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劍術?」
葉千秋朝著吳守義看了一眼。
吳守義見狀,一臉希冀的看著葉千秋,道:「我有急用,真的。」
「要是御劍術不成,隨便來點其他什麼具有殺傷力的武功也行啊。」
「我時間不多了,要是不能死在這兒,那我這趟旅行費可就白花了。」
葉千秋自然知道這吳守義為什麼會來到同福客棧找莫小貝。
吳守義這次來找莫小貝,就是來找莫小貝殺死他自己的。
吳守義和女朋友分居兩地,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面,久而久之,他就抑鬱了。
由於他一心尋死,所以嘗試過各種方法自殺,什麼上吊上到一半遇上地震,什么喝農藥買到的全是假冒偽劣的,還有更離譜的是跳樓被穿堂風吹回來。
此人命格之硬,簡直是世上少見。
由於他自殺不成,所以他才報名參加了時空旅行團,想要來找赤焰狂魔莫小貝,讓她將自己殺死。
在時空旅行團發的武俠時光探險手冊當中,是這樣介紹莫小貝的,莫小貝殺人如麻,嗜血成性,號稱赤焰狂魔,傳說死在她手下的人可以組成一個小國家,武力指數十顆星,危險指數十顆星,遭遇之後生還係數,零。
當然,顯然現在的莫小貝並不符合這個稱號。
葉千秋聞言,微微一笑,道:「想死啊?」
吳守義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唉聲嘆氣的說道:「葉掌柜真不愧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人物,連我想死的事兒都知道。」
「葉掌柜啊,既然您知道我來的目的,那您給我出個招兒唄?」
「我命苦啊,想死都死不了。」
「本來我想去一趟風雲和雄霸大決戰的時候找死,可導遊偏偏說,上次有人把雄霸給弄上了時光大巴,去風雲那個年代的時空隧道關閉了。」
「這七天轉下來,我是一個危險的地方都沒遇到啊。」
「好不容易到了七俠鎮,結果這幫人一聽莫小貝也在這兒,全都跑了。」
「跑了也好,省的麻煩,這可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啊。」
「過了今天,我要再回去,可就真沒法子找死了。」
葉千秋看吳守義那一臉的衰相,笑道:「老吳啊,人生在世,哪兒能不遇到點挫折呢。」
「若是真和你這樣遇到點兒事兒都尋死了,那人不就絕種了嗎?」
吳守義嘆息道:「葉掌柜啊,你談過戀愛沒有,肯定沒有,我記得你是單身來著,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你沒有女朋友,你是不知道啊,兩個相愛的人,相隔千里見不上面,這種滋味兒實在是太難受了,實在是太慘了。」
葉千秋笑道:「這就慘了?」
「你知道我們客棧的佟掌柜吧。」
吳守義點了點頭。
葉千秋道:「佟掌柜千里迢迢從漢中來到關中嫁人,結果連新郎官兒的面都沒見著,直接成寡婦了,還帶了個從未謀面的小姑子,在這兒紮根下來,開了這間客棧,人家一個女人家,遇到了這麼大的事兒,也沒要死要活的呀。」
「再說呂秀才,你知道他祖上是幹嘛的嗎?」
吳守義搖頭道:「這個,我還真忘了。」
葉千秋道:「他祖上是也是詩書傳家,出過知府的,到了他這兒,少年成名,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八歲精通詩詞歌賦。」
「可就是考科舉年年不中,最後逼得連這祖上留下來的客棧都給賣了,明年還接著考呢。」
「他不比你慘?」
「再說李大嘴,大字不識幾個,快三十歲的人了,連女人的嘴都沒親過,他好歹也是本縣知縣的親戚,本來在縣衙做個捕頭,做的好好的,結果碰到點兒事,只得跑到這客棧里來做個廚子,平日裡還得受人欺負,你說,他不比你慘?」
「再說白展堂,堂堂盜聖,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現在不還得在客棧里做個跑堂的嗎,晚上連個正經床板都沒有,直接在大堂里,幾張桌子一併,鋪蓋卷一放,就睡下了。」
「好歹也是盜聖啊,媳婦兒媳婦兒娶不起,老娘老娘見不到,老爹更不知道在哪兒,好不容易有個初戀吧,還因為自己是個賊不敢表白,只好把那份愛意藏在心裡。」
