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天下第一 第二章-重劍無鋒

    無量峰南，樹林之中，蹲坐是一座佛門大殿。

    兩根價值萬金的萬年楠木作為砥柱，著金漆，雕龍鳳，以金絲鑲邊，以火雲水母做襯；上面是鱗次櫛比的金色瓦片，下面是玉石鋪成整潔地板。中間掛著一塊匾額，上書「無量寺」。如此規格的寺廟，卻不是一般人能夠建造了，不管是萬年楠木，還是龍鳳雕飾，都代表了皇家威嚴，即使要建造，也得皇帝提議，群臣廷議，再由工部規劃，官督民辦。像這種什麼貴重就用什麼，還建造在這荒山亂野之中，真是像極了一個剛剛獲得一筆天大財產又不好怎麼花出去的暴發戶。不過，這房子還真是工部建造的，那您肯定的說，在這個提倡官員勤儉的安安時代，那個工部的官員肯定是烏沙不保了。的確，那個官員確實是烏沙不保了，只是不是用錢太多，而是用的不夠呀！聖旨是這樣子的：「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工部侍郎***督辦建造無量寺，僅兩條要求：一年內建好，規格不得低於明月寺（皇家寺廟）」。相信那倒霉的工部侍郎也該哭了，明月寺可是建了幾十年呀！

    然如此宏偉的寺廟前卻立著一塊告示，上面歪七豎八的寫著「寺內無佛，不上香；寺內無僧，不講禪；寺內無人，小心惡犬！」。當然，也有膽大的，想想這麼豪華的地方，怎麼也得有點豪華的財寶吧！就有江洋大盜曾偷一塊白玉地磚，結果被南國國主發出通緝令：抓此賊者，賞金千兩，賞美女兩名，封南國第一捕快。這種名利色三收的好事，讓南國江湖一度沸騰，現在各江湖大俠對於下一個不開眼的賊可是望眼欲穿呀！

    「佛爺爺，為什麼依依可以每天習武，我卻只能泡在藥水裡？」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年弱弱地問一個邋遢的老頭子。

    「阿彌陀佛，因為你身體真的很弱呀？」老頭子一邊試水溫，一邊頗為無奈的答到。

    「我……，我都可以打敗……打敗小黃了」少年毫無底氣的抱怨，眼神宛如久居深閨的怨婦。

    「你丫的還好意思給我提這個，大黃才生下小黃兩個月好不好，叫你去打敗它，你卻和他講公平，和它對咬，和狗對咬也就罷了，你還被它咬傷，要不是依依弄來幾塊骨頭……」老頭子看上去很激動，臉色漲紅，白髮飛揚，銀須亂顫，唾沫橫飛。

    「咳……咳咳」貌似太激動，老頭子咳嗽又犯了。

    「佛爺爺別激動，我泡藥水，我不習武……」。

    「什麼時候你能打過大黃了，我就請人教你功夫」老頭子搖搖晃晃地轉身，渾濁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堅定。

    「為什麼要請人教？」雖然聽佛爺說過好多次，但是少年還是很遺憾，今天終於問了出來。

    「我不會武功」，少年雙眼瞪得大大的，似乎聽到的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五年前你在十萬大軍中殺了八千人！」少年聲音似乎很堅定。

    「他們是瘟疫傳染死的」佛爺頭也不抬回答到。

    「那次你用酒壺砸死大將」少年略驚訝。

    「他下馬踩到我的酒壺給摔殘了」佛爺依舊很平靜。

    「那逼死歐陽城主」少年驚悚道。

    佛爺無語的默默鼻子，不肯定的說：「剛剛吃酒完，應該是被我口氣給熏的，你知道啦，我吃完酒後口很臭的」。

    「為什麼？」仰頭長嘆，透露出多少的無奈和不甘，終於，知道真相的少年暈倒了。畢竟對於一心想成為大俠客的他，突然發現自己仰為天人的大俠客偶像佛爺……

    「哎！」看著浴桶里不甘的少年，佛爺眼中湧現了太多的憐憫和無奈。

    「無鋒，呵呵，重劍無鋒，千年磨一劍？呵呵……」佛爺自言自語的走出了藥房。

    明亮的月色下，一個瘦弱的少年提劍而立，身著白衣，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倔強。皎潔的月光下，被汗水浸濕的衣服就這樣貼在他骨瘦如柴的軀體上，怎麼看，怎麼讓人心疼。

    「憑什麼我不能習武，不能當大俠?哼，我就要習武，我要打敗大黃，我還要當所有人的大俠，然後去行俠仗義。你們都不教我，我就偷偷練！」少年再一次揮舞里手裡的長劍。卻不知頭頂的樹梢上有一個窈窕的黑衣人。

    「無峰劍訣第一式：撒手式，我扔……咚，哎，又沒中……我再扔……再扔……」一次又一次，五米前的大樹，少年卻一次都沒扔中過。終於，樹梢上的黑衣人再也看不下去了，皓腕微微一動，如弱柳扶風，一片樹葉自然飄落，托著木劍插入樹中。「噢耶，中了，中了……」少年歡呼雀躍著。

    「汪汪……」兩聲犬吠讓激動的少年瞬間趴到在地，小心的四處瞅瞅，確認沒有人後終於慢慢爬起，面帶著邪惡的微笑，不由美滋滋的想到：「我自創的無縫劍訣終於完成的第一式，明天就可以找大黃決鬥，之後就能和師傅學藝，之後就能行走江湖，之後就能當大俠，哈哈哈哈…………」毛骨悚然的笑聲迴蕩在少年的心中。

    一陣夜風吹過，少年打了個冷戰。「今天就到這裡吧，再不回去要被佛爺發現了」少年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費力的拔出插在樹中的木劍，晃晃悠悠的走回不遠的佛房。

    而隨之，黑衣人也躍下樹梢，站在的少年待過的位置，炯炯有神的雙瞳努力的觀察著，仿佛要把這些景色印刻如心裡。許久之後，才默默離去，轉身瞬間，卻落下盈盈淚珠。而這一切，都是少年所不知道的。

    黑衣人是誰呢？其實我也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