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按照自己指點,煉神修行的左若童,李慕玄臉上滿是笑意。這就是李慕玄願意指點左若童的原因了,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不多,而且還是個地仙之體,讓他早就造化玄妙方便了很多。
也就是此方世界幾近末法,諸多秘術,神術不靈了,不然,哪裡用得著他指點啊。而且,地仙層次的試驗品是真的不好找,他們家那些,一個個都是普通王延一般的老鬼,誰會願意讓他擺弄。
看著左若童體內《逆生三重》與胸中五氣,還有煉神之法三者之間的共鳴,李慕玄心中也有了數,便沉著心念也推演起這《新·逆生三重》來。
功行運轉,體內真炁不絕,眉心處泥丸宮之中顯化識海,識海之中虛無縹緲的神在「洞神」之法的牽引下緩緩凝聚成了人形,仿佛一個小型的左若童一般。
「妙不可言啊!」左若童功成之後,本來三十多歲的容貌再次恢復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一樣,和之前沒什麼區別,唯有頭髮仍然是烏黑濃密。
雙眼之中,眼仁烏黑的放光,一念之間,周身隨未炁化,但是一道虛影卻出現在了李慕玄的面前,不錯寸高,仿佛一個縮小版的左若童。
就在這時候,一聲驚雷炸響,在雷光之中,這虛影顫抖了一下之後卻沒了反應,李慕玄看著這一幕卻是有些神情怪異:「聽天雷而不散?不會還能曬日精而不化吧……」
誰家剛剛修行出來的元神是這個模樣的?正經的元神修行要經歷陰神,陽神,最後陰陽調和成就元神三個步驟。
陰神,說的便是只能在晚上,陰暗處行走的元神,哪怕是能夠出竅,卻也不能被至陽之力所傷。
而陽神便是陰神陽化,從此陰神就能夠暴露在太陽之下,不畏懼至陽的力量。而陰陽調和之後便是元神,真正意義上的元神,散成氣聚可成型的元神。
而元神也是在成長的,想要陽化成為陽神,最初的一步還是先讓陰神得到成長,和本體一般大小。
這也是李鄲道上輩子看的某些修真小說,同樣也是他那位明玄子師兄講述的地仙道中在化身之後還有的出竅,分神,合體,大乘等境界,說白了就是體內元神的成長罷了。
一般而言,所有的元神都是從陰神一步一步的成長為起來,化為最後的仙道元神的,而眼前這個確實有些破常規了,比如說這個明明是剛剛修行出陰神的狀態,不過一寸長短,卻能夠不畏懼天雷轟鳴,這正常嗎?
之前李慕玄,或者說李鄲道沒見過這種情況,他見過的那些地仙,無論是年老體衰,大道斷絕的王延,還是生機勃勃走在大道之途上的正陽子,孫思邈等修行者,沒有一個是這種情況?莫非真的應了他師兄那句「修行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話說,他來到此方世界就是為了突破陽神,讓元神純陽化,以此來成就神仙之境的,如今看著這元神之力……
「道友,你這元神聽了天雷難道就沒什麼感覺嗎?」李慕玄忍不住的問道。
「感覺?什麼感覺?」左若童疑惑的問道:「元神不就是這個模樣的嗎?我覺得我這個還好吧,北平白雲觀全真一脈的大師們的元神也這樣啊,不過比我這個大多了。」
「這個……我說的是聽天雷這事?聽著這轟鳴雷聲,道友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李慕玄有點不太死心。
「這……」左若童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元神,隨後搖了搖頭:「沒有啊,而且這元神還挺舒服的。」
「舒服?」李慕玄瞪大了眼睛,左若童點頭:「確實,不僅如此,我覺得我這元神還能曬太陽呢,甚至於,我能夠感覺到陽光對我元神修行的好處。
聽說白雲觀里的道友們修出元神之後,一個個都會在院子裡曬太陽,尤其是在正午的時候,吸收太陽光華能抵得過,一個時辰能夠抵得過一天的修行。」
「這……」李慕玄手一哆嗦,心裡也跟著哆嗦了一下,這讓他怎麼說?好傢夥,好傢夥,聽天雷,曬日精,這在他們那方世界也確實是促進元神陽化的方法,只是,沒有一定的底蘊,只怕是占著陽光陰神就化了,人就沒了。
