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夏 第五七章選擇

    .夜幕下的上海各處,不知道還發生著多少這樣的事情,有的或許更殘酷,有的或許更激烈,不管死掉了多少人,不管有多麼慘不忍睹的後果,似乎對這個城市的人都沒什麼影響,一切就在黑夜與白天的交替中無聲無息的湮滅了。

    第二天上午。田中隆吉找到川島芳子,一臉嚴肅的說:「我們的一個外圍支那情報員,昨天晚上被殺了,他的任務是去試探那個郭淞明的底細,今天早上有人發現他的屍體倒在巷子口,這是不是那個支那人幹的?!」

    川島芳子正在換衣服,聞言後頭也不回的問:「有沒有發現是用得什麼武器?」

    田中隆吉說:「沒有!屍體上只有一條細細的傷口,應該是非常鋒利的刀片之類,動作極快,一擊便殺,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川島芳子冷笑一聲:「那應該不是他做的。」

    田中隆吉眉頭一皺,不悅的問:「你怎麼知道?」

    川島芳子挑起眉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我說不是就不是!你愛信不信!我走了!」

    田中隆吉伸手把她攔住,沉著臉低喝道:「芳子!你是不是對那個支那人有什麼私情了!這件事情關係到帝國的重大計劃,不要隨便耍小孩子脾氣!」

    川島芳子哼哼冷笑著,一的一頭撞了出去,「蹬蹬蹬」的肯快走沒影了。

    田中隆吉的右手猛地攥緊,在門框上狠狠的捶了一拳!咬著牙根眼珠子亂轉的不知道想了些什麼,驀地轉身去打了個電話,不多時兩個身穿長袍馬褂的便裝日本人沖了上來,田中黑著臉對他們說:「好好盯著川島芳子的行蹤!如果她去見那個小子,立刻回來報告給我!快去!」

    那兩人短促有力的「嗨」一聲,轉身出去了。

    田中隆吉走到窗前用力地撕開窗簾。聳動地眉毛隨著面容扭曲象兩條毛毛蟲似地不停地變換形狀。許久之後。像是想通了什麼似地。仰天「哈哈」大笑起來。自言自語地說:「芳子!你是騙不到我地!」

    11月3日。濟南。

    陳曉奇手中拿著關於川島芳子地情報。站在窗口側著身子望向下方川流不息地人群。心中無數地想法此起彼伏。很多以前曾經有過地念頭此時重新翻了上來。但是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

    對於川島芳子這個女人。以前他知道地都是臉譜化了地形象。通過文學作品和影視作品地無限誇大。將一個原本不過爾爾地女人愣是捧地足以影響世界進程一般。著實可笑。少年時期看到這些自然驚為絕世隱秘。對於這些人更是畏如蛇蠍警惕有加。當初有收攬戴頭。其後又有針對川島芳子和南造雲子不相稱地重視。實則站在更高一個層次上看。這都是有些不上檯面地意識。過分地重視這些。為免把國家大事看地太兒戲了。也把整個世界看成了一場鬧劇。世事哪有如此地簡單?

    想得太多。他便一時間做不出批示來了。以至於周雲卿等這份報告太久。便不耐煩地找過來。看看究竟。

    看到陳曉奇地樣子。她便知道這位夫君先生可能又在想一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地事情了。身為政治台上地角色。時不時地還會有些傷春悲秋地感嘆。甚至難免做出些看似婦人之仁地決斷。在當世來說地確是另類地怪誕角色。若非基礎夯地紮實。換作是另外一幫軍頭。只怕是下面早離心離德亂作一團了。此時麼。在現在地集體裡面。卻是恰到好處地化解了很多地剛性力量過偏引發地各類危險。這可算是天意了。

    周雲卿的腳步聲驚動了陳曉奇,他回頭看了一眼。呵呵笑道:「怎麼?等不急

    周雲卿淡然一笑:「你定是又在想些其他地事情了,情報工作不可有絲毫耽擱。時機稍縱即逝,決斷不容遲疑。到了這個時候你卻遲遲沒有答覆。怎能不令人心焦?如何,這個人是否要立即剷除?」疑問,卻換了一個事情說:「就你所知,以現今日本人地狂妄,他們會不會停止製造事端,以便緩和跟中央政府的關係?」

