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岳低著頭,臉上浮現出一層難色。一筆閣 www.yibige.com
他悄悄地看了眼戚桑美,頓了頓,這才踟躕著道「鑑定報告一旦發出去對您」
桑美咬牙,凜著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既然我早做了安排,也就有了心裡建設。」
她坐在輪椅上,雙手緊握成拳。
那扇巨大的落地窗里照映著她的輪廓,渾身氣焰冰涼,表情冷肅,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
這樣的戚桑美,斷然而果敢,讓人不容置疑。
周岳哪裡敢再多說什麼,只能恭敬地點了點頭,「我懂了,我這就去安排。」
桑美淡淡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周岳立刻下去辦事。
周岳看了眼桑美,她始終背對著自己,腳邊趴著受到重傷的不二。
她表面上沒怎麼表現,但周岳心裡清楚,打從穆瑾言被帶走後,桑美是有多焦慮。
她原本就睡得不踏實,這件事發生過後,她更是淺眠,斷斷續續的的能完成睡上一小時就不錯了。
周岳很是擔憂,但是終究是心裡明白,說再多的話都沒有用,只有穆瑾言平安回來,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周岳一邊想著,一邊往門外走。
他從台階下來,剛才繞過門口一叢綠植就被人給叫住了,「周岳!」
周岳立刻收住腳,轉身,恭敬地鞠了一躬,「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對方的聲音他很熟悉,聽得多了,所以根本不用看,立刻就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袁悅君不知何時從屋內走了出來,她有些不放心地往周岳的身後看了看,見沒人跟上來,這才上前一步,低著頭小聲地嘀咕幾句。
周岳低著頭,恭敬地聽著。
可下一秒,他面色凜然,跟著抬頭,滿眼詫異地看向袁悅君。
周岳盯著她,猶豫著道「可少奶奶她」
袁悅君抬手,示意他住嘴。
她嘆了口氣,同樣是滿臉的無奈,頓了頓,這才沉聲解釋,「沒有必要將解決問題的方法建築在人心痛處之上。」
周岳擰著眉,表情凝重,「可這樣做會不會達不到少奶奶想要的效果?」
他沒想到,袁悅君竟然下令改變計劃,這著實讓他左右為難。
可不得不說,袁悅君的擔憂他很是理解,其實打心眼裡也是贊同。
只是這位新晉的少奶奶,似乎不是那麼好招惹。
瞞著她更改計劃,實行得好倒是可以不計較,但如果進展不順利,那他就不知道會怎麼死了。
「先試試。」袁悅君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把我,她沉著臉,表情嚴肅,「不行再全部倒出來。」
周岳沒辦法,只能點頭,「明白。」
這件事是袁悅君提出的,就算中間出了錯,追究起來起碼有人幫忙擔著。
周岳不想拉練的時間被無期延長,可又不敢忤逆袁悅君,也就只能承著她的要求,悄悄地更改原定計劃了。
桑美坐在輪椅里,一手握著手機,心裡默默地數著時間。
不出五分鐘,手機里立刻傳來新聞推薦的聲音,「叮叮叮」地幾聲,響亮刺耳。
桑美立刻舉起手機,然後點亮了觸屏。
手機屏幕泛著白色,以及幽幽的藍,悉數照在她的臉上。
桑美瞄了眼新鮮出爐的熱點新聞,下一秒頓時蹙起了眉頭。
剎那間,原本平和的臉上泛起陰冷,她咬著後槽牙,冷泠泠地喊了一聲,「周岳!」
周岳被喊得心裡直哆嗦,慌裡慌張地跑過來,「少少奶奶!」
話音剛落,只聽見「嘭」地一聲巨響,一隻手機「哐當」砸中周岳的腳背,然後「嗖」地滑到地上。
桑美黑著臉,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周岳瞄了眼躺在地上的手機,正向面對著自己,亮著的屏幕里,頭條新聞的照片被人製作成了小視頻,無聲地循環播放起來。
周岳緊張地盯著那則視頻,艱難地往嗓子裡咽了咽,「我」
他明明就只發了照片,配圖文字的那種,誰知道這才幾分鐘的時間,竟然被好事之徒就這麼借用著製作成了小視頻。
如今的網名啊!真是過於熱心了點。
桑美回頭,一雙眼銳利地盯著周岳。
周岳嚇得一激靈,正想著該如何脫身時,袁悅君突然走了過來,「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聽到袁悅君的的聲音,周岳打心眼裡鬆了口氣。
桑美蹙眉,回頭看著袁悅君,不可思議,「媽?怎麼」
袁悅君瞄了眼周岳,示意他退下。
周岳巴不得,立刻點了點頭,轉身溜之大吉。
袁悅君看著桑美,耐心地說道「這是你在他那裡的最後保命符,我不同意你就這麼隨便地浪費掉。」
桑美的方式簡直是在與曲安格對拼,她想救出穆瑾言,已經到了不給自己留退路的地步。
桑美盯著她,立刻辯解,「這怎麼叫浪費呢?我」
袁悅君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坐在旁邊,滿眼嚴肅地看著她,「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救瑾言,我也很想要救他,但事成之前,我們手上必須要有籌碼。」