一般來說,想要在陰神階段就依靠著聽天雷,曬日精的手段促使元神陽化,就必須要擁有一件守護元神的靈寶。
比如說,他師兄給他的那根打神鞭,在他陰神出遊的時候,可以給他的元神提供數量龐大的仿佛無窮無盡的生命力,使得他的元神剛剛被太陽光灼燒,就會被生命力逐步完全。
只不過,哪怕如此,他也只能趕著太陽初升,陰陽交替的黎明時段修行,藉助元神吞吐東來紫氣,一旦太陽完全出現,他就會收回陰神,不然哪怕有神器庇護,他的元神也會受傷。
而正午十分,陽氣最盛不假,卻也是最烈的時候,便是大成的陽神都不會這個時候出遊,更別說他那還沒純陽化的陽神了。
而正午時間一過,陽氣下跌,而陰氣上升,尤其是傍晚時候,夕陽帶著幾分衰朽之氣,陰神吸收了估計會產生不可言說的變化,他這才不在下午修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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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看王延就知道陰神地仙和陽神神仙之間的困難了,王延在玄都觀修行成就地仙也已經有幾十年了,哪怕隋滅唐興,他能夠藉助隋朝氣運修行的時間也有小三十年。
結果,三十年的時間王延還是不曾將元神陽化,成為陽神,晉升神仙,足以見得成就神仙的困難了。便是李鄲道行走大唐的時候,那正一道祖庭龍虎山上,也只有當代天師是神仙修為,這還是藉助天師傳承,相當於祖傳下來的力量,剩下的清一色的都是地仙,人仙,甚至是還沒入道的修為。
整個大唐之中,如此興盛的修行氛圍里,能夠稱得上神仙的修行者也不過幾十個罷了,其中絕大多數還都不是這個時代的。真正算的上是大唐建立之後成就的神仙,幾乎沒有,而大唐建立之後成就的地仙,也就只有龍虎山上被確定為小天師的天師候選人,以及一個李鄲道罷了。
李鄲道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將陰神修行圓滿,甚至於就差一點就能夠將陰神純陽化,完全是靠了那條打神鞭的庇護,以及自己推行醫療改革之後得到的功行,氣運。
而這邊一修行出來就能夠聽天雷,曬日精的元神,他也是第一次見,之前更是聞所未聞。不過……仔細的看了一眼左若童的元神,李慕玄才發現,這元神似陰似陽。
雖然擁有了陽神不畏懼純陽之力的效果,本質上卻還是陰神的質量,充其量就是成長簡單了很多。
「是什麼原因?」李慕玄沉思了一下,隨後把問題扔給了左若童,左若童也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搖了搖頭:「這件事我確實不知道,道友也應該清楚,卻非道友傳我洞神之法,我這元神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修行出來呢。
我三一門中著實不太注重對元神的修行,若是道友想要知道,倒是可以去見見白雲觀的眾位道友,他們才是修行元神的行家。」
「白雲觀啊。」李慕玄沉思了一下,隨後問到:「白雲觀祖師可是那位長春真人丘處機?」
「正是,道友莫非和那位長春真人也有幾分緣法?」左若童頗有興趣的問到。
「沒有,他都是宋末元初時候的人了,我在的時候還是唐初年間,宋興之時,貧道早早的就入了輪迴,轉世去了,怎麼可能認識他?」李慕玄趕緊搖頭。
「這樣啊。」左若童有點失望,他還以為這位和長春真人有關係呢,畢竟長春真人在全真一道中地位並不低。
甚至於北全真一脈中,因為長春子可是扛鼎的人物,全真最出名的就是南全真和北全真,南全真的祖師是紫陽真人張伯端,從而開創了南全真一派。張用成、石泰、薛道光、陳楠、白玉蟾共稱為南派五,實際上這位紫陽真人所學也是純陽真人傳承
而北全真之中,王玄甫、鍾離權、呂洞賓、劉海蟾、王重陽被稱之為北全真五祖,其中王玄甫、鍾離權和呂洞賓都是丹道祖師,按理來說應該不分南北的,真正的北全真祖師級數的存在也只有劉海蟾和王重陽兩人罷了。
