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金勛好像比他還激動,伸手啪的拍了范克勤一巴掌,笑道「請客啊!你得!」說話的順序都變的反了。其實他這樣,主要原因就是跟范克勤從小玩到大,那真是感情極好的。另外的一點,就是他現在是情報處上校副處長,再想往上升,短時間是不大可能了。因此看見自己的兄弟往上竄,他自然也就會跟著高興。
范克勤急忙起立給孫國鑫道謝,後者讓其坐下,用不著客氣。雖然公私要分明,可現在范克勤雖然沒跟陸曉雅結婚,但看發展的熱乎勁,結婚也只不過是早晚的事。他們也等於是連橋關係。再加上他本就十分欣賞范克勤,自然會歡喜對方立功受賞。
孫國鑫說道「剛剛是戴老闆親自打過來的,他說毛主任一會就到。」跟著笑了笑,續道「齊伍兄,這是變成咱們情報處的特別聯絡官了。」他口中的齊伍兄,自然就是局本部的主任秘書毛齊伍,戴老闆的同窗。
果然,說完沒多大一會,哨崗就通知了過來,毛齊伍的車子進來了。孫國鑫沒敢怠慢,親自帶著錢金勛和范克勤兩個人下樓迎接。
車子停在了大樓正門,毛齊伍穿著中山裝,從中走了下來。孫國鑫跟他相互握手,寒暄了幾句,道「齊伍兄,這次來的正好,上次咱倆可是沒喝盡興啊。這回說什麼都不能早走啊。」
此時已經下午了,毛齊伍過來之後,基本也就下班了,因此很是痛快的答應了下來。而且他很會做人,跟范克勤兩兄弟也握了手,並且還稱兄道弟的。他本身就是戴雨農的同窗,而孫國喜又是戴雨農的左膀右臂,范克勤兄弟二人呢,又是孫國鑫的絕對心腹。因此都是一個派系,絕對的自己人,所以他才這樣。
等到了孫國鑫辦公室,首先給范克勤頒發了嘉獎和晉升令,這一次他獲得獎勵五萬元,青天白日勳章一枚,三等寶鼎勳章一枚。晉升為情報科,行動科,雙料中校科長。
他的一干手下,也多有晉升,尤其是情報科的老人,如趙洪亮,張志凱,華章,楊繼承,劉曉亮,姜斌,等等等等。行動科上次也立功不小,幾個隊長也都有晉升和嘉獎,尤其是被他任命為行動科組長的馬超群。如果朱魁還在,估計他依舊只是個隊長。
幾個人正聊著呢,顧惜君通知說趙洪亮求見。孫國鑫讓其進來,後者進屋後,挨個敬禮一遍。最後說道「科長,您所料不差,卑職等人在成高子縣中,找到了日諜的蹤影,打死八人,逮捕對方的首領大友舜在內十人,已經押解回來。我讓華章他們將其關在大牢裡了。」
還不等范克勤說話,身旁的毛齊伍很是好奇,道「哦?范科長又有收穫?」
范克勤點了點頭,道「是啊,前天下午那場日軍的空襲後,處座緊急去了總部,回來後開始立刻布置卑職等人展開調查,今日終於有所收穫。」
毛齊伍聽了有些訝然,道「國鑫兄啊,你情報處可是了不得啊,今日剛剛嘉獎完畢,就又立新功。這……從調查開始到現在一共才兩天吧。」
孫國鑫笑著點了點頭,道「是,戴老闆交代的任務,兄弟是不敢有絲毫馬虎的,因此直接就讓克勤負責調查此事。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范克勤連忙客氣,將孫國鑫指揮有方,錢金勛統籌聯絡,電訊科分析信號等等的統統說了一遍。他這一謙虛所有人自然就高興,眾人再次商業互吹了一陣,直把趙洪亮晾在了一邊。
等到差不多了,范克勤看了看三個長官,道「處座,毛主任,副座,那卑職先告辭了,去布置一下後續的工作。」
孫國鑫點了點頭,道「行,你去吧。爭取最快速度撬開他們的嘴,也好早日結案,讓戴老闆能睡個好覺。」
范克勤挺身道「是!各位長官放心就是。」說罷,再次給幾個人敬了個禮,一拍趙洪亮肩膀,走出了處長辦公室。
等到了樓下,進入了自己的情報科之後,趙洪亮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科長,馬超群,張志凱他們,還沒動靜?」
范克勤點了點頭,道「沒動靜,就說明沒情況,他們可能還在當地進行排查工作。」
趙洪亮問道「用不用通知他們一聲?」
