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懷信從一開始,就在動作,雖然他掩飾,在存錢,現在又去打電話,又跟佛爺接頭了。但這些動作都在幾天內做出,這實在是太頻繁了一些。也正是因為如此,范克勤才會將他的疑點降到最低。當然,也只是降到最低。不排除他會採取反向操作的可能,雖然這個可能本身很低。
第三個排除的,就是歐陽辛曼,主要原因就是她幾乎沒有被小日本策反的可能。以往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失蹤過。家裡殷實,雖然說她之後又去了一趟診所,看自己的男朋友。但如果是日諜的話,這膽子也太大了點。就算她是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女人,那她更應該保護自己的男朋友才行,直接明晃晃的就去診所了,所以可能性太低。雖然在心理已經排除了這個女人,但范克勤也不會將監視她,和她男朋友白嘯風的人撤回來,事實上一直到結束後才行。
「叮鈴鈴!」范克勤的思索,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伸手接起,道「餵?」
行動科皮鎮南的聲音響了起來,道「老闆,這個培訓班有問題。」
皮鎮南沒有明說,但范克勤當然知道,對方說的是大旗會計培訓班。於是說道「你在哪?」
皮鎮南道「黃山區。」
范克勤道「好,你稍等。我去找你。」
掛斷了電話,范克勤立刻給情報處接線員說了自己的行程。然後直接下樓開車再一次的趕到了黃山區。
話說大旗會計培訓班,是一個二層建築,樓下還是個雜貨店。這種情況,其實在這個年代很平常。如果一個公司,或者買賣家的,擁有一整棟的房子,哪怕只是兩三層的那種,其實已經是比較有實力的了。話說本地新晚報的報社,幾乎是最大的報社了,不缺錢,也才用一個三層的報社樓。
范克勤是在大旗會計培訓班,斜對面的一家茶座二樓,找到的皮鎮南。找個了角落裡的安靜位置坐好後,范克勤看著皮鎮南,低聲道「什麼情況?」
皮鎮南道「卑職讓人側面調查了一下,發現裡面有兩個講師,以前經常和那個出現在招待所的可疑人士聚會。」
范克勤道「名字弄清楚了嗎?」
皮鎮南道「弄清楚了,老齊給我做了通報,那個可疑人士,叫金玉郎。那兩個講師,分別叫寇別鶴與花沖。」
范克勤道「你說發現了問題,什麼問題?」
皮鎮南答道「這三個人以前時不常的就聚聚。但是在最近,反而沒怎麼聚。而且生活規律,也沒什麼事,但依舊沒聚過。」
范克勤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現在那個可疑人士,這是在避嫌。試想,如果幾個日諜分子,以會計班來掩護,那麼他們都是在一個地方上班,所以相互之間見面這種行為在外人看來,那是非常正常的,而以前偶爾聚聚,吃頓飯,喝喝酒之類,那也是尋常的。但是現在呢?金玉郎在偵查黃山招待所後,卻不怎麼和寇別鶴與花沖相聚了,這就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了。
那說,他這麼做豈不是反而引起皮鎮南的注意了嗎?似乎也不太高明啊。其實啊,這很正常,你和朋友聚會過吧,但也有一段時間,沒聚的那麼勤了。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哥幾個再次開始聚會。人生軌跡不就是這樣嗎?有什麼反常嗎?沒有!所以這個幾個可疑人士利用的就是這種狀況,所以你說他們真的不高明嗎?
可是這個時間,在范克勤眼裡,在皮鎮南這些專業特工眼裡,那就很微妙了。尤其是在確定了金玉郎真的可能就是在黃山招待所,搞偵查活動之後,對方做了這個動作。那性質就是完兩說的了。
再加上大旗會計培訓班,本身並不大,就在一個小二樓,而且一樓還是雜貨鋪,你想想能多大?這樣的情況下,其中兩個以往和金玉郎關係不錯的人,突然沒了動作,這本身其實已經很說明問題了。甚至皮鎮南懷疑這三個人,或者整個大旗會計培訓班都是日諜的偵查小組。
皮鎮南把這兩天觀察到的,調查到的,綜合自己的一些分析,跟范克勤說完之後,范克勤思考了一下,低聲道「很好,你能想到這裡,這很不錯,干咱們這一行的就是要多疑。甚至是在事情完出結果之前,給所有人都要做有罪設定。一直到真正的,證明確實沒問題,才能夠放鬆下來。」
皮鎮南笑道「謝科長誇讚,但是現在有一個問題。卑職的人手有點不夠了。」
范克勤理解,雖然情報處擴充人手,不管是情報科還是行動科,外勤特工每一隊有二十四個人。但是大旗會計培訓班裡有多少人?平均下來,幾個人能盯著一個?你能保證學員里就沒有日諜,嫌疑都在講師的身上?不能吧!
范克勤道「我知道了,我會讓你們組長再調人過來。你要弄清楚,大旗會計班一共有多少人,雖然現在不能驚動對方,只能側面打聽,但是學員裡面都是哪的人,叫什麼,這個應該是好查的。」
皮鎮南點頭,道「其實卑職已經掌握了一部分,大旗會計培訓班的名單。從政府的登記辦公室,卑職看見法人是一個叫吳穹的人。卑職正在讓人調閱檔案,看看這個吳穹到底是什麼成色。」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另外,通過這兩天的觀察,裡面的學員,倒是不多,但也有十二個了。並且還有幾個過來諮詢,報名的。一共加起來就二十多了。這些人卑職感覺應該不會都有問題,但是究竟是誰真正的有問題,暫時還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