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夏 第三十一章分歧妥協出劍

    .26日，華北方面軍作戰取得重大進展，攻居庸關殺平綏線最為堅固之長城要隘全面突破，橫掃華北之運轉中樞眼看就要達成，全面占領察哈爾，南下掃蕩山西，合圍中**隊主力，一舉掃平華北，輝煌的未來就在眼前！

    種種奇妙的前景令日本陸軍大本營作戰部喜出望外，陸相杉山元更是牛皮哄哄，直言用不了三個月，就能一掃支那強軍，實現全面征服！

    這樣的話令很多人不爽！第一個便是海相米內光政大將。.無他，上海先於華北戰區拉開戰鬥序幕，從一開始長谷川清就不斷的叫苦，不斷要求增援、增援、增援！短短十幾天已經要求了三個波次，海軍部不但一點好處沒得到，反倒折進去數百戰機、幾艘主力戰艦和數萬精兵，面子全都丟盡了！

    眼看著華北方面軍就要大展拳腳鼓舞而下，不日要建立不世功勳，海軍部呢？已經挑起的上海作戰，貌似一點取得進展的前景都看不到啊！

    嚴峻的情況擺在米內光政面前，也擺在日軍大本營面前，華北方面軍取得的突破非常可喜，然大幅度調動中**隊的目的似乎沒有達成，上海戰區作為中國中央之核心要地，短短一個月內擁擠上20個師的防禦兵力，更多人馬正源源不斷從全國各地調來，中國方面似乎要鐵了心的固守上海，寸土不讓！

    長谷川清和松井石根地報告寫得很清楚，他們當面的部隊數量，至少需要五個師團以上才能完全解決，並且需要大量原先以為不適用的重型武器，特別是重炮和戰車！

    一向以來，大本營都認為，上海地區水網縱橫密布，大量重炮運輸極為不便，很可能會轉運不暢而不能形成有效的作戰功用，但經過十幾天地實戰驗證，他們發現這樣的決定大錯特錯！

    原先登陸部隊攜帶的重炮在一開始給了貧窮的敵軍很大的殺傷，其後的登陸部隊攜帶重炮旅團更極大的增強了登陸部隊的堅守力量，而後在大量艦炮支援下進攻一度勢如破竹，江南一帶，中央十年的建設，擁有了非常不錯的作戰場地和運輸通道，這一面要大大加強！

    同時，空軍儘管總體上慘白，然陸軍部卻看到空軍在戰鬥中發揮地巨大作用！當他們占據優勢的時候，完全可以起到戰爭倍增器的效果，而當空軍接連慘敗之後，陸軍進攻便全面陷入被動，即便是犀利的大炮、戰車，和無敵的聯合艦隊，都不得不受到它們地威脅！因此，要取得上海作戰的勝利，就必須要想辦法在這兩方面取得優勢！

    第三次增兵的基調就被確定下來，除卻竭力保證上海正面之戰機數量不少於二百架、聯合艦隊威懾各處之外，更增添了野戰重炮兵第五旅團和獨立重炮聯隊，特別配屬門150毫米重炮和4門24米重型榴彈炮，而增援戰車總數達到一百輛以上！

    幾天之內，先是佐世保第2、第3海軍陸戰隊增援到上海日軍陣地，其後是台灣旅團之重藤支隊與第11師團的餘部同時組成一波登陸部隊繼續攻擊川沙至寶山一帶，最後的常備之第九師團在8月31日首批部隊到達，新編第1第1師團已經動員完畢，正在全力往上海運輸之中。

    迫於後方的要求和當面情勢，松井石根決定不再等下去了！

    從開戰到現在，上海派遣軍一直被打得節節退守！即便是出動了強大的戰列艦和巡洋艦地幫助，仍舊不過是占領部分灘頭陣地，像樣一點的城市和戰略要地一個都沒拿下，寶山、吳淞陣地仍舊在中**隊的掌控之中，而作為增援的第3、第11兩個師團大部分人馬此時已經死傷一大半，若不是有空軍的拼死抵抗，和艦隊的不斷冒險衝擊，早就可能被足有20個師的中**隊給徹底趕出去了！