    周雲卿眉毛一惕,斷然答道:「當然不會!他們第一步便要徹底占據了東北,第二步便要以最快地速度吞併那片地方,消化之後作為重新崛起的前進基地,這是確鑿無疑地!但重建工商業和消化那麼大一片地方絕非三兩年所能做到,因此,他們必然要在他處不停製造事端,令中央政府無暇兼

    陳曉奇讚賞的點點頭,又道:「那你說,中央政府對於日本人的得寸進尺不斷挑釁,又是何種處置態度?」

    「忍!百忍成鋼麼!老蔣的心思定然是攘外必先安內,一天不能將心腹大患全盤拾掇乾淨,他是不會輕易跟日本開戰的,除非,退無可退,日本人把他逼得山窮水盡了不得不然而!」周雲卿不假思索的答道。

    陳曉奇輕嘆道:「是啊!他是這麼想的,日本人也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不管中央政府如何的申訴,外交上如何的呼籲,日本關東軍依然是我行我素,而幣原喜重郎仍舊在假惺惺的充當好人,光發布一些無關痛癢的所謂斥責、決議,不會影響關東軍乃至陸軍省絲毫的實際動作,這就是日本

    「但,這跟我們現在就要?」周雲卿蹙眉問道。

    陳曉奇道:「有的。日本人在使用陰謀詭計小伎倆,以及偷偷摸摸背信棄義賺小便宜上面有種偏執的愛好,不管他們如何的強大,骨子裡的那種猥瑣下作卻始終不改,所以在處理國際大事上,仍舊時不時的耍這一套,往往會在關鍵時刻把事情搞糟,而他們還洋洋得意自以為得計。就說現在吧,他們已經摸透了中國的底細。已經知道了中國各方勢力乃至中央政府對待他們狂妄行徑的態度,完全可以認定他們接下來的舉動不存在任何地風險,但是他們明明可以做得更加理直氣壯的民族霸業,卻非得搞得像黃鼠狼偷雞似的,鬼鬼祟祟。」

    「他們要吸引中央政府的注意力,在蔣某人最關心的地方搞事端比如上海,那麼必然是要找藉口的,換作是英美等國,即便是一個國民被人吐了口痰這樣的小事都可以當藉口,耍流氓就要**裸肆無忌憚的。但是日本呢?他偏不。他非得找一些怎麼都說不通、一戳就破的假藉口來鬧事,仿佛不被人抓著把柄罵一頓便不痛快似的,柳條湖事件那麼大地破綻他不去堵,相反自己還立了塊牌子在那裡給人看,生怕中國人不恨他,西方人不鄙視他一般。」

    「現在,川島芳子在上海搞事,進進出出的艷幟高張,滿大街沒有不認識她的。所做的計劃更是展露在世人眼前,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樣再挑起爭端,就算他們事後獲勝了,又能如何?日本傾全國之力得到的,也不過是一片廢墟外加億萬仇敵罷了!偏偏這樣的人在日本國內還屢得重用,真是怪事!」

    「那豈不是正好給了我們口實去除掉這些禍亂之源麼?」

    「不是的!這件事情我想過了,我們管的太寬了!就算殺了川島芳子,也會有更多的人繼續做同樣地事情,而且現在我們就動手。日本人正好借著這個事端在上海鬧事,那麼責任便全扣到咱們都上了。這樣的傻事我們不去做。日本人要搞事,便讓他搞去吧!正好也讓全國人民都看看,我們的蔣總司令被人戳中了**時的嘴臉!」陳曉奇陰陰的說。

