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和山河設了一個請君入甕的局,可是如果沒有老吳的配合,這個方法也是行不通的。
一開始老吳說什麼也不肯配合,還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後來在江嶼的言辭批判和山河的敦敦勸告下,終於點頭答應了。
這兩人一個扮白臉,一個扮黑臉,兩面夾擊,很容易就攻克了老吳的心防。
江嶼在老吳面前義正言辭地說:「老吳,你現在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了項目部的工作進度,我們還得每天派人過來照顧你。如果這件事情不能快速妥善解決,因為你一個人的事拖累整個項目部,你自己好好想想應不應該。」
老吳一向老實,也很敬佩江嶼。現在江嶼這麼一說,老吳心裡愧疚得不行。
緊接著,山河上陣,苦口婆心地對老吳說道:「其實我們也只是想讓嫂子回心轉意,畢竟你們之間有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還有孩子。既然要挽回家庭,總得想點辦法,是不是?」
老吳這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聽了這席話,心頭一酸,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山河離開病房後,江嶼一本正經對她說:「我覺得,你可以去電台做知心姐姐了。」
山河沒好氣瞪他一眼,「去你的。」這個男人現在總是時不時就拿她來調侃,而且還是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等一切都布置妥當之後,兩人才把黃薇騙了過來,卻沒有想到,姦夫也跟著來了,還真是一個意外收穫。
黃薇得知老吳還有兩百多萬巨款,心裡氣得牙痒痒,罵老吳裝老實,其實很不老實,還偷偷藏了這麼多私房錢。但表面上,黃薇還是扮演了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每天都盡心盡力在醫院照顧老吳的生活。
其實老吳割腕的傷早就好了,但是在江嶼和山河的強烈要求下,還要繼續住院,畢竟做戲要做全套嘛!要是讓人發現破綻的話,好不容易布置的計劃就失敗了。
黃薇照顧了老吳一個多星期,每天都旁敲側擊讓老吳不要把那兩百萬巨款捐給希望工程,留給兒子,但老吳躺床上啥也不說,連口都不開。
當然,不讓老吳開口說話也是江嶼要求的。他這人太實誠,一說話保管露出破綻,還是不言不語保持沉默比較好,至於該說的話,都由江嶼在旁邊代勞。
不論黃薇對老吳說什麼,江嶼都用一句話擋回來:「老吳身體不行,醫生說了,他要少說話,多休息。」
黃薇氣得牙痒痒,心裡早把江嶼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表面上還是要對他笑臉相迎。私下裡,黃薇也沒少跟姦夫聯絡,商量對策,可十八般武藝全用上了,還是被江嶼悄無聲息地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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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山河來到病房看望老吳。
黃薇又提起了遺產的事,還若有所指地說:「旁人賺錢都是為了孩子,哪有人賺了錢全捐給希望工程啊?」
豈料,江嶼突然冷冰冰說:「嫂子一再要求老吳把兩百萬留給小吳,是真的為了小吳著想,還是為了拿著錢跟姦夫逍遙快樂?」
這話一出,黃薇立刻變臉,指著江嶼怒斥:「你說什麼呢?什麼姦夫不姦夫,你嘴巴放乾淨一點。」
江嶼只是很高冷地賞了黃薇一個冷眼,「如果不是嫂子出軌,老吳怎麼會割腕自殺,又怎麼會查出胃癌晚期?」
黃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些日子對江嶼的種種不滿眼看就要爆發出來。
山河急忙攔在黃薇面前,「嫂子別生氣,別生氣,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的,話說不經大腦,很讓人討厭。」
黃薇仿佛一下找到了支持者,拉著山河的手就開始數落江嶼:「你說他這個是不是多管閒事,我跟老吳夫妻兩個的事,他有什麼資格在旁邊指手畫腳?」
&是是,嫂子說的是,咱們先出去說,別影響老吳休息。」說完,山河拉著黃薇離開病房。出門前,山河轉過身,看到江嶼悄悄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她則衝著江嶼眨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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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帶著黃薇離開住院樓,來到了花園裡,兩人一邊散步一邊聊天,儼然一對好姐妹的模樣。
黃薇開始向山河大吐苦水,一邊罵江嶼,一邊指責老吳,最後又十分狗血地來了一句:「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山河配合地點頭,一副理解支持的樣子,「嫂子,我也是女人,我真的特能理解你,咱們女人要在這個社會裡生活,真的不容易啊!」
黃薇握緊山河的手,一個勁點頭,感慨地說:「我啊,就覺得你最好,最能說得上話了。」