    登陸部隊被打殘，剩餘部隊龜縮在長江左岸一腳，在海軍不停的支援下勉強頂住了對方進攻，但這樣的情勢不會堅持太久的！若不是對方地空軍似乎耗盡了力氣，若不是對方的炮兵似乎後力不濟，若非他們地水雷不夠多，不能完全封鎖死長江口，這樣數量龐大的敵軍湧上來，什麼都要完蛋！

    所以，松井石根不能等！既然來到這片陣地，那就一定要作出成績來，擊敗中**隊，占領上海，一舉推向他們地首都，是非常必要的！

    第九師團到達之後，聚集總數兩萬五千人地部隊，松井石根立刻再次發起攻擊！在艦炮掩護之下，部隊順利的通過長江水道，從川沙方向仍舊攻擊羅店，其次以強有力之一部，在猛烈轟炸吳淞寶山之後傾力突擊，力求在最短時間內拿下三個主要陣地！

    長江口水勢浩蕩上游散布的水雷不用多久就會被衝出去，飄到江口海面上，載浮載沉的充當幽靈殺手的角色！日本海軍經過十天的耐心清理掃蕩之後，確定這是一些磁性水雷，遂針對性的以大量搜刮來的小漁船和掃雷艇進行細緻爆破打掃，整理出一條安全的航道供艦船出入，而後再次發揮他們的力量，凌虐上海陣地！

    *第98師終究頂不住了！十幾艘戰艦上毫米以上的艦炮就多達上百門，而數量巨大的203毫米艦炮和356毫米**的聯合打擊，將寶山、吳陣地全部炸得稀爛，守軍死傷極其慘重，連與敵人交手的機會都沒有，就不得不退出陣地，拱手相讓！

    不得以，**陣線一再壓縮，最後正面陣地被拉回羅店、新鎮、萬橋、張華、廟行，川沙、月浦、獅子林、寶山、吳淞相繼被日軍攻占，日軍氣焰囂張空前，**上下緊張一片！

    剛剛接到長城防線告破，第二戰區陣地面臨嚴峻考驗地消息，上海當面的突然全線出毛病的打擊又接踵而來，蔣介石總司令頓時懵了－怎麼會這樣呢？

    圍攻上海的戰鬥曾經一度非常順利，而接二連三地勝利也曾經表現出光明的前景，不斷增加的重兵令他一度相信真正擊垮日軍或許不會很遠，但是，明明打得好好的，明明是英勇的部隊，怎麼會突然間就潰敗了？難道說，那些大炮就真的那麼管事？離了他陳曉奇，**就非得打敗仗不成？！

    長城潰敗，一度令蔣委員長心中老大的不爽！畢竟是湯恩伯守御的陣線，即便是出現了這樣那樣的一些問題，但總的來說還是交代地過去的！偏偏這個時候，最出風頭的居然是陳曉奇的地方兵，還居然搞出那麼多的說法，不過區區千多人地傷亡，搞得似乎力挽狂瀾拯救國運一般，相形之下，**傷亡豈不是更大？那不是更應該得到獎掖？

    萬幸張家口還沒有別突破！主力部隊依然可以固守，只要多倫方向陳曉奇不放水，日軍單憑一個正面攻擊下去，還不是那麼容易得手！華北戰局，似乎要有可以挽回的餘地。)

    海，卻是他的心肝所在啊！有一點紕漏，自己數十.全部付諸流水，馬虎大意不得！若不是為此，何至於陳兵數十萬以待呢？

    不錯，這些日子他是有點不大待見陳曉奇，上海嫡系付出犧牲那麼多，空軍很快被打殘，現在全憑陳氏的空一師撐場面，**炮兵捉襟見肘，又是靠了陳氏的裝甲師團重炮部隊在使勁，甚至關鍵陣地的防禦，他那兩萬來人在幾十萬大軍中居然成了定海神針？！以崑山嘉定為中心，居然就此左右大局，實在令人不爽的很！

    所以，因為種種理由，陳曉奇地空軍勉強保持跟日軍的均勢作戰，偵查方面占了上風，但也沒有再次集群出擊偷襲其艦隊的意思了！整個上海戰區，倒是成了他訓練空軍實戰的便利場所，數千飛行員從山東各處流水價的進來、回去，人人都摸著戰機去操練一番，時不時的冒出一些新鮮玩意兒刺激神經，他把這裡當什麼地方了，武器實驗場？！

