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洞山騎在馬上,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水,指著面前的城牆說道:「陸家就在這城裡了。」
李慕玄打量了一眼隨後說道:「遙望運勢,這城裡氣運升騰,這陸家怕是要出幾個了不得的人物啊。」
「是嗎?」洞山眨了眨眼,隨後說道:「陸家也是傳承古老的大世家了,雖然族中弟子四處拜師,也沒什麼特別有名的家族傳承,但是人脈廣的很,幾乎各大勢力,哪家傳承都能和陸家扯上關係,這一代陸家嫡子嫡孫就拜入了咱們三一門,就是陸瑾陸師弟了,李長老應該知道的。」
左若童都稱之為道友,視之為前輩的人,洞山自然不敢和以前一樣一口一個「道友」的叫著了,叫一聲「長老」都覺得慢待了李慕玄,冒犯了左若童。
「自然認識,之前在山下啟蒙時候他還和我認識呢。」李慕玄想起那位大少爺,還真是一身的大少爺氣,比起他那個太子徒弟都嬌氣。
倒不是說什麼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那種,主要是這位陸瑾那股子不認輸的模樣確實有趣,一看就是沒經過世間摔打,嬌生慣養的那種,不過拿的起放的下,為人正直,看起來也確實是個家教不錯的:「見微知著,陸師弟為人不差,想必陸家也是一個家風極好的家族了,咱們這一路走來,越往陸家這邊越是平安,亂世之中仍能保證自家勢力範圍之中的穩定,安定,有世家大族的風範啊。」
想那大唐之中,縱使天下大亂,五姓七望主家所在的城池附近必然是亂不起來的,甚至於還能形成一股子勢力來,最後加盟一方,陸家如今就有了幾分大世家的氣勢了。
「洞山師兄,李師兄!」陸瑾昨日就收到了洞山傳去的今日要到的消息,故而早早的等在城門口,只是為了等待自家師兄的到來。
李慕玄的特殊只有左若童和洞山清楚,眾多長老們只是以為李慕玄天才至極,被當成了三一門底蘊培養,故而成了長老,當時洞山也是這麼說的。
而陸瑾這些弟子們也只是知道李慕玄這位「師兄」一直在後山清修,深居淺出,不聞世事,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被認作藏經樓的長老,卻一直沒在藏經樓里出現過。
不過,其他人不知道,和李慕玄同期,同吃,同住了很久的陸瑾自然不會不認識,見了面也熱情的叫了一聲李師兄,達者為先嘛。
「陸師弟,好久不見。」洞山笑呵呵的說道:「莫要怪師父,他老人家最近又有了些突破,最近著實不好出山。眾位長老們也都閉關了,故而只有為兄和李長老來了。」
「這倒是無妨,以咱們的關係,我陸家還能挑這個?」陸瑾直率的說道:「主要是,修為師叔們還能閉關?師叔們也要突破了?」
「這事說起來就有些可惜了,你回家的太早沒趕上大機緣。前些日子師父有了突破,在山頂講道說法,不只是眾位師叔,便是諸位師弟都有了感悟,咱們三一門之中又有了好幾個入門逆生三重的師弟了,便是已經入門的也有了不少啟發呢。」洞山看著陸瑾,頗為惋惜的說道:「若是陸師弟你聽了,指不定就要逆生一重圓滿了。」
「唉,真可惜。」陸瑾一聽錯過了大機緣,便垂著頭說道:「早知道我也晚幾天回來了。」
「沒事,等回去找師父給你補上就是了,雖然不一定有那天神異,但是哪裡不會問哪裡嘛,一對一總是有好處的。」洞山一隻手牽著馬,一手拍了拍陸瑾的肩膀。
「嘿嘿,也是。」陸瑾點頭說道,左若童對他們這些弟子一向不錯,只要左若童有時間,幾乎都是有問必答,哪怕不知道,也會發動自己的勢力,用特殊方法找友人幫忙解答。
「別笑了,我們初來乍到,代表三一門,怎麼說也得去見一見老壽星才是,師弟快些帶路吧。」洞山將馬交給了一邊迎過來的陸家人,對著陸瑾催促道。
「那洞山師兄怕是要等等了,剛剛老天師來了,正在和我老太爺談話呢。」陸瑾想了想說道:「也不知道說的什麼秘密,把我都給支出來了。」
「嗯?」洞山愣了一下:「老天師也來了?他怎麼來的這麼早?」這種存在不都應該是最後出場的嗎?
