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早上幫著他們打電話的人,范克勤將一條煙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這人看見煙後,笑道「哎呀,您太客氣了,正好,我們探長剛回來沒多大一會,我帶兩位上去。」嘴上雖然客氣,但手上的功夫卻很快,乾淨利落的將這條煙放在了辦公桌的抽屜里,跟著起身走在前面,帶著范克勤和華章直接通過了辦公區,來到了里側的樓梯,很快就上了樓。
到了二樓,范克勤確定了,這個警察局確實不大,兩旁一共沒幾個屋,證物室,裝備室等等加一塊才三個屋。最裡面就是探長辦公室了。
這個老警察敲了敲門,沒一會就聽裡面傳來一聲「進!」推開門走了進去,道「探長,這兩位就是上午來找你,說是您親戚的先生和小姐了。」
范克勤笑道「表哥還不認識我吧,鄙人是周玉昌的外甥。」
這個雷軍上午開會回來後,就在老警察那知道了這件事,他雖然心裡隱隱有了猜測,但是這個設定是遠方的表親,而且是沒怎麼見過的,是以故意就沒有表現出很是親近的意思。但也沒跟老警察否認就是了。只是吩咐他,要是兩個人再過來,通知自己。
現在范克勤這句話一說,尤其是其中提到了周玉昌這個名字後,雷軍登時一笑,道「哎呀,你看看,是第一次見,來來來,進屋。」跟著又對著那個老警察道「行了,老馬,你忙去吧。」
「好嘞。」老馬也很高興,畢竟是收禮了嘛。是以答應一聲,幫著他們把門關好後,直接下樓去了。
雷軍等老馬一出去,不動聲色的還是那副笑容,道「周叔叔已經和我有五六年沒見了?怎麼樣?老人家現在還好嗎?」
「好。」范克勤也是一樣的不動聲色,道「就是前一陣肝臟出了點問題,但現在已經好了,醫生吩咐以後讓他少喝酒。舅父對於酒來說,那是比我們這幫晚輩還要親近的啊,你是知道的。哈哈哈,現在啊,我們只能成天跟做賊似的,偷偷的把老人家的酒都藏起來。就跟小孩子玩的躲貓貓遊戲差不多了。」
「哈哈哈哈。」雷軍聞言一樂,道「人老了都這樣,不是有句話嗎,老小孩,小小孩啊。這人越老,反而越充滿了童趣,倒是我,這麼長時間都沒見過他老人家了,慚愧,慚愧啊。」
「不能這麼說。」范克勤道「表兄你現在可是法租界首屈一指的華人探長啊,管理這麼大一個區域有多忙,誰不曉得?絕對可以理解。」
在范克勤這句話說完,雷軍終於可以確定,這人是總部派來的了,是以擺了擺手,低聲道「兩位特派員,快請坐。我給你們泡茶。放心,這間屋子絕對安全。」說著話,他已經從旁泡了一壺茶,放在了桌面上,而後到了三杯。
范克勤亦是低聲道「謝了兄弟,不用忙活了。」說著,遞給了對方一支煙。
雙方點燃後吸了一口,雷軍低聲道「特派員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您請說,雷某絕無二話。」
范克勤心中一動,隨後問道「雷兄弟,知道一個叫吳靜忠的人嗎?」
「知道。」雷軍有些皺眉,身子微微前探,道「我上午去開的會,就是跟這個吳靜忠有關的,另外,其實不開會,我也知道他。法租界外面現在到處都在找他,日本特務,漢奸,還有一些地痞流氓,沒事就在大街上晃,怎麼?特派員,您是為了他而來?」
范克勤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開會跟他有關?能說說嗎?」
「可以。」雷軍答了一聲,開始講述起來,道「這個開會的通知是在昨天下午四點半左右下達的,今早,在法租界內,巡長以上的全都參加了,就是為了這個吳靜忠,說是小日本那面給租界裡面的人,很大的壓力,不得不答應日本人的要求,在租界內也要展開尋找這個吳靜忠的下落。上面的意思是,讓我們各自負責的區域內,多加派人手,尤其是旅店啊,賓館啊,還有一周內進入租界租過房子的人。」說著話,雷軍打開自己的抽屜,拿出一個筆記本打開露出裡面的一張相片,遞了過來,道「特派員,您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范克勤伸手接過了筆記本,果然,裡面有一張吳靜忠的相片,而且就是那張十年前照的舊相片,而且在相片旁邊的本子上,雷軍還寫了一些會議記錄,范克勤大概看了一眼,又抵還給了雷軍,道「老雷,這個人你能找到嗎?」
「不好說啊。」雷軍皺眉道「到底他躲沒躲在租界裡,這一點我都不敢肯定,而且就算是在租界裡,這地方可也不小啊,誰能先一步找到他,真的不敢保證。」
范克勤沒有作分析,而是再次問道「老雷,幫我聯繫一下高站長吧,我想儘快見到他。」
雷軍點了點頭,道「好,如果可以的話,我最快今天晚上就能聯繫上,到時候怎麼通知您?」
范克勤道「把你辦公室電話告訴我,我會聯繫你。」
「四九六六六。」雷軍道「那我等您的電話,我的辦公室電話應該也是安全的,不過以防萬一,還是說暗語吧,到時候見面再說,或者我帶您過去,好歹我也是租界的探長,有我帶著行動更加方便和安全一些。」
「行,那就這麼定了。」范克勤說罷,將煙掐滅在菸灰缸里,道「那我們就先走了,而且咱們是表兄弟,剛見面,約在一起吃個飯很正常,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的。」
雷軍也掐滅了香菸,道「特派員說的是,我送送二位。」說著也站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