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分鐘後,槍聲驟然停止,真武廟內外清淨的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除了周圍民居內的狗叫聲此起彼伏外,竟是沒有任何的雜亂,也沒有人出來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真武廟內,存有張宗昌給日本人準備的慰勞物資,共計麵粉 4000 袋,大米 3000 袋,步槍一萬餘條,輕機槍以及衝鋒鎗合共兩百多支,子彈若干,加上在緯九路的那一百萬大洋,這樣的物資可以很輕鬆的武裝起來一萬人,像濟南這麼大的地方,足可以折騰個天翻地覆!
第二天,5 月 1 日清晨五時許,天剛剛蒙蒙亮,駐在南辛莊一帶和緯三路到緯八路之間的日軍還沒有起床操練,商埠區內突然爆發出一陣激烈的爆炸聲!數十家親日媚日的商鋪接二連三的起火爆炸!濃煙滾滾直衝天際!
緊跟著,有至少數百人的亂匪呼喝著亂叫著,揮舞著槍械在街上房上亂打亂放,同時打破商埠大門,胡亂的搶劫,將裡面的商品物資弄得滿地都是,拿走的沒多少,糟蹋的占了絕大多數!值夜的商家老闆哭爹喊娘的求饒都沒用,這些傢伙貌似沒有人性,隨意的打砸搶,罵罵咧咧的喊著:「讓你***當漢奸!」
睡眼惺忪的日軍頓時緊張起來,警報尖利的嚎叫著把他們喚醒,呼啦啦的在長官帶領下衝出營房,整頓裝束提高警惕,更有專人迅速組織起來,前去控制局面!
便在此時,緯九路那邊又是一陣大亂,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大股亂匪蒙頭蓋臉的蜂擁而來,不論哪一家哪一戶的,砸開就搶,也不知道他們準備了多長時間,居然有數十人推著獨輪車拉著牛車衝過來,將商行倉庫內的東西拉著就跑!
等日本軍隊集合起來趕到起火爆炸的那些地方時。鬧騰的搶匪都跑的沒影了!沖天的大火和紛亂的場面哭喊地東家人讓他們一時之間下不得手---這些人昨天還跟他們眉開眼笑的做買賣呢!
混亂持續的時間沒多久,便迅速的平息了下去,日本人莫名其妙的在那裡轉悠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鬧事的人是從哪裡出來地,又去了哪裡,倒是知道損失的商民都是昨天開在開業的店鋪洋行,要知道從 26 日開始。整個商埠區搬得空蕩蕩的,人影稀落的幾乎快成了鬼蜮一般!
不過這讓日本人找到藉口了,上午八時,一夥自稱「日僑義勇團」的傢伙穿著和服木屐,頭上綁著月經帶一般的頭巾,腰間插著長刀呼呼喝喝的在商埠區橫行起來,不斷的往四周揮灑著傳單,嚷嚷著要懲罰兇手,維護僑民利益。
傳單中寫道:「濟南一處。中外雜居,戰線縮小,有所擾亂。良民恐慌。日軍臨此,固期保護日僑,而日僑混在華境,日軍保護之法,不得不選擇中外僑期一併而護,實為常法。本日緯十一路日僑萬屋商店、大馬路日僑山東倉庫會社、二馬路航空處,緯十一路總監部製造處等,流氓便襲掠一空。日軍治擾,流氓誤損其命。誠可憫也。由來日軍不放空彈,不用空喝,無論中外不逞,若有接近日軍所守地域,非有預先派人表示誠意,不然槍殺不論。特此布告。」
除了在商埠區折騰之外,濟南城內也冒出來好幾股這樣地人馬,渾然不在乎即將進城的北伐軍和武裝執勤的護衛隊,甚至還挑釁地衝著正在維持秩序的人吐口水。用日語罵罵咧咧的大聲嘲笑。
街巷之中。突然鑽出來一群少年。他們身上穿著黑色和服。腰間掛著三尺環首漢刀。雄赳赳氣昂昂地迎上這幫日本浪人打扮地「日僑義勇團」。為首一個樣貌也不過十六歲。臉上地絨毛鬍子黑乎乎地高大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幫矮子。大聲呵斥道:「小日本鬼子!滾出中國去!這裡不是你們能來地地方!」
這幫在中國呆了不少年地傢伙都聽得懂中國話。他們一看就知道這幫少年來者不善。但是城外停駐地大軍給他們十足地底氣。因此毫不在乎地罵道:「支那豬!這裡馬上就要成為大日本帝國地地方!你們這些愚蠢地傢伙囂張什麼!你們也會用刀嗎?拔出來讓我看看是不是有我們地武士刀鋒利!」
說罷。那傢伙「傖啷」一聲抽出腰間長刀。雪亮地刀鋒頓時映照出一片令人眼盲地閃耀光芒。不得不說。小日本在做刀上面很是下功夫!這麼精美地殺人武器。看上去都有一種另類地美!
