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人上來了,大家準備!」
隨著黑人士官一聲提醒,整個陣地上一片嘩啦嘩啦的槍栓聲。很可惜,毛瑟公司並未像陸軍部期望的那樣研製出合適取代手動步槍的半自動步槍,勃朗寧公司的研究雖然取得一些不錯的進展,但他們的新步槍越來越像一種用於火力支援的自動武器而非普及到每個士兵手裡的半自動武器。
於是,德國陸軍的百餘萬士兵們只好繼續使用1898年定型投產的毛瑟1898式,這些德屬東非殖民軍的士兵也不例外。在這片面對阿根廷的山坡上,他們花了一個星期時間構築了一條長約1500的防禦陣地,陣地模式和5年前的大戰時相比沒有太大的改變——雷區、鐵絲網、戰壕,因為這裡的土質有些硬,戰壕只挖了1米半深,戰壕線上每隔20米左右是一個由沙包、泥土堆積的機槍掩體,70餘挺機槍構成防線火力的主體,當然了,500多支步槍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山坡背面還有24門迫擊炮。
終於,那藍白相間的旗幟從望遠鏡距離來到了肉眼可辨別的距離,著淡藍色軍服的士兵用那令人心情舒爽的顏色點綴著秋後乾枯的山野。一架阿根廷偵察機在頭頂不厭其煩的轉圈,像是在為他們的地面部隊鼓勁,又像是準備看一場戰爭大戲。雖然那嗡嗡的聲音有些令人厭惡,但它畢竟只是一介看客,德軍並不打算花費大堆的子彈將它擊落。
當阿根廷人的先頭部隊前進到山腰位置的時候,黑人士兵們已經能夠聽到來自他們的喊叫聲,有些張狂,有些輕浮,東非人聽不懂西班牙語,也不想聽懂。m16鋼盔下那一雙雙眼睛中透著冷漠與殺意,殺戮並不是他們的生命。但戰鬥能為他們換來自由。
漫長的防線靜悄悄的,儘管密集的槍聲早已在遠處幾個山頭響起。黑人士兵們大多沒有上過學,但他們在嚴格地訓練中學會了遵守命令和耐心等待。
隨著黑人營長一聲令下,24枚迫擊炮彈咚咚而出,在絕大多數阿根廷士兵還沒作出反應的時候,它們一頭扎進他們的進攻隊列,轟轟的爆炸聲不絕於耳。
五發連射之後,阿根廷軍隊的進攻停在了半山腰。
這時。那架阿根廷偵察機將自己的高度降低到百米,並且在阿根廷陸軍頭頂上盤旋,似乎在告訴下面的阿根廷士兵:嘿!夥計們,他們只有1個營,你們可是一個整團啊!
調整射擊諸元之後,德軍的迫擊炮向著更遠地地方來了一次三發連射,阿根廷士兵大都伏在地上,這次他們的炮彈大都掀起一堆塵土,卻也讓阿根廷士兵們怎麼也不願重新爬起來。
阿根廷人上一次捲入戰爭還要追溯到四十多年前的巴拉圭戰爭,而且那次出力最多的也還是巴西人。長久的和平消磨了阿根廷人的意志。小伙子們或許擁有無與倫比的足球技術,但對打仗卻絲毫不敢興趣,平時整個阿根廷僅有不到4萬陸軍。臨時徵召起來的只是每年接受幾個星期軍事訓練的預備役士兵,裝備一半是巴西貨一半是英國貨,最近幾年整個陸軍甚至沒有添置什麼像樣的新裝備。
也許正是出於對自身軍事狀況地擔憂,阿根廷等國才會積極結成軍事聯盟,好憑藉人數優勢壓倒訓練和裝備占優地智利人。
對於阿根廷第1集團軍第23團的1655名士兵來說,在這個海拔不到30米的山坡上遇到德國部隊比遇到智利人還要糟糕,至少智利人地機槍密度不像德國陸軍那麼「變態」。
令德國海外殖民軍東非第1師2團1營的非洲士兵們苦笑不得的是,a,坡上那些阿根廷人仿佛睡著了一樣,在山下的阿根廷部隊調來大炮之前,他們一直在乾冷的地面上保持趴著的姿勢。半個小時之後。兩門阿根廷大炮開火了,從落下的炮彈來看,那是120毫米的重型榴彈炮,威力不大,誤差不小,頭兩炮幾乎落在阿根廷士兵頭上,後面幾發好歹距離德軍陣地更近了一些。這時除了幾個觀測哨位的士兵之外,大多數非洲士兵都縮到戰壕底部,並順帶祈禱不會有炮彈正好掉在自己頭上。
