊兵馬隨我出陣,迎戰韓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