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與爭鋒 第102章 相思在心頭

    城池高大巍峨，上面垛口密布，無數士兵在城牆上往來行走，時不時看兩眼城下往來的人群，不知道有多少弓箭手被排布在這城牆上守衛。

    巨大的城門即使歷經了數百年的歷史，依然看得出的結實和厚重。雖然如今西楚帝國和大齊帝國正處於摩擦階段，兩國的軍隊已經有了好幾次正面的碰撞衝突，但好在還都是小的麻煩，況且疾風城雖然地處邊境，但是此地也算富庶，住戶極多，又有無數商戶正樂此不疲地奔赴此處，因此，西楚帝國只是不斷地加強警戒，還沒有徹底鎖住城門。

    「王大小姐，您老人家跟了我們一路了，我們之前實在是騰不出功夫送您老人家回楚城，但是我們來疾風城是帶著任務的，可不是觀光旅行，您還跟著，這，算怎麼回事啊。」海洋這一路已經照看了王玲兒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也算是混熟了，雖然話語裡帶著趕王玲兒走的意思，但語氣里卻是打趣開玩笑。

    足足半個月的時間，西楚帝國北邊邊軍騎兵大隊第十六小隊這隻被選中的幸運小隊，在隊長柳寒舒的帶領下，延誤了兩天出發，終於即使到達了這東邊邊境。這一路上緊趕慢趕，途徑不少城鎮，鄉村，樹林，還換了一次水路，又因為時間上的緊迫，這第十六小隊整整十二個人再加上王玲兒，真說得上是馬不停蹄了。

    再說這王玲兒，當日被寒舒當做奸細，離得老遠一掌震傷昏迷，這一昏，就是兩天多，這期間，一直都是野狼和海洋兩個人照顧她，等到這王玲兒醒了過來，卻是耍起潑來，問來的緣由，竟然嚎啕大哭，說寒舒壞了她的名聲，她是來賴著寒舒討說法的，這一路，無論怎麼說，都甩不掉。

    礙於這女孩到底是軍部部長的親孫女，地位尊崇，這麼耍起無賴，寒舒小隊還真拿她無可奈何，總不能把這麼一個沒有什麼江湖經驗的女孩子白白扔在外面不管，只好一直帶在身邊，想著路上碰見哪個城鎮的守軍，把王玲兒託付過去，也算交差了。

    可是不想，王玲兒倒是聰明伶俐，早想到了這幾個人的算盤，這一路上整整三次寒舒等人想要把她留在某個城鎮都沒有成功，軍部部長的孫女，如果帶回去當然是向上邀功的一件好事，可是，這王玲兒卻也擺出了軍部大院子弟的紈絝勁，這一路上任是誰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更是發現了這邀功的女娃娃，可能也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不敢答應寒舒等人了。

    這一來二往，王玲兒竟然跟著這第十六小隊整整半個多月，甚至，竟然到了疾風城，這一點，就是王玲兒都有點始料不及，至於這丫頭到底為什麼來，為什麼跟著柳寒舒，王玲兒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是自打那次被寒舒一劍震懾，灰頭土臉地回到軍部大院，又挨了王翦的一頓罵後，這丫頭竟然時常愣神，不知所思，終於一天晚上，這王玲兒不知鼓足了多少勇氣，收拾了幾件細軟，帶著銀子，換了身家丁的衣服，留下一封信說出去闖蕩，竟然就這麼不告而別，前往桐皇學院找柳寒舒去了。

    寒舒還記得那王玲兒剛醒的時候，哭鬧著瞪著自己，說要賴上自己，慢慢算賬，倒是讓寒舒手足無措，說到底，這岔子，確實是自己惹出來的，只好儘量順著這丫頭。

    好在王玲兒雖然養尊處優，倒也從小沒少練武，天賦一般，但是十七虛歲的年華，竟然也馬馬虎虎地糊弄到了武者級別，擁有鬥氣，身體素質不錯，這一路跟下來，雖然經常喊累，偶爾對於住宿和飲食有些挑三揀四，但是也咬著牙跟到了這裡。

    聽著海洋和自己調侃，王玲兒竟然頭一次沒有和往次一樣鬥嘴，而是呆呆地看著疾風城的城牆和往來的人群，有些發呆，心裡一涼，又想起了楚城裡的親人，自己究竟為了什麼跟著這個欺負自己的男人一路跟到了西楚邊境，難言的落寞湧上心頭，竟是眼眶都變得通紅，分外的楚楚可憐。

