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海孤雁 第1181章 剖析根源

    「遇害時的衣物這些，應該沒有扔棄破壞啥的吧？」林默有點不是太放心，開口詢問。

    「…沒有…」俞承傑很肯定的搖頭，解釋道：「屍體撈上岸後，立馬便被同事認出是大成，屍體送到警局稍加查驗，便為其置辦了棺木安置。

    當時，便已經為他換了一身衣物，後面，得出是意外的結論後，棺木及衣物都送還了，當時我便請假過去奔喪。

    因為已經有懷疑，所以我使了個心眼，過去後，便讓人將衣服收好藏好，是靠的住的人，而且他家幾乎沒人留意到還有這些衣物，不會出什麼問題。

    出城前，我讓人知會了親家舅子，以親家有事為由，過會喊我，我再奔城北親家，呆了一天，然後才找來這邊。

    我走前，已經為大成算了日子了，要停靈六七天，才辦喪事並下葬入土，我離開幾天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對了，我臨走前，還托人去訂了冰塊，每天送去，確保大成屍體暫時不出什麼問題。」

    「你已經提前猜到了我們會進行屍檢？」林默顯得有幾分好奇，出言問道。

    「…沒有…」俞承傑搖頭，如實回道：「我只是覺得你們可能會檢查衣物和屍體，而且，我也不想讓大成在下葬前太難看。」

    林默微微點頭，道：「處置應對的很妥當，尤其是進行的那番掩人耳目，能為我們省去很多事，而且前一輪調查，你也提醒過私下秘密進行。」

    這點，俞承傑沒有否認，點頭解釋道：「我是覺得，如果真是如我所言，那些人因什麼原因而謀害了大成，他們很可能還會留意著這邊的情況。

    為了不打草驚蛇，悄悄將消息傳遞給你們，我只能多加謹慎，當然了，我也擔心惹禍上身，我平常與大成往來頗多，也不確定那些人有沒有盯上我。」

    林默點頭，問道：「你知道他最近辦理過些什麼案子，處理過些什麼衝突之類，尤其是近十天內，最好細到他的活動範圍這些。」

    俞承傑想了想，搖頭，道：「案子這些警局應該有登記，衝突這些他的隊員也清楚，活動範圍，上班執勤時，也就是指定那一片，一般也不會單獨行動。

    這些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他們那支警隊，其他人一個也沒有出事，而且我觀察過，也沒見誰有異常表現，他平常活動我知…」

    「…這些無用…」沒給他繼續說下去，林默便抬手阻止，見其不解之色，稍解釋說明了下。

    「在私底下，你們是很難接觸到那些的，排除吃睡，非工作時間你們並不會剩下多少。

    這個時間，還不是大早上就是大睌上，能被利用起來，去關注查探有何可疑情況的時間，本就極其有限。

    再者，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何況你還要正常生活、維繫人情往來、處理家庭瑣事等，哪怕你用私人時間去做了那些事，能有效投入的時間、精力也極其有限。

    記住，我說的是有效投入，而且這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在私人時間，你們幾乎沒有穩定有效的情報消息來源。

    這點是最主要的，我們通過一些渠道，收集而來的，更有價值的線索，百條也不見得有一條能有收穫，更遑論你們獲得的情報」

    這點，林默可沒瞎扯，甚至已經是往好了去說，別看他們核查跟進那些線索有不少收穫，但同樣是一二十條不見得有一條有點用。

    而這其中，有不少還是間諜牽出的線索，像外圍提供的線索，具備價值的可能百不存一，這還是已經重重篩選過的。

    各外圍組織，會先篩一輪、查一輪，然後遞上來，張宏鑫那裡再去審，部分可能會打回補充，部分被否，餘下一小部分才會交由他們調查。

    就這，還是百不存一，若是相關人員最早搜集的線索、情況，那說是屎中淘金也不為過。

    當然了，他們收集的，也不止間諜相關情報，其他的各種情報訊息也有很多，像入滬前查閱的那些資料，有一部分也是他們收集後整理而得，不能因為什麼，而去否定了他們的付出，但間諜情報線索的難搞也是不爭的事實。