    他的炮兵停擺，戰車部隊不出擊，當面攻擊**部隊立刻就要面對日軍強過太多的作戰能力的攻擊壓制，打得非常不順手，8月的最後那幾天，部隊一支支地撲上去，就是弄不死日軍那些殘而不廢的部隊，明明是一場圍攻戰，硬是打成了拉鋸戰，這樣地結果，窩火啊！

    現在倒好，日軍增援部隊一到，戰艦再次活躍，整個戰場馬上改觀，前出各部竟然不能頂住他們的進攻，而日軍地犀利大炮轟炸，也令他們終於明白，「戰爭之神」的說法不是開玩笑！再強地部隊和再多的人，也頂不住這樣的轟炸！填在多都是送死的！

    蔣介石此時非常懷陳曉奇此來助戰的動機！如果單純為了試驗他的部隊和武器，那也忍了，畢竟是能夠幫得上大忙的，就算他是來積累功勳搞民心的，也能忍了，畢竟戰爭勝利的最大得益者仍舊是委員長本人。\\\\

    可他卻經常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把部隊搞得誰都不知道在做什麼，這卻是為何？難道那麼多的士兵送到日軍炮口底下，很好玩麼！

    不過，不得不承認一點，陳曉奇從一開始說得，江岸不可守的話是沒錯的！算起來，中央軍的確沒有守住的本錢那！沒有堅固的防禦工事，沒有炮台，防守部隊始終都在被動作戰，戰爭的主導權在日軍手中，一次又一次的被動增兵都事出突然，動員速度又是這樣的慢，這樣的圍攻作戰，的確形同兒戲！

    但是，他是一定不能承認的，無論如何，不能讓那小子太得意，否則，中央的地位往哪裡放，他蔣某人的面子往哪裡擱？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迅速擋住日軍兵鋒，光靠**拿人命填可不行，陳曉奇的重兵，不用白不用！

    陳曉奇在張家口主持完對3211團和平綏防禦作戰中死難地中**人的追悼會後，急匆匆趕回南京，上海戰事的突然變化也把他嚇了一大跳！千萬別現在就上演全線潰退的戲碼，否則他地一番布置可就白折騰了！

    南京大本營，蔣委員長匆忙下達調兵遣將的命令，責成上海戰區重新編排，增加第1團軍和第19集團軍，另外，來自全國各地的地方軍隊也終於趕到上海，滾滾百萬大軍連綿不斷，幾乎有把長江三角洲徹底堆死的架勢！

    「憑這麼強大的軍力，我就不信打不垮日軍！」蔣介石非常欣慰的看到，在這個時候，中國的人心還是可用！不管此前大家都在鬧什麼家務，關鍵時刻都不是孬種，明知道日軍不好惹，卻也都紛紛勇猛撲上，可謂壯哉！

    不過，陳曉奇仍舊堅持他的看法，江岸防線不可固守！死守，就是拿人命填大炮的無底洞！

    面見蔣介石的時候，問起上海戰區地戰事調整，陳曉奇仍舊那麼說：「江南沿岸地區平坦而無險可守，在敵之艦炮威脅下蝟集的部隊越多損失越大！與其送那麼多部隊到日軍的重炮下面去拼死抗擊，不如把他們放進來，就在第二層陣線，以消耗敵之有生力量為目的，不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他來多少，我們殺多少，日軍終究會後力不濟地！」

    如果日軍的艦隊不出來搗亂，那麼固守江岸是可能的，前提是要有絕對的制空權，和相匹配的防禦工事。但是長江三角洲全都是沙子，往下挖一米都能看到水的地方，構建深溝壁壘不可能，想要阻止日軍登陸，更不是他的目地！

    蔣介石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有那麼強大的海軍撐腰，不管陸上打得怎麼樣，人家仍舊可以換個地方捲土重來，五百年前的倭寇曾經幹過的事情，五百年後他們的優秀子孫自然乾的更好。但是，中國卻不是代代都有戚繼光啊！

    但是，他就是放不開這個死結，總覺得損失土地，比天大的事情還大，不管死多少人，土地不能丟！否則，就等於失去一切！寧願鋪天蓋地炮火不斷吞噬他的部隊，殺傷那麼多的英勇士兵的性命，死活不改！