「他不比你慘?」
「你好歹在京城還有房子,有車子,女朋友雖然在上海,但好歹一年也能見個兩三回。」
「比慘,你根本不夠格嘛。」
「人活著,總不能沒了心氣兒吧,暫時分開算什麼,只要你們彼此還喜歡,把心思用到了,總會有團聚的那一天,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吳守義在一旁聽的入神,愣了好長一會兒,朝著葉千秋感慨萬千道:「葉掌柜,你不愧是這個時代的最厲害的人,你這番話真是說的我心裡火熱火熱的。」
「聽了葉掌柜這番話,我這趟來的旅遊費就沒有白掏,明天回去我就去上海找她去。」
葉千秋聞言,微微一笑,道:「老吳啊,往後遇事兒不要鑽牛角尖,人嘛,活著總有些七災八難的,只要咬咬牙,跨過去了,回過頭去再看,那就根本不叫事兒。」
吳守義朝著葉千秋拱拱手,道:「葉掌柜,多謝你的開導。」
「不知道為啥,我坐在你跟前聽你講這些,比我的那心理醫生給我疏導有用多了。」
葉千秋微微一笑,暗道,能不有用嗎,我這兒可是用了和光同塵。
這時,坐在葉千秋另一邊的莫小貝突然睜開了眼睛,眉開眼笑的朝著葉千秋說道:「葉大哥,葉大哥,我感覺到炁了!」
「我感覺到炁了!」
葉千秋聞言,微微一愣,這才多久啊,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時辰啊,這就感應到炁了?
隨即,葉千秋一手放在莫小貝的腹部,果然感覺到一股微弱的炁在她的體內流動。
「嗯,不錯。」
葉千秋表揚了一下莫小貝。
莫小貝笑的很歡,手舞足蹈的說道:「葉大哥,我去告訴我嫂子去。」
葉千秋拉住她,道:「行了吧,這都幾點了,回去睡覺吧,明天還得早起練功。」
莫小貝聽了,樂不可支的點了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回屋去了。」
莫小貝剛剛起身,但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朝著吳守義笑眯眯的說道:「那個,那個吳先生,我都感應到炁了,明天……明天我就學一招讓你看看,你能不能把那個維c先給我吃一片啊。」
「就一片,真的,就一片。」
吳守義一聽,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白瓶子,笑道:「你是說這個啊,行了,你要吃,就都拿去吧。」
「反正我現在用不著了,我感覺我的抑鬱症已經好了,精神狀態是前所未有的好啊。」
說著,吳守義就把小白瓶子往莫小貝的手上一遞。
莫小貝接過那瓶維c,當即樂的牙齒都要掉出來了。
「謝謝啊,吳先生!」
莫小貝跟吳守義道了聲謝,喜笑顏開的下了屋頂。
吳守義看著莫小貝的背影,微微一笑,道:「年少真好啊,快樂可以很簡單,即便是赤焰狂魔,得到一瓶果味兒維c也能這麼開心。」
葉千秋笑道:「欲望是無窮無盡的,所以啊,人要學會知足常樂。」
吳守義拍手道:「說的好,說的真是太好了。」
「葉掌柜,今天夜裡我就不睡了,就跟這兒聽您給我講課了。」
……
第二天一大早。
同福客棧早早的就開了門。
葉千秋和往常一樣,在客棧門口打拳。
大堂里,吳守義頂著兩個熊貓眼,正趴在那兒不停的打著哈欠。
白展堂見狀,上前詢問道:「哎呀,這是咋滴了?」
吳守義迷迷瞪瞪的說道:「我也就一晚上沒睡啊,這給我困的,不應該啊。」
白展堂笑道:「一看客官你就不經常熬夜,行了,在這兒睡多不舒服啊,要不,您開間房?」
「我扶您上屋裡去休息?」
吳守義打著哈欠,道:「不用了,這一會兒就到八點了,有人來接我。」
白展堂疑惑道:「八點?」
吳守義沒理他,已經呼呼的打起了呼嚕。
這時,佟湘玉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了在大堂長桌前呼呼大睡的吳守義。
一邊走一邊說道:「這是咋了嗎?展堂?」
「咋就在這兒睡上咧。」
白展堂道:「昨兒晚上好像跟二掌柜的聊了一宿,估計是一宿沒睡太困了。」
「讓他在這兒眯一會兒吧,他說有人來接他。」
白展堂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老邢的聲音。
