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秋聞言,不禁微微一笑,朝著呂秀才說道:「秀才啊,你不考舉了?」
呂秀才小心翼翼的說道:「考舉和修仙不衝突吧。」
葉千秋笑道:「衝突倒是不衝突,就是我得先看看你這個根骨行不行啊。」
呂秀才急忙道:「那快給我看看唄。」
葉千秋正色道:「行吧,那你轉過去,讓我摸摸你的脊椎骨。」
呂秀才一聽,也不猶豫,趕緊轉過身子去,背對著葉千秋。
葉千秋見狀,直接抬手放在呂秀才的背上摸來摸去。
過了一會兒,葉千秋道:「行了,轉過來吧。」
呂秀才一臉希冀的看著葉千秋,道:「咋樣?我的根骨還行吧?」
葉千秋微微頷首,道:「不算太差,但也不算太好。」
「馬馬虎虎吧。」
「也許成不了一流高手,但還是能修的。」
呂秀才聞言,當即眉眼一開,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老葉,那你趕緊教教我唄。」
「只要你教我修仙,讓我學會那御劍的本事就行。」
「不瞞你說,我一直做夢都想做個大俠,就那種仗劍走天下,一人一劍,路見不平一劍斬之的大俠。」
「連走江湖的外號我都想好了,就叫神筆書生!」
葉千秋一聽,微微一愣,道:「你一個學劍的,為什麼要叫神筆書生?」
呂秀才一臉躊躇,道:「這個好像是有點問題啊,那這樣好了,我重新改一個。」
他沉吟一會兒,道:「就叫俠劍書生怎麼樣?」
葉千秋聽了,不禁十分無語,當即說道:「不帶書生行不行?」
呂秀才道:「那樣好像突出不了我的身份。」
葉千秋道:「得了吧,就你的這根骨資質,想要練到御劍的階段,沒個十幾二十年是不成的,你先別想你的諢號了。」
「先琢磨著怎麼鍊氣吧。」
「我先傳你一門基礎入門的呼吸法,你附耳過來。」
呂秀才聞言,當即朝著葉千秋的身旁湊去。
葉千秋一字一句的給呂秀才念了一篇鍊氣之法。
呂秀才是前朝知府大人的孫兒,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八歲精通詩詞歌賦,但不會背乘法口訣,是個典型的文科生。
博聞強記這方面的事情是他的強項。
葉千秋僅僅給他複述了兩遍,呂秀才便將這篇一共八百多字的鍊氣法給完全記了下來。
葉千秋見狀,不禁微微頷首。
「有什麼不解的可以問我。」
「這篇鍊氣法,不要外傳,以免被有心人發現。」
呂秀才聽了,自然也明白這個事關重大,這可是修仙的法門,他才不會傻的到處去嚷嚷。
呂秀才站起身來,朝著葉千秋深深一躬,抱拳作揖道:「二掌柜的,大恩不言謝,今日傳功之恩,呂某人沒齒難忘。」
葉千秋笑道:「行了,別弄這些虛禮了。」
「這鍊氣法入門是最為艱難的。」
「你首先得感應到氣感,如果感應不到氣感,那一切都白搭。」
呂秀才道:「那我現在就開始感應。」
葉千秋點了點頭,道:「也行,坐下吧。」
呂秀才直接坐在葉千秋身邊,學著葉千秋,一樣擺出了五心朝天的姿勢。
然後,緊緊閉上了雙眼。
此時,月黑風高,正是修行的好時候。
葉千秋的功力已經恢復了四成左右,體內的炁息已經是完全在自動流轉。
雷劫的恐怖著實是令人難以抗衡。
即便是他在一人世界時踏入了元嬰境界,依舊是難以憑藉自身實力,在雷劫之中保持修為不失。
不過,身體再次破碎重組,他也得到一些好處,這些好處如果不是仔細查究體內的各處,還真感覺不出來。
本來,葉千秋經過好多次雷劫的淬鍊,身體強度已經到了一個十分強悍的地步。
但是,這一次肉身重組恢復之後,他仔細查探身體各處,發現自己體內的筋骨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從前他的血液是金色的,現在,就連手骨表面,也有了金質。
葉千秋覺得,按照這個速度成長下去,他的體質將來會強悍到一種難以想像的地步,或許可以成就那種傳說中的道體。
當然,這一切目前還只是葉千秋的猜測。
就在葉千秋琢磨自己的體內變化時。
在葉千秋身旁的坐著的呂秀才卻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按著鍊氣法之中的感應之法,去感應天地之間的靈氣。
但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他還是沒感覺到一丁點的氣感。
這讓他有些急躁。
這時,葉千秋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靜心摒息,巋然自我,拋出雜念,外魔不侵。」