慢慢吞吞的炮擊又耗費了半個小時地時間。2門阿根廷火炮在沒有遇到抵抗的情況下輕鬆的朝德軍丟了30多發炮彈,射速雖不敢恭維,但好歹在德軍陣地周圍砸出了好些大坑。炮聲停息之後,山坡上的阿根廷軍官們野狼般的吼叫著,隨著藍白大旗來回搖動,士兵們的鬥志終於恢復了一些,顧不上拍去身上的泥土,他們嗷嗷的再次向山頂前進了。
雖說面前的敵人並不比綿羊強多少,但這好歹是部隊成軍來地第一次戰鬥,黑人士兵們還是一個個繃緊了臉,扣在扳機上的手指既不能不用里又不能太過用力,緊緊盯著準星的眼睛也有些疲累了。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之後,一顆紅色的信號彈冉冉升入空中,阿根廷人抬頭看它的時候,德軍士兵們開火了!剎那間,爆發的槍聲密集得令人感到呼吸困難,德軍戰壕前沿更是一片塵土飛揚,螢火蟲般的暗紅色亮點成群結隊的沿著山坡向下飛去,越靠近山頂的地方,站著的阿根廷人倒下的越多,在前三分鐘裡,德軍的火力單方面的肆虐著,阿根廷人僅有的幾挺馬克沁顯得那樣的勢孤力單。
這樣的場景似乎連德軍指揮官都看不下去了,僅僅三分鐘的射擊之後,他下令停止射擊。這時那架阿根廷飛機早已不知去向,山坡上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屍體隨處可見,地上的藍色開出了一朵朵鮮紅的花兒,站著的藍色則早已退回山腳。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非洲士兵們休息、用膳,然後解手的解手,抽菸的抽菸,一些人還藉機打了個盹。整整一個上午,漫長的德軍防區固若金湯。沒有一個阿根廷士兵能夠衝到距離德軍陣地20米以內地地方,這讓人很難相信進攻的是5萬阿根廷軍隊而實際參與防守的德國士兵只有8千人。
對於那支負責了解各種新裝備實戰情況的德國技術小組來說,這個上午他們所得到的有用信息就是火鳥1917型在陣地防禦時很少發生卡殼現象,各種新火炮也一切正常。
幾乎到了喝下午茶的時間,阿根廷軍隊才發動了他們今天的第二次攻勢,為地面部隊打頭的是16架雙翼地阿根廷飛機,據說這也是阿根廷陸軍僅有的家當了。在阿根廷航空部隊的首次空襲中,10顆炸彈落到了德軍的幾個陣地附近。6顆炸彈掉落到無人地帶,並引發了一場小範圍的火災,飛機的對地掃射顯得很不成功,2架美制寇蒂斯c型飛機還因此被德軍機槍擊落。轟炸一共炸死德軍3人、炸傷9人,整個轟炸過程中配屬給德軍的智利飛行小隊沒有升空攔截,因為他們所配備的均是戰鬥能力不強的天空dd型偵察/轟炸機。
轟炸結束之後,阿根廷人吸取了上午的經驗,他們一面集中所有地火炮猛轟德軍地309和337陣地,一面集結7000多名士兵將309高地當作重點,突破口來攻擊,而其他德軍陣地則沒有受到多大的壓力。阿根廷人點到即止的佯攻也給人一種不痛不癢地感覺。辨清阿根廷人的意圖之後。萊托一福克貝爾准將把兩個炮兵營調去增援嘲高地,在德軍陣地的猛烈火力以及隨後的炮火壓制下,阿根廷人又一次展現出了他們軟弱。傷亡還不足1000人便倉惶撤退了。
白天的戰鬥多少有些令人失望,阿根廷陸軍的不濟很快成為智利一方的笑柄。在這種情況下,德軍官兵們沒有滿足於這種輕鬆的防禦戰,一個大膽的計劃早已在萊托一福克貝爾准將心中醞釀。在向德國最高統帥部請示之後,當天晚上,萊托一福克貝爾率領他的黑色閃電軍團開始了他令世界震驚地一次行動。