高大少年不屑地冷哼一聲。反手將自己腰間沉重地漢刀拔了出來。泛著銅色地龍首漢刀平直厚重地刀脊烏沉沉地。整個刀身有六七毫米厚。急劇上挑地刀尖。閃著藍色紋芒地刀鋒。比起輕薄犀利地日本刀來。顯得分外豪氣霸道。
同樣是雙手持刀。高大少年大聲喝道:「小鬼子!今天叫你們倭奴地祖師爺們好好地上一課。來啊!」
那日本浪人小眼睛一瞪。如同被砍了一刀踩歪了脖子地豺狗般怪叫一聲「呀咦!」雙手舉刀過頭快速地一揚。身子嗖地彈起前沖。「唰」地一刀迎頭剁下來。直劈那少年地腦門!
少年口中大喝一聲「哈!」雙手擰刀竄身衝過來,左腳在前將身子側著略施反手,烏沉沉的刀鋒橫著向上斜掃過去!
「!」一聲震耳欲聾的脆響,日本浪人看似兇狠的下劈還不等變招就給漢刀攔個正著,大個子少年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得,兩膀子力氣巨大無比,這一擊就將那日本刀給撩起來磕飛,招式走形。
少年再次大喝一聲,雙手捉刀反腕子又是一刀斜劈!日本浪人橫刀推肘猛地架住,卻被巨大的力量砸的渾身一顫,彎曲的刀身重重磕在自己的胸口上,疼得他「哎呀」一聲大叫,「騰騰」往後退出兩步。
高個子少年得勢不饒人,合身撲上去,全然看不出手中刀的招式如何,純是大開大合的大力砍劈。速度之快,力量之大,根本令人無從尋隙,其動作之連貫迅速,令人目不暇給!
終於,日本浪人手中的那口量產版武士刀被厚重的漢刀斫的崩口缺牙。裂紋滿布,最後遭到一記重擊,「啪啦」一下隨裂成幾段落在地上。
驟然失去格擋憑依,日本浪人猝不及防,被身高馬大地少年大吼一聲一刀劈的半身不遂,「啊!」的一聲慘嚎響起,渾身鮮血噴濺倒在地上。
其他日本人一見這個,馬上不幹了,紛紛嚎叫起來。抽刀朝著高大少年便猛撲!那架勢分明是要將他亂刃分屍了。旁邊觀戰的漢服少年們卻也不是吃素的,見狀同時呼喝著,拔刀撲上來!
頓時間大街之上亂作一團!人多勢眾兼人高馬大的漢服少年們仗著手中傢伙勢大力沉。圍著日本浪人一頓衝擊!他們好似經過了嚴格訓練一般,幾人在前衝擊,幾人從旁策應,幾人後衛支援,分配地井井有條,簡直如同一個如臂使指的小分隊,一次衝擊便將那十來個日本人給沖的七零八落!
