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航回來了?哎喲, 看咱們大侄子這身衣服穿的真帥氣!」左夫人笑著走出來, 老遠就誇讚了一句,左雲熙有多疼這個弟弟他們都知道,只要把左靖航這個嘴上沒毛的孩子哄好了,就不怕左雲熙不回來。議長夫人啊,隨便一句話,他們左家就能在這裡呼風喚雨。
站在一旁的左紹閒也跟著點點頭,一副熱情的樣子。
左靖航嫌惡的看著叔嬸這個表情, 朝天翻了個白眼, 挑眉嫌棄的問:「我哥呢?」
「你哥沒跟你聯繫?」左夫人眼珠子一轉, 狐疑的問:「不可能吧, 這麼大的事他不跟你商量?」
就是沒跟他商量!
一想到這個左靖航就來氣, 「我就問,我走了半年,你們把我哥弄哪兒去了?」
左紹閒兩口子面色瞬間冷下來, 左雲熙害的他們兒子左季鑫遠嫁, 還是嫁了個比他們年紀都大的!好不容易家裡出了個寶貝嚮導, 就這麼被左雲熙給毀了!提起來左夫人就恨。
看著眼前兩口子的臉色, 左靖航也不客氣,往客廳一坐,抬腳啪嘰搭在桌子上, 歪著下巴挑著眉,桀驁不馴的問:「明天我爸祭日吧,連死人你們都騙, 不怕他回來找你們談心嗎?這才多長時間,你們就把我哥逼走了,他是多吃你們家幾口飯?」
擱在桌子上的腳後跟稍稍用力,咔嚓一聲,就把桌子踩的七零八落,左靖航本來就暴躁,脾氣一上來就不管不顧。
反正已經撕破臉了,誰也別給誰留面子!
左夫人被他這個動作嚇了一跳,隨後火氣也上來了,「你哥哥半年前就跟人跑了,臭不要臉的賠錢貨!養你們兄弟倆這麼多年,你看看你這德性,狼心狗肺的東西!」左夫人也不是出身什麼大戶人家,沒有多少文化,說話也粗魯,嗓子又尖又細,罵人也不知道什麼叫積德,也是恨毒了左雲熙,張嘴就罵。
左紹閒還要點面子,拉著自家夫人的胳膊,讓她冷靜,被人聽見了笑話。
然而,左夫人本來就是個潑辣的,一揚手甩開丈夫,那意思你再多事連你一起罵。
左紹閒瞬間老實了。
一聽自己哥哥被罵,左靖航氣的眼圈通紅,咬著牙努力克制著自己一巴掌拍死對方的衝動,這就是他的血脈至親!這才是他們的心裡話!他哥就是個賠錢貨,就應該被他們賣了換錢!
反正這個家他也不打算呆了,左靖航點著頭,咬牙說:「說到底,不就為了錢嗎?那咱們就把賬算清楚,我們兄弟倆來的時候帶了多少,刨除飯錢和住宿,還剩多少,這筆賬不難算吧。」
左夫人張口就來:「想都別想!你現在上學還都是我們交的學費!」
「要點臉,我的學費都是我哥交的,跟你們有蛋關係!」左靖航賭氣的抬腳踹牆,不用異能,單憑身體的力量一腳就把牆面踹了個洞,特製的軍靴靴底質地堅硬,碾在殘渣石塊上,瞬間碾成了碎渣,他站起來,啪啪拍了拍桌子,每一下都想拍在對方的胸口上,一點都不留情面,「算賬還是算命,都要看爺心情!」
左紹閒兩口子被他這個陣勢嚇住了,一旁圍觀的下人都嚇得一顫,左雲熙脾氣好,左靖航卻從小就是個混的,發起瘋來不管不顧,誰惹他揍誰,不管你是誰。
左紹閒深吸一口氣,臉色難看的勸:「靖航,你現在也長大了,咱們有事好好商量,不要胡鬧。」
左靖航挑眉,霸道的道:「你們勢利眼只認錢不認人的時候怎麼不說好好商量?良心都被你們自己啃了!我告訴你們,我哥一直讓著你們,是因為你們祖上積了德,你是我叔!我可沒他那麼好脾氣,今天該是我的東西,你們都得給我吐出來!」
這時,柯東蠟黃著臉跑進來,看著大廳被左靖航踹的一片狼藉,嚇得往後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道:「老爺夫人,外面來了兩個人,說是未成年人保護部門的,是,是小少爺請來的。」
正說著,兩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中年人走進來,公事公辦的問:「我們接到舉報,有人侵吞未成年人的財產,虐待未成年,哪位是左紹閒?」
左靖航伸手指對面,一副你死定了的蔑視表情。
左紹閒兩口子氣的差點背過氣去,左夫人惡狠狠的道:「你也知道你還沒成年!」左夫人語氣帶著威脅,他們作為「父輩」,收養左靖航之後已經有權修改左靖航的畢業志向,一定讓這個白眼狼去最危險的地方!讓他去死!