    連行動組都面臨此情況，更別說是個人了，還是要在那極其有限的私人時間裡，幾率只會更低，低到屎中淘金都不算，所以林默才阻止了俞承傑繼續。

    「…我們發展你們，為的是你們在工作中所接觸到的情況，一方面，你們能合理正當接觸調查各紛繁複雜的情況，其中就可能有間諜活動的線索。

    另一方面，同警所內，所轄區域被其他警員處理的案情衝突，轄區內發生的大小事情，你們也能聽說或打探到。

    也就是說，我們的目的，是你們工作時間內所發現的可疑線索及其他有價值情報，工作之外，我們並不抱什麼希望，經過之前分析，事實也如此，至少有收穫的幾率低得可憐。

    說回大成的事兒，那問題自然也大概率出在工作上，他可能私下時間去查過什麼，但問題根源，基本還是要在工作時間上找尋。」

    俞承傑聽完，認同點頭，仔細思量起來，他對匡大成工作上的大致情況熟悉無比，但具體到工作中發生了哪些事，其並不清楚。

    俞承傑提議他去打聽，卻是被林默否了，道：「之前還說你行事周全呢！如果有人盯著，你一打聽，他們很快便能察覺。

    你羅列一下，之前我言及情況的知情者，記得再標清楚，他們與大成關係的親疏遠近，以及住址、執勤時間區域等等這些。」

    俞承傑點頭，接過身旁隊員遞過的紙筆，仔細記敘起來，花了十多分鐘，才大概清楚。

    林默接過後，又詢問補充了一些，便遞給身後的朱三寶，過來他帶的，便是朱三寶的偵查小隊，也準備安排他們去搜集信息。

    至於與警方合作破案那邊，這已經可以越過甄別是否為涉諜案，不應由那邊介入，他們派過去的探組，對諜案，也只負責甄別及挖掘發現間諜線索，並不負責後續偵查跟進工作。

    先不說，這已脫離警方的職權範圍，雙方也並未就此合作，何況若是不想讓雙方合作暴露出來，涉及諜案的事，那邊也只適合點到即止。

    「由疏到親，找上了仔細盤問，問清即停，尺寸你把握，不足後期可補，具體行動要求，你心裡應該有數的！」

    「秘密進行！」朱三寶點頭回了一句，便在林默肯定下，帶隊準備展開行動，不過在他手下的張文愷被林默留下了。

    其已正式入職行動組，被分配到了林默的三隊，又被林默安排讓朱三寶帶著，本次行動不同往常，需要格外注意，其經驗不足，林默乾脆讓他跟自己這邊。

    不過，說入職不太準確，嚴格來說，他正處於實習階段，因其出自浙警，而眼下情報處又掌控了那邊並培養新人，又有背景，其表現也不算差。

    所以，不管是為收賣浙警那些人的人心，還是按正常待遇，都不能給得太差，所以其起步不低，直接授了少尉銜。

    不過，在行動二組，憑其能力經驗這些，肯定不足以安排什麼職務，當普通隊員又不太合適，於是乾脆先給他掛實習頭銜。

    等他能力、經驗乃至功勞這些都補上來，再轉正並落實相應職務這些，不過這只是名分和程序上的問題，事實上他已經是三隊的一份子。

    對此安排，他倒沒意見，因為是他主動要求進三隊的，這個是針對他的條件，而且他也清楚，三隊人才濟濟，光有個軍銜，那是真不夠看。

    硬要爭取得到什麼，也無人會服，所以過來後，姿態都擺得挺端正的，一段時間接觸下來，三隊也初步接納了他。

    至於其他隊，會不會認為三隊把好苗子占了，只能說，他的表現都被人看在眼裡，早被認定為刺頭了，還擔心分給自己按不住呢！

    林默也沒有多耽擱，向俞承傑又確認了些情況，便讓他自己先正常折返匡家，並悄悄勸說親屬。

    至於林默，先去了接待處那裡一趟，用秘密電話，聯繫了駐地內自己的探組，讓他們帶著人來這邊接自己。

    涉警案，還剛出了人命，林默自然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偵查小隊便能應對的，不僅他的探組，沙戾海的探組，林默也讓其做為後備，確保有需要能迅速過來支援。

    順帶將情況，向張宏鑫知會一聲後，帶著張文愷離開，在距離一段距離外的路口等了會兒，便有兩輛車駛來。

    一車，載的是探組幾人，一車載的是技術那邊的人，技術來的也僅有三人，但帶的東西卻不少。

    領頭的，是以前從警方物色挑來的那位宋明法醫，他是行動二組法醫室的負責人，同時也是處里法醫研究室的負責人。

    法醫室、法醫研究室，指的並不是電訊室那種級別，也就只有三二人，前者是行動組下屬，後者是掛了處里的名，但同樣在行動組駐地辦公，且人員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