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個人影消失不見,周圍又安靜了下來,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有風拂來,石竹花隨風擺動,中秋之夜,天氣漸涼了。喬葉左手下意識地握了握,手心裡有什麼東西硌著她,攤開一看,原來是那枚戒指。
向前走了幾步,從地上拾起那掉落的小塊碧玉,重新扣在了戒指上。這麼好看的東西,丟了怪可惜的。右手握著的東西丟了更可惜——一疊厚厚的銀票,雖然她還弄不清這個時代的幣值,也不清楚這裡的物價高低,但是看剛剛那人的架勢,應該不是什么小氣的人吧?出手也不應該寒酸才是。
明天,她要想個辦法出去問問,看自己這些錢,到底能值多少,能買到些什麼。
迎著月光往回走,喬葉有些沮喪,來這裡第一天就已經如此驚心動魄,不知道之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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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城西七皇子府。
「孫太醫,我家主子傷勢如何?」跟隨太醫剛從內室走出來,白芷趕忙拉住他,問道。
「七皇子的傷口很深,那刺客從背後偷襲,一劍刺穿,直達胸口。好在兩位止血及時,要不然失血過多,恐怕老臣也回天乏術了。」年邁的孫太醫摸了摸鬍子,「這傷口離心肺很近,恐怕會留下頑疾。白芷姑娘,不是老夫多話,只是七皇子才回京一日便出了事,這不是我大楚戰神該受的痛楚,如果這傷被奸人利用,是非恐怕更多。」
白芷點頭:「孫太醫說的是。」
「老夫這就回太醫院配藥,一切辦妥之後會派人送來七皇子府,姑娘就不用操心了。」孫太醫說著便走了出去。
白芷見他離開,氣不打一處來,對一邊的黑衣男子道:「明淨,你怎麼說?主子剛回京就被人行刺,那伙人真是無法無天了!」
明淨向來話少,並沒有接口,只是此刻眼裡冷冰冰的,透漏出他的不滿。
「主子也忒大意了一些,今晚偏不讓我們跟著,現在出了事,讓我怎麼和將士們交待呢?」白芷又道,嗔怪地朝內室看去。
明淨終於開口了:「事已至此,少說兩句吧。」
白芷嘆息:「早知會如此,還不如呆在邊陲不回來,現在算怎麼回事?」她調整了下情緒,對明淨輕聲道:「我進去看看主子。」
內室床上躺著的男人分明是醒著的,可是他眼眸緊閉,並沒有打算睜開。他們剛剛說的的話他都聽見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打贏了夷狄,他就得立刻班師回朝,否則太子黨便會給他按上擁兵自重的罪名,然而,只要他一回到楚都,所有的兵權全部要交還給父皇,他的手中沒有一兵一卒可以調配。他楚七皇子是楚國的神話,實際上卻連一個藩王的權力都比不上。
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小丫頭說的話,她說,有本事你別受傷呀!
楚離苦笑,他算是沒本事吧。
睜開眼,楚離開口道:「白芷,去查查那個叫夜風的殺手是什麼來歷。」
白芷被他突然開口嚇了一跳,道:「主子是說那個江湖第一殺手夜風?」
「嗯。」楚離幽幽應道:「今晚我聽見了葬魂曲。」
「葬魂曲?!」白芷驚出一身冷汗,「傳說中夜風殺人之前都會吹奏一首葬魂曲,而且,他要殺的人從來沒有失手過,主子你……」
「呵,本王算是他第一個失手的。」楚離輕笑。
「不,主子,你的傷並不是夜風所為。」明淨跨進內室,接道:「江湖中人送了夜風一個綽號——『聞風喪膽』,在如今的殺手榜上他排在第一位,做買賣從不失手,從不做第二次生意,而且,他為人自負高傲,不屑從別人背後下手,向來是一劍及胸或者見血封喉。由此可見,主子的傷不是夜風下的手。不過那首葬魂曲,卻像是真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白芷氣急,她的脾氣向來火爆,比不得明淨冷漠穩重。
「呵呵,」楚離不怒反笑:「也許,是他們下了大手筆,買了很多人來要我的命吧。」
白芷正要開口,從外室傳來一個略略焦急的聲音:「啟稟殿下,皇上在宮中夜宴時遇刺,傳您即刻入宮面聖。」
楚離撐著身子坐起來。
「主子,您的傷……」白芷著急地上前扶他。
「果然,山不轉水轉,我不動他們卻先動了。」楚離抬手制止了她,「備轎。」
母妃,你看看,這就是吃人的後宮,想要在其中昂首闊步地行走,必定要付出很多的代價。這個道理,我從六歲時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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