    「粗俗!你這麼做太不厚道了吧!戰端一起,倒霉的不還是老百姓么?」周雲卿嗔道。

    陳曉奇冷笑道:「那又如何!生在這個亂世,我們還有的選麼?不管我們如何努力。日本人終究是要不斷在強國圖霸的道路上前進,中國這塊碩大肥沃的踏腳石是必然要取得的。東三省地資源足可令整個日本民族瘋狂,等他們自以為翅膀硬了後。便會決定是南下還是北上,總之這個民族不被徹底滅掉。蛇吞象的大一日不醒。我們能做地,便是在滅頂之災到來的時候,能夠將最強的一波浪頭擋住,能拖的一時是一時,若能出現奇蹟令我們追的上美國人或者德國人地基礎實力,或者可能把天地倒轉。否則的話,這古老地土地終究免不了一場生死大變!」

    「若是將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大白於天下,難道沒有一點用處?」

    「沒有!《田中奏摺》前幾天在西方各國再次刊登,國內已經登過了三次,可是你看看,整個國家上下誰當真了?日本人說這是假地,然後便有人想辦法為日本人脫罪,四億六千萬國民中真正為此上心的連十分之一也沒有!歸根到底,是這個國家地民眾都沒有說話的資格,他們便是一群被自己任命為頭領的那些所謂精英們給代表了的綿羊,茫然的被帶著上天堂或者下地獄,沒有自主權!改變不了這一切,便一切休提!我們不想被代表,我們教著山東四千萬父老不要被代表,因此便成了他們眼中釘肉中刺,若有時機,他們會毫不客氣的撲上來先聯手剜了這根刺的!所以,我們不能犯錯誤,一點毛病都不能給他們抓住!這樣做事,太難了!與其老是這樣遷延不絕,不如等著他們先把自己的根基敗光!老百姓再傻也知道是誰把他們往火坑裡推!時機一到,嘿嘿!」小小的一個間諜問題,擴而充之居然是那樣的麻煩,以前想事情太簡單,愣打愣鬧的折騰出現在的基業似乎不算太難。但是到了現在一切衝突越來越明朗化了,自己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反倒是縛手縛腳施展不開。他在趁著亂勁積累力量,人家也在加快速度整合理順各方面勢力,有著中央的名義,人家可以左右逢源指鹿為馬,他就不行!這樣的事情,很是憋屈!可恨的是。偏偏他現在還沒有能力大肆反擊!工業時代,白手起家何其難!縱有三頭六臂也難以上青天!

    「特務政治,不管搞得多麼成功,終究還是歪門邪道,列國相爭,最後獲勝的終究還是根基最穩實力最強的人!這一點自古亦然!像日本這樣地國家,明明可以秉直道強大,他偏偏要捨近求遠自甘下作的去用這樣的方式成事,不管將來多麼強大,終究已經先種下了敗因。故而,無需如此煩惱!」周雲卿幽幽的說。

    陳曉奇訝然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感慨?願聞其詳!為夫候教!」他裝模作樣的抱拳躬身說。

    周雲卿「噗哧」一聲笑了,嗔道:「恁的作態!這是我昨天看戰國策時的感想,聽你如此說卻是油然而發。以我看來,今日之世界格局,與戰國中期差相仿佛,不外是強國弱國縱橫交錯,互相攻征休,陰謀陽謀各逞機心。然則不論合縱連橫,到最後獲勝的依然是實力最強的那個大秦。為何?本質如此。一切陰謀詭計皆建立在強大地實力至上,否則便是無根之木,當年六國不思內變求強,卻安於合縱現狀,是自取滅亡。反觀秦國,從商鞅變法伊始,百年以降孜孜以求不斷壯大,硬是從被孤立的邊陲蠻夷小國席捲天下,憑的不正是六國無可抗衡的實力麼?」


    陳曉奇頓時興起。他自己讀書有限,戰國策那樣的大書看的腦袋疼。《東周列國志》之類的小說又看不出道道來,聽周雲卿這麼一說頓時覺得有趣,問:「這兩千多年前的戰國,跟現在也能扯上關係?願聞其詳!「