她的手搭在桑美的手背上,安撫似的輕輕地拍了拍。
桑美沒有吭聲,只是盯著袁悅君,心裡百般滋味。
今日的新聞在b市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人人都開始討論起曲安格這個人來。
當然,由於曲安格過往政績優秀,讚頌的人肯定不少;但近日曲染公然傷人,在警察抓捕過程中逃跑,以及余倩雯被傳受藥物控制被囚的事,很多人對他也開始議論紛紛。
葉家,助理急匆匆地從門外衝進來,滿臉急色,「葉先生,出事了。」
葉擘剛到家,如今已是驚弓之鳥,聞之色變。
聽到出事,他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冷聲問道「什麼事?」
助理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道「一小時前報紙上出現了一條關於競選熱點人物的專欄。」
葉擘擰眉,表情暗了下來,「專欄?」
葉馳剛從樓上換衣服下樓,聽到動靜,立刻加快了腳步。
助理連忙點頭,接著說道「不是政績,而是八卦專欄,首期寫的是曲安格。」
「曲安格?!」聽到死對頭的名字,葉擘立刻來了興致,立刻攤開手,「快拿來我看看。」
助理見狀,立刻將報紙塞進了葉擘的手裡。
葉擘攤開報紙,仔細地讀著上面的內容,越往下看,他的臉色越是陰沉。
葉馳見有異樣,立刻湊上前,悄悄地瞄了眼。
當看到報紙上的內容時,葉馳的神色微頓,跟著揚了揚眉。
葉擘立刻將報紙闔上,抬頭看著助理,冷聲追問起來,「知道是誰拋的這個引子嗎?」
「不知。」助理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為難,「但方才網絡上又出現了新的內容,請您過目。」
他想到剛才媒體上曝出來的新聞,立刻將平板電腦拿出來,恭敬地遞給了葉擘。
葉擘接過平板,細細地翻看起被人整理好,圖文相配的一則報道。
葉馳就在他旁邊,靜靜的將新聞內容看了一遍,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葉擘回頭瞪他,不滿地問道「你笑什麼?」
葉馳聳了聳肩,臉上洋溢出幾分笑意,懶懶地道「這人還挺有意思,想要拆穿曲安格十五年前撒的謊,卻又對真的曲相思的身份秘而不宣,將曲家的全家福和曲染的照片放出來,倒真是有點意思了。」
這話倒是提醒了葉擘,對方這樣做,的確是在隱藏戚桑美的身份。
「嘖嘖嘖」葉馳將平板拿過去,細細地往下翻,最後在兩張對比照片的頁面停住。
他指著兩張全家福里被圈出標註的小姑娘,忍不住感慨道「還別說光這些老照片,小時候的曲染和曲相思倒真的是差別極大。」
報道的照片裡,筆者處理得非常精緻,將兩張全家福中的「曲相思」給圈了出來,還特意在旁邊保住了時間。
算下來,兩張照片相差的時間還不到三個月。
三個月的時間,孩子再怎麼發育快,也不至於會有多大的變化,至少長相是不會的。
葉馳盯著照片裡的小姑娘,笑得格外放肆,「一個皮膚雪白,養尊處優,模樣姣好;一個通體黢黑,瘦骨嶙峋,五官擰巴,明眼人都看得出這絕不是同一個人。」
報道這片新聞的人,目的只是想說明曲安格在十五年前撒了謊,似乎並不想透露真正的「曲相思」的身份。
明顯是在保護她。
葉擘當然明白,他只是想多考驗考驗葉馳,於是看著他問道「那依你看,誰會在這時候拿這件事做文章?」
葉馳將平板電腦扔給旁邊的助理,往後退著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整個人尤顯得沒心沒肺,「如果不是你,那就是其他競爭對手;如果都不是,那應該就是事件主人翁「曲相思」了。」
現在的葉馳像是蛻變了似的,整個人顯得很是「精明睿智」。
葉擘揚了揚眉,沉沉地反問道「「曲相思」?戚桑美?」
葉馳笑了笑,應對自如,「畢竟下令卡著穆瑾言保釋的可是曲安格,能相當有把握用血脈親子來反擊的人,不是她還能有誰?」
一般人,如果有意揭發,肯定是選擇直接手段,而不是這等隱秘的,要揭不揭的態度;只有身為當事人,自身就是鐵證的,才有信心這般處理。
葉馳看著葉擘,主動的將話題引了出來。
他笑了笑,很是直面地道明自己的揣測,「她做到這一步,沒有將關鍵東西扔出來,想必也是在給曲安格留機會。」
難得兒子這般有天賦和遠見,葉擘真是打心眼裡的激動。
葉馳說的這一切,與葉擘原本所想,簡直是一模一樣。
他坐在旁邊,臉上的表情透著幾分幽光,「沒想到,她竟然會選擇與曲安格合作。」
葉擘已主動登門造訪,表明了合作的意圖,倒是沒想到戚桑美竟然還有二心,甚至寧願去向曾經不顧她生死的曲安格拋出橄欖枝,這倒是讓他很是沒有想到。
「那也不盡然。」葉馳卻只是笑了起來,他晃著二郎腿,整個人很是有自信,大言不慚地道「現在擺在戚桑美眼前的,必然是誰先救出穆瑾言,誰就是她最終的合作者。」
如今被斷了左膀右臂,可參與謀劃的人並不多,葉馳突然的長進讓葉擘出奇,竟然鬼使神差的聽進去了。
(https://..)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誤惹總裁:穆先生,請寵我》,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