左靖航勾起嘴角,壞壞一笑,挑釁的往桌子上一推。啪嘰一聲,桌上一匹晶瑩剔透的玉馬落地,摔成八塊,拼都拼不起來。威脅我?爺不怕這個!
「哎呀!我的玉馬!」左夫人心疼的都沒正聲了,這玉馬是大兒子給的,價值不菲,她擺在大廳就是想賺個面子,這造了孽的小畜生!
……
左雲熙眼皮子跳了跳,突然心思一動,有些不放心的問顧琰,「跟著靖航的人有沒有傳來消息?真的沒惹禍吧?」
顧琰不以為意的說:「我的命令是只要不殺人,就不用管他。」
左雲熙無語,「這算什麼命令?」
「攏著養容易養成傻子。」顧琰很負責人的解釋了一句。
左雲熙抽了抽嘴角,「現在、馬上、立刻,讓你的人把他抓到這兒來。」
顧琰拍拍自己的腿,示意來撒嬌,求我!
左雲熙沒好氣的坐在顧琰的腿上,捧住臉在嘴上使勁親了一口,隨後在一邊臉上親一口,腦門上再來一口,「求你!」
顧琰滿意了,動動手指給人傳了條命令,嘴角都是勾著的。
左雲熙無語,這個大個人了,幼稚起來真是沒眼看!
……
把未成年人保護中心的人送走之後,左靖航晃了晃手裡的合同,滿意的收了起來。
左夫人已經氣的暈了過去,幾個侍從正給摁人中,左紹閒也是臉色發青,好像下一秒也能跟著暈過去,家裡的財產,瞬間少了一半!他還要接受虐待未成年人的調查!
左靖航嘖嘖幾聲,抬頭打量了一下左家這座小樓,嫌惡的哼了哼,看著礙眼,拆了它!
左夫人一醒過來,就見左靖航發了瘋一樣見東西就砸,一副想把這裡砸成廢墟的瘋狂模樣,侍從們都不管上去攔,生怕被碰到,不死也得半殘。
「左靖航!你個畜生!白眼狼!我大半輩子的積蓄啊!」左夫人哭喊著,怒罵和尖叫聲隔著老遠都能聽見,街上的鄰里都站在門口往外望,不時的搖頭,活該啊!
左雲熙走了之後再也沒回來過。左季鑫嫁給一個老頭子,上次回來的時候他們見了,那人兒子都比左季鑫大,左季鑫還挺美,一副闊太太模樣,下巴都想揚到腦門上去。左靖航現在又和家裡反目成仇了,老左家只剩下一個嬌生慣養的左季侗,最近也不知道回家,前陣子還見他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勾搭。
左靖航把左家拆了個大半,值錢的東西都砸沒了,託了左夫人愛顯擺的福,值錢的東西都在顯眼的地方,左靖航都不用費勁找。砸也砸累了,眼瞅著左紹閒兩口子又背過氣去,左靖航拍拍手上的土,大搖大擺的出了左家,出門的時候看大門不順眼,又補了兩腳,從頭到尾沒人能攔。
從今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摸摸懷裡的合同,左靖航正滿意的點頭,第一次覺得未成年人這個名頭也不算太難聽,畢竟還能利用一下,這時突然出現兩個黑衣人,好像已經等候多時了,跟上去一拍他肩膀:「小少爺,跟我們走一趟!」
左靖航跳起來就踹對方腦門,「綁架我?你們家大王誰啊?」
顧琰派去的士官:「……」
兩個人累的滿頭汗的把左靖航帶回戰艦,這小子倔強的跟個什麼似的,都說了是他哥哥要見他,他偏說他們沒安好心要綁架他,一路上掙扎不斷,踹得他們滿頭包,倆人不知道執行了多少特殊任務,頭一次被個半大毛孩子氣的磨牙。
左靖航跳起來剛想跑,左雲熙正好推門進來,一看到左雲熙面無表情的看自己,左靖航就像被戳到了某個按鈕,突然沒電了一樣,不動了。
「呵呵!」左雲熙冷笑兩聲,「精神頭不錯啊!」
左靖航咽了口唾沫。
……
左雲熙坐在舒適的沙一半發上,盤著腿,懶洋洋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垂著頭,一言不發的看著左靖航。他也不說一句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看的左靖航時不時的縮一下脖子。
倆人在這個房間裡,已經這麼沉默了一個小時,靜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怪異的可怕。
唐豆端著三杯咖啡,從門縫裡往裡瞅了瞅,嚇得又縮了回去,不說話也不笑的少夫人,比撮骨頭的少夫人還可怕!他轉了個身,先去了隔壁書房,給顧琰送了一杯,顧琰不苟言笑他也看習慣了,左雲熙他還沒能接受。
又過了半個小時,左靖航終於憋不住了,看了看左雲熙平靜的臉色,小聲地叫了聲:「哥。」
左雲熙挑眉問:「知道錯了嗎?」
左靖航臉色難看的一甩頭,哼!
