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晚。
陳濤回到了金陵,自然是先陪小茉,等到次日,再去見自己的兒女。
孫小茉舒服之餘,也勉強打起幾分精神,詢問大叔在港島的所做、所見以及所聞。
這是關心,而不是因為她現在不相信大叔。
同樣,她也暗暗的期待著明年的到來。
因為大叔說了,明年就帶她去米國生孩子。
大叔從不說謊,所以她很快就可以當媽媽,擁有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可愛的孩子。
『時間,快點走吧!等我有了孩子,你再走慢點,讓我們一家永遠幸福快樂地過日子。』
孫小茉抱著大叔,滿心甜蜜地想道。
陳濤可不知道這丫頭打算操控時間,他心裡正在想著自己的兒媳婦。
等明天過去見她,自己必須要使出精湛演技,展現出一種令她不解的愧疚感。
這樣,她在看到那同母異父的弟弟時,也許就不會那麼的難以接受了。
文雪懷的確實是兒子,已經通過B超得以確定。
為此,她已做好了再要個女兒的計劃,但還沒有提交給她的姦夫審批。
她估計姦夫不會同意,所以還要從長計議。
次日。
上午。
喬一成家。
女主人文居岸,照例先把兒子交給陳濤這爺爺,同時再跟他打聽自己老媽的事。
儘管她每天都能跟老媽打電話聊天,但問題是,老媽的情緒似乎總是不怎麼高。
這讓她擔心之餘,也十分地好奇。
「阿居岸,你媽她沒什麼事,你別胡思亂想。」
陳濤「心事重重」地說道。
『我媽也許沒事,但老爸伱肯定有事!』
文居岸暗暗腹誹一句,接著試探道:
「爸,你好像有心事,要不要跟我說說?」
她今天穿著碎花裙子,頭髮高高的盤起來,極具人妻風範。
不過,與她媽媽相比,就少了幾分冷艷,看起來更加可親。
就像是鄰家的小嫂子。
「沒有,我怎麼可能有什麼心事?我從來都不會把事情藏在心裡。」
陳濤大笑著掩飾,但他眼中的深邃情感,卻依然能為文居岸所捕捉。
「哈哈,是我想多了,老爸你一向灑脫得很,怎麼可能會有煩心事呢!」
文居岸嘴上附和,心裡卻不以為然:『你沒心事才怪!之前我媽這樣,現在你也這樣,你倆該不會』
該不會
文居岸不敢再往下想,免得大腦宕機。
而這,就是陳濤想要達成的目的。
在先入為主、已經有了腦補的情況下,他和文雪的事,必不會對這丫頭造成巨大影響。
這就像偵探,在一步步接近真相後,更多的是——哦,原來是這樣!
而不會是——什麼,怎麼會這樣?!
區別還是挺大的。
「別說我的事了。說說你和一成吧,你們最近怎麼樣?有沒有為了誰哄孩子睡覺而吵架?」
陳濤眼神遊移著,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文居岸看在眼裡,心下更加狐疑了。
等陳濤離開之後,她要打個電話給老媽,仔細地盤問一番。
「怎麼可能?我和一成哥哥好著呢!每次都是他起夜哄孩子睡覺。」
「哈哈,那你可得感謝七七這小叔,是他小時候愛哭,把一成哄孩子的本事練出來了。」
「也該感謝你吧?要不是你當甩手掌柜,一成哥哥沒有這個機會。」
「沒錯!」
「爸~你臉皮真的好厚。」
文居岸咯咯笑道。
眼前這個公爹,和她的爸媽都不同,相處起來,就跟朋友差不多,並不會像別的公媳那樣的疏遠。
事實上,文居岸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陳濤的女兒,很多話題都能聊。
當然也不會毫無顧忌,起碼在外人跟前不能這麼隨意,免得惹來閒言碎語。
中午。
陳濤在金陵飯店,和兒女們吃了頓飯,然後就陪孫小茉外出逛街。
文居岸則回了家,偷偷跟老媽通電話。
問候、且扯了會兒淡後,文居岸便委婉地問起了正事:
「媽,你們那邊是不是有些不順利?我發現爸爸臉上似乎有些心事。」
文雪嗓音微顫:「也,也許是最近的一個項目,讓他感到有些困擾吧?你別擔心了,我們很順利,你爸能處理好的。」
姦夫開公司不順利?
如果資產超過十億美元都嫌少的話,那確實不太順利。
至於自己這邊,整天吃吃喝喝養膘,簡直是一帆風順,根本就不像個高齡產婦。
「那你的聲音,聽起來怎麼有些奇怪?」
文居岸十分確信,老媽一定有事瞞著自己。
「是不是聽著有點啞?前天夜裡忘了關冷氣,昨天早上就這樣了。你也不用擔心,媽媽已經吃了藥,很快就能好。」
文雪指顫為啞。
文居岸將信將疑,但還是關心道:
「媽~你出門在外,一定要保重自己。」
文雪柔聲應道:「嗯,我知道了。」
咦,這麼好說話?
