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感化反派的正確姿勢
第二十四章山間日月>
許念能動之後,除了江雲子第一個趕來查看了一遍,另外四峰峰主也紛紛前來,許念被圍在中間,七秀峰峰主秦君若指尖搭在他脈門,眉間皺成一團就沒有鬆開過。
陳求道、魏正則、范清讓也湊著個腦袋好奇的看著,屋外楚珩到是被齊思遠帶走了。
南園園子裡秦君若的兩個徒弟霸占了鞦韆,陳求道的大徒弟看著,討好道:「綺年師妹,我幫你推鞦韆吧。」
綺年的師姐青葉站在師妹身後,輕輕一推,鞦韆盪了起來,青葉笑道:「鍾師兄,不用麻煩你啦,我家師妹還是讓我來吧。」
風鈴兒在一邊也想擠進去和他們玩,但是這幾個少年少女最小的也都十五歲,陳求道的二弟子殷南飛直接拎著她後領子往後一轉:「小師妹,你人小個矮,往這裡擠我們一個看不見,不小心撞著你踩著你了怎麼辦?」
他這話一說,綺年和青葉捂著嘴笑,風鈴兒氣的往竹屋裡跑,一進屋就聽到秦君若嘆氣:「他原本就經脈就比尋常孩童幼細,但之前因為仙骨極佳進入了鍊氣期,經脈已經得到溫養好上了許多,經此一劫,雖然人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如今經脈——」
秦君若頓了頓:「他現在的經脈很薄,就像一張紙,在以後的修煉過程中只能非常慢的吸收真氣,並且每天打坐前都要吃回春丹先將心脈溫養一遍。」
這話秦君若並沒有避諱許念,修真者心智向來比普通人更加堅韌,她也不認為這話應該避著許念,許念揚起頭看到眾人都是一臉可惜,他臉上到是毫無難過的神情。
陳求道一張圓臉難過的好像是能感同身受一樣。
他上前大手撫上許念的發頂,見許念臉上沒有傷心,以為稚子年幼不知其中利害。
嘆息道:「孩子啊,悟道是很重要,但真氣的吸收是身體能隨著境界同步的基礎。在鍊氣期同樣是吸收真氣進入下一個境界,別人一個月的時間你可能就要耗上三個月。但是等過了鍊氣期到築基期之後,那時需要吸收的真氣是鍊氣期數倍不止,你還能耗得起那時間嗎?」
秦君若打斷陳求道:「不過他這次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天大的機緣了,這孩子說不定以後還有別的造化呢。」
陳求道點頭:「也是,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這樣說著,陳求道原本滿臉感同身受一樣的愁容又換回一張和氣的笑臉。
江雲子請秦君若來看許念,沒想到另外三峰峰主也都和看什麼稀奇玩意一樣一同過來了。
畢竟那一夜秦君若斷言許念只有一成活下來的希望,誰都以為這孩子熬不過那一夜,沒想到不過一個季節,如今人已經能下床走路了。
&念先休息吧。」
江雲子往外趕人,秦君若第一個起身,面上雖冷但是口中話道:「我回去給他再煉製些回春丹。」
魏正則自己就是一臉病容,看著許念語氣平靜:「活下來就已經是大造化,切勿自己多思多慮,反而對於悟道無益。」
許念點點頭:「謝謝魏師伯。」
魏正則露出一個和藹些的笑,伸手和陳求道剛剛一樣摸了摸他腦袋,才跟在秦君若後面走出臥室,陳求道又是關心了許念幾句才接著離開。
