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龜毛的完美收服方式
花翎原本剛剛放鬆的身體聽到神荼的話立刻變得僵硬了起來,他愣在原地半晌之後似乎才回過神來。
&肅?他怎麼會來?」
花翎先前臉上的喜色此刻褪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得是一臉的冰冷之意,眼中隱約夾雜著幾分怒意。這些日子以來,花翎刻意的將敖肅這個名字從自己的腦中除去,強迫自己不去想起關於他的一切,用這種鴕鳥般的方式來給自己療傷,而周圍的夥伴們也都配合著不去提及有關龍宮的事情。
&們居然讓他進來?」花翎語氣冰冷,不滿的看著面前的兩人。
飛廉聞言,開口道:「銀靈,這件事情-事發突然,今天下午的時候,刑天突然昏迷了,屏翳檢查之後發現他的身體器官在迅速的衰竭,速度之快遠超出他的預計,情況很糟糕。」
花翎聞言,臉上的神情一驚,開口道:「那你怎麼還說刑天沒事?」
飛廉示意花翎不要著急,繼續說道:「刑天昏迷後不到一個時辰,敖肅就來了,他告訴我們如果按照目前這個狀態下去,刑天甚至撐不過今晚。我和神荼商量了一下,決定讓他對刑天開始治療,現在他還在刑天的寢宮之內,屏翳和小九也在那裡守著,剛才來報,刑天的狀況已經穩住了。」
花翎的臉色非常的難看,焦慮中夾雜著幾分僵硬,半晌後,他才開口道:
&人在龍宮閉關,怎麼會知道刑天的情況?」
飛廉回答道:「敖肅說他那日他用銀絲為刑天接脈之時,留了一根在他體內助他修復,通過那根銀絲,他能隨時探查到刑天的身體狀況,這種情況應該早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今天才會趕來的如此及時。」
飛廉看著花翎的臉色,猶豫了下,繼續道:「銀靈,我們知道敖肅對你的傷害有多大,但是現在刑天的命的確就掌握在他的手上,下一步究竟該怎麼做,希望你能做個決定。如果你不想面對敖肅,那麼把你的想法告訴我,我去轉達。」
聽了飛廉的話,花翎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皺了皺眉頭,疑惑道:「什麼決定?」
飛廉抬頭看了看神荼,兩人的面色微沉,神荼緩聲開口道:「銀靈,你覺得現在的刑天,是當年的那個嗎?」
花翎的臉上露出一絲疑色,抬頭看著神荼,反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問?」
神荼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敖肅找到了能徹底治癒刑天的方式,但是,他需要我們的許可。」
花翎不解,看向神荼的目光中疑色更重。
神荼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開口道繼續說道:「他需要刑天的遺骨。」
花翎臉色一變,震驚的看著神荼。
一旁的飛廉輕嘆了口氣,開口解釋道:「銀靈,你知道,敖肅當初曾近進入過刑天的墓室取得過他的基因樣本,但是那時敖肅取到的樣本信息非常的少,和那猴子的基因融合之後,刑天本身所占的基因組成部分很少,所以才會出現現在的這種情況,按照敖肅的說法,如果刑天的意識力沒有那麼強大,任由那猴子的基因來主導身體的行動,那麼他的器官是不會如此衰竭的,這也是刑天以猴妖的姿態躲避你們追捕的時候為什麼會身體無異常,現在到了這裡反倒日益衰弱。那日干戚暴走之後,刑天的記憶甦醒了,正是因為刑天的精神力異於常人,所以他壓制住了體內猴子的基因,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偏偏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那原本就不多的基因信息需要承載的東西超出了負荷,才會導致現在的這種情況。」
飛廉凝重的看著花翎,繼續道:「所以說,現在治療刑天的關鍵就是加大他體內屬於刑天的那部分基因信息,敖肅提出的方案就是將刑天的遺骨徹底融合進現在刑天的體內。」
飛廉說完,靜靜的注視著花翎,沉默不語。
看著飛廉的眼神,花翎明白了神荼和飛廉的意思,他們在質疑眼前的這個刑天,究竟是一個複製品,還是他們以前真正的兄弟。
