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神的預言書里曾經提起過,十二翼的那位,就是赤紅色的羽翼。」
「不會吧?」
紅冕一副吞了糞的表情,道,「最有可能成為十二翼的,明顯是父皇你啊。皇叔的那個小徒弟,跟我一樣,只有四翼,距離十二翼太遙遠了。父皇你是杞人憂天。」
「可是——」
「父皇你若是不放心,明日兒臣就去留白山,以褻瀆皇家的罪名,把那個赤翼的給抓起來,午門斬首。」紅冕一聲冷哼,「我就不信了,一個死人,還能變成十二翼什麼的。」
羽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這個方法,的確最是穩妥。」
任何人,都不能阻礙他變為十二翼。
「嗯,等那個赤翼的死了,再把江樓月給煉化了,父皇你吸收了第二顆太陽的力量,就等著晉升十二翼吧。」紅冕一派輕鬆之色。
羽皇點了點頭,臉上總算浮現出了笑容。
不過,羽皇是一個極為謹慎的人,末了又叮囑了一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查一下那個赤翼少年的出生。」
「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辦妥。」
*****
是夜。
君權站在赤命的房間外面,銀色的眸子裡充滿了愧疚和痛苦之色。
他伸出一隻手來,想要推開房門,進去看一看這個徒弟。可是手在碰到門板的時候,終究還是沒推下去,猶豫了半晌,又縮了回來。
長夜中,一聲輕嘆,充滿了無奈。
「皇叔啊,你來看小赤,怎麼不進去?」
江樓月的手裡端著熱騰騰的藥碗,這是師兄叮囑她熬好的,一天三次,現在這個時辰,正是赤命該喝藥的時間,她就給送來了。
「我……」
君權被抓了個正著,耳根微熱,清秀的臉上划過尷尬之色。
「既然來了,就一起進去看看吧。」江樓月微微一笑,似是看穿了君權的猶豫,道,「小赤已經不是孩子了,他一定會理解您的苦心的。」
君權抬起頭,看向江樓月的眸子裡,充滿了感激之色:「多謝你,江姑娘。」
他是玲瓏的心肝,基本上已經猜到,江樓月已經開導過小赤了。
「你是小赤最在意最看重的人。」江樓月把手裡的熱騰騰的藥碗遞了上去,道,「餵藥的話,相信小赤一定會更希望看到你吧。」
君權有些木訥的結果藥碗,輕顫的雙手,泄露了他此刻內心的真實情緒。
「多謝。」
對於眼前這個東方女子,除了感謝,別的話,都是蒼白的。
君權端著藥碗,推開了房門。
江樓月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外邊。
透過搖曳的燭光剪影,她隱約看到了一個少年撲到了男人的懷抱里,不一會兒,房間裡就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還真是個愛哭的少年呢。
江樓月無奈的搖了搖頭,喃喃著:「不一定是少年,或許,是少女也說不定。」
好吧,她承認她有些邪惡了。
江樓月沒有多待,轉身離開了,去了帝九宸的房間。
總是跟赤命一起呆久了,那個醋罈子,一定會生氣的。她可不想看到師兄充滿殘念的臉,安慰都要安慰半天,麻煩死了。
房間之內。
君權餵著赤命喝了藥,又安撫了半個多時辰,直到赤命睡著了,他才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
離開房間之後,榻上山路,途徑一個小樹林,走了好沒有幾步,君權就停了下來,銀色的眸子一黯,沉聲道:「朋友,你跟了我這麼久,不出來聊一聊嗎?」
月光下,黑色的叢林裡,七色的翎羽一閃,一道鮮亮的身影從天而降,佇立在距離君權三步之外的地方。
「是你?」
君權微微皺眉,「你來這裡做什麼?留白山並不歡迎你,你走吧。」
七翎面色微變,眸子裡划過一抹痛苦之色,道:「君權,何必那麼絕情。我們百年的友情,沒有那麼不堪一擊吧。」
「從你頻頻對小赤和江姑娘出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不是朋友了。」君權的臉色極為冷漠,他不再看七翎,邁開步子,直接繞行。
「君權!紅冕和羽皇已經起了疑心,讓情報部門去查赤命的來歷!」
看著君權決絕的背影,七翎沒能忍住,喊了一聲,聲音淒切,「我是擔心你,才特意過來給你通風報信的。」
「哦。」君權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站在月亮的暗影里,看不見臉,真實的情緒也完美的隱匿了起來。
「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孩子是禍害,早晚會害死你。今天他向紅冕出手,愚蠢至廝……」
「夠了,你走吧。」
君權聽不下去了,下了逐客令,「我們師徒的事情,不用你管。」
七翎沒有生氣,只是定定地看著君權遠去的背影,聲音卻是從未有過的篤定:「君權,我說過,一定會保護你。」
留白山上,再一次響起孔雀的哀鳴,久久不歇。
*****
第二日,留白山,經歷了一場浩劫。
二十萬羽林軍,把整個留白山牢牢地圍困起來,水泄不通。
「傳羽皇口諭,捉拿罪人赤命!」
紅冕站在二十萬羽林軍的正前方,一襲紅衣烈烈,臉上掛著極為張狂的笑意,「赤命褻瀆皇威,罪無可恕,其罪當誅!」
這麼大的陣勢,整個留白山都被驚動了。
君權自然是第一個出來,看到眼前的狀況,也驚住了,他身後銀紅色的八翼展開,凌空一躍,飛到跟紅冕等高的地方,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紅冕?赤命的事,昨天不是揭過去了嗎?」
「揭過去?」紅冕冷笑,「皇叔,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君權變色,知道自己是被這個奸邪的侄兒給耍了。
「不行,你們不能把我徒弟抓走。」
君權張開了雙臂,擋在了紅冕和二十萬羽林軍的前方,一臉決絕之色,「想要殺赤命,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紅冕玩世不恭地歪著頭,用一種近乎嘲諷的眼神看著君權,道:「皇叔,你這是要公然違抗聖旨嗎?」
君權要緊了牙關,銀眸里划過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