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還記得妖和神的區別嗎?」
泉引導著,像是溫和的老師一般詢問著自己的學生。
「記得。」冥點了點頭:「被食慾控制,放大私心雜念,創造死亡,會誕生同等只知道吞食生靈妖魔,這些是妖;
而知曉生命價值,追尋死亡氣息,讓死亡的星球歸於安眠之地,然後誕生出能量反哺宇宙的,是神;
妖還是神,只在一念之間。」
泉欣慰的點頭,繼續問道:「那你覺得生命是什麼?雖然它在我們眼中是灰色的,但如今的你應該看得到所有顏色,你覺得生命如何?」
冥思考著,他在族內學過無數的典籍,也看過滿心欲望的人類,甚至從那人身上學到了布局,算計。
但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應該是如今到來的幾位。
「我曾在時間長河行走,在各種分支岔口找尋,探索有合作可能的對象,最終看到了一條從天際垂落的瀑布,直挺挺的砸進了時間長河。
於是我選擇了他們,我看到了和我很像的能力,萬物之聲,一個屬於人類的奇蹟。
一場宏偉的文明史詩,一首跨越時空的抗爭詩歌;一群自信張揚,無所畏懼的少年;一隻追尋情感,永不返還的鶴;一個滿含苦痛,疲憊不堪的靈魂。」
安靜的空間,其他時空妖神睜著眼睛聽著冥的描述,他們看不到那些色彩,但憑藉這些簡單的話語,也能夠勾勒出一場宏偉的劇幕。
冥繼續簡述自己的想法感悟:「之前的人類渾身充斥著利慾薰心,高高在上的蔑視萬物,包括我們,用人類的詞說,虛偽。
而這幾個人身上,有典籍上所言的生命的脈動,是一種蓬勃發展的力量,我覺得生命應該是多變的,價值不是刻板的,不應該被定義。」
泉輕笑出聲,如同年邁的老師得到了學生優秀的回答,便開心的臉上的褶皺都顯得溫和。
「不錯,生命不該被定義,也不能被量化,要謹記這一點,不要走錯了路,之後你該學著如何尊重那些意志,如何去表達自己,冥,你是時候離開彼岸了。」
此話一出,安靜的空間嘈雜聲四起,一群時空妖神大眼瞪小眼,完全一臉懵逼。
「泉,現在就讓冥出去,是不是太早了。」
「對啊,冥還只是個孩子。」
「他誕生才六百年,出去被人類抓住怎麼辦,或者被那些墮落為妖的殺了怎麼辦?」
冥:「…」
泉:「…」
這些時空妖神,是不是擔心過頭了。
「泉,慎重考慮一下,你真的要冥跟這這些人出去嗎,他們可是時空管理局的,雖說時空管理局確實知道一部分我們的情況。
甚至各大時空的基站點,穿梭時空的能力,收集時間之力的方法,都是我們支持了的,但確實不安全啊,孩子還小啊。」
泉一聲沒吭,直接抓住了冥,冥也十分配合的變成了人類的模樣。
下一秒,在眾時空妖神呆滯的目光中,泉直接一個投射起步,姿勢參考扔手榴彈。
「走你!」
一道流星劃破天際,消失的無影無蹤。
「嗷———!」
「泉你在做什麼!」驚恐的聲音此起彼伏,年齡小一點的直接捂住不存在的耳朵。
泉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都給我閉嘴,聽老夫的,再不出去,那些墮落的時空妖神勾結人類就要掀起世界大戰了,到時候只會更麻煩!
而且冥出去也是歷練,尋找讓族群更進一步的辦法,況且那批時空妖神本來就該我們管,之前人類忌憚不相信我們,不讓插手,現在已經不是以前,我們也該採取行動。」
細微的聲音響起:「可是妖與神只在一念間,這是我們不可否認的缺點,萬一冥被帶壞了,走到妖的那條路了怎麼辦?」
泉冷聲道:「那我親自清理門戶!」
迎面的龐大風暴席捲而過,一群時空妖神霍然噤聲,泉生氣了,還是閉嘴跑路為上策,至於冥,那娃腦袋聰明,應該沒問題。
而此刻的方知信等人,還不知道有一個大麻煩即將到來。
方知信勾勒出巨大的手掌,拍了拍方少離的大腦殼。
「哥,往東邊走,那邊有熟悉的氣息。」
「那邊是誰啊?」
「說不準,彼岸之地元素紊亂,元素精靈們知道的情報也很有限,但方向應該沒錯。」
杜若環顧四周,頗為奇怪:「這一路沒見到其他時空妖神,就連妖魔也沒有,那些守衛身上也只有陸地,沒看到上面妖魔生存的痕跡。」
「確實,太荒涼寂靜了。」鍾安和杜若並排走著,從頭到尾捋了一遍不正常的地方。
方少離左邊的路遠描述著自己的感受:「我現在看到的是綠水青山,不是生機勃勃的那種,而是很寧靜直白點,想在這睡覺,睡到天荒地老。」
方知信摩挲著下巴:「懂了,歸於終點的死亡,不含有遺憾,悲痛,不舍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寧靜的長眠,這樣的感覺對吧。」
「嗯,對的。」白越風假裝不太順遂的踩了一腳方少離,淡然出聲:「我在腦海里想像了一下家裡的大盤雞,發現一點都不想吃,寧可去啃廢棄的木箱,也不想吃。」
方少離反擊一腳:「那就很奇怪了,時空妖神不想吃幹嘛還要入侵其他星球,說不通。」
「說的通,不想吃活兔子,但對麻辣兔頭情有獨鍾,不想吃活著的星球,所以要殺死星球再吃,一樣的道理。」方知信漠然出聲。
站在其他視角看問題,有時候真的很清晰明了。
她仰天長嘆:「把時空妖神分成兩派,只知道吃的傻逼一派,愛好當謎語人的憨批一派,具體問題還得具體分析。」
「本來想逮著一隻時空妖神問清楚,誰曾想他們直接把人全叫走了,現在只留下我們猜猜猜,我猜個嘚啊!」
杜若悶悶不樂,想到方知信嘴裡提到過的冥,氣不打一處來:「我詛咒那個叫冥的,腿腳抽筋,以頭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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