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時間過得很快,青天之痕又迎來一個新的挑戰——獵殺肆虐在幽暗叢林附近的七階魔獸地岩蠻牛。同上回一樣,別看地岩蠻牛屬於草食動物,但它可不溫順!相反它要比肉食動物危險得多。
要知道這傢伙的身體是刀槍不入,黑市上的冒險者會花高價來買完整的蠻牛皮,它既是盜賊和獵人的最愛,也是一部分敏捷戰士的心愛之物:良好的透氣性和輕便的重量讓它價值連城,但從沒有誰希望遇到活的地岩蠻牛...牛的暴脾氣外加絕無僅有的破壞力,讓它輕鬆登上破壞王的寶座,而青天之痕的任務就是討伐這隻怪物,面對如此難纏的對手,團里最緊張的當然要數弗蘭克和貝莉莎了。
貝莉莎不用說,她怕自己的努力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這情有可原;而弗蘭克本該是最輕鬆的,但實際上他反而比誰都緊張,這就有點莫名其妙了,原來他是怕萬一貝莉莎失敗而暗自神傷,也怕沒達到理想的效果而獨自煩惱;但最令他在意的是那千分之一,哪怕萬分之一的幾率,假如貝莉莎橫遭不測,他該怎麼辦呢…….
事實證明,戰前的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雖然這次的地岩蠻牛比骨刺突襲者更加危險,但貝莉莎從頭到尾都完美的執行了操作!整個過程也就一開始的時候出現些驚險,不過均是預料之中的。到後來,戰鬥修女已經可以放下了緊張,慢慢適應起節奏並發揮出她的職業優勢來。
最精彩的是在地岩蠻牛將要被終結時候的致命一擊,那頭野獸竟然揚起身子並用鋒利的牛角插向隊長阿里斯托夫!這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即便是反應最快的弗蘭克都暗道一聲完了,但精彩恰恰在此——就在戰士命懸一線的時候,貝莉莎的光之祈福打在他的側面,巧妙地衝擊讓阿里斯托夫後退了半步,這樣野獸的犄角擦著戰士的胸甲刮在地上,當阿里斯托夫從鬼門關上返回來時,冷汗竟流了一褲襠!原來堅固的鋼甲竟然被劃了近一尺寬的傷痕,如果剛剛他沒動地方,那麼幾條命都不夠用的!
至此而地岩蠻牛再也沒站起來過,大家認為最雞肋的光之祈福竟然挽救了戰士的性命,這一手操作真是精彩到了極點,眾人沒有發出歡呼聲,而是彼此微笑的看著對方——他們累了,負責引牛的阿里斯托夫早就虛脫了,而弗蘭克也是鬆開緊握權杖的手,這一看才發現手上全是汗!
戰鬥結束,大家費了好大勁才將整頭牛抬上車;當他們回到鎮上時,那些深受怪物騷擾的平民自發的歡迎他們——青天之痕傭兵團的所經之路到處是鮮花與喝彩,可儘管這樣,弗蘭克卻什麼都沒有聽到,因為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綁在了貝莉莎的身上,他從來沒看到那個人開心的笑。
可能是第一次被當成英雄,貝莉莎自從進村後就一直在笑,那些跑來跑去的小孩子讓她開心極了,儘管這笑聲並沒有多大特色,但弗蘭克依然準確的將它從嘈雜中找出來,因為那是比天籟更令他舒服的聲音啊……
前來慶祝的人群一直排到傭兵之家大門前,隊長阿里斯托夫扛著牛頭走了進去並將這個巨大猙獰的『任務物品』放在桌子上,此時傭兵之家的女招待剛擺脫震驚,然後快速走過來說:「恭喜你們,完成了這個難以想像的任務,向勇士們致敬!!」
特地壓抑至此的掌聲在在此時爆發出來,大家將隊長舉過頭頂扔了起來!而此次任務的最佳出彩者——貝莉莎則自動退到後面看著這有趣的場景,人群扛著阿里斯托夫沖向最近的酒館。跟在後面的弗蘭克還傻笑的跟著,他絲毫沒發現貝莉莎已經跟在他的後邊,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修女從正面抱住了
「哎呀?!」弗蘭克感覺自己腦袋一炸,徹底蒙掉了。他傻呆呆的被牽著走進酒館,幸福像是一枚灼炎彈般擊中了他的頭腦,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進去的,直到坐在酒吧的椅子上,弗蘭克才從驚愕中恢復過來,一旁的法師阿奇度看在眼裡,用手捅了捅他:「緩過來了?我們的小貝莉莎感覺怎麼樣?有料吧!」
之前我們提到了,弗蘭克成長在牧師世家,從小接觸的教育就是正統且死板的,所以這一出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而猥瑣大叔的玩笑正好更令他無地自容——弗蘭克竟然臉紅的低下了頭!