左雲熙嘖了一聲,指了指牆根的位置,去那兒站著,別影響我視線。
左靖航繃著臉一點一點挪過去。
唐豆趁機跑進來,送了兩杯清熱去火的花茶,少爺說了,少夫人現在需要去火。
左雲熙端起一杯放回托盤,拿走,左靖航不喝。
唐豆憐憫的看了左靖航一眼,趕緊退走。
左雲熙讓人關了門,語重心長的問:「你到現在還是覺得自己做的沒錯是吧?想著反正這個家也就這樣了,你不好過也不讓他們好過是吧?」
左靖航精神一凜,左雲熙親口說話了就是事情要有轉機了,隨後就是渾身一緊,也就是說,他要開始被教訓了。
他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左雲熙的「讀心術」,他想什麼,他哥一眼就能看出不來,並且一針見血的否決他的所作所為,狠狠的打壓他,打壓的讓他毫無反口之力,讓他從根本上開始懷疑人生,那種挫敗感,是從任何地方都不能找不回來的。所以,左雲熙是目前為止唯一治得住他的人。
左雲熙喝了口花茶清清嗓子,反問:「你折騰半天累不累?像個大傻子一樣踹了東牆拆西牆,沒準兒人家還得感謝你,早就想翻新重蓋了,你把自己當什麼了?拆遷小分隊?看起來像只憤怒的猩猩,你還中二少年呢?」
左靖航臉色漲紅,到了左雲熙面前一點也不張牙舞爪了,老實的不行。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傻。
左雲熙挑挑眉,繼續道:「我要是你啊,就盼著他們都好好的,那點財產就讓他們拿著,等你以後比他們更厲害更有權的時候,他們就會每天擔驚受怕,害怕手裡的東西被你拿回去,一輩子,都睡不踏實!你高高在上的站在他們面前,鞋底子都能告訴他們,無論他們怎麼爬,也只能仰望你。就讓他們一輩子都仰著脖子干著急,而不是這一時。」
左靖航抿抿嘴,深深吸了一口氣,接受教育。
左雲熙站起來,走到左靖航旁邊,半年多沒見,這小混蛋已經比他高了,他戳了戳對方的腦門,小聲道:「好事不怕磨,好茶不怕等,你這急性子如果改不了,只能長成一個被人當槍使的笨蛋,永遠成不了一個能握槍的人,明白了嗎?」
左靖航睜大眼睛,眼神崇拜:哥啊!你好聰明!