    不改也不行了！一天日軍艦隊不離開長江口，一天腦袋頂上地炮彈就不會停止，無法令日軍的大炮閉嘴，那麼不管士兵們再多、再勇猛，也只能用鮮血染紅那片土地！

    「興漢那！你要考慮一下國際觀瞻地問題！列國使節與觀察團皆在觀望我中國戰事，唯有我等拿出獲勝之力量，才能令他們防守支援我們的抗戰，若是**在前方作戰不利退讓再三，豈不令他們心寒？那麼中央在世界地一番籌措豈不是要落空？」

    他知道跟陳曉奇說「調停」啊，「介入」啊之類的話題，陳曉奇是絕對不感興趣地。如果列強真有心幫忙，簡單，截斷日本的石油、鋼鐵、橡膠和有色金屬以及借款，隨便哪一樣都能令日本一下子喘不過氣來，但人家就是不那麼做，意思大家都清楚。

    陳曉奇對此陳詞濫調只能無奈的暗自嘆氣，說到底這位委員長先生還是放下他那些小算盤，敷衍道：「站在我的角度，自然不如委員長那麼高瞻遠矚，我也看不出來列強存有的什麼好心思！這一場仗是為了我中華民族的百年恥辱和千年興衰而打，我的看法仍舊不變，儘可能給日軍造成沉重殺傷，讓他來多少死多少，自然就能達到目的。

    我們原本就沒有做好全面開戰的準備，江防工事也不齊備，在對敵攻擊極其有利的地方作戰，是授人刀柄的做法。」

    蔣介石終究有些不大高興了，然不悅的說：「說到底！你是捨不得你那些嬌貴的強兵利器吧？！當此國家危難之極，你也要考慮一下大局！憑你的部隊之強，不是不可能把失去的陣地奪回來，怎麼，你不願意？」

    蔣介石絕對不承認他的軍事指揮能力不夠強，也絕對不承認他的大局觀有錯誤，錯的，只是陳曉奇這些平日裡都不聽招呼的人的肆意妄為！若是那一支裝甲兵團在自己手中，這場仗大概早都打贏了！

    不投機，雞同鴨講！陳曉奇覺得沒什麼好辦法了！~守著他那點本錢不放，非得堅持那一條線去拼，這是誠心的拿數十萬中**人的命在開玩笑！

    算了，不跟他爭了，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陳曉奇決定結束談話，說：「委員長！我可以令空軍暫時遮蔽驅逐日軍戰艦，趁機以坦克部隊反擊日軍陣地奪回寶山和吳淞，為主力部隊撕開缺口，重新占領。但是，一旦日軍艦隊捲土重來，則守軍傷亡必定慘烈，如此拉鋸，只會徒然增添死傷，真的要這樣做？」

    蔣介石雙眼放光地趕緊抓住他的話頭，生怕他反悔似的，欣然道：「你只要能把陣地奪回便可，餘下的，全部交給其他各部來辦！」

    陳曉奇也不食言，立刻將意思通告蔣百里，命令各部調整作戰部署，為**打開局面。

    對於蔣介石的執拗死板，蔣百里這位兵家大才除了嘆氣沒啥好說的，這是擺明了要犧牲掉很多寶貴的生命啊！若是將陣地放在後面，空出十幾公里的正面陣地，以**數十萬層層部署，按照德國參謀顧問的意見，以12米寬度放一個師的密集程度，日軍來多少人登陸也是個死！

    而最關鍵地，雙方膠著的戰場將成為日軍炮火無法遮蔽的所在，他登陸的重炮部隊和戰車部隊根本不可能是近衛裝甲師團的對手，避開他們地艦隊主力，這場仗怎麼打都有的贏，非要把人塞進吳淞寶山？結果不可想像！

    當日軍順利完成第一批登陸作戰，完全占領一線登陸場陣地的時候，沉寂許久的中國空軍再次活躍起來！他們以三十多架的大隊編制為單位，分成八個批次連續不斷的出擊轟炸日軍陣地，驅逐艦隊，逼迫其空軍主力不得不頻繁升空應戰，在沒有更替力量補充的條件下，日軍航空母艦和台灣、日本本土空軍地疲勞度一點都不比中國差，可以說，雙方都在疲於奔命！