呂秀才聽到葉千秋的聲音,漸漸的再也聽不到外界的一切聲音。
葉千秋看著呂秀才進入了狀態,微微一笑,感嘆一聲,這才是修道的好苗子。
呂秀才的名字是呂輕侯,取自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之意。
葉千秋覺得,呂秀才將來一定會在江湖上大放異彩。
……
翌日一早。
呂秀才精神奕奕的吃了早飯,便要去算賬,李大嘴湊過來,朝著呂秀才問道:「秀才,你昨天晚上是幾點回來的?」
「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你大半夜的幹啥去了?」
呂秀才負手一笑,道:「沒幹啥,就是上房頂和老葉聊天去了。」
李大嘴一臉諂笑的看著呂秀才,悄咪咪的說道:「秀才,你老實跟我說,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跟二掌柜的學武功去了。」
「你要是學會了,你也教教我唄。」
呂秀才搖頭道:「大嘴,你真的想多了,我真沒學武啊。」
李大嘴聞言,有些失望,道:「行吧,那我先去幹活了。」
呂秀才看著李大嘴朝著廚房奔去了,臉上忍不住露出興奮的神采。
他也沒騙李大嘴,他的確沒學武,他學的是仙法啊。
昨天夜裡,他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但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累,不覺得困。
相反,他現在的精神頭是十分之好,比起平日來,還要好。
昨天夜裡,在屋頂上他進入的那種奇妙的狀態,讓呂秀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什麼是修仙!
難怪老葉整天啥事兒不做,就呆在屋頂上修煉,那感覺,真的是賊拉舒服。
就在這時,只見老邢進了門。
一進門,便被白展堂、郭芙蓉圍了上去。
坐在長桌前的佟湘玉見狀,也急忙站起身來,笑道:「老邢,來的挺早啊。」
老邢一邊往進走,一邊笑著說道:「我滴個親娘咧,你們是不知道,那上官雲頓渾身都散架了,就和一攤肉泥一樣。」
「還有那金銀二老,身上也是奇經八脈都斷了,還被那些追魂蜂給蜇的連人樣都沒有了,那叫一個慘啊。」
眾人聞言,相互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這其中的具體情況也只有他們知道,老邢並不知道人是葉千秋殺的。
他們編了一個比較靠譜的過程,說給了老邢。
老邢也沒多問,昨天直接就拉著人回了衙門。
這時,老邢坐在桌前,一邊倒著茶水,一邊道:「對了,還有個事兒,剛剛接到線報,黑道三大家族懸賞十萬兩追殺小郭。」
郭芙蓉本來在旁邊坐著,聽老邢這麼一說,當即嚇的渾身癱軟的往後倒去,幸好白展堂在她後邊,直接扶住了她。
佟湘玉見狀,一臉愁容道:「我滴個神咧,這咋還沒完嘞!」
老邢笑道:「我還沒說完呢,你們著急啥呀。」
「追殺令是發了,可是沒人敢接啊。」
「黑道五大高手都歇菜了,誰還敢來!」
郭芙蓉一聽,當即坐了起來。
佟湘玉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老邢和眾人通稟了一番,然後就直接溜了。
佟湘玉等人見狀,相視一笑。
客棧里有個耍飛劍的劍仙,他們可一點都不怕那些黑道上的殺手。
剛才那都是做個老邢看的。
就在此時,客棧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略顯怪異的聲音。
「誰說沒人敢來呀,誰說沒人敢來呀!」
「我這不是來了嗎!」
佟湘玉一聽,臉色都沒變一下。
白展堂瞅了瞅屋頂,朝上面吼了一聲,道:「老葉,看你的了。」
……
客棧屋頂上。
葉千秋把裝神弄鬼的莫小貝一把提溜著過來。
莫小貝哇呀呀的一陣亂叫。
葉千秋直接點了她的啞穴,又把的其他穴道也給封住,讓她動彈不得。
莫小貝呆呆愣愣的坐在那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葉千秋也沒給她解穴。
到了晚上,快到吃晚飯的時候,葉千秋給莫小貝解開了穴道。
莫小貝身子一軟,差點沒從房梁下栽下去。
葉千秋一把抓住了她的後脖領子。
莫小貝慘兮兮的朝著葉千秋說道:「葉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這次吧。」
