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宥祖發出嘶的一聲,引起了隔壁二人的注意,沈穆瑤拍了拍他的肩膀,讓盛方宸過去看一眼,卻見到他待的地上有血跡。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漫不經心的嘲諷了一句「死了沒?」
「中了一槍,死不了。」他強撐著腿部的痛感回應。
「方宸.......」沈穆瑤抬頭望著他的眼睛,還未發話,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
他把破布在她的身上裹緊了一些,光著上半身直接去到許宥祖的身旁,用刀扯開了他的褲腿,他看著那把瑞士刀的花紋和款式有些眼熟,突然想起自己被沈穆瑤捅傷腹部的那日,但他不確定就是這把刀。
盛方宸檢查完傷口之後,打算出去再取些草藥回來,便把刀留給了沈穆瑤。她看著他赤裸著身體,即刻叫住「你就這樣出去嗎?外面很冷........」
「放心吧,我不冷。」他轉身離開破廟,去尋找草藥。
等到他離開之後,許宥祖便試探道「這把刀,是不是當初,你捅我的那把?」
沈穆瑤不假思索的回應了一個字「嗯」。
此刻,他的心裡百感交集,胸口隱隱作痛,似乎都已經掩蓋了傷口的疼痛。他心心念念想要迎娶的女人,卻在為別人守身如玉。多年的陪伴,不及那個人出現的那段歲月。可笑的是,她小時候在乎的那個人是周瀏陽,長大之後又被盛方宸挖了牆角。但這兩個人只是有著不同身份的同一個男人。他竟然前後兩次都輸給了這個人!
他不甘心輸給一個浪蕩子——「瑤瑤,你認真想過未來嗎?跟著他,每天都要擔驚受怕,說不定哪天就會出現意外。」
「是,哪怕是地獄,我也會陪著他。」沈穆瑤的果斷,堵住了他的話柄。
「他值得你用命做賭注?」許宥祖撐起身體,追問道。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許宥祖,你用不著試探我們的關係。」沈穆瑤的話徹底讓他啞口無言。
他起身正準備爬過去探望她的情況,門口的身影卻擋住了他的視線——「你想做什麼?」盛方宸目光嚴峻的望著他,把草藥放到一旁。
「呵!緊張什麼?不過是想看看她的情況。」許宥祖賭氣的回應道。
盛方宸把他的身體拖拽回去,重新把刀放在火上消毒,在他毫無防備下,直接扎進了他的皮肉里,許宥祖看著他渾身傷痕累累,全是鞭痕和傷疤,一時之間失了神。只聽一聲怒吼,子彈殼便落在地上,他動作迅速而粗魯的替他包好傷口,然後回到帘子後面,摟著沈穆瑤取暖。
幾個時辰之後,衣服相繼被火烘乾,重新穿在了各自的身上,趁太陽落山之前,盛方宸一個人出去捕獵,打了一隻野兔和兩條魚回來。傍晚,三個人圍坐在一起,他動作嫻熟的把野兔的內臟和皮毛清理乾淨,用樹枝架在火上烤,在相處時,許宥祖慢慢的發現自己和他的天壤之別。
在草藥的作用下,傷口的疼痛已經有所緩解,沈穆瑤依偎在他的懷裡,回想起出事之前的情況,倆人溝通著之前的行程安排和前因後果。烤魚熟透之後,他用刀分了幾塊,特意把刺少的那幾塊餵到她的嘴裡。
「那些人分明是有備而來,單憑齊榮威一個人,是沒有這個腦子的。」盛方宸認真分析道。
「對了,你今天為了什麼出門?」他愁眉不展的追問。
「慧瑩說玥兒的母親病重,我想著去醫院看看,順便商量一下玥兒之後的安排。」沈穆瑤漫不經心的說著。
「孫慧瑩?把你們的話,完整的複述一次。」他表情嚴肅的望著她。
沈穆瑤按照他的要求,把和孫慧瑩的對話,重複了一遍。他從二人的對話里,找出了一些線索,但目前無法確認情況,只能等回去之後再與她清算這筆賬。由於她是陶玥兒的表妹,近期表現的乖張,便沒有提防她,倘若這件事真的和她扯上關係,那勢必會讓她付出相應的代價。