老邢看到門口打拳的葉千秋,和葉千秋笑眯眯的打個招呼,道:「老葉,練著呢。」
葉千秋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老邢大踏步的進了客棧大堂,看到桌子上趴著睡覺的吳守義,道:「這這這,大早上的,怎麼跟這兒睡上了?」
「這誰呀?」
說著,老邢就湊上前去,扒拉著瞅瞅吳守義。
「呦,還是個生面孔。」
白展堂急忙迎了上去,笑道:「老邢,今天來的這麼早啊。」
老邢坐在一旁,道:「給我來盤小鹹菜,再來兩個饅頭。」
白展堂道:「要不要再來碗小米粥?」
老邢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這個月還有好幾天呢,我身上這點錢,光吃小鹹菜加饅頭還怕撐不到月底呢。」
佟湘玉聞言,笑著說道:「哎呀,老邢,這是咋了嘛。」
老邢嘆氣道:「唉,快別提了,衙門都快三個月沒發月錢了,我這裡里外外是窮的叮噹響啊。」
「能吃起小鹹菜加饅頭也就不錯了。」
「好不容易盼著對面怡紅樓開張了,想去蹭頓好的,蹭點油水,結果我人還沒到,就聽說裡面打起來了。」
「等我來的時候,人都跑沒了,那怡紅樓裡面是弄的亂七八糟的,估計再開業還得幾天。」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幹的,竟然敢如此猖狂,在七俠鎮搗亂!」
「要是被我碰到了,我非好好收拾他們一頓,把他們……。」
就在這時,只見李尋歡帶著他徒弟從二樓走了下來。
佟湘玉見狀,急忙上前,打斷了老邢的話,笑著說道:「行嘞,老邢,先吃飯,小鹹菜就算我送你的咧,只要你來,每天小鹹菜加一碗粥,你都不用掏錢。」
老邢聞言,朝著佟湘玉拱拱手,道:「謝了,佟掌柜,這份情意,我可記在心裡了。」
佟湘玉笑道:「都是街坊,不要說這些見外滴話咧。」
「展堂,趕緊去廚房,讓大嘴先把屜上的饅頭上兩個,小鹹菜和小米粥也端上來。」
白展堂聞言,笑道:「好咧,我這就去了。」
說著,白展堂朝著廚房跑去了。
老邢回頭,正好看見了剛剛下樓的李尋歡師徒倆。
「等等。」
老邢突然出聲,站起身來,攔住了李尋歡師徒倆。
「我看你們兩個面生滴的很,你們兩個打哪兒來?」
「要去哪兒啊?」
「前天中午,你們爺倆有沒有在怡紅樓吃飯!」
老邢摸著下巴,盯著李尋歡師徒倆問道。
李尋歡見狀,微微一笑,道:「你是?」
老邢當即挺胸抬頭,道:「我是本鎮唯一緇衣捕頭,邢育森!」
「我告訴你啊,你最好老實回答我滴問題,最近本鎮生面孔比較多,出了不少打架鬥毆的事情。」
「我現在懷疑你們倆有可能參與了在怡紅樓的打架鬥毆事件。」
李尋歡笑道:「邢捕頭是吧,你不用懷疑,前天在怡紅樓動手的人的確是我們爺倆。」
老邢當即「蹭」的一下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好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你們都承認了,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李尋歡一臉疑惑,道:「跟你走一趟?去哪兒?」
「當然是去衙門了!」
老邢道。
「去衙門?為什麼?」
李尋歡更疑惑了。
老邢道:「你們爺倆隨意毀壞他人財物,按照大明律,理當受罰!」
「快點兒的吧,跟我回衙門走一趟。」
李尋歡一聽,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你笑什麼!」
老邢拿著刀就要朝著李尋歡比劃。
佟湘玉見狀,當即上前拉住了老邢,一臉無奈的道:「老邢,你這是幹嘛啊!」
「人家李探花前天是正當防衛,而且也已經賠了怡紅樓賽貂蟬銀子。」
「人家都私了咧,你押人家回衙門幹啥嘛!」
老邢回頭道:「是嗎?是嗎?」
「我怎麼不知道,我沒聽賽掌柜跟我說啊?」
這時,葉千秋打完拳,從外面走了進來,和老邢說道:「行了,老邢,趕緊把你的刀收起來了吧。」
佟湘玉把老邢拉到一邊兒,在老邢耳邊低聲說道:「老邢,你不要命咧!」
「你知道這老爺子是誰不?」
老邢道:「誰呀?」
佟湘玉低聲道:「小李飛刀,李尋歡!」
老邢一聽,當即嚇的面色一變,趕緊把刀收起來。