葉千秋淡淡說道:「你錯在哪兒了?」
莫小貝低聲道:「我不該……我不該裝成殺手嚇唬嫂子和白大哥他們。」
葉千秋瞅了一眼這熊孩子莫小貝。
他在同福客棧也兩三年了,不是第一天認識莫小貝。
這孩子別看是個女娃娃,但比一般的男孩子還要頑劣,熊的很,上書院第一天,就給先生整治的不輕,搞的書院的先生還專門家訪了一趟。
什麼下河摸魚,上山逮兔子,對她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佟湘玉是做嫂子的,很多地方還是管教的不到位。
客棧的其他人,對這小丫頭也是寵的很。
作業經常是呂秀才給寫,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客棧里的其他人都會想著這小丫頭。
畢竟,這丫頭也算是個孤兒,沒親沒故的。
大家都把她當個寶。
葉千秋是不會慣著她的,該懲罰就懲罰。
所以,莫小貝是最怕葉千秋的。
葉千秋看了她一眼,道:「今天晚上不准吃飯,回屋寫功課去。」
莫小貝哭喪著臉,朝著屋頂下面去了。
……
晚飯時分,佟湘玉見莫小貝沒上桌,有些詫異,說道:「咋不見小貝嘞。」
「這孩子又到哪兒瘋玩去了?」
「連飯也不來吃嘞。」
這時,郭芙蓉從後院走了進來,道:「掌柜的,別等小貝了,她正在屋裡做功課呢。」
佟湘玉一聽,笑道:「這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咧?小貝都主動學習嘞?」
葉千秋一邊夾著菜,一邊說道:「那是我罰她的,今天晚上不准吃完飯。」
「這孩子,要是再不管教,早晚出大問題。」
佟湘玉聽了,笑道:「好好好,俺們聽二掌柜的,咱們吃飯,吃飯!」
……
一個半月之後的一天中午。
只聽得同福客棧對面突然傳來噼里啪啦的一陣鞭炮聲響。
對面原本空蕩蕩的房屋在上個月突然租了出去,裝修了大半個月,今天終於開張了。
對面開的是酒樓。
只見從那酒樓里走出一個容貌不俗的女子,只見那女子站在門口高聲喊道:「怡紅樓開張大吉,凡是來吃飯的客人,送美酒一壺,八兩膏蟹一隻!」
本來現在正是中午客人最多的時候。
同福客棧的大堂里坐的滿滿當當的,對面這麼一喊。
坐在大堂里的食客們當即一鬨而散,紛紛朝著對面的怡紅樓跑去。
白展堂一看,當即去攔跑單的客人。
「錢,還沒給錢呢!」
葉千秋從屋頂走了下來。
佟湘玉坐在長桌前,看著對面的怡紅樓,一臉的不善。
葉千秋笑道:「對面新店開張啊,這是開業大酬賓啊。」
「我們都去坐坐,反正咱們這邊兒也沒人,都是鄰居嘛,咱們也給對門捧個場。」
郭芙蓉、白展堂、李大嘴一聽,當即湊了過來。
李大嘴道:「對面可是送膏蟹啊,那玩意兒可挺貴的。」
「要不咱們都去吧,就咱們這麼多人,能免費領不少呢,晚上還能加餐!」
白展堂笑道:「二掌柜的有錢,讓他請咱們吃頓好的!」
「二掌柜,行不?」
白展堂朝著葉千秋瞅一瞅。
葉千秋笑道:「沒什麼問題。」
郭芙蓉把掃把往門口一放,一臉興奮道:「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的走啊!」
呂秀才把賬本一放,道:「我也要去。」
佟湘玉瞪著眼,一拍桌子,朝著眾人虎視眈眈的看去。
「額看誰敢!哪有自己家開客棧,卻跑到別人家吃飯的道理!」
葉千秋微微一笑,道:「掌柜的,做人要大氣。」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你不去對面摸一摸對面的虛實,怎麼能把對面給干趴下呢?」
佟湘玉一聽,面色一緩,道:「葉仙兒,你有辦法把對面給弄走?」
葉千秋自信滿滿的笑道:「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現在沒有,不代表一會兒沒有。」
佟湘玉站起身來,雙手按在桌上,氣勢洶洶的說道:「行,那額們就去探一探對面的滴虛實。」
「不過,先商量好嘞,去對面吃飯的飯錢得你出。」
佟湘玉擺出一副你不出錢,我就不去的模樣。
葉千秋哈哈一笑,道:「銀子我早備好了,今天咱們敞開了吃,就當放假團建了。」
說著,葉千秋直接朝著對面的怡紅樓走去。
佟湘玉急忙和白展堂道:「展堂,關門。」
說著,提著裙擺也急忙追了出去。
李大嘴小跑著湊到葉千秋身邊,一邊走一邊好奇的問道:「二掌柜的,啥是團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