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午本來是不打女人的。
他和黃杰、毛毛、王厲這些人不一樣,他的脾氣雖然暴躁,但是很少會發泄在女人的身上。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覺得女人實在太弱小了,只需要他輕輕拍一巴掌。這些女人便會灰飛煙滅似的。欺負弱者。一向是鄭午不屑去做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發現他錯了,有些女人賤起來真是賤的可怕。
賤到能讓你放棄做人的原則。
「嘩啦」一聲。副駕駛的車窗盡碎,女孩子的臉都被刮花了。鮮血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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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先進的醫學治療,她這張臉是毀定了。
這一瞬間,女孩子也暈了過去。鄭午放開她的頭髮,她便像條死狗一樣倒在了地上,旁邊的幾個女孩依舊在瑟瑟發抖。
出租車裡的司機完全傻眼,一動都不敢動了。
他走南闖北,不是沒見過打架的場面,可是像這樣窮凶極惡、戰力極強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打十多個人,開什麼玩笑,退伍兵嗎?!
前後不過三分鐘的時間,這十多個紈絝子弟便倒在地上。一個個哀嚎連連。蘇憶雖然沒打過架,可是以前也沒少看人打架,所以也不會表現出太過害怕的情緒。
可是鄭午回過頭來的一瞬間,蘇憶卻從心底涌生出一股寒意。
那是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尤其是那雙眼睛。更是迸射出令人心顫的殺機,瞳孔裡面散發著若隱若現的紅光,就像是一頭散發著獸性的猛虎。
看到這樣可怕的眼神,蘇憶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鄭午並沒察覺到蘇憶這一微小的動作。
他在看到蘇憶的一瞬間,眼神又化作無限的溫柔。他走過去攬住蘇憶的腰,說你沒事吧?蘇憶鬆了口氣,搖搖頭說沒事,然後拉住鄭午的手說,我們趕緊走吧。
鄭午也不是只知道打架的二傻子,好歹他也混跡了這麼多年,知道這幫開跑車的年輕人肯定身份非凡,多留在南京一刻便多一分危險,必須迅速逃離這個地方。
只是覺得可惜,他還想多在這裡住上幾天。
夢想破碎。
鄭午並沒急著離開,而是走到依舊躺在地上的呂少身前,從他口袋裡拿出一個鼓囔囔的錢包,說你把蘇憶的手機摔壞了,就當是賠的錢吧。
如此,蘇憶拉著鄭午的手往前飛奔,一直奔到一處偏僻的地方,蘇憶便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準備把鄭午往車子裡塞,說你走,趕緊回山西去吧,那裡才是咱們的地盤。
鄭午卻拉住蘇憶的手不肯鬆開,問你呢,你有沒有問題?
他很擔心自己離開之後,那個呂少會找蘇憶的麻煩。蘇憶說你放心,我對付這種人很有一套的,他休想碰我一根汗毛!可是鄭午依然不走,他說,我還要去你那裡一趟。
「做什麼?」
「我有東西落在你那裡了。」
「什麼東西?」蘇憶一臉疑惑,她記得鄭午是空手來的,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根本藏不下什麼東西。莫非他是不想走,所以才找出這種理由?
「我必須要回去拿一趟東西。」鄭午把蘇憶拽進車裡,說:「很快的,不會耽誤多長時間。」
蘇憶只好坐進車裡,指揮出租車司機返回自己所在的小區。
回到家裡,鄭午立刻衝進衛生間裡,站在馬桶蓋上從頂櫃拿下一本小冊子來。蘇憶奇怪地問,那是什麼?鄭午說沒什麼,便把小冊子捲起來塞進口袋裡面,後來又覺得不妥,又拿出來塞到衣服裡面,還拍了兩下確保不會掉出來。
這就是鄭午的秘密。
這就是他在知道自己已經洗脫殺人嫌疑,卻依舊不肯回來的秘密。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在跑路過程中,那塊廣袤的田野上,自己體內的真氣再度四處亂竄,導致他像個瘋子一樣手舞足蹈的時候,是一個神秘人突然出現制住了他,不僅幫他理順了體內狂躁的真氣,還給了他這本小冊子,讓他按著上面的圖譜勤加練習,就能將體內已經紊亂的真氣徹底馴服,歸為己用。
已經露過一手的神秘人自然令鄭午十分信服,他立刻跪在地上詢問神秘人的高姓大名。神秘人卻不肯說,說有緣的話一定會再見面的,並警告鄭午絕不許將此事告訴別人。
鄭午激動的懷揣這本小圖冊趕到南京,準備尋個機會好好練習一下,待擇日強大之後再行歸來,告訴眾人他可沒有岔氣,他只是換了一種不為人知的方式練功而已。
這樣的話,他的天才之名便能保住了,其他人便不能再說什麼。
可是他剛到南京,猴子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他立刻擺手不讓蘇憶說出自己的行蹤。他的功夫還沒有練成,當然不願意就這樣回去,帶著「岔氣」之名回到孫家,那可實在是太恥辱了。
鄭午裝好圖冊,這才跟著蘇憶下樓。一路上,蘇憶都謹告他,說你一定要回龍城去和猴子他們匯合。鄭午嘴上說好,心裡卻不這麼想。
蘇憶察覺到鄭午眼神中的游離,便說:「鄭午,我要你發誓,對著我發誓!」
鄭午自然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蘇憶急了,說鄭午你是怎麼回事,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還有,你衣服里藏著的那個小冊子是什麼東西?鄭午,我們兩個都這樣了,你還要對我有所隱瞞嗎?
