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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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莉終於煉化丹藥。
出關的那一刻,天空斗轉星移,群星閃爍。
一時間,所有人都將目光望來。
當看到顯現異象的位置是恆古齋後,又不由分說的將目光收回。
「感覺如何?」
張恆也是第一見,有人依靠丹藥改變體質。
「感覺...」
韓莉想了想:「天上的群星很親切,看到星辰,心情就會莫名其妙的變好。」
聽到這話。。
張恆有些犯嘀咕:「這繁星化生丹什麼來頭,難道是星辰斗部研製出來的?」
天下萬物,必有其根。
繁星化生丹是他簽到來的,吃下能將凡體改為後天繁星之體。
雖然只是後天,可特殊體質這種東西,代表著頂級修煉資質。
擁有這種資質的人,可以被視為真仙種子。
只要成長起來,哪怕不能成就真仙之位,也是一位能護佑凡間道統,保證傳承不絕的中流砥柱。
只是從效果來說。
天生親近星辰,難免不讓人聯想到斗部身上。
甚至張恆有感覺,這個丹藥與丹方,恐怕就是斗部弄出來的。
每一個後天繁星之體,都是斗部的後備役苗子。
日後成就真仙,飛升上界,這些天生親近繁星的修士,不加入斗部還能去哪。
「韓莉好像挺瘟的。」
「她若是日後飛升,去了斗部...」
張恆有些撓頭:「算了,跟我有什麼關係,體質這東西嘛, 對普通人來說可遇而不可求,但是在更高層次中, 說白了也就那樣, 不行到時候再換唄。」
帶著新得到的繁星之體, 韓莉感恩戴德的走了。
她來咸陽還有別的事要做,看望華柔只是順道。
張恆也不攔她。
相比繁星化生丹, 張恆對延壽果更加看重。
這東西雖然他用不到,可不要忘了,張恆還有個沒飛升的師父。
算一算。
徐真人今年也有七十歲了。
張恆準備帶上延壽果, 利用傳送門回去看看。
想做就做。
張恆將這邊的事交代一二,便利用傳送門回到了黃屠界。
入眼。
經過十年發展,黃屠界下的茅山道宮越發繁華。
這簡直是一座以道宮為中心而崛起的新城。
滿大街的道士,街邊兩旁,則是為道人提供服務的店鋪。
張恆雖然沒有問。
可看那些道士趾高氣昂的樣子, 道士在黃屠界下, 赫然已成為特權階層。
「發展的太快, 人心難免浮躁啊。」
張恆只看一眼, 便看出了問題所在。
畢竟,茅山經營黃屠界不過二十年,以前茅山多少人,全加起來也就幾百個。
現如今,沒有幾十萬道士,恐怕都難以管理黃屠界吧。
人一多。
難免風氣浮躁。
張恆不用想也知道, 恐怕當年在大茅峰上刷馬桶的道童,按資排輩,現在也該坐鎮一城了。
這也是難免的。
水漲船高嘛,古今都是如此。
衛子夫沒得到寵幸之前, 衛青只是平陽公主府上的騎奴與馬夫。
後來衛子夫成了夫人, 衛青立刻成為侍中,不久又加封為太中大夫。
水漲船高。
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茅山經略黃屠界後也是一樣。
徐真人與九叔這一輩的, 只要肯出力, 隨便外放一下便是傳道州使,總領一州政務。
張恆這一代的比如秋生和文才。
外放出去也得是府郡一級的傳道使者。
除非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 不然找點事做還不簡單。
「三才者,天地人。」
「三光者,日月星。」
張恆隱去身形,一路往前走。
走到深處, 見一專門培養道童的殿宇。
一眼看去,數千道童大聲朗讀, 都是些七八歲的孩子。
「文才?」
張恆有些驚訝的看著觀禮台。
入眼。
上面站著個背負雙手中年道人。
他一臉嚴肅,不苟言笑,不是文才還能是誰。
「是啊,文才今年也快五十歲了。」
張恆一臉感嘆。
沒有人會永遠二十歲,只會有今年二十的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
文才也像當年的九叔一樣,喜歡背著雙手,沒事抽口旱菸了。
「有子少年紈絝,老來恰似其師。」
看著頭髮斑白,不苟言笑的文才。
張恆好似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任家鎮上,雙方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我是文才,他是秋生,你是誰呀?」
