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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納妾?」孫嬤嬤一下愣住了,就連裡屋的林夫人聽到這句,也是一臉的驚愕。
「是啊,我也知道這件事不是我能插手的。但是我聽林管家說爹每日都在書房忙到很晚,身邊連個端茶遞水的人也沒有,有時候就直接睡在書房裡了,作為女兒看在眼裡自然心疼,而大娘又日夜操勞著丞相府內院的事情,現在又生了病,自然無暇顧及到爹。作為女兒也做不了什麼,唯一的想到的便是在給父親納一門妾,伺候爹的同時也好替大娘分憂,所以我今日就想詢問下大娘的意見!」林繪錦輕柔細雨的說著,是那般的溫婉可人,善解人意。
一雙嬌艷欲滴的紅唇輕啟,對著孫嬤嬤盈盈的笑著。
當初晉王納妾的時候你不是用我的筆跡寫信給爹,說我是自願的嗎?還寬慰爹說男子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嗎?
好啊,那我就讓爹納幾個妾回來,希望到時候你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孫嬤嬤狠狠愣了半響,笑容瞬間就僵硬在了臉上。
而裡屋的林夫人聽了,指甲狠狠的掐進肉里,滿臉的狠厲,臉色直接被氣成了豬肝色!
「這納妾的事情夫人早就跟老爺提起過了,可是老爺的脾氣大小姐您也清楚……」孫嬤嬤努力牽扯著唇邊的那抹笑意回道,話還沒有說完。
林繪錦便溫柔而又凌厲的說道:「父親那邊我自然會去說,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要徵詢一下大娘的意思!畢竟大娘是這個丞相府的主母,有權利決定知曉這件事情。而且我也是為了大娘好,婉然今年及笄,最快明年就要出嫁了,再過兩年婉月也要出嫁了,而青墨又要上學堂,我爹又一直忙於公務,怕是大娘到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孫嬤嬤臉上的笑意已經很難維持了,此時不知道笑得有多難看,有多僵硬!
「是,等明天夫人醒了,老奴自會稟報夫人的!」
「嗯,那就有勞孫嬤嬤了。我這也是徵詢一下大娘的意見,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等我出了這門,丞相府的任何事情都於我無關了,就怕到時候我爹身旁沒人照顧,而我這個做女兒的,卻什麼也做不了。」林繪錦笑得眉眼彎彎,涓涓細流的聲音宛若三月的春風,吹在人的耳朵中軟綿 綿的。
但是卻是讓孫嬤嬤和林夫人了那個人恨的牙痒痒。
「啪啦」一聲,木盆被重重的掀翻在地,裡面的熱水也飛濺出來,將地面弄得一片潮濕。
「這個小賤人,竟然還想給老爺納妾,她有沒有將我放在眼裡?」林夫人惱怒之極的說著,一雙布滿細紋的杏眸滿是狠歷。
孫嬤嬤連忙寬慰道:「夫人,大小姐不過是氣氣你罷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老爺都沒有納妾,現在已經四十不惑,這要是在納給年輕貌美的侍妾放在丞相府,傳出去多讓人笑話,老爺是最愛惜名譽和羽毛的人。」
「哼,本夫人當然也知道那個小賤人是存心跑來說這番話來氣本夫人,字字句句不都是在指責本夫人沒有做好丞相夫人的職責嗎?可是本夫人又有什麼辦法?自從青墨出生之後,老爺便再也沒有跟本夫人同過房了,就是本夫人去求老爺,老爺也都不願意!」林夫人越說越委屈,蒼白鬆弛的臉上滿是憤恨和痛楚。
「從一開始,老爺將我迎娶過門,就是為了讓我照顧伺候那個小賤人的,同時在給林家留一個後,現在那個小賤人長大了, 我又給林家生下了一個血脈,現在老爺與我之間只維持著表面的和諧,心裡卻是棄我為敝履!」林夫人狠狠的咬著牙,聲嘶力竭的叫道。猶如一頭拋棄的母狼一般,逮誰咬誰,完全失去了理智!
孫嬤嬤上前將林夫人的嘴巴捂住,滿臉的焦急:「夫人,你小點兒聲,大小姐這會兒怕是還沒有走出東苑的門呢,這要是讓大小姐聽到了,可怎麼好?」
爹和大娘兩個人原來已經有十年都沒有同過房了,而即便爹去大娘的東苑,也是分床睡的。
這個消息讓林繪錦很是震驚!
「大小姐,若不是奴婢的香囊掉了這回去拿,怕是還聽不到這個震驚的消息呢!」秋冬聽到是也是一臉的吃驚。
原來老爺和夫人兩個人看上去只是表面上的和諧啊!