這時候的日本浪人,在明治維新之後徹底失去了以往的地位和榮耀,他們再沒有當年十幾個浪人高手就敢持刀衝擊明軍大隊的本事。即便是對上這一群尚在稚齡的漢服少年,都沒有什麼招架之力,被這個貌似軍事小分隊的陣型來回衝刺之下潰不成軍,幾個照面便這些年少熱血悍然不懼的小傢伙們給砍翻在地!
眼看著那些日本人慘叫著倒在地上,血水狂噴半死不活,再搞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旁邊呼啦啦地衝過來一群手拿膠棍的護衛隊員,他們大呼小叫的喊著「幹什麼!怎麼回事」,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似地四面張望。領頭的甚至還睜眼瞎似的大聲說道:「這是誰幹的?兇手哪裡去了?!」
他們貌似好心的將那些受傷嚴重的日本人扶起來相互依靠著,或者靠在牆上,而有些硬氣的傢伙還自己硬撐著拄著東洋刀站在那裡假充英雄好漢。
護衛隊卻是很自然的將那些半死不活的日本人圍在中間,將那些浴血地少年們給隔離開來。那群少年也是靈性的很,大個子嘿嘿笑著扭頭招呼一聲,帶著一幫興奮過度滿臉紅光,又因為受傷導致疼痛的呲牙咧嘴的夥伴們呼嘯一聲鑽進了胡同,找地方醫治傷損去了。
現場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七八個穿的破破爛爛命都只剩下半條的菸鬼和癆病鬼。他們撕心裂肺的喘息著。一把微風就能吹散了的骨頭虛晃著,連滾帶爬的鑽進來。就地在血泊之中一滾,然後抓起地上地武士刀隨便在自己身體什麼部位上拉兩下,扯開嗓子慘叫道:「了不得了!小鬼子殺人了!救命啊!」
話音未落,從旁邊又衝出來幾名裝備整齊的記者,他們一邊大聲嚷嚷著,一邊分開人群鑽了進來,鎂光燈「嘭嘭」的爆響著,一幅幅照片迅速完成,卻是在一幫受傷慎重面色青白的日本浪人腳下,七八個淒悽慘慘血流批面的中國人翻滾呻吟著,似乎痛不欲生!
護衛隊的頭頭見照片都拍的差不多了,大聲喝道:「都搞清楚了!日本浪人肆意欺詐中國百姓,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兇,殺人傷人,罪過極大!兄弟們,把他們都帶回去好好審問審問,咱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可也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個壞人!」
一名日本浪人強忍著疼痛怪叫道:「你們敢!我們是大日本帝國的武士!我們地大軍就在城外,只要一聲令下就能把你們這些懦弱地支那人碾成粉碎!」
護衛隊頭頭頓時七情上臉,猛地沖了過去照准了那日本人一巴掌抽過去,「啪」的一記爆響,那日本人打著轉地一頭栽倒在地上,他猶覺得不解恨似的又狠狠踢了兩腳,一邊踢一邊大罵道:「大大大!大你媽啊!鼻屎大的一點地方也敢整天的大來大去!真他娘的沒見過世面沒當過主子啊!草你媽的賤貨!」
旁邊的人趕緊攔住:「老大!悠著點悠著點!你再踹兩腳這王八蛋就死菜了!咱還是趕緊把人拉回去治治吧!起碼得留一口氣啊!這可是活的證物!」
那頭頭不解恨的衝著地上地日本人「呸」的吐了一口痰,又罵了一聲,轉頭跟那幾個記者道:「記者先生們,你們可都看的明白了?這報道該怎麼寫有譜了吧?」
其中一名記者不屑的笑道:「我說兄弟啊!你這是在質疑我們這些耍筆桿子的同事們的能力啊!這樣地事情明擺著麼!日本浪人橫行濟南,大街之上肆意行兇,砍傷我中國良民,此乃蔑視我中華之律法。踐踏我中華之尊嚴,欺壓我中華之百姓,罪不容誅!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他們狡辯!」
