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插嘴問道:「難道她不是從那個地道的進口闖進來的嗎?」
鍾心桐這邊也奇道:「是呀,很奇怪的!她非但不是從地道口進來的,反而是從地道的另一端神不知鬼不覺地摸了過來。」
「從地道的另一端進來的?」石心追問道。
「嗯!」眾人一同點頭,連躺在一邊身體虛弱的齊冰也堅定的表示贊同。
「這就奇了……」石心又在那裡沉吟起來。
「對了,她進來之前我們都聽到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好像是……井裡的水在波動。」頭部受傷的穆玉露小心的用手壓住自己的傷口輕聲說道。
「對、對、對,大家都聽見了。」江藍萍在一邊肯定的附和著,「當時我們還奇怪呢,說哪裡來的這種怪聲音。」
石心轉頭問鍾心桐:「桐妹,知道這條地道存在的還有其他人嗎?」
鍾心桐忽閃著一對明亮的大眼睛道:「就我們家裡幾個人知道……我爹媽、姐姐……就連家裡的傭人、家丁也都不知道的。怎麼了,你懷疑是我家裡的人?」說到這裡,鍾心桐突然之間不吱聲了,因為
——她看到了石心向她射來的冷冷的目光。
「確切地說我認為是你招來了這個白衣女殺手!」石心的聲音不大,卻冷若冰霜。
鍾心桐錯愕地望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心哥哥……你……開什麼玩笑?」
石心並沒有理她,他轉過身去向著其餘四個震驚不已的同伴闡述自己的想法:「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自從我登上第56次列車後就一直沒能擺脫敵人的跟蹤?」
眾人在驚訝之餘也紛紛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其實這個疑問也是一路之上一直懸在大家心頭的一塊巨石。
「在56次列車上就有幾名七十六號的特務企圖向我下手;在我們過江後,洪澤湖邊也出現了敵人的蹤跡,那一次他們是打算對齊冰下毒手。」石心頓了頓,他在等待一種效果,等待大家的思路按照他的方式走下去。他用眼睛一瞄就知道眾人都已經入迷了,都在想著這一個個為什麼。只有鍾心桐無助地靠在牆角邊,滿臉都是被拋棄的絕望。
「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他問鍾心桐,「不會,我知道你不會說的。」石心嘆了口氣又搖著頭走開。
「大家想必還記得我們在澮河岸邊遭遇的那個鬼子狙擊手吧?他怎麼會知道我們會經過那裡?並且在我下船拉縴的時候向我開槍?難道……這僅僅是一種巧合?」石心拉長了聲調,眼光有意無意地瞟著鍾心桐,而後者此時早已熱淚盈眶,她想起的是自己和石心在澮河的雪船上那次令她終生難忘的初吻。她不明白的是,昨天還和自己卿卿我我,幾乎做了自己男人的石心怎麼僅一夜的工夫就變得如此冷酷無情?
「本來我也以為那只是一次巧合,但是,當我搜查了那個被我擊斃的鬼子狙擊手的行囊後我發現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他的筆記本上記錄著我們此前的行程和他推算的我們經過澮河岸邊233高地——也就是那座小山——的大概時間,還有——我的照片。因此,這絕對不是一次巧合,而是一次計劃周密的預謀!」石心的臉上帶著一種捉摸不定的笑容,不知是自豪還是戲謔,「很不幸,他算得很準。只不過他沒算準我會對一個隱蔽得非常巧妙的狙擊手發起衝擊。所以,他送了小命。更不幸的是,在大家躲避他的子彈時我的眼角餘光正好瞥到了鍾心桐同學居然只用了一個倒翻的動作就直接躲到了身後的灌木叢里——要知道,我們親愛的鐘心桐同學在上海的時候只是一名普通的職員,那麼她這樣好的身手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鍾心桐在聽到石心稱她為「親愛的鐘心桐同學」時,心中不由一盪,她又回想起昨晚和石心在自己的閨房中那激情四溢的一幕。然而世事變幻人心難料,昨日的戀人今天卻變成了一個冷酷的審判者,毫不留情的一層層剝下她的偽裝。
她的心裡不再有甜蜜、眼裡只有苦楚的淚水。
而其餘眾人聽石心說得有理,鍾心桐又縮在一邊默不作聲就更加認定鍾心桐行為可疑了。
「她的功夫是家傳的?」石心自己先搖起了頭,「不會,如果她是家傳武功的話,她的家人也不會慘死在那口古井之中、她的丫環也不會赤身露體的被人扔進井裡,所以……」
石心講到鍾心桐那赤身露體的姐姐時,心裡想的便是不久之前自己和虞婷在鍾心桐的牙床之上瘋狂**的情景。虞婷那呼之欲出的豐腴雙乳、纖細窈窕的腰身、她那泛著汗水的赤裸身體裡仿佛隱藏著無窮無盡的吸引力,誘導著他一次次的探索她的身體。
一想到這裡,石心不由臉孔發紅、心跳加速、身體發硬,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在鍾心桐的胸前晃來瞟去,心裡比較著這同母異父的姐妹倆誰的胸脯更堅挺、豐滿。
石心努力攝住心神,咳嗽一聲不再胡思亂想。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望著其餘四人期待的眼神繼續說道:「……所以,她這麼敏捷的身手只可能是受過特務訓練的結果——我們的這位鍾心桐同學實際上是梅機關打入我們內部的一個特務!」
儘管眾人都已經猜出了這個結果,但一經石心點明後大家還是深感意外——誰能相信這樣一個嬌美和氣的女孩子竟然會是日本梅機關派來的特務!
於是八道目光一齊聚焦在鍾心桐的身上,有憤怒的、疑惑的、也有——幸災樂禍的——齊冰和穆玉露心裡就或多或少的夾雜著這種感覺——原來心哥哥早已識破了她的身份,既然鍾心桐是個日本特務那麼我和心哥哥豈不是還有機會?
雖然身受重傷,可齊冰和穆玉露的心裡卻幸福得樂開了花。
石心兩道銳利的目光死死的盯在了鍾心桐的臉上,而後者此時已經是面無血色:「就是你,把我們的行程一次次的通報給了你的主子!又是你,引來了藤田西湖那一幫忍者害得我們大家差點都送命!也是你,昨晚又引來了那個白衣殺手差點把大家都殺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