"哈哈哈哈,你們快來看看,我說了你們絕對不會信的..."阿奇度誇張的反應把眾人吸引過來,他們見法師如此賣力的招呼不由得好奇心大起。
「怎麼了,有什麼這麼好玩?」
可法師仍沒有止住笑聲,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指向弗蘭克:「說出來…怕你們不相信….我看見咱們的天才…唔唔!!」為了讓他閉嘴,弗蘭克抓起一大杯麥酒灌入阿奇度的口中,猥瑣大叔當即被嗆得半死!
「大家都去玩吧,我剛剛和他打了一個賭,就賭他能否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過來...結果他贏了。」弗蘭克胡亂的撒了個謊然後暗道一聲好險,眾人知道『受騙』後都是一片噓聲,然後個忙更的去了。最後還是弓箭手妮拉爬上桌子上揚起手中的酒杯高聲叫道:「為了勝利,乾杯!為了我們的團隊,乾杯!!為了我們的兄弟姐妹們,乾杯!!!」隨著妮拉的熱炒,耍酒聲、音樂聲、叫喊聲再次響起……
席間,弗蘭克並沒有參加到狂歡當中,他突然發現自己陷入到另一個難題中——經過今天的作戰,相信以後貝莉莎會越做越好的,但同時他也喪失接近她的理由,以後她還會來找自己麼?難道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情?不對,貝莉莎重拾信心比什麼都強,他真是太自私了...弗蘭克搖了搖頭,隨手拿起桌上的燕麥酒灌下去。
「呸!真難喝!」這酒居然苦澀無比!弗蘭克本來就對酒沒什麼好印象,像這種東西只有被倒掉的份,不曉得人們為何偏愛這種東西!
「嗨,別浪費好東西啊,它產自神聖王國,入口之苦是它最大的特點,不過隨後你就能感受到無盡的甘涼...每次喝的時候我都會想起我的家鄉。」貝莉莎笑眯眯的坐在桌子旁邊,隨手拿起一杯麥酒抿了一口:「弗蘭克,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功的,所以,謝謝你。」來者正是讓弗蘭克糾結不已的貝莉莎。她說罷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果然還是那麼的苦!不過我喜歡,你幹嘛不試試?對了,戰鬥修女的晉級路線還需要你幫忙分析,可別給我藏著掖著啊!」豪氣的貝莉莎給弗蘭克倒了一杯。
年輕的牧師如蒙大赦——看來是有希望了,只要貝莉莎還肯找他幫忙,那麼他們就有機會,這簡直是女神瑪麗安女士為他特地準備的大禮!死灰復燃的熱情讓弗蘭克心中一喜,忙不迭的將燕麥酒喝光。
貝莉莎看到他被嗆到後眼瞼微微的翹了起來,猶如彎彎的新月,與此同時弗蘭克覺得口腔中的麥酒正分泌出絲絲的甜味,發展到最後竟是甘如蜜糖的清涼感!原來燕麥酒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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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年的深秋,我愛上了神聖王國的特產…」鏡頭一轉,落魄的老弗蘭克轉著手中的酒杯,本來窮苦潦倒的臉上掛著幸福的光輝。對面的艾露尼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手拄著臉頰,她已經被老者的回憶陶醉了,她眼中蒼白且落魄的臉充滿了深情和懷念,老弗蘭克端起酒杯,那緩慢沙啞的聲音又將他們帶到了二十多年前。
自青天之痕傭兵團進入二級會員後,弗蘭克算是倒霉了。先不說牧師禁酒令等問題,就拿一個從來沒碰過酒,一上來就酗酒的靈能者來說是極大的傷害,發燒和靈能消退接連出現在他的身上,這下可急瘋了隊員們,要知道靈能消退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一個潛力無限的年輕人就這麼提早的結束了自己的職業之路
當然,最著急的還屬貝莉莎,她無數次的罵自己為什麼讓弗蘭克喝那麼多酒,繼而她自告奮勇的去照顧病人,隊長阿里斯托夫傻了吧唧的擼起袖子和她搶這工作,他認為如果是兩個大男人的話就不會有顧忌,結果被弓箭手妮拉抻著耳朵拽走了。
「你看,醫生是最差的病人呢,我都告訴你多少遍了不要起來。」貝莉莎將弗蘭克按在床上,伸手去摸他的額頭:「還燒著呢...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喝那麼多的。「
面色蒼白的弗蘭克看起來快不行了,其實他感覺好極了!尤其是被自己這個女人照顧時,死了都值!