    周雲卿道:「其實,國與國之間的政治紛爭勾心鬥角。乃至尋常兵法戰陣地核心思想,在戰國時已經完備。數千年來不過是反覆驗證罷了!現今世界,若以戰國群雄比。雖不能絲絲入扣,卻大抵相當。日本人看的不差。從黑船時間開始變已經是東西方對峙的開始,在工業文明中先走了四百年的西方人可作各強國,東方世界以及被殖民的亞非拉世界可作隨時可能被吞噬的各小國,而中國甚至可以扮演周的角色。曾經以文明震撼整個世界一千多年的中華帝國衰落了,淪為任人宰割的對;曾經自慚形穢的西方人崛起後卻調轉頭稱呼我們為蠻夷,這可算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日本人妄圖脫亞入歐,現在已經進入強國行列,他卻不滿足,非得要做席捲世界的大秦,但卻沒有那等底蘊,怎麼辦?攻城掠地充實力量,所以他搶台灣搶山東搶東北皆是為此。然而,要想成就世界霸業,非有強大地力量和戰爭底蘊不可,那邊要如同秦國一般徹底變法夯實根基,日本卻似做了半截而廢的楚國魏國,雖則表面強大,然不曾改變的頑固內耗力量終究會在關鍵是了壞了大事!滅六國者六國也,死日本者,日本也!此可作為斷言!」

    陳曉奇大奇!他知道自己那時空的最後結果,所以這麼說算是先知先覺,但是老婆大人這麼說出來,便有點驚世駭俗了!這樣的論斷可直追蔣百里了,但是蔣先生那也是在後來再次考察開戰之前地日本後做得論斷那!她怎麼現在就敢這麼說!

    當下便驚詫道:「夫人憑什麼做這樣的論斷!這可是驚世駭俗地言論了!」

    周雲卿傲然道:「這有何難!看看當今世界吧!強國的標誌,便是工業化程度!如今已經完成工業化地,在歐洲以英法德意,此外再加一個美國,除此之外其他的國家,不論歐洲小國還是日本蘇俄,都善地,更遑論工業積累的深度和廣度了!若不是為了儘快實現工業化,蘇俄何至於拼著餓死一千多萬人砸鍋賣鐵也要買美國人的設備人力?他知道自己落後了!若是再一次發生世界大戰而他還沒轉變經濟形態,死無葬身之地!日本也是如此!到現在他還是個農業國,重工業都不完善,大戰一起,便萬事皆休!」

    「因此日俄兩國拼命的追趕並非無因,不同的是,蘇俄在犧牲國民,日本在拿國運賭博!從1894以來他每次都賭到了,不過運氣總有用盡的一天!光實現工業化還不夠。那只是基礎而已!更重要的是工業化的深度和廣度!以德國為例,我前些時日偶然聽德國技師稱,德國的孩子在上小學時的一部分玩具便是工具機!而美國呢?這一次大蕭條倒閉工業企業便有八萬家!僅僅廉價輸出到中國地設備便有數十萬台套之多!而這,卻並沒有影響他們的工業根基,一旦經濟好轉,全面重建也是尋常之事。單單是一條福特流水線便有四十萬人的聯合運作,試問這樣的工業生產體系和能力,日本人需要用多少年實現?光靠搶劫訛詐便能得到麼?他整個國家從上到下都熱衷於這種孤注一擲般的賭博,而不去像大秦帝國一般將箭矢生產都標準化分段作業,甚至弩弓配件都可通用。將基礎何成得了大事!因此,不管日本如何張狂,他必敗!」

    「啪啪啪!」陳曉奇忍不住鼓起掌來,搖頭讚嘆道:「厲害厲害!想不到夫人除了機敏聰慧過人之外,這世界大勢都看的如此清澈通透,佩服佩服!看來將來若是天下太平之時,你去當一個女總統勝任綽綽有餘啊!」

    陳曉奇不得不讚嘆,這些話說得那是足夠透徹。將另一時空日本戰敗美國戰勝的主要原因都點出來了。不錯,工業時代,打仗拼的不光是戰鬥意志和決心,更重要的是工業生產能力和底蘊,縱觀整個參戰各方,真正實現了工業化大生產的首推美國,其次蘇俄,再次英法德意,日本地工業能力僅能在各大國之中排在最後,至於說中國。呃!算了吧!年產鋼材3萬噸---還是在日本人手裡掌控,跟沒有沒區別。

