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這裡曾經是獨孤一方的府邸,現在已經完全屬於呂雲澄。
步驚雲緩步上前,遞上一份名單,輕聲道:「師父,這是獨孤一方心腹手下的名單,這些人平素欺壓良善,欺男霸女, 作惡多端,無一值得寬宥。」
「有漏網之魚麼?」
「數月前,釋武尊帶著獨孤鳴和獨孤夢去了藏地,求見他的師父『釋化上人』,目前在無雙城的,無一遺漏。」
「沒有擁有特殊才能的?」
「沒有!」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明天上午, 把他們押去無雙城西邊的廣場, 當著百姓的面宣布他們的罪責, 然後全砍了,平息民憤民怨。」
以人才儲備而言,無雙城也是比不上天下會的,再加上獨孤一方這狗屁不通的治理能力,原劇情中能夠和天下會抗衡,八成還是因為劍聖。
「師父,風師弟呢?」
「他去接受傾城之戀的傳承了。」
說到此處,呂雲澄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從他去接受傳承開始,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莫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在風兒身上留了三道劍氣,以風兒的輕功和機變,就算出了問題,打不過也能跑,嗯?玉佩破碎, 劍氣被引動了, 這是出了什麼事?」
呂雲澄起身,對著無雙城四周快速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任何特殊的氣機變化,尤其沒有發現超越情傾七世頂峰功力一百倍的能量爆發。
「師父,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不會,風兒回來了。」
過不多時,聶風和夢攙扶著明姥姥緩步走了回來。
「徒兒參見師父,這位老人家身負重傷,尋常藥物難以救治,徒兒懇請師父賜一顆血菩提。」
「血菩提?你出門的時候我不是給了你三顆麼?你自己決定就好。」
聶風聞言露出一抹苦笑,夢也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
卻是明姥姥爆發出情傾七世最頂峰功力突圍之後,拼著最後的力氣回到了地下宮殿,想要看看聶風是否得到了傾城之戀的傳承。
結果別的沒看到,就看到聶風在拿著青龍偃月刀拆鐵門。
夢沒有按照計劃,對聶風下藥,把聶風迷倒,先拿傾城之戀,然後借他的種子。
盛怒之下,明姥姥揮刀砍向聶風。
聶風已經得知全部前因後果,自是不會和明姥姥動手, 只是一味閃避。
以聶風的輕功,明姥姥重傷之軀,自是砍不中他。
不想明姥姥這一刀卻是虛晃,跑向傳承之塔想要去拿傾城之戀的秘籍。
傾城之戀沒有秘籍,只有藏於塔內的招意,獨孤戀兒的精神印記又全都對聶風問心了,沒有半點殘留,也因此沒有人操控傳承塔。
明姥姥撞上去,引動了招意反擊。
聶風為了救人,捏碎三塊玉佩,以劍氣阻攔,身上的東西卻都被氣機對轟碾碎,包括那三顆血菩提。
出來尋藥的時候,發現無雙城已經被純陽道宗占據,聶風便帶人來城主府求呂雲澄救人。
感謝獨孤一方,若不是他那一番倒行逆施、陰毒算計,看到如今的場景,明姥姥怕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做威脅,逼迫夢和聶風決裂了。
情傾七世的頂峰功力已經消散,明姥姥不僅恢復成了骷髏模樣,而且進入了虛弱期。
目前的明姥姥只是一個身負重傷風燭殘年的老太太,而不是凶威赫赫的無雙城守護者。
呂雲澄扔給夢一顆血菩提,隨後讓聶風說說方才的事情。
血菩提不愧療傷聖藥之名,聶風剛剛說完明姥姥的事,明姥姥便已經清醒過來。
「閣下便是純陽宗主?」
「是。」
「教得好徒弟。」
「我對徒弟一向非常自信。」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沒想到獨孤一方這番倒行逆施的算計,最終卻便宜了你。」
「就算獨孤一方沒有陰謀詭算,我想攻占無雙城,也沒人能夠攔得住。」
「哼!」
「你以為你能攔得住?即便你能攔得住,你又為什麼要阻攔?你看不到獨孤一方對無雙城做了什麼嗎?」
「那是我先祖的承諾。」
「你先祖泉下有知,只會罵你拘泥不化,而不會稱讚你的作為,更何況,伱不是已經決定背棄先祖承諾了麼?」
「你怎麼知道?」
「剛才發生的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要再耍這種無聊的小把戲,說出你的目的,咱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明姥姥面如骷髏,沒有表情,但從她的眼睛中,還是可以看到幾分震驚。
不過她此時已經身負重傷,命不久矣,對此也沒有特別在意,很快便穩固了情緒,沉聲問道:「你應該看出來,你的徒兒和我的孫女有情。」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不反對?」
「我為什麼要反對?」
谷事
「夢貌丑,沒有匹配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容顏,而且她也練了情傾七世,等到功力越發高深,最終也會變成我這個怪模樣。」
沒錯,夢也修行了情傾七世,面上的紅痕並非先天而生,而是陰陽失調造成的。
不僅是夢,擁有相同容貌的第二夢,面上的紅痕也是因為心法造成的。
「這簡單,把功力廢掉,然後修行一門調養陰陽的心法,把身體調養好,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說得簡單,就怕你做不到!」
「就讓你看看我的本事,夢丫頭,過來,等會兒不要抵抗。」
呂雲澄伸手凌空一抓,把夢吸攝到身前,抬手輕撫夢的額頭,九陰真氣渡入到夢的體內。
夢只覺得有一股寒流從頭頂沖入體內,衝擊自己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寒流所過之處,無不是麻癢難忍,好似有一千隻螞蟻在上面爬。
癢!
