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勒是布魯佐子爵領名義上的首府,因為大多數時候布魯佐子爵都居住在郊外地勢險要的城堡之中,而托勒的管理基本都交由自己任命的下屬官員,城市與城堡之間涇渭分明,這點完全不同於布爾達林。
林恩的目標非常明確,他不準備前往托勒,甚至布魯佐領的任何鄉村城鎮他都不想接觸,無非是這位布魯佐子爵統治領地的手段過於殘暴,不說異鄉人,哪怕是當地人都怨聲載道,可迫於布魯佐子爵建立的恐怖統治壓力之下,人們只能忍氣吞聲,凡是膽敢反抗誹謗的人全家都讓布魯佐子爵砍掉腦袋,並且用木桿插在路邊以儆效尤!
因此許多南北往來的商隊寧願繞路都不願經過布魯佐子爵領。
布魯佐子爵是世襲子爵,這代的布魯佐子爵會變成一個暴戾恣睢的領主並非沒有原因,大概在二十年前左右,布魯佐領在上代布魯佐子爵的統治下環境還算安穩祥和,結果某天夜裡,上代布魯佐子爵夫婦神秘暴斃在城堡內,從此繼承爵位的這代布魯佐子爵便性格大變,猶如被害妄想症的晚期患者整天疑神疑鬼,據說有段時間布魯佐子爵居住的城堡每天都會運送出慘遭殺害的僕人屍體。
沒人知道上代布魯佐子爵夫婦神秘暴斃的真相,而林恩同樣沒興趣知道。
反正再過幾年,遊戲裡的劇情主角便會代表正義制裁這位心理變態的孤兒領主。
至於林恩盯上的養馬場則位於布魯佐領東邊一塊專門劃分出來的林地里,其他貴族領主修建養馬場大多是為了培育優秀的戰馬用於戰爭與生意方面,偏偏這位布魯佐子爵耗費巨資修建養馬場純粹是他喜歡馬而已,或許在他看來,人是不可信任的,唯獨馬是一個例外。
「希望今天這位子爵沒有時間光顧養馬場。」
林恩知道布魯佐子爵經常會前往養馬場看望自己的愛馬,每次出行他的身邊都勢必伴隨著大量的士兵,一旦他出現在養馬場,意味著他們今天恐怕要無功而返了。
平日裡養馬場的守衛稱不上森嚴,負責巡邏值守的人員都零零散散,早在養馬場修建之初,布魯佐子爵便強制遷走了附近居住的村民,順帶著把周邊的盜匪山賊都給清理了幾遍,徹底消除了養馬場的各種安全隱患,而有能耐打這座養馬場主意的人都會仔細考慮是否能夠承受這位子爵的怒火。
久而久之,養馬場的巡邏值守人員都不免懈怠下來,只有在布魯佐子爵到來後才會重新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
「我們可以等到他離開為止。」
路上,崔斯特從林恩口裡聽聞了這位布魯佐子爵的相關情況,對於布魯佐子爵的事跡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似乎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養馬場上面。
白天的時候不宜行動,直至夜幕降臨,兩人的身影才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養馬場附近的山林里,遠遠地便能看見亮著微弱燈火的馬廄。
「單從養馬場明面上的守衛力量來看,你說的那位子爵可能如你所願的沒有前來。」
憑藉黑暗精靈敏銳的夜間視力,崔斯特仔細觀察了一番後得出了結論。
「你在這裡耐心等候,我很快便會回來。」
說著,崔斯特的身影便從林恩旁邊瞬間竄了出去,眨眼便融入漆黑的夜色里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崔斯特去而復返。
「什麼情況?」林恩下意識緊張道,
「我剛才深入養馬場偵察了一遍,確定那位子爵不在養馬場裡,但我們低估了養馬場的守衛力量,裡面竟然有一個連我都感到略微棘手的人物。」崔斯特沉聲道。「恐怕我們很難按照原來的計劃,悄無聲息地從馬廄里盜出馬來。」
「不到萬不得已,我們最好不要和對方正面發生衝突。」林恩沉默片刻道。「如果事不可為,或許我們該考慮放棄這次行動了。」
他和崔斯特已經登上了瓦雷恩伯爵的黑名單,如果再得罪一個實權貴族,他們往後的日子怕是別想好過了。
「再等等看吧。」崔斯特抬頭望了眼夜色道。「如果午夜後依然沒有下手的機會,我們便能考慮放棄了。」
「你剛才說的棘手人物很麻煩嗎?對比蘭納特如何?」
林恩的印象里,布魯佐子爵似乎沒有什麼得力的下屬,他自己倒是一個白銀位階的騎士。那麼連崔斯特都認為棘手的人物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這個人的實力應該與蘭納特不相上下。」崔斯特語氣慎重道。
「嗯?」
又一個白銀位階?什麼時候白銀位階這麼不值錢了?隨隨便便都能遇到?
林恩聽後頓感頭疼,同時不免疑惑對方的身份來歷。
「你見過他的體型長相嗎?」
「不經意間瞄了一眼,這是一個身材健壯,留著濃密鬍鬚的光頭男人。」崔斯特不假思索道。
根據崔斯特給予的關鍵詞,林恩陷入了短暫的沉思,良久,他突然露出釋懷的笑容。
「原來是他。」
「你知道他?」
崔斯特看向林恩的眼神都流露出一抹驚奇。
「聽說過,他叫艾利克,一個經常流竄於巴魯提亞王國各地的義賊。」林恩點點頭道。「他的鬍鬚是紅色的,對嗎?」
「沒錯!而且他看上去顯得相當年輕。」崔斯特道。
「那應該是他沒有錯了。」林恩輕嘆道。「沒想到他也盯上了這座養馬場。」
紅鬍子艾利克,又或者說是千面艾利克。
他是一個非常善於偽裝到處行俠仗義的盜賊,而光頭再加上紅鬍子便是他早期偽裝的形象,林恩會記得艾利克不單單是他的形象,最重要的是未來他加入了劇情主角一行,專門負責情報收集方面的工作。
難怪當初艾利克會極力主張劇情主角進攻布魯佐子爵,敢情有這一段歷史的影響。
「他是敵人,還是朋友?」崔斯特的關注點好像總是與眾不同。
「他既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林恩含糊其辭道。「但他卻是一個可以交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