&靈,你是和刑天走得最近的人,對於他的性格和情況也了解的最深,我們三人商量決定,這件事情最後的決定由你來做吧,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都沒有異議。」神荼看向花翎的目光鄭重而深刻。
花翎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他知道敖肅的治療方案意味著什麼,刑天的肉身雖然已經化為一堆白骨,但是那畢竟是真正的刑天軀體的一部分,如果眼前的刑天只不過是敖肅為了研製細胞再生粉而弄出來的複製品,那麼救活他的代價就是讓刑天的一切徹底消失,這對於眾人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可是,眼前的刑天真的只是一個複製品嗎?這些日子的接觸下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刑天身上那種熟悉的氣息,那話語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情誼以及日常的各種細節,都讓大家恍惚覺得眼前的人就是當年的那個刑天,那個和曾經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就好似和後卿一樣,只不過是沉睡了幾千年而已,如今醒來,一切如故……
花翎的心仿佛油煎一般的焦灼疼痛著,敖肅,你究竟做了一件什麼樣的事情。
眼前的刑天,到底是複製,還是復活……
花翎僵硬的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飛廉眉頭微鎖,走上前拍了拍花翎的肩膀,開口道:
&靈,我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很艱難,其實對我們也是如此,我和屏翳曾經探討過關於刑天的事情,我們都很希望眼前的這個刑天就是幾千年前的那個,事實上這些日子的接觸下來,我甚至覺得他就是以前的刑天,但是……敖肅以他做實驗的事情是不爭的事實,即便是還原得再像,他復活刑天的初衷也不會有所改變,刑天是個試驗品,這是我們必須面對的實事。」
花翎的眼中升起一絲悲哀之色,嘴唇輕輕的抖了抖,飛廉的話字字誅心,狠狠的揭開了他隱藏在心中的那抹傷痛。
&是,銀靈,我們想告訴你的是,與其讓刑天的一堆白骨在墓穴中變為化石,僅僅作為我們緬懷過去追憶往事的對象,我和屏翳更希望讓屬於刑天的那部分記憶能夠傳承延續下去,哪怕是在這個試驗品的身上,畢竟雖然他的軀體可能已經不是原來的刑天,但是那份感情和記憶於我們而言是真真切切的,對嗎?」
花翎沉默不語,泛紅的眼圈卻早已流露出了他心中的掙扎之意。半晌之後,他的情緒終於微微平靜了下來,他抬起頭對神荼和飛廉說道:
&想去看看刑天。」
飛廉點了點頭,三人起身走出驚雷殿,朝著刑天的寢宮走去。
一路上,花翎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抓緊了一般,距離刑天的寢宮越近,他心頭的那股壓迫感就越發的強大,他知道這是因為敖肅在那裡的緣故。
花翎在心中微微苦笑了一下,此刻他知道了自己的內心深處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強大,即便這些日子以來表面上裝得風輕雲淡,心中這種失戀的噬心之痛卻並沒有分毫的減輕。
敖肅,僅僅是想到這個名字,他的心頭都會狠狠一痛。花翎用力的咬了咬嘴唇,感覺到唇間傳來一絲咸腥的刺痛,他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點,他暗斥自己沒出息的樣子,咬緊牙關,舔掉唇上的血跡,深吸一口氣,踏進了刑天的寢宮。
敖肅依然是一襲白袍,神情淡然,立在刑天的床頭之處,低頭看著床榻上的刑天。花翎踏入房間的一瞬間,敖肅的目光就落在了花翎身上,看著他從門口一直走到床邊。
而花翎則是壓制住自己內心的狂亂之意,垂下眼眸,沒有看敖肅一眼,將自己的注意力鎖定在了刑天的臉上。
&刑天的情況怎麼樣了?」花翎頭也不抬得對屏翳說道。此刻病床上的刑天呈現出了猴子的狀態,臉上的猴毛都長了出來,安靜的在床上昏睡著。
&前情況穩定了,但是這個方法只是延緩他器官的衰竭而已,想要徹底治癒,要看是否要進行下一步的治療。」屏翳的目光帶著幾分詢問,看向花翎。