「瑪麗安女士啊,雖然是大不敬,但您能否晚點再來麼,我希望病魔在我這呆幾天...」弗蘭克看著貝莉莎的背影,悄悄地合十雙手祈禱道。
結果弗蘭克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他記得下床時連路都走不穩,隊長看他這樣子好像比之前還虛弱了,只有老練的法師阿奇度摸著沒有鬍子的下巴感嘆道:「注意身體啊,少年......」
至此以後,弗蘭克和貝莉莎的關係得到了質的突破,但不變的是他們原來一樣從早到晚研究問題,戰鬥修女的漏洞被弗蘭克悉心修補,當然兩人沉浸在一起時會有好事者來搞破壞,比如說猥瑣法師阿奇度曾跑來『乾咳』一陣,然後他用充滿猥褻的目光看了看貝莉莎,然後懶洋洋的對弗蘭克說自己感冒了,還問能不能借用他的治療術來恢復健康,最後他得到了一包治療傷寒的『特效藥』與牧師溫和的笑容...結果老傢伙愣是蹲在廁所里一天沒出來…...
就這樣,日子雖然平淡卻很甜蜜,哪怕是今天,老弗蘭克也會斬釘截鐵的說那是他人生當中最美妙的一段回憶。當然,阿奇度在那段日子裡似乎跟茅房特別的親。
不過,故事在大起之後就是大落,不然春風得意的弗蘭克也不能混到如今這幅田地,又過了一個月,青天之痕再次開始了奮戰,接下來的任務一個比一個困難,但在他們精密有致的配合下全部完成了!在世人熱切地目光下,青天之痕即將要邁向下一個階段——傭兵之家的頂級公會!
「只要再完成一個任務,我們就可以擁有進駐到精英及工會的資格了!」身在傭兵之家吧檯的阿里斯托夫興奮地對大家說。
「青天之痕的傭兵團長,您好,不過我們今天真的沒有任務可接…」吧檯小姐很無奈的潑了一盆冷水。可眼尖的弓箭手妮拉卻指了指女招待身後的任務板說道:「什麼沒任務了,那不是麼!」
吧檯女招待回頭一看,果然看到有一個發皺的黃色小紙片貼在不起眼的角落上,可能因為太長時間沒被人動過,居然讓吧檯小姐費了好大勁才從任務欄上摘下來。
「各位前輩,真對不起。是我疏忽了…」女招待拿著這張任務表遞給阿里斯托夫,她不記得將這張單子出現在任務欄板上過。
「沒關係!小姑娘,誰這麼年輕時沒犯錯過呢,嘿嘿嘿嘿......」隊長眯起眼睛發出了齷齪的笑聲,接著她就被身後的妮拉掐出個紫豆子。
「嘿呦呵,回歸正題!這任務單上說讓我們到幽暗叢林深處去尋找到那裡的一個失蹤的商隊,如果有線索是最好的,失主會根據咱們帶回來的東西提高酬勞...不錯嘛~頭一次看到這麼有趣的任務,那麼我們接不接呢?」
「為什麼不接啊,這麼好的任務,還會提高酬勞,搶破頭也要干啊!」妮拉一把奪過任務單說道。
「也是,最近開銷比較大,是該攢點錢了...只是叢林中的霧瘴有些難搞...弗蘭克,你能多準備點專門對付那些氣體的藥嗎?」隊長轉過頭問。
在得到一個肯定回答後,隊長歡快的叫上其他人去準備一下。只有團里的猥瑣大叔阿奇度盯著那張平淡無奇的任務單子皺了皺眉,一種哪裡不對又沒法說出來的感覺讓他捉不著頭腦,最後他決定將任務單子放到自己這裡,可能誰都沒想到,這個看似划算的任務卻是通向地獄的單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