左雲熙沒好氣的一巴掌糊在對方後腦勺上,「你是不是傻!你現在的戶口還在他們家呢,左紹閒是你的長輩,萬一使壞修改了你的畢業分配意願,你該怎麼辦?」
本來以為左靖航怎麼說也是左紹閒的親侄子,對方也不至於害左靖航,可是現在事情鬧僵,左雲熙有些不放心了,必須把左靖航從左家摘出來。
「知道錯了嗎?你不是錯在拆了左紹閒的家,你是錯在遇事不懂腦子,太傻!」
左靖航點點頭,老實的不行。
左雲熙揪他耳朵,「有句老話叫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兵,是一輩子當嘍囉,還是當將軍,取決於你的腦子,你不是不聰明,只是性子太急躁。」
左靖航的身旁不遠處,一頭獅子縮著脖子抱著頭,蹲在地上不敢動,偶爾抬頭看左雲熙一眼,同樣老實的像只小貓咪。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挨訓了。
左雲熙指了指牆角,「認真反省半個小時,我一會兒回來問你,怎麼改。」
左靖航深吸一口氣,貼緊牆根。
左雲熙出去後,直接去找顧琰。
「親愛噠顧先森~」左雲熙推開顧琰書房的一條縫,笑眯眯的擠進去,看了眼顧琰手中的文件,發現只是代表了普通等級也不著急回復的藍色,這才順勢坐在顧琰身邊,「跟你商量個事兒。」
「顧夫人想說什麼?」顧琰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一邊,順勢把左雲熙拉到懷裡,肌膚饑渴症患者先要抱住自己的小伴侶,揉一把。
左雲熙不服的抱住顧琰的腦袋,揉回去,「我在考慮,怎麼把靖航從左家拐走,聯邦對未成年的保護太好了,他這個未成年,還真不好辦。」
顧琰失笑,「未成年保護法中也有規定,父母雙亡的孤兒如果和撫養人的關係不好,可以以他自己的意願更換領養人。」
左雲熙瞪眼,「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條法律?」
議長大人面色不改的道:「這個月新加的,明天開始實行。」
左雲熙抽著嘴角看對方,「你這樣真的好嗎?」
「哪裡不好?確實要考慮這種情況,左靖航屬於有能力反抗的,如果是沒能力反抗的弱小孩童,遇到一家對他不好的人家,命運更加悽慘。」顧琰面色嚴肅,義正言辭。
左雲熙瞬間就覺得自己的伴侶真是雷厲風行,胸懷天下,棒的不行!一秒變迷弟模式,同時使勁揉顧琰的臉。
顧琰無奈,感覺有膽子敢在他頭上作威作福的,也就左雲熙一個。
「要是領養的話,我的身份不行吧,」左雲熙揉夠了,安靜下來,聯邦有領養的法律,需要年紀在五十歲以上,沒有後代的人才有機會申請領養。
顧琰勾勾嘴角,「德叔條件合適,你可以問問他,反正只是個名義而已。」
「噗!」左雲熙一想德叔聽到這個消息的臉色,頓時樂不可支的笑開了,德叔的年紀給左靖航當爺爺都嫌大,現在當養父,不敢想像德叔聽到這個消息是什麼表情。
「不行,萬一德叔不答應怎麼辦?你用他的名義,直接去申請!」左雲熙眯了眯眼睛,壞笑著攛掇。
顧琰看著他的笑臉,毫不猶豫的點了頭,賣德叔賣的特別乾脆。
於是,在兩口子壞心的商量過後,還不知道自己喜當爹的德叔與還不知道自己被找了個爹的左靖航,在今後的好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這事兒。
左雲熙繼續揉著顧琰的頭,默默的想,顧家現在在軍部的勢力應該都不姓顧,而且在年紀上已經也有了斷層。如果靖航能爭點氣,以後也算給顧琰添一個臂膀。只要他們都好好的,就好了。
「對了,我上午看了賀展睿的公開審判,」左雲熙揉夠了,突然有些感懷,「軍事法庭當場判了死刑。」
「你關心這個做什麼?」顧琰蹙眉,語氣有些不滿,自己的伴侶竟然在關心另一個男人。
左雲熙感覺到醋味,哭笑不得的捏了捏顧琰的臉,「你別鬧,我就是好奇而已,他被叛死刑,我那個哥哥知不知道?」
顧琰把他摟在懷中,抱緊,「誰知道呢。」他從抽屜里找出一張磁卡,插入光腦後打開一個文件夾,裡面有兩張照片,他點開後看了看左雲熙,蹙眉道:「確實挺像的。」
「左瑾昊!我滴天,你已經查到他的行蹤了,你太厲害了!」
顧琰嘴角勾了勾,雖然什麼都沒說,左雲熙還是能感覺到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這都不是事兒!
左雲熙看著畫面中的男人和他長得七八分相似,正望著鏡頭,好像知道有人在拍他一樣,竟然無所畏懼。
而且,很帥!
左雲熙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長這麼像對方比他帥這麼多?難道因為對方是黑暗boss?
「當年那場事故,真的和賀展睿有關吧?」左雲熙嘆了口氣,接受了原身的身體,那就要還接下來的債。
「泄露時間的是他,出賣路線的,另有其人。」顧琰揉了揉左雲熙的頭,「這件事等我查清了再告訴你。」
「那舒教授和季斯歸都是左瑾昊殺的嗎?」
顧琰頓了頓,沒說話。
左雲熙捧住對方的臉,若有所思的問:「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你們說我短小!現在這個字數,呵呵呵呵,怕了吧!分分鐘就能進入無敵狀態,戰平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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