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從心錄 第1746章 洛棠之問

    孟川和秦霜都沒敢在這邊待多久，生怕「瘋狂」的孟玄再給他們來一個大的，他們這小身板可經受不起。故而，隨便和孟玄結束了談話之後便匆匆離去了，孟川決定好好研究研究這個和道始神體契合至極的大道玉蝶，而秦霜則是去找李觀好吧，李觀閉關準備突破去了，他也只能找洛棠商量一下打開滄元洞天的事。

    秦霜的洞府中，秦霜拿出了一根玉簡，這是由孟玄提供的傳音陣法煉製出來的通訊玉簡，雖然對話的時候有幾秒的延遲，但是，總比送信快多了，前方妖族、神魔戰線的情況也能知道的差不多了，方便他們應對各種緊急情況做出反應來。

    「找我有什麼事？」洛棠的神念從玉簡中傳出，對比語言和文字，神念無疑是更安全更方便的交流方式。

    「我想要打開滄元洞天。」秦霜單刀直入。

    洛棠一驚：「打開滄元洞天？是為了太上長老？」

    孟玄是秦霜的四叔，她之前一直覺得秦霜會為了孟玄打開滄元洞天，只是秦霜一直沒開口，莫不是現在那位太上長老想要進去了？

    實際上，對於孟玄進滄元洞天的事，洛棠一點也不反對就是了，畢竟，孟玄給他們提供的寶貝著實不少，如今神魔們能夠守住陣線，甚至於有餘力反攻妖族還是多虧了孟玄傳下來的陣法，符籙和丹藥。

    將有限的神魔、資源發揮出幾倍，乃至於幾十倍的作用，孟玄的貢獻可想而知。所以，對於孟玄想要去滄元洞天的事，洛棠尊者雖然心裡有一點微微的異樣，但大體上還是同意的。

    至於異樣的來源，洛棠尊者實際上和秦霜的心思差不多，都覺得滄元洞天裡的傳承對孟玄沒什麼益處。想也知道，他們這麼多人進過滄元洞天尋找機緣，能出來的幾乎都得了好處，但是，這些好處之中，沒有哪樣傳承能給大周王朝乃至於整個滄元界帶來變化的。

    實際上，若非孟玄給他們添了一把柴薪，如今，他們都決定再次大規模的收縮人族的生活範圍了。

    孟玄沒現身傳法的時候，戰場上，神魔與妖族的失禮，讓神魔的存在越發稀少，而妖族卻在不斷的增加，以至於，當時僅憑神魔們的數量和質量都已經很難遍布整個大周王朝治下的每一個州府。

    依照他們的想法，將大城擴建，然後將小城的人都遷移到大城去，讓本來分布在各種小城之中的神魔們匯聚在大城裡，雖然有人多眼雜的問題，但是，人數多了，他們總能爭取到更多的生機。

    而孟玄的符籙，丹藥和陣法增強了神魔單體攻擊和群體攻擊的能力，這些增量也足以讓弱小的神魔鎮守在小府城之中了，故而，那個收縮範圍的提議也被無限制的放置起來了。

    「不是我四叔。」秦霜搖頭：「若是祖師還在，我那位四叔說不得還能見一見，論道一二，但是，滄元祖師隕落，洞天裡只剩些死板的傳承了，我四叔自然看不上這些東西。」

    「也是，太上長老學究天人，自然看不上滄元洞天裡的傳承。」洛棠尊者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又是為了什麼人開啟洞天？要知道，妖族入侵之前，平均每六千年才開啟洞天一次，但是妖族入侵之後，不過八百年的歲月，咱們已經開啟四次了！

    近來多次打開滄元洞天，讓滄元洞天的空間極不穩定，幾近崩潰！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也是滄元洞天名額有限的原因，畢竟是一方依附於滄元世界的洞天世界，當年滄元祖師開闢洞天世界的時候，沒有留下鎮壓洞天世界的寶物。

    「妖族有一位帝君，洞天境妖聖的數量和我等造化境尊者相差無幾，造化境妖聖比咱們多了幾倍，若是不開放滄元洞天讓天才門人獲得高深傳承，讓他們得到更好的培養，咱們滄元界哪裡還有未來可言？」秦霜義正辭嚴的說道，不過這話說的確實有道理，妖族世界比起滄元界要大一些，而且，妖族還占據了部分滄元界的地盤，總體資源比起他們滄元界多的多。