護衛頭頭豎起一根大拇指,讚嘆道:「真行啊!不愧是仗義執言的新聞先鋒!佩服佩服!不過這些傢伙一身的傷痕怎麼算?這可不是我們打得啊!我們可都是文明執法,那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
記者正色道:「這些日本匪賊雖然兇悍。然我國民卻也不是孬種,這是他們行兇之時被反擊所致。一點皮肉傷,比較起我受傷嚴重之國民同胞,實在不值一提!」
護衛頭頭大聲嘆道:「很好!非常好!真想早早看到你的報道出來啊!」
記者笑道:「肯定是快的,這幾天的每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報社裡面都加班加點的準備號外呢!一天印幾次都沒問題!」
護衛們哈哈大笑著,將一群受傷嚴重加上氣地死去活來的日本浪人拖拉著,直奔他們的臨時監察點去了,此時張宗昌和整套地政府班子都跑了一個精光。警察都散夥了,整個城市都是護衛隊接管的,卻是他們說了算的。
五月一日上午。北伐軍前鋒終於來到濟南城下,沒有任何抵抗,沒有任何的反對聲音,甚至整個城市都沒有任何的慌亂和異動,仿佛他們的到來不過是一群匆匆而過的旅客一般不足為奇。
相比起另外一個時空,那種萬人空巷百姓夾道迎接,彩旗招展橫幅遍地的興盛場面,整個山東戰線上的城市地態度真的是耐人尋味啊!
濼源門城頭之上,豎立著一桿大旗。乃是紅底黑章的蒼龍大旗,上面寫著斗大的文字「華夏復興軍」,完全如同從臨沂開始過來的那些城市中的旗幟一樣,全都是類似的表示,另有「美華護衛隊」和「美華商團」、「山東民防團」等等小旗號夾在中間,統統計算起來,最終找到的頂頭上司都是陳曉奇。
這個聞名全國的大商人、大發名家一夜之間竄起來,成了擁兵十幾萬占據了大半個山東地新軍頭,一眾北伐軍官們都跟吃了蒼蠅似的那麼彆扭。有些黃埔軍校出身的一二期生恍然想起,貌似自己當初脫離了用木棍訓練的尷尬境地,卻是因為陳曉奇在關鍵時刻捐贈的那一大筆軍火所致,儘管這筆捐贈被政治家們的手腕給大而化之了,但是陳曉奇卻在他們的心中落下來一點好感的苗子。
但是這一點好感,此時卻被陳突然冒起來占了先機的勾當給噁心沒了。山東是什麼地方?天下要衝,南北戰略要地,無論北上還是南下,不管是元蒙滅宋還是滿清篡明。走地都是這條必爭之路。這個地方太重要了!一旦攻破,北方大門就如同虛設一般。任由採摘蹂躪,但是這個好地方如今卻是被陳曉奇和日本人同時下手前控制了!
按照一幫子心熱無比地軍頭們的想法,憑藉北伐軍六十萬大軍地威勢,直接將他拿下也就是了,但是蔣總司令不同意,美國人和英國人也不同意,已經達成某些協議的四大家族更是不同意,這世上沒有什麼比利益關係更不可靠,卻在有些時候至關重要的不設防的城市時,看到的卻是軍械齊整鬥志昂然精神飽滿的各色軍隊,憑著多次戰鬥歷練出來的眼光,他們發現這些貌似人數比他們少了一些的隊伍非常的不好惹!而這些隊伍的裝備素質,更是絲毫都不弱於他們這自詡為國內最強軍的部隊,甚至在有些方面還超過了他們!他們這時候才想明白,若是這樣的隊伍守住城池,憑藉他們北伐軍要想強攻下來,簡直不可能!
來到濟南城下,先到達的第一集團軍第九第四十軍立刻整頓完畢,在劉峙、陳調元、賀耀祖三個總指揮的帶領下,浩浩蕩蕩開進濟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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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熱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