「我滴個親娘咧,小李飛刀?」
隨即,老邢上前,朝著李尋歡拱拱手,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李探花不要見怪。」
李尋歡笑道:「不妨事,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現在像你這樣敬業的捕頭,是越來越少了。」
老邢露出大板牙一笑,道:「慚愧,慚愧。」
這時,李尋歡看向葉千秋,道:「葉掌柜,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時間?」
葉千秋看了一眼還在長桌上打呼嚕的吳守義,道:「前半天可能沒什麼空,後半天就沒事兒了。」
「怎麼?李探花找我有事?」
李尋歡微微頷首,道:「我是想請葉掌柜隨我一同在鎮子上轉一轉。」
「看有沒有合適的院子,我想在鎮上買一座小院,住一段時間。」
佟湘玉一聽,當即問道:「李探花,你要在鎮上住多久咧?」
「還要買一間院子?」
李尋歡笑道:「打算先住個一年半載。」
佟湘玉道:「一年半載,那你住在額們客棧就好了嘛,額給你打個八折。」
「要是你住的不習慣咧,隨時還能走,額還能給你退錢。」
「你要是買了院子不想住咧,想要再賣可能就賣不出咧。」
「現在這世道,亂滴很,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打仗。」
「你看咋樣?」
佟湘玉一臉希冀的看著李尋歡。
李尋歡聞言,道:「這會不會太麻煩貴店?」
佟湘玉笑著擺手道:「哎呀,不麻煩,不麻煩。」
「這有什麼麻煩的。」
李尋歡又道:「可是,我怕過幾天會有人來尋仇……」
「要是損毀了你們客棧的桌椅板凳,害得你們和怡紅樓一樣歇業,就不太好了。」
佟湘玉一聽,面色一滯,嘀咕道:「這倒是有點麻煩……」
說著,佟湘玉就看向了葉千秋,隨即眉眼一笑,道:「哎呀,李探花,你放心好咧。」
「額都不怕,你怕啥咧!」
「對吧,葉仙兒!」
佟湘玉朝著葉千秋遞個眼神兒。
葉千秋微微一笑,道:「李探花,掌柜的說的倒也有道理,現在外面的獨門獨院可不便宜,但這關中的太平年月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要是真出了什麼亂子,這房價肯定得蹭蹭的往下落。」
「這時候買房,的確不太合適。」
李尋歡聞言,笑道:「那好吧,那我們爺倆就先在這兒住著,佟掌柜,這點錢,就當是預付的房錢了,不夠了你再問我要。」
說著,李尋歡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隨手一揮,銀票便朝著佟湘玉飄去。
給了佟湘玉銀票,李尋歡和葉千秋拱拱手,道:「葉掌柜,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趟。」
葉千秋微微頷首,笑道:「請便。」
李尋歡帶著徒弟又出門了。
佟湘玉看著手裡的一百兩銀票,和葉千秋笑道:「額滴神咧,不愧是中過探花的大俠,出手就是闊氣。」
這時,外面天際之中突然打了一道響雷。
老邢瞅著外面,道:「哎呀媽呀,這大早上的,也不是陰天,怎麼打這麼響滴雷!」
葉千秋卻是心頭一動。
就在這時,只見客棧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個女子,一進門就朝著趴在桌前打呼嚕的吳守義奔了過去。
「吳先生,吳先生,醒醒,醒醒。」
女子搖晃著吳守義的胳膊。
吳守義被搖醒了,睡眼惺忪的看著那女子,道:「啊,幾點了,你來了啊。」
那女子拉著吳守義,就往出走。
「快跟我走。」
吳守義稍微清醒了一些,還沒來得及和葉千秋道別,就被拉出了客棧外面。
那女子拉著吳守義朝著一旁的小巷子裡快速跑去。
客棧里,佟湘玉和老邢看著這剛剛發生的一切,臉上一頭霧水。
葉千秋已經認出剛剛進門的那女子就是這次時空旅行團的導遊。
「葉仙兒,這是咋回事嘛?」
佟湘玉看向葉千秋。
葉千秋微微一笑,道:「那個好像是他親戚,我出去看看。」
說著,葉千秋大步流星的出了客棧,他倒是想看看這時空大巴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