半夜時分,沈穆瑤在他的懷裡睡去,他和許宥祖二人四目相對,都在打量著對方的心思。確認她已經熟睡之後,許宥祖才肯發話「你自己水深火熱就罷了,為什麼要連累瑤瑤?」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盛方宸怒斥道。
「她在你身邊,只會害死她,你仇敵那麼多,根本就不可能面面俱到,護她周全。」許宥祖聲嘶力竭的指責他。
正當他要辯駁之時,沈穆瑤突然在睡夢中大喊大叫,揮舞著手臂「不,不要,別碰我,滾開.....不要.......」她的眼角不知不覺的流出了淚水。盛方宸將她摟的更緊一些,俯身在她的眼睛處,落下一吻,輕聲安撫「別怕,瑤瑤,我在這兒。」
他的臉頰不經意間碰到她的額頭,才發現她發起高燒,把她放在草垛邊,立即起身去河邊,弄來一些涼水,替她降溫——「都是我的錯,是我安排不周,我就應該推掉那個飯局.........」
沈穆瑤從噩夢中驚醒,看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拽著他的袖子,溫柔的伸出手捧著他的臉頰「我們還真是多災多難呀。」
他替她換了一塊帕子,重新將她摟進懷裡,眼睛充血的望著她「後悔了嗎?跟著我遭了這麼多苦難。」
她莞爾一笑的用手堵住他的嘴「難道上次你被蔡岳城鞭打,有過後悔嗎?」
倆人相視一笑,在這一刻,兩個人的心融為一體,再也沒有任何人能拆散這段感情。他情不自禁的俯身,吻在了她的唇上,毫不避諱身旁的男人。她伸手抵住盛方宸的肩膀,小聲嘀咕「有,有人。」
「我想吻你,需要別人的同意嗎?」他目光凌厲的望著身下的女人。
沈穆瑤的力度慢慢的被他的氣勢鎮壓,他用手臂托住她的腦袋,故意在許宥祖的面前與她激吻。許宥祖看著面前的場景,強撐著痛楚,瘸著腿走出破廟,站在月色之下,自艾自憐。
他的腦海中卻一直浮現剛才二人擁吻的畫面,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些曾經,那麼多次的索吻,都被她逃脫,就連最後那次,還是在醉酒之下,強行把她摁在地上,才得以成功。卻在最後的那一刻,她為了保留清白,竟要以死明志。而現在,她不畏世俗和道義禮節,堂而皇之的迎合盛方宸的親吻,場面何其諷刺!
可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除了發怒,還能做什麼?面對生死的場面,他難道會比盛方宸做的更好嗎?從前,只當他是個借別人背景得勢的地痞流氓。現在看來,是自己小瞧了他,不論是生意上的較量,還是身手和謀劃,都遜色於他,唯一能與他對抗的,或許只有許家的這層出身背景。半個時辰左右,等他再進廟裡時,沈穆瑤已經安然睡去。
「想不到,她居然會配合你做這種事。」許宥祖失魂落魄的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
「你想不到的事還有很多。」他趾高氣昂的回應道。
「呵!也許吧,如果當時,我沒有撲過去,你應該沒命說這些風涼話了吧?」許宥祖悶頭問道。
「既然決定借他的手殺我,最後為什麼又出來?」盛方宸斜睨著眼盯著他。
「因為她的那句『不會獨活』。」他抬起頭,若有所思的望著廟外的明月,誰也不再繼續搭話,空氣突然在此刻凝固,似乎都能聽到各自的心跳聲。他雖然得不到沈穆瑤,也不想盛方宸娶她,但他不想看見她為了別人送命,愛到極致,也不過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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