王重陽開創全真教,留下了北七真,也就是某位武俠聖人筆下的全真七子,這七位在北全真的傳承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但是,北七真之中,名聲最大,成就最大的似乎還是這位長春子丘處機,不說「邱祖」這個模糊的存在,單是如今全真派中最有名的全真龍門派便是這位的傳承。
而在此方世界之中,全真龍門派無疑是整個全真道中最大的派別了,畢竟將自家祖庭都開去了一國府城之中了。
嚴格的說起來,無論是南全真,還是北全真根源都是純陽真人,三一門的根基也是純陽真人,而三一門三教合一的路數也頗為附和北全真的理念,當時三一門祖師補全自家缺失的傳承時,用的也是北全真的法門,而左若童修行至此,也多受了全真的提點。
如今他在異人界中和龍虎山天師府里那位張靜清同尊,就是全真派的支持,換句話說,張靜清代表的是正一道,而他左若童代表的就是全真道了,之前也是北全真一派,至於南全真一派,還是要看武當三豐真人傳承的。
如今聽著李慕玄念叨著北全真和南全真的事,他還以為李慕玄真的認識那位長春子呢,對於這位全真祖師他還是很仰慕的,只是……
左若童笑了笑,認識正陽子和純陽子就已經很恐怖了,他還想怎麼?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長春子的成就可不一定比這兩位強。
「既然如此道友便幫我準備一下拜貼吧,我要北上去那白雲觀看看,探索一下元神之秘。」李慕玄覺得,他師兄讓他來這裡,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元神的問題,畢竟他就卡在元神純陽化的那一步嘛。
「北邊現在是一團亂麻,白雲觀中未必安全,道友此去恐怕不太平。」左若童回想起自己前些日子收到的消息開口說道:「不過,最近這些日子,陸家陸老太爺要過壽,我等大派也想就著陸老太爺過壽的時候聚一聚,說一說未來的走勢,論一論九州異人界未來的動向,作為一脈祖庭,白雲觀應該會有一位高功過來,道友不妨去這邊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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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平啊……」李慕玄嘆息了一聲,隨後說道:「也罷,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一趟陸家的壽宴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又不影響修行,一位高功足夠了。
說起來,道友如今也凝聚了元神,成就了地仙之體,現在也可以煉化福地了,一旦福地成就,便是真正的陸地神仙,壽元無窮,法力無邊了。
憑藉著福地,也可以更加緊密的參悟天地之道,等到陰神陽化,脫離福地限制,便是一自在神仙了。道友可想好煉化何處仙山福地了?」
「如今這個世道,福地仙山大多都在各家宗派手裡,我能煉化的估計也就只有自家上一畝三分地了。」往上數,哪個名山大川里沒個寺廟,道觀之類的地方?有的名山,一峰之上都有四五家的寺廟,道觀,而且各家都有各家的傳承,如今乃是亂世,佛門和道門兩家各自相互聯繫緊密,碰了一個就是惹起了一大串,如今算來還是自家方便。
「這樣也好。」李慕玄點頭,這地方雖然不是名山大川,卻也風調雨順,算得上是一塊風水寶地,況且地仙之道乃是互相造化,只要不被人轟成渣,改變了山脈根基,這裡修行一個地仙還是綽綽有餘的。
「既然如此,我便傳道友開壇之法,道友在這山上立下法壇,之後……」李慕玄把自己上麻姑山之後開壇煉化的流程科儀說了一遍,左若童聽的眼冒精光,連連稱讚,最後頂著雨卻還是笑呵呵的離去了,準備開壇做法了。
木屋之中,李慕玄看著外面天上的陰云:「唉……北邊亂世,我要不要插一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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