屋外風鈴兒見師伯們一個個出來,心想秦師伯還是那樣冷冰冰的,又見魏師伯還是一臉病容,心中擔憂到到魏師伯能不能活到悟道進入化神。
最後見陳求道出來,看到她還揉了揉她腦袋,臉上端的還是一副見誰都笑的和氣模樣。
風鈴兒等這三人都走了,才跑進臥室,此時就剩下她師父范清讓和掌門江雲子。
&父!」
風鈴兒撲進范清讓懷中,范清讓自己就是個矮瘦小老頭,抱著小徒弟苦臉:「我怎麼覺得你又重了。」
風鈴兒又從她師父懷裡跳下來,對著江雲子喊道:「掌門師伯。」
江雲子看著她:「能不重嗎,她每日早課飯量都快趕上阿珩了,真是太能吃了。」
風鈴兒委屈道:「那是我要長個子了啊,當然要多吃點呀。」
范清讓這時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龜殼,又拿出幾枚銅錢,都一一擺放在許念身前。
許念見過這些東西,他小時候宮中有人被請來給他占卜,說他貴不可言,是天上星宿降世,怎麼好聽怎麼說,說的都成一吉祥物了。
范清讓這邊又掏了掏,掏出一個簽筒,他晃了晃,見許念、風鈴兒這回反而好奇起來,風鈴兒伸手過來要看:「這個是什麼,我從來沒見過呢。」
&個……」范清讓臉上冒汗,這是他年輕時下山在中原地區,從人家寺廟裡順手摸走的,當時也是好奇這玩意能算命,後來發現就是騙人東西。
&是個簽筒,下面可以晃出寫著字的簽,是專門給小孩玩的。」
范清讓遞給風鈴兒,找到藉口:「我專門買來給你的,你拿著玩吧。」
風鈴兒好奇的接過來,不過倒也懂事沒有立即給自己晃一根簽出來,范清讓這時要給許念卜命,她得保持安靜。
那邊范清讓臉上嚴肅起來,看著許念,手摸上龜殼,許念也被看得嚴肅起來,腰板趕緊挺直了些,范清讓一雙手摸上龜殼,幾枚銅錢自己滾了進去,一時間龜殼中稀里嘩啦一陣響,等龜殼一拋,屋內幾人都去看。
&奇怪!怎麼沒有銅錢落出來!」風鈴兒看著龜殼第一個嚷嚷道,許念對此是一竅不通,不免疑惑的看著范清讓。
范清讓尷尬的咳嗽兩聲:「有時候難免失手,且讓我再卜一次。」
說罷,范清讓拿起龜殼這回左搖搖右晃晃,銅錢在龜殼裡一陣稀里嘩啦的響聲,范清讓往半空一拋,等落下……床上還是乾乾淨淨的,沒有一枚銅錢落出來。
范清讓這回不禁皺起眉頭,拿著龜殼檢查上面新刻的字:「許念,丙申年四月初一,這應該沒錯吧?」
許念點點頭:「是我的生辰沒有錯。」
范清讓吸一口氣,捋起袖子這回使勁的晃啊晃,把龜殼豎著往床上一摔,眾人只見龜殼滾了幾圈,然後還是沒有銅錢落出來。
&神奇啊!」風鈴兒睜大眼睛,嘴半張著特別實誠的感慨道。
范清讓扶額,但也不放棄,又扔了幾次仍然沒有銅錢落出來,他這時想了想,把龜殼上刻著的生辰抹掉,這次一扔,龜殼落到床上,幾枚銅錢也滾了出來。
&哉怪哉。」范清讓摸著自己那一小撇羊角胡,「難道是生辰出錯了?」
風鈴兒這時已經探頭過來去看銅錢:「橫艮左離,上乾位下坤位,這是什麼命格?」
范清讓把徒弟小腦袋瓜子攬一邊,自己去看,看了半天笑道:「逢凶化吉之相,以後必有大造化。」
聽到范清讓這樣說,屋內眾人都露出笑來,許念看著范清讓,心想觀星峰峰主親自為他算命格,那應該無錯。
卻不知觀星峰算卦說吉不說凶,那邊范清讓和江雲子出了屋,在院中范清讓才皺著眉搖搖頭:「先死之身卻未入輪迴之中,本就是逆天之命,先是幼時坎坷,再是回天道輪迴,順先死之身。」