鄭午也急了,說我沒有什麼瞞著你的啊,便從衣服里拿出那本小冊子,嘩啦啦地翻給蘇憶看,說這就是個練功的東西!圖冊上面畫著一些穴位圖,還有五顏六色的線,看上去也沒什麼奇特之處。討大台巴。
蘇憶信了,說那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想和猴子他們在一起呢?
鄭午訕訕地說沒事,就是想自己單獨呆上幾天,暫時不想回龍城去。
其實他很想回去,只是不想就這樣回去。
蘇憶心裡通透,知道不能讓鄭午一個人走,那樣肯定會出事的,可是他又必須離開南京,否則呂少也不會放過他。便一跺腳說好,我陪你走,不回龍城,咱們到其他地方避一避去。
不回龍城,又能和蘇憶在一起,鄭午自然願意。
兩人立刻下樓,剛趕到小區門口,準備攔一輛出租車逃之夭夭的時候,對面大學裡面卻湧出一幫人來,約莫有七八十個,個個手持刀槍棍棒,團團將鄭午和蘇憶包圍住了。
看到這個場面,蘇憶的腦子「嗡」一聲響,心想呂少未免來的也太快了點。
鄭午立刻將蘇憶拉到身後,虎視眈眈地看著眼前的人群。
人群之中,呂少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他的鼻樑骨已經塌了,腰部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可他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因為心裡憋著一口氣。
他從生下來到現在,還沒受過這樣的氣。
走這幾步路,呂少就氣喘吁吁,不過他還是很開心地笑了起來:「本來以為找不到你們了,結果剛組織好人就在這裡遇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哈哈哈……」
蘇憶大聲說道:「呂聞水,你別太過分了,真就無法無天了?」她習慣性的去摸口袋,準備拿出手機報警,可是卻摸了空,這才想起手機已經被呂聞水給摔碎了。
她又去摸鄭午的口袋,鄭午的口袋也是空的,鄭午在跑路中擔心自己被衛星定位,所以早把手機扔了。
「哈哈哈哈……」
呂少大笑起來:「蘇憶,你那是在幹嘛,還想報警嗎?你男朋友打傷我們十幾個人,又搶走了我八千塊錢,知不知道單憑這兩項罪名,就足夠他進號子裡關上幾年的了?」
蘇憶的面色慘白,知道呂少所說不錯,因為呂少家裡在南京權勢極大,甭管鄭午說出什麼理由來為自己辯護,總是逃不過法律這方面的制裁,所以報警對他們來說是無意義的。
「你看,我帶人來,而不是帶警察來,足以說明我對你男朋友夠好了。」呂少笑嘻嘻的:「喂,大猩猩,你不是很能打嗎,出來走兩步吧?你要是再把我這些兄弟全乾掉了,我就當你是條漢子,馬上就放你走。」
「好。」鄭午立刻往前跨了一步,兩隻拳頭握緊。
以鄭午現在的實力,對付七八十個學生還是不成問題的,當然他肯定也免不了被砍上幾刀就是。
「不要!」蘇憶一把拉住了鄭午,眼神里儘是擔心之色。她知道鄭午打架挺厲害,卻不認為鄭午有對付這麼多人的實力。
鄭午輕聲安慰她:「沒事,相信我。」
蘇憶還是搖頭,拉著鄭午的衣服不肯鬆手。
對面的呂少卻以為鄭午不敢過來,更加大聲地笑了起來:「怎麼,你不敢啦?你個懦夫、呆逼!就憑你也想保護蘇憶?老子實話告訴你吧,鄭午那個婊子老子已經上的不帶上了……水多,爽的很!」
七八十個學生跟著大笑起來,笑聲震天。
鄭午深深地吸了口氣,可是他感覺這口氣並沒有進入肺中,而是一瞬間衝進了腦袋裡面。
他閉上了眼睛。
「鄭午?」蘇憶戰戰兢兢地叫了一聲。
鄭午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變得通紅。
接著,仰天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