「據說老天師和徒弟提前一個月就往這邊來了,說是要讓自家第一次出門下山的徒弟見見世面。」陸瑾說著,指了指大街邊上一個混在人群中看戲的瘦高身影,藍色的衣裳,確實是龍虎山的款式:「就是那位了,據說比我大不了幾歲,這個子可真的高啊,也不知道龍虎山的法門學的怎麼樣?」
「嗯?」洞山順著陸瑾的指向看去,看見了那個鶴立雞群的存在:「好高的個子!修為……年紀差不多,應該也差不多吧。」
「不然。」李慕玄在旁邊笑著搖了搖頭,洞山一愣,隨後扭頭問到:「李長老可是看出了什麼?」
一邊的陸瑾也看向了李慕玄,李慕玄笑著說道:「這人內外兼修,性命雙修,看這模樣,似乎已經到了挺深的地步了,已然踏入超凡之境,人仙道果怕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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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仙道果?」洞山治病時候和李慕玄相處很久,自然聽過李慕玄與左若童論道,對李慕玄口中的境界劃分也有所了解,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反虛,煉虛合道是他們異人四境界,而在李慕玄口中,卻是築基,人仙,地仙,神仙四個境界,也可以稱之為凡人,超凡,徹地,通天。
徹地,地仙境界就是所謂的陸地仙神,也就是他師父左若童如今的境界,而超凡,人仙也就是一般宗門的長老修為,實際上一般宗門的宗門也差不多就是這個境界,頂多也就四十人仙圓滿罷了,如今的洞山也在這個境界之中。
只是修道者又不是修仙者,修仙者大多是地仙道,有的是鍊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出竅買一套,這一道中神魂修為與天地交互,自然會被人看出境界,能分高下。
但是,修道不一樣,哪怕是性命雙修之法,也是對內的自我錘鍊,這個時候看境界,修為就要依靠修行者的眼力了。
李慕玄能看出那人的修為,一是用瞭望氣之法,這法門不是李鄲道用的通過神位看氣運的法門,畢竟此界之中的李慕玄沒有神位。用不得,這望氣之法是李淳風交給李鄲道的。
李淳風作為一代卜學大師,風水學大師,怎麼可能不會望氣之術呢?之前能做到參將的位置,也是因為李淳風可以通過望氣術布局,應對敵方軍隊的攻擊,或者防禦。
「金光咒已經煉到了真正精華的地方,別說陸師弟一個人了,就是你們兩個一起上,怕是也討不到好啊。」李慕玄笑呵呵的說道。
「什麼?」陸瑾低呼,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夠知道李慕玄在三一門之中超然的地位,如今叫師兄,有一部分原因是本性如此,有一部分原因卻是想要和李慕玄打好關係。
在三一門中地位不凡,自然也意味著李慕玄有能支持他地位的底氣,因此對於李慕玄的話,陸瑾沒有任何的懷疑,只是若是說他自己也就罷了,畢竟他也不過剛剛邁入逆生第一重的門檻,他這位洞山師兄可是三一門繼承人,逆生二重的強者,比他們陸家的一些族老也不差了,甚至於因為逆生三重的特性,他的洞山師兄可能比他們長老更強。
只是,他和他洞山師兄兩個加起來也討不到好,陸瑾有些難以置信,那大高個子的年紀可不比他大多少啊,年紀輕輕就有這個實力,所以說不愧是千年傳承龍虎山嗎?