江雲子皺眉:「這孩子會早夭?」
&按原來面相和卦象根本是一出生就是已死之身了。」
范清讓忍不住嘖嘖嘖稱奇:「卜卦半生,第一次見如此命格,不過卦中大凶之中伴隨變卦,每逢必死之局就伴著生機一線,他既然已經破了未生便死之命,以後定有一番造化在等他。」
江雲子聽到這番說詞,到是沉默了半晌,最後才笑出來像是安心了。
屋內,風鈴兒搖著簽筒聽著嘩啦啦的聲音,那邊開口閒聊:「剛剛幾位師伯出來,還是陳師伯最和藹,臉上永遠都是樂呵呵的。」
這話落下,風鈴兒又疑問:「不對啊,小師兄你這麼慘,他怎麼還是樂呵呵的!」
許念盤著腿,碰了碰風鈴兒那晃著的簽筒:「陳師伯長著一張笑臉,沒笑也看著像是天生帶笑吧。」
&也有道理哦。」
風鈴兒晃出一隻簽,去看簽文:「紅塵笑我太多情,我本人間一過客。」
&麼意思?」
風鈴兒撓撓頭,許念也不懂,風鈴兒便跑到窗閣前往外看,卻見范清讓和江雲子並不在院中,只好跑回來把簽筒往許念手裡一塞:「小師兄,你晃一根看看。」
許念拿著簽筒晃了晃,一根簽掉出來,他和風鈴兒去看,風鈴兒念到:「多情最是無情處,三生石上說三生。」
這簽文一出,就算不懂何意,許念也知他晃出了一根下下籤,風鈴兒看不懂但還是好奇的接著晃。
晃出了「身無彩翼□□鳳,心有靈犀一點通」,還晃出了「文曲下凡,逢凶化吉」,最後他們都確定這簽筒就是給小孩玩的,晃出來的簽文是沒有一點可信之處。
楚珩和齊思遠回來時,風鈴兒正纏著許念給她講故事,楚珩走過去把她拎開:「你就不能安生會兒嗎。」
又去說許念:「別理她,你現在好好休養才是正事。」
&是師兄師妹的,」風鈴兒跑到齊思遠身邊要抱抱,齊思遠把她抱起來,風鈴兒對著楚珩做鬼臉:「師兄你心都偏得沒邊了!」
楚珩彎腰,都和化為日常習慣一樣了,順手就把毯子蓋在許念腿上,許念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縮回手奇怪的看著楚珩:「好冰,師兄你去哪了?」
&清峰半山腰有一個小瀑布。」楚珩搓了搓自己手,「山里本就寒氣重,又是水邊所以有些寒涼吧。」
他說著,又看到許念腿邊一個簽筒,不由拿起來:「這是寺廟裡用的簽筒?」
&兄你見過啊?」風鈴兒頓時慫恿到,「晃一根晃一根嘛!」
楚珩不置可否,隨手晃了晃,一根簽掉出來,他看了兩眼,風鈴兒小爪子伸過來抽走念道:「紅塵應笑我,眾生皆苦。」
這簽文一出,全屋靜了一瞬,許念出聲,語氣有些不在意:「這是晃出來的最不好的一根了,師兄你手氣真差,再晃一根看看?我和鈴鐺剛開始晃出來的也是下下籤,後面晃出來的都是上上簽了。」
齊思遠到是真的都不信,一手托著風鈴兒,一手直接從楚珩手中拿走簽筒嘲笑道:「凡人修仙妄圖窺探長生,妄圖跳出輪迴之外,這本就已是逆天道而行,誰會真信天命呢?」
說著他晃了晃,一根簽掉出來,上書「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這簽文一出,風鈴兒是一點都不知道何意,楚珩和許念頓時都目光古怪的看向齊思遠,齊思遠翻了個白眼:「這簽文,絕對,絕對都是瞎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