    不過妖族那邊的資源消耗也大，平均下來，同等級之下，每個妖族占據的也不過與他們滄元界神魔仿佛，他們滄元界只有花費更多的資源，才有彎道超車的可能性。

    洛棠尊者神色沒有變化，只是淡然的問道：「不知道，你口中的天才弟子又是哪一位？」

    「孟川。」秦霜開口說道。

    「孟川？」洛棠尊者挑眉：「莫不是太上長老的那個堂兄？你的那個堂伯？」

    「額這麼說也沒錯。」秦霜沉默了一下，還是承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聽著秦霜居然承認了，洛棠反而沉默了下來，秦霜好歹也是堂堂造化尊者，居然認了一個還沒成就神魔體的小輩當做長輩，這莫非太上長老這麼強？

    「當然，我想讓孟川進滄元洞天可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秦霜開口說道：「在我家四叔，也就是太上長老孟玄的指點下，孟川凝聚出了一尊極有潛力的神魔體，便是太上長老也為此驚嘆，稱其為親兄」

    「嗯嗯？？？！！！」洛棠開始的時候還沒在意，但是看著秦霜嚴肅的表情也瞪大了眼睛。

    秦霜繼續說道：「這麼和你說吧，我四叔兄弟不少，但凡被他稱之為親兄弟的，都是無上強者，隨便來一個，吹口氣都能讓包括妖族帝君在內的所有妖族和那妖族世界一起破滅的那種。」

    「嘶」洛棠尊者倒吸了一口涼氣，居然還有這等存在等等，如果是這等存在：「那，太上長老他究竟是怎麼隕落的？」

    「隕落？」秦霜被洛棠尊者的話怎的一愣：「什麼隕落不隕落的？」

    「就是那個啊。」洛棠尊者看著秦霜的疑惑，開口解釋道：「要是沒隕落，為什麼會轉世」

    「你想的也太多了」秦霜翻了一個白眼：「我家四叔才沒隕落呢，別說隕落，到了我家四叔那個境界，已經沒有隕落的概念了，只有寂滅。

    不過，寂滅也只不過是暫時的，不知多少歲月之後，他會從大道之中歸來。

    而且以我家四叔的手段，估計會留下無數後手，上一秒本尊剛剛出事，下一秒卻是再次復活了，到了那種境界，常理已經不存在了，更別說如今我家四叔好好的。」

    「…」洛棠尊者陷入了沉默之中，不過這種沉默卻是震驚的沉默，他從沒想過，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存在，居然不死不滅嗎？

    這種境界著實不是她能夠想像的，但是，洛棠尊者再次問道：「那太上長老他為什麼來到滄元界？」

    滄元界一沒什麼寶貝，二沒什麼秘傳，那等存在跑到他們滄元界來做什麼？這地方對於那等存在來說估計連窮鄉僻壤也稱不上吧。

    秦霜聽著這個問題若是冷哼了一聲：「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嗯？？？！！！」洛棠想起幾百年前，秦霜入元初山的情景，再想想如今那些封王封侯家子弟們的模樣，瞬間明白了。

    孟玄是他四叔，他自然還應該有個父親，他父親有多強聽聽秦霜自己的描述就是了，他四叔的兄弟們隨便吹口氣就能毀了妖族世界，他父親也是孟玄的兄弟，自然也是如此。

    回想那幫封王，封侯家的子弟，為了不被自家長輩的名號蓋住，為了逃脫長輩們的陰影，一個個都往窮鄉僻壤，邊角旮旯的地方跑，就是想要以自己的名號闖出一片天地來。如果把這個模板套在秦霜身上，似乎也很正常吧