「如果這是真的話,那我爹和大娘已經至少十年沒同房了!」林繪錦望著面前不斷跳躍的燭火,低低的呢喃著。
十年,林夫人獨守空房整整十年!而且自己的丈夫明明就在身邊,卻怎麼也不願意碰自己,那種感覺怕是比守寡還要痛苦!
而且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林夫人現在這個年紀,正是精力最為旺盛的時候……
林繪錦想到這眼睛不由的一眯,那橘黃色的燭光便深深的刻進她清冷的眸中。
春夏在這個時候也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大小姐, 奴婢一路跟著小梅來到了後廚,那包裹里裝的都是一些曬乾的草藥,其中還有一個黑驢蹄子,小梅將這些東西全都放在鍋里煮開,然後倒出一盆難聞的黃褐色水,端著回東苑了,那味道噁心死我了!」
春夏邊說著,還不停的用手扇著衣物上不小心沾染的味道。
「小姐,你說夫人這是要幹嘛?」
這還用問嗎?林夫人不敢找大夫看病,只能聽信一些古偏方來治療了。
城郊一座荒廢的宅院中,徐徐的駛來一輛樸素的馬車, 從裡面走出來一個渾身都籠罩在黑帳篷里的婦人,左右張望了一下,便姿勢彆扭而又緩慢的走進了那座宅院中。
「殿下!」緊閉的門便推開一條門縫,外面明亮的光線便從外面擠進來,正好落在站在黑暗中的一道人影身上。
「林夫人,你非要親自見本王一面所為何事?」低沉冷然的聲音從陰暗處傳來,是那般的令人壓抑。
破舊的門再一次被關上,整個房間便又再次陷入黑暗當中,唯有靠近鏤空窗戶的地方隱隱綽綽的隱射進一些光亮來。
讓屋內兩人的身影變得越發朦朧!
「晉王殿下,臣婦這次來是想要跟您做一筆交易的!」林夫人整張臉都隱在寬大的帽子中,聲音略顯虛弱,但是卻十分的堅定,隱隱的還帶著一絲狠歷。
「交易?你拿什麼跟本王交易?」南宮軒聽了這句話,冷哼了一聲。
「臣婦知道晉王殿下對繪錦還念念不忘,而臣婦正好有辦法讓邪王退婚,不會迎娶繪錦!」林夫人說道這頓了頓,低垂的頭慢慢的抬起:「只要晉王能夠從中幫助臣婦,讓臣婦的女兒嫁入邪王府就行,臣婦也可以向晉王保證,若是婉然嫁入了邪王府,也必定會為晉王所用!」
林夫人那雙杏眸在黑暗中冷冷的泛出一抹幽光。
「是嗎?」南宮軒身姿凌厲的轉過身,看著面前這個略微低垂著頭的夫人,不由冷笑一聲:「你有什麼辦法阻攔邪王和林繪錦的婚事?你可知道邪王為何執意要迎娶繪錦?又為何要突然延遲婚期?」
「臣婦當然知道,不過是為了報復繪錦當初的所作所為而已,而邪王故意延遲婚期,怕也是為了羞辱繪錦!」林繪錦這個死丫頭看不明白,還真的以為邪王還深愛著她,但是她作為一個過來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現在的邪王對待林繪錦已經遠遠不如曾經,舉手投足間看上去是溫柔笑意,可是就跟逗弄一隻寵物一般,等到哪天玩膩了,那林繪錦的死期便也就到了。
「林夫人既然你都知道,你又怎麼阻攔?」南宮軒薄削如凌的雙唇,滿是冷冽和嗜殺:「現在邪王回來了,外面的風言風語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變成了是因為邪王公示繁忙,無暇籌備婚期,所以才會延遲婚期的!」
甚至不少人看到邪王府的管家往丞相府送女子專用的胭脂水粉、名貴首飾一類的東西,就是個傻子都知道這些東西肯定是送給林繪錦的。
自然而然關於退婚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說邪王是天生的陰謀者,他就是故意拖延婚期,羞辱林繪錦的,但是事後卻又對丞相府大獻殷勤,讓世人以為只是誤會一場,也讓丞相無從追究下去。
「繪錦當初背叛了邪王一次,如若在背叛邪王一次呢?」林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道:「若是讓邪王親眼看到繪錦與其他的男人有染,晉王殿下認為邪王還會扣著這麼一大頂綠帽子將繪錦迎娶入府嗎?」
南宮軒聽了卻是笑了,不由輕拍手掌,發出一兩聲清脆的聲響:「這本王怎麼沒有想到呢?」
南宮冽已經被林繪錦背叛了一次,若是在讓他親眼看到林繪錦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怕是在溫順的兔子也會咬人。
「可是……」南宮軒唇角裂開的笑意卻是在這時突然收起,變得一片冰冷,猶如突降的暴雪般:「如果當時南宮冽沒有控制好情緒,將錦兒給殺了……亦或者錦兒真的與其他的男人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