當晚,5600多名非洲士兵們從陣地出發,他們悄無聲息的從白天阿根廷人留下的屍體之間穿過,然後分兵四路沿著預先摸清的山路向阿根廷軍隊的營地前進。最令人意外的是,萊托一福克貝爾准將還帶上了師屬炮兵營的2門150毫米榴彈炮。這兩門火炮被拆去了炮盾等零部件,僅剩的炮管、炮栓和炮架也被拆解開來,每門炮由30名士兵負責搬運。在儘可能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萊托一福克貝爾地這支部隊與凌晨1點抵達了距離阿根廷軍隊宿營地的一座小山下,並用20名近身格鬥士兵摸上讓,頂,黑色的膚色在這裡發揮了巨大作用,他們悄無聲息的幹掉了山上的阿根廷哨所,然後在這裡將2門榴彈炮架好,萊托一福克貝爾一共為它們準備了50發炮彈。
凌晨2點。萊托一福克貝爾估計自己的另外三路部隊也已抵達預定地點,於是命令自己這一路1500名士兵悄悄潛伏到距離阿根廷營地很近的地方。凌晨2點15分,他下令開炮。
沉寂的夜突然間被炮聲驚醒,隆隆的炮聲在群山之間迴蕩著,讓人一下子搞不清究竟有多少大炮在開火。炮彈一發接著一發落入阿根廷人的營地,其中一發不偏不倚的擊中了營地一處彈藥庫,剎那間巨大的火團升入200多米的高空,夜空中那朵巨大的蘑菇雲巍為壯觀。在接二連三的爆炸中,阿根廷營地里亂成一團,受驚的馬匹四處奔逃,衣衫不整的士兵忙著躲避炮擊,數千人一下子湧向營門,但是迎接他們的卻是無情的子彈。
凌晨3點,德軍的炮擊結束,這時負責包抄的四路突襲部隊均已發動進攻,阿根廷軍的主要營地遭到三面而來的猛烈進攻,慌亂之中他們根本無法組織起像樣的抵抗,許多慌亂的士兵白白成了德國機槍手的戰利品。
儘管德國機槍手們已經攜帶了兩個基數的彈藥,但是激烈的戰鬥還是讓他們的子彈在戰鬥結束前消耗殆盡,在這之後,他們義無反顧的跟在端著刺刀的步槍兵後面沖向阿根廷人。殘酷的近身肉搏中,黑人士兵那和夜一般黑的皮膚、雪白的牙齒與眼睛如同鬼魅般讓阿根廷士兵感到惶恐,格鬥技術精湛的東非士兵們沒有讓阿根廷青年們占到任何便宜。
趕在天亮之前,萊托一福克貝爾向他的士兵發出了撤退的信號,畢竟在這樣一場近似屠殺的戰鬥中,阿根廷人剩餘的人數還是占據相當的優勢,而且大多數非洲士兵也已耗盡了彈藥和大部分體力。
凌晨5點,參與突襲的德軍各部有序的退出戰鬥,除了抓獲的中高級軍官之外,俘虜、戰利品一律不要,各部迅速撤回到己方的防禦陣地,使得天亮之後打算以人數優勢挽回一點顏面的阿根廷人無處發泄,他們僅有的收穫就是那兩門只剩骨架的德國榴彈炮和一堆的炮彈殼。
是役,5萬多人的阿根廷營地被人數僅有自己十分之一的德軍夜襲部隊攪了個天翻地覆,阿根廷人損失兩名主要將軍,集團軍副司令奧卡卡多左在德軍炮擊中重傷不治而亡,參謀部的內里特雷傑將軍不幸被俘。此外,阿根廷人還在戰鬥中損失校官11名、尉官47名,士官及士兵的傷亡更是慘重,死亡、重傷的人數達到1萬7千人,其他人身上也或多或少受了一些傷。次日,阿根廷軍隊將營地後撤30公里,並取消了原定的進攻計劃。之後幾天,阿根廷人都在忙著處理屍體、醫治傷員,通往後方的道路上擠滿了運送屍體和傷員的馬車,阿根廷國內更是一片哀泣聲。
是役,德軍僅損失230名士兵。
一周之後,萊托一福克貝爾如願得到了應有的獎勵——藍色馬克斯勳章,智利總統更是親自將智利英雄勳章別在了他的胸前,並稱讚他是以一己之力擊敗阿根廷人的天才指揮官。當然了,萊托一福克貝爾也成為阿根廷人許多年後仍在詛咒的名字。這次邊境夜襲之後,萊托一福克貝爾並未就此罷手,在得到德國本土陸軍四個步兵團的加強後,他決定率領部隊主動出擊,並開始了舉世震驚的奔向布宜諾斯艾利斯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