    又是當日凌晨，長江上再次出現大量水雷，知道厲害的日軍艦隊不得不一邊咒罵著，一邊暫時後撤，而幽靈一般在崇明島上打游擊的何家振旅的炮兵陰魂不散神出鬼沒，令他們根本不敢輕易靠近，這樣的來回拉鋸令人惱火卻無可奈何！

    上午，近衛第一炮兵師的兩個坦克團突然分別從瀏河、廟行方向衝出，一路滾滾碾過日軍剛剛占據的殘破陣地，在後方密集的炮兵轟炸掩護下，摧枯拉朽一般把江邊灘頭陣地犁了一遍，同樣缺乏反裝甲武器和手段的日軍在重炮陣地還沒有布置好的情況下，狼狽不堪地龜縮到江邊，各部日軍死守寶山和獅子林兩地不出，憑著炸殘了的城市街道掩體，拼命抵抗！

    吳淞陣地重新回到中**隊掌握！寶山方面也似乎岌岌可危，看上去拿下來地時間也不遠了，在一次的反攻得手似乎眼看就能實現！

    但是，真實情形落在蔣百里等人眼裡，一點都不樂觀！在不能徹底幹掉日軍戰艦地情況下，這種登陸作戰的反覆拉鋸是不會停止地！只要他們上的來，**就得拿人命填！就算他們在這裡打不開，那麼杭州灣呢？擁有海軍的強大機動能力，中國漫長的海岸線其實到處都是窟窿，人家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在這種沿海陣地作戰，肯定要吃虧的！

    看起來，陳曉奇的計劃似乎要實現真的不太容易！

    為了加強上海中央陣地的固守和攻擊力量，空一師不得不加大力度，將黃浦江中也布置上水雷，阻攔日軍輕型炮艦的逆流衝擊，人數大大增加的**全力投入陣地構建和推進當中，仍舊在羅店前方想法子構建第一道阻攔登陸的陣地。)

    總體來說，中**隊仍舊處在相對有利的位置上，拋開日軍的艦隊因素，單純論陸軍裝備和實力，他們仍舊不是對手，人員數量和重炮數量都有懸殊的差距，關鍵在，日軍也搞錯了戰略，硬是將上海作戰打成了添油戰術！

    國戰之中，添油戰術是兵家大忌！以日軍的動員能力固然比中**隊強大的多，但是他必須要千里轉運，辛苦登陸，上來就要面對十倍於己的**士兵拼死圍堵，連三板斧都施展不開，就面臨被圍殲地險惡境地！這時候，中國人多的優勢就明顯突出了！

    「這一場仗，似乎並不太難打，如果陳主席那班人真的出力幫忙的話，斷不至於打成這樣地！」已經看到了這個關鍵所在的左翼方面軍總司令陳誠如是說。.

    從提前結束廬山講習趕到上海，組建15集團軍擋住了日軍第一波登陸攻擊部隊之後，陳誠身上擔負的重任甚至比圍攻上海的中部方面軍都來的大！他能否令日軍不可突破灘頭陣地，形不成對上海的內外夾攻，保證攻擊部隊的順利戰鬥，是決定性的！

    連日來的日軍兇猛作戰令他看的一清二楚，如果沒有陳曉奇地空軍奪取制空權，如果沒有他的重炮部隊提供壓制火力，如果沒有他的坦克部隊隨時衝垮日軍成型的陣地和重炮兵，那麼僅憑他三個師的兵力在這裡，根本守不住地！就算能抗住，一則陣地必定要丟了不少，二則要死很多人！

    但是現在，占據戰場主動權的依然是他們，陳氏空軍部隊和各機動作戰部分不斷驅逐日艦隊，令他們沒辦法形成持續有效火力覆蓋，從而保證有進有退，這才是贏得上海作戰的根本那！只可惜，這支部隊不受自己的指揮。

    現在，上海當面已經雲集了二十多個師的部隊，其他各地部隊已經源源不斷的開來，不管日軍運輸多少部隊過來，都不會形**數的優勢，剩下地關鍵，就看能否徹底摒棄日軍戰艦的影響了！否則那麼強大的艦隊整天呆在長江口，就是中**隊的噩夢啊！