花翎坐在床邊,看著刑天那已經顯現出老態的臉,心中難過不已,他想起了昨日和刑天的對話,想到了兩人之間的玩笑和打鬧,怎能想到一日之別,刑天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花翎伸手摸了摸刑天的泛白的鬢角,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道:「治吧,只要能救活他,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屏翳聞言有些吃驚,他隨後看了看後面的飛廉,後者朝他點了點頭,屏翳瞭然,明白了這就是花翎的最終決定,他抬頭對敖肅說道:
&然如此,我這就派人前往凡間,取回刑天遺骨,後面的事情就請大皇子殿下費心了。」屏翳的語氣客氣而冷漠。
敖肅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目光依然鎖定在花翎的身上,仿佛這屋中只有他一人一般。
花翎雖然沒有抬頭去看敖肅,但是卻能真切的感覺到對方那兩道視線,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刺得他有些窒息,雖然花翎很想再問一下關於刑天的病情,但是和敖肅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這種壓抑感讓他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感覺到不自在,他果斷的站起身,轉身朝門口走去。
就在這時,身後的敖肅開口道:「花翎,我們能談一談嗎?」敖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而清冷,就仿佛兩人之前在一起時的那般,語氣中沒有一絲的波瀾。
花翎的腳步一頓,他沒有想到敖肅居然會當著一屋子人的面開口叫自己,而此刻他自己並沒有做好和平面對敖肅的心裡準備,他咬了咬牙,背對敖肅,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也顯得平靜而冷淡:
&果是刑天的事情,大皇子有事情和翳交代一下就好了,如果是其他的,我們只見沒什麼可談的。」
說罷,花翎抬起腳繼續朝外面走去,而就在他剛邁步的一瞬間,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連串歡快而熟悉的聲音:
&啾……啾啾……啾啾啾……」
花翎一愣,隨後猛地轉過身,正看見敖肅的掌心中那抹熟悉的藍色影子——小海馬歡快的彈跳著,看著花翎的眼中充滿了喜悅之意,熱烈而急切,背鰭和尾鰭歡快的撲棱著,渾身上下每個部位都仿佛寫滿了「要抱抱」、「要親親」之意……
花翎:「……」
敖肅你妹的,這是犯規!
看著花翎看向小海馬的那道驚喜眼神,屏翳和飛廉交換了個眼色,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神荼看了看花翎,又看了看敖肅,沉思了下,開口道:
&皇子殿下,請移步偏廳。銀靈,刑天需要休息,我們回驚雷殿等你。」
花翎掙扎了片刻,終於還是抵擋不住對花啾啾的思念,咬著牙跟著敖肅一起去了偏廳。
去驚雷殿的路上,小九好奇的開口問道:「金金,你怎麼知道花花會同意和大哥去談一談呢?花花進屋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大哥一眼。現在是不是表示他們倆有和好的希望了?」小九的臉上一臉的期待興奮之意。
神荼瞥了一眼小九開口道:「敖肅很聰明,帶了那隻小海馬過來,鬱壘說過在凡間的時候銀靈很喜歡它。」
小九聞言,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失望道:「原來是這樣啊。」
神荼揉了揉小九的頭髮,說道:「銀靈答應的目的應該就是想要把那隻小海馬要過來。」
小九沮喪的半掛在神荼的身上,點頭道:
&懂,就是爹媽離婚了,要討論一下兒子的撫養權問題……」
神荼:「…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