范克勤道「不用,雖然你這面已經有了結果,但他們那面再排查一遍也好。」說到這裡,頓了頓,道「走,我們去看看。」說著,起身和趙洪亮到了地下一層的地牢。讓對方直接去安排提審,自己要親自審問那個叫大友舜的日諜頭目。
坐在一號刑訊室桌子後面,華章再次充當書記員,沒一會的功夫,兩名警衛押著一個人走了進來。聽趙洪亮說這人是主動投降,因此只是上了手銬,讓其坐在地當中的那個鐵椅子上,鎖好擋板就好。
范克勤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友舜,問道「大友隊長,再說一遍你這一次同夥的姓名,以及目的。」
大友舜很是配合的說道「此次前來偵查的,一共是十八個人,除了我是他們的負責人之外,還有偵查小隊長細川龍馬,警衛小隊長松尾八郎……」他將名字和職務統統說了一遍,然後又道「關於我們此次的目的,就是偵查重慶和重慶周邊的重要軍事目標,然後將其具體的方位,通過電台匯報給大本營。再由大本營派遣空軍,對目標進行空襲。當然,這一點,是我推斷出來的。前兩天的空襲,也能夠證明這一點。」
范克勤道「偵查……不會就派遣了你們一支隊伍吧,還有誰?」
大友舜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在接到命令後,並沒有得到相關的通知。但我估計可能會有其他的小組吧,可我確實不敢肯定。」
「嗯!」范克勤再次問道「你們的電台和密碼本呢?」
大友舜說道「電台被我藏在了成高子縣,中街三十八號,三合院左側屋,臥室的大衣櫃裡。衣櫃下方有個擋板,只要抽出來,就能看到了。不過電台已經被我破壞了。至於密碼本,在我打算撤退轉移的時候,扔在爐子裡燒掉了。」
范克勤面無表情的看了他半晌,道「大友隊長是真心實意的投降嗎?」
大友舜點了頭,說道「是的。」
范克勤道「那在當時你怎麼不直接告訴我的人?」
大友舜道「因為我不想讓我的同伴看到我是真投降。」
范克勤眼睛眯了眯,道「什麼意思?說明白了。」
大友舜道「我們在投降之前,被團團圍住,那是絕對沒有逃跑的可能的。因此我知道,只有投降這一條路,才能活命。但是我並不敢肯定,我的人中,有誰跟我有一樣的想法,所以在最後通牒一分鐘倒計時的時候,我以假投降為藉口,讓他們同意放棄武力突圍這條死路。而因為也這樣,在他們面前,我當時是沒有辦法說出這個情況的,就算是押解回來的路上,我們也是被鎖在一起的。」
范克勤聽罷,道「那大友隊長,是真的誠心向我們投降了?」
大友舜點頭道「是的,請相信我的誠意。」跟著抬頭看向了范克勤,道「我可以幫助你們。」
范克勤問道「你想怎麼幫?」
大友舜道「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批名單。我曾經在華北地區擔任過一段時間教官。因此認識不少特工的樣貌。而且還可以提供一批特工的名單。」
范克勤聽見他這麼一說,第一時間不是歡喜,反而是謹慎的,仔細思考了一下他說的情況,最後覺得對方就算說的是假話,自己也不會有任何損失。這才說道「大友隊長,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麼我可以做主,你不但可以活著,還可以活的很好。」
大友舜迅速的鞠了一躬,道「是,請閣下放心,我一定不會有半點隱瞞。」
范克勤道「那就說說吧,你口中的名單是關於那部分的。都有誰?」
大友舜回道「是關東軍士官訓練學校,這個學校是土肥圓二郎於三三年在奉天擔任特務機關長時秘密成立的,它名義上是為關東軍培養士官,但其實是訓練特務的一所學校。為了掩飾其目的,這所學校分為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公開的,就是士官學校。另一部分是隱藏在暗處的,秘密進行特工的訓練。我曾經就是在這裡擔任過一年左右的教官。培訓過一批特工。」跟著他頓了頓,開始說一些人名。華章下筆如飛,大友舜每說一個她就記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