文居岸又狐疑起來。
她的老媽是什麼人?說的好聽叫固執,說的難聽就是偏執。
那電話那頭的老媽,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什麼會這麼「軟」?
老媽難道不應該說:『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媽媽用不著你擔心?』
難道真就變了性格,和自己一轉攻勢了?
「居岸,怎麼不說話?」
「哦,我剛才在考慮,什麼時候去看你?沒聽見你說話。」
「公司草創,我這邊還是挺忙的,等到了臘月,你再過來陪我吧!」
文雪的預產期是九月,從這時到臘月初,有將四個月左右的時間,可以讓她安心撫養寶寶。
等居岸過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只能接受現實了。
「好,等到了臘月,我和小俊過去找你。一成單位忙,估計去不了。到時候先玩一周,然後再一起回來過春節。」
文居岸打定主意,要去老媽那兒看看,不然沒法放心。
***
6月24日,端午這天,陳濤回到了港島。
從現在往後的半年裡,他就不出去浪了。
一晃三月過去。
9月23日。
同樣是在秋分這一天,文雪順利地誕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
陳濤不想費心思,因此要按著數字來取名。
但文雪不同意,她可是個文化人,當然要給兒子取更好聽的名字。
於是這個同樣生在羅馬的小東西,就有了「平安」這一寄託了母親祝願的名字。
有一說一,陳濤並不覺得這個名字的文化含量有多高,但意思卻相當到位。
一周後,中秋節。
陳濤坐在陽台,在美好的月色下,跟孫小茉和自己孩子們通電話。
而文雪,則在一門之隔的臥室里,逗弄著自己的兒子。
「小平安,快叫媽媽~」
儘管在姐姐居岸跟前,這小子是個早產兒,但現在卻是無比健康,根本不用醫院幫著護理。
事實上,醫生根本不相信文雪有40多歲,不覺得她是個高齡產婦。
「哇~」
被媽媽點著臉,小東西感覺十分不快,於是大哭出聲,以期引起老爸的注意。
可惜的是,他老爸正跟別的女人聊天,沒工夫理會他。
真是個渣爹啊!
十九點四十分,他姐姐終於打來電話,將他從老媽的指尖解救了出來。
現在還不適合攤牌,因此為了避免被女兒提前聽到她弟弟的哭鬧聲,文雪只好拿著無繩電話去起居室接聽。
她身體很好,儘管產後才一周時間,卻已經能正常走動了。
半個小時後。
陳濤結束了通話,從陽台返回臥室,逗弄自己的兒子。
小東西又是大哭,試圖呼喚老媽來救駕,但這套別墅的隔音做得非常好,他老媽聽不見。
陳濤也沒辦法,文雪死活不肯讓保姆帶,那他也只好引導這小子養成夜裡睡覺的習慣,不然就太吵鬧了。
又三周之後。
小東西滿月了,但沒法搞滿月宴。
文雪也不在乎,有了這小子之後,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有心愛之人陪伴,這是一重喜悅;結出愛情果實,又是一重喜悅;兩份喜悅疊在一起,又給了她更多喜悅。
唯一可惜的是,心愛之人並不只屬於她。
而隨著女兒到來的日子越發臨近,她的心情,又不由自主地緊張、擔憂起來。
***
94年1月13日,農曆臘月初二,上午。
在丈夫注視下,文居岸抱著孩子,登上了前往魔都的火車。
她會在下午到達魔都,然後坐兩個半小時左右的飛機,於晚間九點左右到達啟德機場。
說起來,這是她首次獨自出遠門,一切要她自己辦理,感覺很是新奇。
因此,在機場降落、又通關之後,她帶著愉悅的心情,迎上了過來接自己的媽媽。
可惜她的這份好心情,僅僅保持了四十分鐘。
回到豪華的濱海別墅、在老媽的臥室內,見到自己那同母異父的弟弟後,文居岸腦子頓時一片空白,連話都說不出來。
好一會兒,才看向早已淚流滿面的媽媽,傻傻地問道:
「他這孩子、這孩子是你的兒子?他的爸爸是誰?」
文雪一聲不吭,只是默默地流淚。
文居岸快急死了,但老媽就一副下凡還淚的模樣,不管她怎麼問,都始終不肯說出孩子的爹是誰。
其實不用她說,文居岸已經猜出來了,心中湧起無限荒謬的感覺,但卻並沒怎麼生氣。
一切都對上了!
難怪媽媽心情不好,難怪公爹一臉愧疚,原來他們竟然背著大家,做下了這樣的醜事。
這可怎麼得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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