癢入臟腑!
癢入骨髓!
癢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腦殼抓爛,把自己的腦漿都給抓出來。
但呂雲澄輸送真氣的一瞬間,便把她的氣脈封住,夢除了咬牙忍耐,什麼都做不了。
過不多時,呂雲澄收手,把身上積了一層汗水的夢拋給聶風,道:「帶她去沐浴更衣。」
夢已經因為奇癢而昏了過去,但透過她身上朦朧的水汽,還是能夠看到,她面上的紅痕已經消散,眉眼也恢復正常,露出了傾國傾城的真容。
透過這層水汽,夢的容貌更加的如夢似幻,更加具有吸引力。
即便是和雪緣相比,那也是春蘭秋菊,各有千秋,絕沒有半分遜色。
一個侍衛上前,引著聶風和夢去城主府的客房,又有城主府的丫鬟燒水,伺候夢沐浴。
明姥姥看著呂雲澄神乎其技的手段,贊道:「不愧是當世最絕頂的武道高人,手段果真是高深莫測,若是聶風能照顧好夢兒,老身也就放心了。」
「當著明人不說暗話,你的身體已經五勞七傷,神仙難救,有什麼事趕緊說吧,看在你們千多年堅持的份上,不太過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將死之人本不該有太多苛求,不過既然呂宗主開口,老身也就厚顏了。
老身臨死前只惦念兩件事,一個是夢,一個是傾城之戀,夢已經有了好歸宿,老身只想看一眼傾城之戀,還請呂宗主慈悲。」
「傾城之戀不是已經傳承給風兒了麼?讓風兒告訴你不就行了?」
「聶風沒有得到傳承。」
「啊?」
過不多時,聶風返回,為呂雲澄解釋了一下傾城之戀之事。
「師父,徒兒去了傳承之地,成功獲得武聖的青龍偃月刀,開啟了鐵門,見到了傳承寶塔。
按照獨孤前輩的說法,把手放上去輸入自身氣機即可,弟子照做,卻毫無反應,莫非那個有緣人不是弟子,而是雲師兄?」
「不是你?明天為師親自去看看,驚雲也一起去。」
「師父,那傳承之地還有另外一樁好處,甚至比傾城之戀更有價值。」
「何物?」
「就是那扇封閉的大鐵門,還有洞壁上遍布的奇鐵,那些奇鐵重量和尋常的生鐵差不多,但卻更加堅韌,若是能以此鑄造兵刃鎧甲,武裝百萬大軍也綽綽有餘。」
「有那麼多?」
「徒兒怎敢欺瞞師父。」
「嗯,好,今天都累了,先回去歇息,明天把無雙城那些惡首清理掉,然後咱們一起去傳承之地看看。」
翌日清晨,步驚雲帶人把無雙城那些管事們押到了城西的廣場上。
那裡本就是懲罰犯人之所,只不過平日裡懲罰的是尋常百姓,今日卻換成了這些作威作福之輩。
步驚雲一聲令下,副將拿出連夜整理好的卷宗,高聲宣讀這些人的罪過,劊子手大刀砍下,把這些人身首分離。
聽著這些人的罪孽,看著百姓激奮的表情,明姥姥和夢對於背棄先祖的誓言,再也沒有一絲的歉疚感。
反而覺得是因為自己的拘泥,而讓無雙城的百姓遭受這許多困苦。
處理完全部惡首後,步驚雲帶兵離去,圍觀百姓一擁而上,把這些人的屍體踩踏成了肉泥。
……
地下宮殿!
步驚雲把手放在了掌印上,把屬於自己的「雲」的氣機輸入其中,卻仍舊毫無反應。
這裡只有一個掌印,自然不可能是風雲一同輸入。
女媧最後三口元氣,化為武、風、雲三顆星辰,唯有相同氣機才能開啟。
難道出錯了?
等等,女媧元氣?
呂雲澄上前一步,笑道:「風兒,驚雲,你們退後,讓為師來。」
步驚雲和聶風同時退開,呂雲澄運起渾天寶鑑,把手放在了掌印上。
下一刻,耀眼的白光籠罩地洞,呂雲澄的元神也被這道白光帶到了真正的傳承之地。
在那裡,負責傳承的不再是獨孤戀兒,而是一個人首蛇身的虛影。
女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