    海洋一看王玲兒沒有答話，再回頭一看，竟是眼眶通紅，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當時也慌了，雖然在剛剛見到王玲兒的時候，海洋還曾經慫恿過寒舒一不做二不休殺了王玲兒解決這個麻煩，但是經過了半個月的相處，二人又都是年輕人，也算是混的挺熟，眼看著王玲兒眼睛通紅，海洋也慌了。

    「誒，王玲兒，你哭什麼，我那時開玩笑的啊，你去留都由你做主，我們不干涉的啊。」海洋無奈地撓著頭解釋，還看向一邊的寒舒，相讓寒舒也上來勸一勸。

    王玲兒聽著海洋的話，是去是留自己做主，這不是說自己是自找的嗎，又是一股悲傷滋味湧上心頭，眼眶裡打轉的淚珠竟然落了下來。

    這下就是一邊看著的寒舒也看不下去了，趕緊走到王玲兒近前，咳嗽了一聲，輕聲說道，「王小姐，這個，雖然之前我惹到過你，不過我們這一路上相處的不是還算融洽嗎，你哭什麼呢，要是海洋這小子惹的你，我幫你報復他就是了。」

    聽見寒舒的聲音，王玲兒慢慢抬起頭，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著寒舒，兩眼裡的水霧讓人看著就新生憐意，這一路上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都是女扮男裝，但是仔細一看，還是看得出一定寬大草帽下藏著的，是一個粉雕玉琢，正處在二年華的美麗少女。

    這一眼，竟是讓寒舒有些不好意思，到了這時候寒舒才發現從自己見到王玲兒的第一次算起，自己竟然從來沒有仔細瞧過這個賴著自己半個月，跟著自己到了疾風城的小女孩。但是寒舒現在不敢看，這王玲兒的眼神里的意味讓寒舒害怕，生畏，三分恨，三分哀怨，三分迷茫，還有一分不知因何而感覺得到的溫柔和依賴。

    自己究竟為了些什麼來到這裡，難道真是自己愛上了這個無意中羞辱了自己的男人？不可能啊，他只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士兵，有點功夫吧，好像還有一點說不出來的自大。那難道自己對這柳寒舒真的沒有什麼情意？

    說他是士兵，他深邃的雙眸里不知藏了多少故事，平淡而成熟的面容下不知是多少滄桑的歷練而導致，說他自大，但是好像更像是一種對於未來的自信，他不愛說話，和楚城裡的那些圍著自己轉滿嘴裡都是話的公子哥們很不一樣，但是每次說話，總是有理由讓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慢慢把劍收回劍鞘，那一日的那一幕，還一直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她不曾忘記，這個稀奇古怪地就走進了自己心裡的大男孩。

    自己對他真的有情嗎？沒有吧，沒有嗎？

    哎，即使自己有再多想法又如何，他是有喜歡的人的，雖然聽海洋說好像是有了矛盾，但是自己是知道寒舒對那個叫做曉月的女孩的情思的，甚至有時候在野外露宿自己還聽到過這個已經走進了自己心裡的男人喃喃著曉月這兩個字。

    王玲兒不知道該怎麼辦，正常在西楚帝國，女孩過了十六歲已經可以成親了，甚至自己還有一個大兩歲的姐姐，連孩子都有了，只是王玲兒自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王家又地位顯赫，一般人也不敢跑到軍部大院王翦的家門口來求親，所以王玲兒才得以堅持到了今天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

    但是，直到不斷地聽到寒舒呢喃著那個叫做慕容曉月的女孩的名字時，王玲兒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因為一個男人而難過，甚至，是因為一個男人的難過而難過。王玲兒很無助，她不知道自己這算什麼，這就是愛嗎，這就是長大了吧。

    帶著無數的意味，王玲兒抬起頭看向寒舒，寒舒卻被這一眼裡的諸多情緒嚇得又轉過頭去，可也就在這個時候，王玲兒卻是堅定了一個念頭，堅定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決定，就是無論如何，都要跟著自己的心去做，如果真的喜歡這個男人，那她王玲兒，就要盡全力得到他！

    大大咧咧地伸手在臉上擦了擦，抹去了眼角的淚滴，雙手掐著腰說道，「我王玲兒當然不會耽誤你們什麼，只是我的債還沒有討完，所以我是不會離開的，而且，這一路，我發現本小姐，已經喜歡上了這種四處遊歷的感覺，我又不認識什麼人，所以，只能跟著你們了，你們放心，你們是擺脫不掉我的！進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