    日本是有機會戰勝的。如果他能夠有德國人的工業根基,那麼整個世界大戰最後的結果如何真的難以預料。他硬是被美國人的龐大生產能力給堆死的,而德國人,也同樣是被他們和蘇俄毛子的龐大生產能力給堆死的,猛虎架不住群狼。便是如此道理。

    陳曉奇嘆道:「你這話說得太對了!甚至比我想地還要透徹!當初我一門心思的往回整重工業,想的便是將一片白地震來了也能抗住幾成,後來小有成績便越發的奢望能夠再進一步。如今看來,我們還差得遠呢!要想實現那種工業能力。豈止是這十年積累所能夠的?便是再有十年,能夠做到已經是燒高香了!我記得有老師傅曾經說過,合格的工具機工人,起碼要在師傅帶著三年之後才能做出合格的產品來,那還都是專門學過機械工具機的學生做到的,否則便要長年累月的磨練了!看看我們吧!主要工人還都是掃盲班出來地,他們要成熟非得有十年八載不可,而學生的數量,也起碼要五年後才能滿足各方面需要,這麼算起來,相當地不樂觀啊!我們需要至少八年時間才能實現真正的流水線大工業化生產能力!可是,哪裡來的八年太平時日啊!」

    陳曉奇的這話並非無的放矢,這都是他穿越前聽老媽公司那些老師傅們地言論,而他卻也是在那些起碼都五十多歲一輩子浸淫其中的老師傅們地手把手教導下才學會怎麼用工具機做出來槍械零件的,要知道,那可都是五六十年代毛子生產地產品,比起那些東西來,二三十年代的產品更加依賴工人地經驗和個人技術,2世紀大學生三年出徒,20世紀30年代的半文盲需要多久?兩個三年算快的了!

    這樣的基礎,怎麼實現工業化?根子還是在教育上!所教育的做法沒有錯!否則將來就絕不可能用武器海來淹沒人丁單薄的日本鬼子,而是要用人海用鮮血來填現代武器的黑洞了!自己,不正是在竭力避免這樣的悲劇發生麼!

    少年不知愁的意淫終究被現實擊地粉碎!他努力十多年,建不起一條福特生產線,就算買回來都不能充分開起來,國產的重卡和美國產的質量相差之遠便是明證!這條路,還早著呢!一億美元的教育投資,不夠!

    這樣一場談話時間不長,卻是極大的影響了很多人的命運,和很多事的發展。川島芳子茫然不知自己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已經對她舉起來地刀輕輕放下了。而許多的產業發展戰略規劃被重新調整,陳曉奇親自關注著整個國內工業體系整合分工的進程,原本只是作為開拓重工業下游市場的招商會提升一格,作為了戰略性全國工業大配套選拔整合的一次預演,在1931年底拉開了帷幕。

    11月5日,南洋,爪哇島。

    今年的雨季來的晚了一些,蘇門答臘島的叢林大火遲遲沒有熄滅,導致馬六甲海峽對岸的新加坡和馬來亞整天煙霧繚繞暗無天日,強人的氣味瀰漫了數百公里地範圍。而在對面的本島爪哇。一場空前大戰的硝煙也同樣將天空渲染的昏黃濃重,濃烈的血腥味岸平原,數十萬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將這裡便成了一片人間地獄!

    從10月31日開始,一場前所未有的生死大戰便在中爪哇爆發了!先期登陸泗水的蘭芳共和軍沒有等到全部地十五萬人登陸整合,甚至沒有等到後勤補給物資的全部到齊,便在總指揮林厚生的命令下搶先發動攻擊,順著三寶壟往西的沿海平原,進行殘酷的以戰養戰、強行推進!