    不過，封王強者也不過壽元五百年，所以自家孩子跑出去一兩個月，一兩年也就差不多了，而秦家應該是秦家，秦家的強者壽元無窮無盡，跑出來幾百年也算是正常

    洛棠看著秦霜，不由得想要打趣一下：「秦五尊者莫不是離家出走了，太上長老是抓你回家的？」

    秦霜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你這個傢伙」

    看著秦霜馬上就要惱羞成怒了，洛棠尊者趕緊開口說道：「對了，既然太上長老這麼強，那太上長老能不能幫我們解決了妖族？」

    「不行！」秦霜開口說道：「這是咱們的事，不能讓我四叔他們出手。」

    洛棠尊者滿頭的問號：「為什麼？」

    「這是我們自己的事，這是咱們滄元界的事，理性由咱們滄元界的修行者自己解決。

    我四叔若是出手了，那就是以大欺小，若是讓同層次的存在知道了，會丟面子的。」秦霜接著說道：「對於那等存在而言，存在只有三件事，一個是道，對於大道無窮無盡的追求；另一個就是面子，不死不滅之後，就剩下一個面子了，丟了一點都不好，至於第三個，便是親情，家人，但是，最後這個」

    秦霜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難說，我從不懷疑我四叔對我的愛護，但是我四叔這種境界的想法已經不是我等修行者可以用常理推測的了，在祂的眼中，親情與面子誰更重要，不到那一刻，祂自己都不清楚。」

    洛棠尊者被秦霜的描述震驚了，只聽著秦霜再次開口說道：「不過，你放心就是了，從我四叔站在滄元界神魔這一邊之後，滄元界的勝利就已經註定了。

    現在重要的是，我們如何運用好我四叔給出的資源，讓整個滄元界贏下去。」

    「這」洛棠尊者眼中只剩下震撼了。

    「我四叔對孟川如此看重，足以說明孟川的不凡之處。依稀記得，上一次讓我四叔如此態度的應該是我那位鴻蒙大伯，和林蒙二伯。那兩位可都是了不得的存在

    而孟川如果不是孟川背景有問題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孟川的未來不可限量。

    我四叔的態度變化是在孟川凝聚出了那尊道始神體之後，那尊道始神體似乎有些不可言說的玄妙，這也是我想要讓孟川進滄元洞天的原因。」秦五將話題拐了回來。

    「這」洛棠嘆氣：「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讓他進去吧，我馬上回去，和你一同主持滄元洞天的開啟。」

    秦霜笑了笑，最後關上了通訊符籙。

    實際上，秦霜話說的不完整，雖說大道，面子和感情可能是孟玄看中的東西，但是在大道和面子之中，還有一個夾在中間，名為「利益」。

    秦霜了解他四叔，除了他們秦家人被秦玄真的當成親人之外，剩下的那些兄弟，大多是因為相同的利益聚在一起的，親情也不過是將那個利益團體凝聚在一起的膠合劑之一罷了。

    他四叔提點「自家兄弟」，除了兄弟之情在，也不過是擴大這個利益團體罷了。如果孟川沒什麼未來，孟玄或許會出於兄弟之情給孟川一些提點，但是這些無需報酬的提點到了神王也就差不多了，之後就是在利益同盟之中互相幫助了。

    而能讓孟玄對孟川有如此巨大的態度變化，肯定是孟川身上，或者說是身後的「利益」足夠巨大，所以說，孟川背後一定有隱秘。

    只不過，這種隱秘不是他這個境界能夠接觸到的就是了。說實話，秦霜也很想知道，如果孟川對著孟玄說，要讓孟玄滅絕整個妖族，甚至是毀滅妖族世界，他四叔究竟是個什麼反應

    或許可能是說不準，孟川提出要求的下一秒，妖族帝君和妖族世界就被天外來物給團滅了，甚至臨死前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你小子在這裡嘀咕什麼呢？」孟玄的聲音突然從秦霜的背後傳來，秦霜臉色一僵回過頭去，看見了站在自己背後的孟玄：「四叔啊」

    「這一下午嘀嘀咕咕的，沒完沒了。」孟玄伸手拍在了秦霜的肩上。

    「您就說我說沒說錯吧。」秦霜開口問道，孟玄輕哼：「不算錯，也不算對，馬馬虎虎吧。」

    「馬馬虎虎是什麼意思？」秦霜挑眉：「您和那些叔叔們在一起難道不是利益？」

    「你小子現在怎麼這麼功利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啊。」孟玄拍著秦霜的肩後腰說道，秦霜是什麼時候站起來的？不過，對此孟玄已經很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