    近衛裝甲師團重新奪回至關重要的幾處陣地，備受責難和壓力的陳誠終於暫時鬆了口氣。他專程找到賀寶文師長表示謝意，另外，更有別的來自委員長的某些指示和他自己的想法。

    賀寶文坐鎮崑山基地，前方怎麼打都都不需要比手畫腳，各旅各團的軍官們都知道該怎麼打，只不過這樣地仗打得著實有點氣悶而已！

    陳誠親自到訪，他有些意外，這個時候，似乎陳總司令沒那個閒心的吧？

    陳誠全滿面堆笑熱情洋溢地，上來就拉著他的手慨然嘆道：「真是多虧了賀司令地強軍啊！關鍵時刻力挽狂瀾，不令日軍猖狂！陳某特來相謝！」

    賀寶文不明就裡，眉頭一揚道：「陳總司令客氣！這是份內的事情，說不上謝字！一切都聽令行事而已！」

    陳誠擺擺手說：「我不為公事，純為個人情誼而言。若沒有賀司令地鼎力襄助，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奪回陣地，在委員長面前我可是得了不少的誇讚，少了許多的責難，這都是要多謝的！」

    不論公事，只談私人情誼？這個傢伙有意思！身處這

    位，在委員長面前都是倚為干城的角色，來跟自己客有因那！

    賀寶文不是真的老粗，當然不會吃這些**藥，他爽朗大笑道：「咱們弟兄沒別的長處，就是皮糙肉厚力氣大，捶小日本還是有兩下子，但說到千鈞橫掃，還得說陳總司令這般十萬大軍畢力方可！一天不打趴下鬼子，咱們還得精誠合作下去不是？這個就免了吧！」

    陳誠看看油鹽不進，也就不鬧虛頭花腦的那一套，收起笑臉，誠懇的說：「不瞞賀司令，這次專程前來，一則相謝，二則是相詢，到底貴部在這次戰事中，要怎樣才能傾力而出，與日軍血戰呢？以我觀之，現在卻仍是藏而不漏啊！你我都身負國防重任，彼此透一下底，也能做到心中有數！」

    賀寶文心中暗贊：果然不是一般人！這樣的架子放得下，話問的出，是成事的高手。

    他也貌似坦然的說：「其實我們的打算都跟貴方說過了，我部存在的目的，一則幫助重兵器火力支援，二則便是在關鍵時刻給日軍以致命打擊！現在情勢，日軍不斷以添油戰術增援上海，若是我們中**隊部署得當，敝開陣地讓他往裡鑽，必然可以給他好好一頓教訓。

    但委員長那邊，哎！不提也罷！」

    陳誠知道他想說什麼，但他是一個字都不能評判的，改變話鋒道：「日軍吃了這樣的虧必定不肯干休！一旦其艦隊捲土重來，則我部防禦力量定然遭受重創，縱然誓死堅持，傷亡之大無可估量，同為軍人，這樣地犧牲賀司令想必也不願看到吧？」

    賀寶文眉頭一豎，雙手一攤：「我也沒辦法！能夠幹掉日軍艦隊的只有空軍！只要沒有日本艦隊在這裡礙事，我保證不讓友軍各部遭受日軍欺凌！其餘的事情，您自己就能辦了！」

    空軍？！陳誠敏感的意識到了什麼，卻沒有表現出來，呵呵一笑就遮掩過去。賀寶文有什麼家底肯定不會隨便告訴他地，到現在那裝甲部隊裡面的牛黃狗寶都沒亮出來呢，急不來！但是他來的目的，卻已經達到，陳曉奇不是沒辦法，是有所圖啊！

    送走陳誠，賀寶文的嘴角泛起冷笑，這一次，借陳誠的手去擺一道也蠻不錯的！我近衛師可以規規矩矩的照著計劃打，可我管不到其他方面部隊的事情，他們怎麼幹，就不是咱的問題嘍！

    蔣委員長几乎在下一刻就接到了陳誠地報告。陳曉奇不是沒能力對付日本海軍，是藏著掖著不漏風聲，而其中一個重要手段，就是他們的空軍！

    「果然是這樣！我就一直懷這傢伙肚子裡花花腸子太多！果然給我藏奸！」蔣委員長迅速回想起戰事發生以來，山東空軍的諸多表現，他們的空優格鬥，遠程轟炸，水上布雷，夜間偵查，全都是令西方強國都為之驚訝讚嘆的極高水準，那麼他還藏著什麼東西，是可以威脅日軍艦隊地？！如果沒了戰艦，日軍憑什麼跟百萬**打！