似是感覺到陸瑾他們的目光,那大高個子也看了過來,目光在陸瑾,洞山,和李慕玄身上划過,然後晃晃悠悠,吊兒郎當的走了過來:「陸兄在這裡呢?」
「張兄有禮。」陸瑾也跟著打招呼:「我是來接我宗門兩位師兄的,家師正在閉關不好出關,這次來參加壽宴的卻是我三一門繼承人洞山師兄,和我三一門藏經閣長老李慕玄師兄。」
「龍虎山張之維見過二位道友。」張之維再次看向了兩人,拱手打招呼。李慕玄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唯有洞山也笑著回道:「見過張道友了,之前聽師弟說,老天師正在和陸老爺子商量事,張道友在這裡,莫不是已經聊完了?
若是老天師說完了,我也要去拜見一下陸老爺子了。」
「沒呢,我師父和陸老太爺嘀嘀咕咕的,誰知道說的什麼,就連他們兩個說到什麼時候去我也不知道。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閒著無聊便出來見識見識。」張之維回答道。
「這樣啊。」洞山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那李長老,咱們要不去找個地方坐一會兒?車馬勞頓,歇歇腳也是好的。」
「不必了,我看那邊,那位天師應該已經出來了。」李慕玄看著李家大宅的方向說道,洞山順著方向看去,就看見了一位發須皆白的老道士從那個方向走了過來,身上也是一身龍虎山的裝扮,和張之維一般無二。
「三一門洞山見過老天師!」洞山看著來人低頭說道。
看著老天師走了過來,張之維也安靜的站在一邊不言不語,反倒是老天師站在洞山面前,打量了一下幾人才開口說道:「左門長沒來嗎?老道記得左門長說要親自過來的。」
「師父臨出門前有所感悟,閉關去了。」洞山低頭說道,張靜清聞言一愣,隨後感嘆道:「左門長當真是好天賦,都如此境界了還能頓悟,怕是出來要逆生三重了吧。」
「師父境界晚輩也不知道,不過,師父和眾位長老都閉關了,便要我和李長老走這一趟。」洞山回答道。
「李長老?」張靜清這才看向了一直沒打招呼的李慕玄,李慕玄笑著打了一個稽首:「貧道玄真子,見過張道友了。」
聽著李慕玄叫自家師父道友,張之維臉色有些怪異,卻沒有發作。但是,張靜清卻有些詫異了,不過詫異歸詫異,卻還是開口說道:「張靜清見過玄真道友,玄真道友小小年紀就有此……嗯???!!!」
張靜清看著李慕玄突然變得呆愣起來,看著張靜清不說話,李慕玄才輕哼了一聲,隨後說道:「道友這是做什麼?是要拿著道友那祖傳的法門窺視貧道來歷?未免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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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貧道之錯,還請玄真道友不要見怪!」張靜清聽著這話才仿佛剛回過神一樣,低頭認錯。
好傢夥,真的好傢夥,剛剛他發現了什麼?一個連他們家天師度都看不清的存在。周身一舉一動幾乎和天地相互呼應,這是一位天人合一的強者不成?
可是看年紀,這位的年紀也確實不大,只是……而且,他剛剛是發現他的天師度了吧,天師度可是他們龍虎山祖傳的神通禁制,之前他以此術查探別人,從沒被人識破過,眼前這人居然能夠看破天師度的力量,這……
「師父,愣著做什麼呢?他們已經走了。」張之維拍了拍張靜清的後背,將張靜清從自己的沉思中喚醒。
「走了?」張靜清搖了搖頭,隨後小聲問到:「那位三一門李長老究竟是個什麼來歷?」
「您都不知道的事,弟子哪裡知道去?況且,那遇見他們只比遇見您老早一點而已,我還沒和人家搭上話呢,您就來了。」張之維解釋道。
張靜清點頭:「原來如此,以後注意一些吧,那位李道友可不簡單啊。」
另一邊,洞山和陸瑾卻是分在李慕玄兩邊,洞山沒說什麼,陸瑾卻問出了口:「李師兄,你說的龍虎山祖傳的物件是什麼啊?」
「我雖然看不清楚裡面究竟是什麼,不過,想必是類似於左道友手中如意,用來維持龍虎山天師府天師能夠無敵天下,保護傳承的東西吧。」李慕玄開口說道:「龍虎山可是傳承了千年的洞天福地,再加上千年的信仰之力,那東西怕不是有神仙威能。」
「神仙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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