    十天內。荷印當局發動所有的力量在中西爪哇徵召了二十餘萬人武裝起來,突擊推向前線充當阻攔蘭芳共和軍的力量。這些原本就在印尼土著精英們掌控之中的核心力量幾乎都不需要選拔,便在個大派系的點算之下直接匯集起來,領取武器分散各處,形成臨時的烏合之眾,堵到了狹窄地中爪哇各主要城市。

    事實證明,這些滿腦子沸騰漿糊的土著人是靠不住地。儘管他們的人數比起華人軍隊要多得多,但是沒有經過嚴格的整合訓練,沒有明確的領導指揮系統,甚至沒有明確的作戰目標。他們便像一群揮舞著砍刀搶劫殺人地暴徒一般,一聲令下便胡亂奔跑。看到敵人閉著眼開槍,見了好東西便廝打爭搶,什麼花樣都上演。

    為了保證抵抗力量的充分安全,荷印當局首先將三寶壟以西各大城市地華人全部驅們的家財貨物。造孽就不用說了。這樣地暴行不僅令數以萬計的華人痛不欲生驚慌失措,同時也搞亂了這些地方地秩序。亂糟糟的局面下,心裡頭老是惦記著搶劫的土著士兵作戰能力可想而之!

    雪上加霜的是。領導者們錯誤的判斷了形式,他們不但計算出對方可能需要一個月來整合大軍之後才能發動進攻的結果。認為即將到來的雨季會為他們贏得至少三四個月的緩衝時間,足夠他們訓練好軍隊並補充上更多的重武器。其次是沒有及時、果斷的將所有的兵力集中到中爪哇一線完全封死對方前進的可能,這就導致了堵在對方前面的力量不夠大,厚度也不夠大,一旦被擊穿,後果堪憂!

    中爪哇不過一百公里的寬度,刨去沒法走的大山之外,可以容納大軍從容通過的地方隘口全部都是城市,若沒有巨大的海上運輸力量,基本上憑著陸上節節推進的難度巨大無比,在雨季結束前攻破難度不是一般的大,若是有足夠兵力據城死守,後果還真難預料。

    在這要命的時刻,土著人仍不忘了內鬥,在誰充當第一線的炮灰上面爭執不斷,誰都知道第一道防線死的最快!本身對付精銳的敵軍,便是用這種節節阻擊消耗他們的手段,實現最終以強軍對疲兵的戰略定早死,後面的肯定占便宜!

    雨季打不得仗是全世界人對於熱帶雨林的認知,上十萬的大軍補給在雨季不可能做到,荷蘭人土著人都知道這些,蘭芳共和軍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們認為只要拖到了雨季到來,對方頂多在東爪哇立足,沖不過第一道防線,以後反攻容易多了!

    可惜荷蘭人土著人都忘記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便是那些用來充當阻敵力量的傢伙,是不是可以給敵軍有效的殺傷,令他們流血嚴重才能通過,並且還能堅持在敵後展開不斷襲擾斷其補給的戰鬥。令敵軍全部疲憊不堪,最終死在圍堵之下。

    好不容易上台的土著人當然不承認他們無能!威廉士伯爵也希望他們做得到!精兵們拍了胸脯,第一時間進駐五萬人到三寶壟一線,擺開陣勢準備挫掉敵軍的銳氣!可他們忘了一件事,軍人素質的嚴重不成比例,和武器力量的嚴重不成比例。

    三寶壟五萬人堅持了不到一天就潰敗了!他們趕走了這裡地兩萬七千多華人,卻令進攻軍隊完全沒了顧慮!搶劫之後戰力十足的印尼土著軍隊瞪大了眼睛叫囂著等待對方攻城,卻沒想到對方會集中三個師的炮火朝著一個地方轟了整整一個上午!儘管得更准,將十多年沒有更新武器的三寶壟炸成一片廢墟。然後在對方暴風雨一般傾瀉而來的迫擊炮彈和重機槍壓制之下,五萬守軍槍都沒放多少就被趕得四散而逃!