&是嫂子願意相信我,老實說,我一見到嫂子也覺得特別親切,就像親姐姐一樣。」山河這話說得真誠無比,一點也沒有矯情做作的感覺。
&也是呢!」黃薇拍拍山河的手,隨後哀傷地說:「妹子,你說老吳以後要是不在了,我一個人撫養孩子,該有多艱難啊!」
&啊!我也覺得老吳應該把錢全都留給嫂子和孩子,他怎麼會想捐給希望工程呢?」山河搖頭嘆氣,「對了嫂子,江嶼說的什麼姦夫不是真的吧?」
黃薇臉色一僵,隨後矢口否認,「當然不是真的,那個江嶼嘴巴不乾淨,胡說八道!」
&也覺得是江嶼胡說的,嫂子一看就是特別好的女人。江嶼那個人總是自以為是,沒有證據就信口開河,我一直都很討厭他。」
&不是麼!」黃薇煞有其事地點頭,「那個江嶼真的太討厭了,這麼不會做人,還當什麼項目經理,簡直搞笑死了。」
山河跟著附和了幾句,然後關切地說:「嫂子,我覺得吧,老吳的時日也不長了,遺產的事一定不能再拖,否則到時候兩百多萬全捐了希望工程,你和孩子怎麼辦?」
這話真是說到黃薇心坎里去了,黃薇急切地說:「我也知道,這不是沒辦法嗎?妹子啊,要不然你幫嫂子想個辦法吧!」
山河撫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才說:「我倒是有個辦法,但是不知道嫂子願不願意。」
&麼辦法?你快點說來聽聽。」
&這樣的,嫂子,我聽老吳說,你和他本來有一百多萬的夫妻共同存款,可是現在卻不見了,是這樣的嗎?」山河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
黃薇表情有些尷尬,支吾著不肯回答。
&子,你可不能糊塗啊!」山河突然拍了一下黃薇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你知不知道,非法轉移夫妻共同財產,是違法的。老吳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事氣著你,所以才不肯把那兩百多萬給你呢!」
&那是共同財產,我沒有非法轉移,只是保管好了而已。」黃薇十分嘴硬。
&當然知道是嫂子保管好了,可是老吳不知道,他以為嫂子要把這些錢都獨吞,當然生氣啦!」山河又換回了語重心長的口吻:「嫂子,老吳只有小吳這麼一個孩子,怎麼可能不疼孩子,不願意把錢留給孩子呢?他就是氣你,所以不肯鬆口。你可不要因為這個事白白丟掉兩百多萬,害了小吳啊!」
&黃薇的表情出現一絲鬆動的痕跡。
山河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繼續再接再厲地忽悠:「嫂子,你聽我一句勸,老吳是個心軟的人,你先把錢拿回來,他肯定就原諒你了。老吳的日子也不長了,到時候三百多萬都是你和孩子的,你還擔心什麼呢?」
黃薇依舊下不了決心,猶豫了半天,才擠出來一句:「你讓我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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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正午,黃薇和姦夫躲在住院大樓後方的一個小巷子裡偷偷見面。
山河突然一個電話打給黃薇,焦急地說:「嫂子,不好了,老吳找了公證處的人來,要公證他的那份遺囑了。一旦遺囑公證,他死了之後,那兩百多萬就全給希望工程了。」
&說什麼?」黃薇大吃一驚,連忙說:「好好好,我知道,你先幫我阻攔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掛斷電話之後,黃薇瞪著姦夫,「來不及了,你先把錢全部轉回我的卡里。」
姦夫一口拒絕:「不可能,到手的錢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現在不給我,那兩百萬就要歸希望工程啦!」黃薇直跺腳,陰鷙地瞪著姦夫,「我可告訴你,那卡上面的錢是我親眼看到的,足足有兩百三十多萬,一分錢都不能捐出去,全部都得是我兒子的!」
姦夫冷冷地說:「是你兒子的,又不是我的。」
黃薇急了,「你說的什麼屁話?兒子也是你的,他長得跟你一模一樣,你他媽眼睛瞎了,看不出來嗎?」
姦夫哼了一聲,「又沒有驗過dna,你一直睡著兩個男人,鬼知道到底是誰的種。」
黃薇一下急紅了眼,氣急敗壞地說:「你這個沒良心的,當初要不是你沒本事娶我養孩子,我至於去嫁給老吳嗎?孩子要不是你親生的,我現在就一頭撞死在你面前!」
話音剛落,老吳已經從巷子口走了出來,兩隻手死死握成拳頭,雙目赤紅地瞪著黃薇和姦夫。老吳身後,還跟著山河和江嶼兩個人。
黃薇和姦夫頓時傻了,不可思議地說:「不、不是胃癌晚期嗎?怎麼跑出來了?」
&們這對姦夫淫婦!」老吳怒吼一聲就要衝上去。
江嶼立刻拉住老吳,制止他衝動的行為,「老吳,你冷靜一下,現在動手打人沒有任何作用,只會給他們留下把柄,讓他們反咬你一口。」
老吳氣得渾身都在顫抖,一雙眼睛已經血紅無比,額頭青筋暴跳凸起。如果目光能夠殺死人,相信黃薇和姦夫已經被他千刀萬剮。
黃薇一時間驚惶不定,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吳怎麼突然之間就好了?他們又是怎麼發現她和情夫在這裡的?黃薇的目光移到山河臉上,顫聲問:「妹子,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山河環著雙臂,嘴角凝著一抹鄙夷的笑,「我說嫂子,你懷著別人的孩子騙了老吳八年,給他戴了八年綠帽子也就罷了,現在還謀奪他的財產。卑鄙無恥這個詞用來形容你真是太適當不過了,我真為你是一個女人而感到羞恥!」
黃薇的臉色立刻慘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