    這個陳曉奇，著實可惡！明明有手段就是不拿出來，莫非情願看**死傷慘重麼？安地什麼心那這是？！

    不行，不能這麼便宜了他，既然他有這樣的伏筆，就一定給他擠出來，空軍麼……。不是沒辦法！

    當天晚上，陳納德將軍和空軍總指揮周至柔設宴邀請恭郎，說是替委員長表達一下感謝之意。這個面子是一定要給的，恭郎沒有多想，再者也想跟陳納德這位年齡大過自己、資歷卻遠遠不如的同胞做一番交流。

    陳納德不懂得中國人肚子裡的彎彎繞，能夠跟恭郎這樣的高手交流切磋是非常高興的，特別是看了空一師將士地各種表現之後，他更加希望能夠跟這位王牌飛行員同胞交換一下制空權在未來戰爭中的重要性，和戰鬥機格鬥對空戰的必要性等等，包括自己對先前那些廣泛流傳的轟炸機統一論的不同見解，都欣然提出交換意見。

    恭郎也沒有多想，有些不涉及機密的問題能答就答，當然山東空軍的實力多強，還有那些制勝法寶，那是一點都不說的，任憑周至柔在旁邊旁敲側擊的問，他是惜字如金一點都不提，通篇都是各類空戰技巧和戰術之類，偶爾提及大空軍戰略構想。

    酒酣耳熱之時，借著陳納德的嘴，提出了一個至關重要地問題，即空軍能否徹底壓制艦隊的作戰能力？

    恭郎答道：「這個要分開而論！一般來說，擁有空軍地艦隊和沒有空軍的艦隊作戰肯定要吃大虧，而戰艦也不是無堅不摧地！以高速戰機攜帶重磅炸彈或者魚雷攻擊，就是戰列艦都不可能防住。只要有足夠的戰機數量和合適地突擊機會，擊沉主力戰艦不是難事！」

    要的就是這個！周至柔一下子抓住核心問題－－－他們一定有過這樣的論證！或者說他們本身就具有這樣的能力！「加賀號」不是那麼隨便就能炸沉的，中央空軍傾盡全力都沒搞死一艘「出雲號」，而他們所說的戰列艦都能搞的定，這說明什麼？

    恭郎的話和賀寶文的話沒多久也都傳到陳曉奇的耳朵里，他不由得一陣苦笑：「這些傢伙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啊！明知道總參的計劃是怎樣的，他們卻偏偏不願意，這不是要逼著自己改變既定的方略麼？」

    恭郎和賀寶文會酒後吐真言，無意瀉機密麼？當然不會！這點素質都沒有，那也不要幹了！其實他們心裡的想法陳曉奇都清楚地很，這幫傢伙是打仗打得不順心！這是借著引子發脾氣！

    恭郎的美國脾氣就是不改，明知道自己有制勝的把握，完全可以令日軍艦隊不敢猖狂，卻不得不在官僚們的壓制下裝作什麼事都沒有，每一天的戰報和不斷被動應對讓他煩透了，受夠了，擁有世界一流的空軍，為什麼就不能主動出擊打垮他們？直接轟炸日本本土也行啊！

    賀寶文呢？他是擔心哪一天戰列艦的炮彈落在自己頭上啊！萬一逼得裝甲師團出去頂著密集如雨的重炮作戰，那豈不是氣煞！不就是些老破戰艦麼，他的空軍團也不是吃乾飯的啊！

    「這是在將我的軍啊！」陳曉奇對著蔣百里哀嘆，當老闆也不是那麼容易，有時候，戰事不能順著自己的性子來啊！

    蔣百里卻微微一笑：「其實，我們有點一廂情願！既然已經這樣，不如乾脆順勢而為，日軍戰艦既然敢欺上門來，提前攪動風雲，也可以！」

    陳曉奇腦子一清，想明白了什麼似的，哈哈笑道：「百里公提醒的是啊！都已經這樣了，我們還遮掩什麼？打就是！」

    凌晨五點鐘，三個波次總計96架輕重戰鬥轟炸機，和一個大隊雙發高空轟炸機分別從四個機場起飛，朝著停泊在上海東部一百五十公里外的海島方向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