    蘭芳共和軍沒有停下來搶占城市!他們緊追其後,不管土著士兵投降還是抵抗,全部毫不留情的殺死,三萬多土著守軍和三倍數量的土著人驚恐之下瘋狂逃竄,所到之處引起的混亂越來越大!第二道防線地守軍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便被轟然撞過來的自家人沖得七零八落,亂糟糟傳言弄得人心惶惶,殺紅了眼的蘭芳共和軍被他們當成魔頭妖怪一般的渲染。恐慌開始飛速蔓延!

    第二天,三萬蘭芳共和軍帶著沖天殺氣攻到了七十公里外的北加浪岸,這座小城原本就容不下多少人,被前後加起來十幾萬的自己人塞的滿滿當當後已經亂成一堆,突然看見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刺刀成片的閃耀在外面,早有嚇破膽地人奪路逃走,情況一發不可收拾!荷蘭人殺了許多不聽話的土著人都剎不住這股恐慌,待到對方的迫擊炮轟鳴起來之後,見到那些如狼似虎的人手起刀落殺的人頭滾滾,頓時炸了鍋似的席捲而逃!

    追擊部隊連大炮都沒帶!為了一氣呵成達到徹底衝垮敵陣的目的。蘭芳共和軍除了在攻擊三寶壟陣線的時候將運彈藥消耗殆盡之後,剩下地清一色都是便攜武器。風冷重機槍,可分拆的迫擊炮,基本上都是幾個人背著就能靈活穿越叢林地玩意,便是那些需要三四人抬的組合式75毫米大炮都丟下沒拿,關鍵就是保持一個要素---快!

    按照參謀部的計劃。是占領東爪哇之後大軍登陸,起碼集中十萬人的軍力一次性推到西爪哇。但是泗水華人的不配合導致了方案行不通,在雨季前幾乎做不到這樣地戰果。因此林厚生斷然決定行險一搏。以強軍壓頂,製造崩潰的敵軍大肆亂沖地局面。將中爪哇的大部分土著人連著士兵一次擠垮殺地恐懼不堪了,讓這些數以十萬級的難民充當前鋒玩命奔逃,他們在後面掩殺追擊。

    整條戰線不過二三十公里寬,整個戰鬥距離不過三百五十公里!這樣地巨浪一旦推起來,兩個波次之後就沒法收拾了!這樣的戰術,在中國大陸上多少年來被遊牧民族多次上演,也被起義軍多次上演,而今在爪哇島,同樣有效!

    不算密林中的土著人,僅僅是海岸沿線城市的那些土著人就以百萬計!華人見人就殺雞犬不留的謠言不但沒有令他們同仇敵愾,反而一股子「華人要算總賬」的恐怖流言占了上風,大難臨頭各自飛,全看能不能跑的比別人快!崩一般的大逃難發生了!節節抵抗消耗敵軍的計劃破產!阻擋華人至預計之後的妄想行不通!等荷蘭人緊急武裝的兩萬人堵上來的時候,他們要面對的首先是百萬計的土著難民!其次是十來萬潰散的土著士兵!最後面才是如狼似虎周身浴血猶在瘋狂追擊的華人軍隊!

    全亂了!當西爪哇的重要城市萬隆被另外一路兩萬人華人部隊攻下之後,足有三四百萬土著人擁擠在了雅加達!幾乎是爪哇島所有人口的八分之一!要命的是,周圍的土著人還在源源不斷的往這裡增加,局勢已經完全失控!這個時代的雅加達可不是21世紀那個能夠容納七百萬人的大城市,這時候她還太年輕,太小!更加沒有做好突然迎接這麼多人的準備!可惡的華人部隊,他們似乎是要將所有的土著人都趕到雅加達來,威廉士伯爵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哭都沒有眼淚了!

    現在,他擁有的不只是二十萬軍隊了,只要他願意弄一百萬都行!但是,這些人怎麼養活,這裡的秩序怎麼恢復,已經丟失的絕大部分土地,怎麼辦?!

    更要命的是,在11月5日這天,從外圍蘭芳共和軍那裡傳來一個小道消息,稱「只要殺光了雅加達的荷蘭人,我們可以考慮給爪哇人自由!」

    嚴峻的形式,致命的選擇,第一次擺在了威廉士伯洛等人的面前。(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



第五七章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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