時光荏苒。
過的實在是太快了。
現在的文才。
恐怕已經不能像當年那樣,沒事就做個鬼臉了吧。
真的是:
大羅天上玉京山,曠朗無塵絕往還。
覺悟剎那生清靜,迷情如隔萬重關。
禮讚茅山歷代祖師。
香火萬丈光,傳承永不絕。
走走停停。
張恆沒有現身與文才打招呼。
天地有法,上界修士無詔不得下界。
張恆偷渡而來,還是不要張揚的好。
「大膽,大膽...」
茅山道宮後山處的一棟偏院中。
已經年近七旬,有些駝背的徐真人揮舞著拂塵,向一名銅像一樣壯碩的中年人喊道:「快取我的法衣來。」
「師父,今天不過年,又不過節,取法衣做什麼?」
張大膽一臉迷惑。
「我心有所感,你師兄來看我了。」
徐真人已經很老了。
但是還不夠老,因為他還能用拂塵去打張大膽的頭。
張大膽被打的抱頭鼠竄。
雖然說,他是修煉煉體功法的,並不怕打。
可他要是不裝出害怕的樣子來,徐真人會很沒面子,回頭就要罰他抄寫經書。
「師父真是老糊塗了。」
「師兄早就飛升了,估計這會正躺在女修懷裡,看著歌舞,吃著葡萄,不知道有多逍遙。」
「再說了,飛升後的修士能隨便下界嗎?」
「要是能下界,諸位祖師恐怕早就回來了。」
張大膽一邊搖頭,一邊翻箱倒櫃,尋找徐真人的法衣。
並不好找。
徐真人一年到頭也穿不了一兩次,張大膽都忘記把法衣放哪了。
「東邊的箱子裡。」
耳邊傳來提示聲。
「謝了啊。」
張大膽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回完之後察覺到不對,猛地抬起頭來,怒道:「什麼人,居然敢來消遣我。」
「你看看我是誰。」
聲音響起。
張恆顯出真身。
他手裡捧著一炷香,將香火插在香爐內:「茅山弟子張恆,給祖師爺請安。」
「嘶!」
張大膽楞了一下。
揉揉眼睛,再甩甩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張恆:「師兄,真是你?」
「有人敢冒充我嗎?」
張恆反問。
張大膽連連搖頭。
隨後不等張恆再問,張大膽嚎啕大哭:「師兄,你怎麼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哭一聲,又嘀咕道:「師兄,你不會是在上面犯了錯,被打落凡塵了吧?」
「胡說八道。」
張恆懶得理他:「我是偷偷下界的,別告訴別人,也不要聲張,不然會很麻煩。」
說完。
張恆又往張大膽身上看了兩眼:「你身上的香火味怎麼這麼重?」
張大膽神秘兮兮的說道:「師兄,我準備走香火之路,成為宗門的護法靈官。」
「這樣啊。」
張恆想了想:「你本就不愛學習,這條路也不錯。」
問完再問道:「張家子弟們怎麼樣了?」
張大膽想了想:「張家後輩中只要有修煉天賦的,都會被收入門牆,沒有修道天賦,能文的學文,能武的學武,外派下去做個地方官或者鎮守使也是好的,過得很不錯。」
張恆沒說話。
對著祖師像又拜了拜,頭也不回的向張大膽吩咐道:「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我雖然是張家族長,可我不希望有一天,張家成為只會吸血的馬蠅,傳下去,就說一百年後,取消張家的特殊待遇,未來是什麼樣,要靠自己去拼,祖宗的餘蔭早晚有吃完的一天。」
張大膽張了張嘴。
但是在張恆面前,終究是沒敢說別的,只能點頭:「是,族長。」
「你要多動腦子。」
「張家有幾萬人,眼下與茅山綁在一起。」
「一百年後,要是還不能自己生存,或者占據一定地位,那就是後輩實在不孝,但凡出幾個俊傑,茅山張家,也不會跌出二線吧。」
張恆嘆息道:「若真是如此,那也怪不得我了,幽幽黃天,出生在茅山張家,何其之幸,縱使衰敗也是命運使然,此天道輪轉,我也沒什麼好講。」
說到這裡。
張恆不再聊這些俗事,開口道:「走吧,去見見師父,我給師父帶了禮物。」
張大膽跟在後面,小聲嘀咕著:「師兄,有沒有我的禮物?」
張恆轉身看向他:「我有太平劍一把,你要不要?」
張大膽縮了縮脖子:「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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