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亮起了一束燈光,一位非常年輕的婦人走了上來,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不是我們的宿管阿姨嗎?!
我記得她姓金,在學校管理女生宿舍有二十多年了。
金阿姨看到早已死去的白裙子女生嚇得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手電也掉落在身邊,她揪著頭髮,失聲尖叫起來,「啊,死人了!」
再後來,學校巡邏的保安進來了,他們報了警,將金阿姨扶到一樓的屋子裡休息。
我跟了過去,看到一樓大廳的小黑板上貼著公告,原來現在正是暑假,所以大家都不在。
而今天是學生離校的最後一天,難怪整個女生宿舍都沒人。
很快警察就來了,他們勘察現場,給金阿姨錄口供,最後一位三十多歲的男警察說道:「看來應該是失足從樓上摔了下來。」
而旁邊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女警官卻反駁道:「你那只是推測,屍體還沒有做屍檢,不要亂說話。」
「是,隊長!」男警察的態度一下子就放低了很多,看得出來對女警官非常的尊重。
我聽到另一個男警察在盤問金阿姨,問她知不知死掉的女學生叫什麼。
金阿姨木然的點點頭,「知道,叫謝青蘭,是金融系大四的學生。」
又是金融系!
我本能的對金融系已經產生了一絲難以言明的不舒服的感覺。
雖然這裡面有很多緣由,不過心中總是有些彆扭。
金阿姨將自己發現屍體的經過敘述了一遍,而她並不知道謝青蘭是怎麼摔死的。
這時,從外面又走進來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男警察,一看就知道是法醫。
他走到女警官的身邊耳語了幾句,二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
我知道,他們一定是發現謝青蘭懷有身孕吧。
就在此時,我的頭劇烈的一痛,等我再睜開眼睛,卻發現我居然是躺在醫務室中。
左萱和沈醫生圍著我,見我醒來,臉上都露出放心的表情。
我迷迷糊糊的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還說,洗個澡都能昏過去。」左萱無奈的看著我,眼神卻神神秘秘的眨了眨。
我有些不解,低聲問道:「怎麼了?」
左萱看我沒理解她的意思,就靠近我,低聲道:「你才進去,整片宿舍都跳閘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所以……」
我心思一沉,左萱到底是了解我。
她看我低下頭,手緊緊地揪著被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然後訕訕的一笑,大聲道:「看來你是晚飯沒吃飽才昏過去的啊。」
我尷尬的咧嘴一笑,卻瞪了她一眼,我晚飯吃了那麼多,怎麼可能沒吃飽!
沈醫生看我沒事,回到辦公桌前,寫了一份病例,說道:「沒事就回去吧,差不多該門禁了。」
我和左萱點點頭,我下了病床穿上自己的鞋子,和左萱一起離開了醫務室。
出來後,左萱想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告訴她:「咱們宿舍不乾淨。」
左萱嚇得臉色一白,「有……有鬼?」
我點點頭,而且是兩個,不過我不想再多說,免得讓她擔驚受怕。
回到宿舍,我們一進來樓就碰到了宿管阿姨,就是那個金阿姨。
金阿姨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全身毛毛的,我下意識避開她的視線,目光不禁落向她的腳邊,卻看到她的小腿上居然抱著一個小孩子。
那小孩子分明是跟著謝青蘭的那個。
我嚇得拉著左萱往外跑,不行,宿舍太危險了,根本不適合我們待下去。
但是整棟宿舍都是人,我們跑得掉,她們也跑不掉啊。
我和左萱停在宿舍門口,氣喘吁吁的。
左萱被我弄得糊塗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回首看了一眼,金阿姨還站在宿舍的門口,她和那個小鬼一起古怪的笑著。
我沖了回去,質問道:「我警告你,我可認識鬼王,你膽敢塗炭生靈我就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鬼王?」金阿姨的聲音有些蒼老,黑色的眉毛不屑地一挑,「那就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怒聲問道。
我真是被這些鬼折磨的夠了!
「抓住兇手,替我鳴冤。」金阿姨冷冷的說道。
「你都附在人身上了,不會自己去嗎!」我憤怒的問道。
「我能附身的時間有限,你不幫我,我就殺光整棟宿舍的人!」金阿姨威脅我。
我捏著粉拳,恨不得揮過去。
可是一想那是金阿姨的肉身,只能作罷。
「那你……喂,你別走!」我想問她,踢掉她孩子的女學生是誰,卻沒有想到金阿姨轉身就走進了宿舍中。
我追上了上去,卻見金阿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看來謝青蘭是走了。
那個小鬼兒也不見了。
左萱追了過來,她看我站在原地,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陰翳,有些擔憂,「瀟瀟,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走向金阿姨。
金阿姨忽然醒了,她張開眼睛發現自己在宿舍里有些不可思議。
而她看我和左萱也愣了一下,「你們怎麼在這裡?」
其實她更想問,自己怎麼了。
「金阿姨,你認識謝青蘭嗎?」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沒有想到金阿姨臉色一變,語調都變得十分冰冷,「什麼謝青蘭,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趕緊出去,別以為你爸媽曾經是這裡的老師就可以為所欲為。」
金阿姨反常的反應更加說明,當初謝青蘭的事情有古怪。
左萱卻皺起了眉頭,「謝青蘭不就是二十二年前那個不小心摔下樓的女學生嗎?」
我扭頭,「你知道?」
「知道啊,當時學校還出了聲明,讓大家以後走樓梯的時候注意一些。」左萱解釋道。
「那孩子呢,把她孩子踢掉的人呢?」我急忙追問道。
「孩子?!」左萱詫異,她搖搖頭,「沒聽說有孩子啊。」
我再次看向金阿姨,此時她的臉已經白得像是窗外的慘月,嘴巴更是沒有半分的血色,看著我的眼神不單單只是憤怒,更加充滿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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