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從侍衛隊長喬里那裡得知了,艾德·史塔克被勞勃國王帶出去狩獵野牛的消息。這位曾經在簒奪者戰爭中驍勇善戰的風息堡公爵,自從坐上鐵王座之後便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終日沉醉於酒水美色之中。曾經的人生目標與理想,仿佛都在那場簒奪者戰爭中,隨著他的摯愛萊安娜的一同逝去了。
自從九年前的鐵群島叛亂事件平息之後,七國之中便再也沒有了戰爭。戰爭是勞勃是去了摯愛之後僅剩的人生目標,他認為自己如今還活著的意義只有在戰爭中才能體現出來。失去這個最後的人生方向之後,勞勃從此便愈發墮落起來。不事政務的他如今唯一鍾情的,也就只有狩獵這項充滿殺戮與鮮血的活動了。
眼下赫倫堡已經近在眼前,他們距離此次南下的終點君臨城也只有一步之遙了,勞勃國王恰巧在這時候帶著艾德單獨出去狩獵,相信不僅僅是狩獵野牛那麼簡單。有些事情無論勞勃如何去敷衍曖昧始終都是無法逃避的。
勞勃終究是要遵守承諾,在他們到達赫倫堡之前,就任命東境守護這件事情上,勞勃需要給予艾德一個明確的交代。無論是同意艾德提出的任命請求,還是自己固執己見的堅持,勞勃都需要將自己做出的選擇明確告知艾德。
想必國王此時已經在東境守護的任命人選上做出了選擇,否則這次的外出狩獵勞勃國王不會只邀請艾德一個人,這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因此才需要規避他這位當事人。
即便是已經猜到了勞勃國王的選擇,高遠也沒有因此而感到氣餒。當下國王的選擇對於高遠而言並不重要,因為狼家與獅子家的關係馬上將迎來轉折。在三叉戟河畔的衝突事件發生之後,如果國王仍舊堅持自己的選擇的話,高遠也就只能脫離國王的隊伍選擇進入艾林谷了。
他們所在的戴瑞城與通往艾林谷的血門相距不遠, 在高遠確認了自己無法和平、合法地得到谷地的統治權之後,高遠當天就會選擇脫離國王的隊伍放棄前往君臨, 踏上進入谷地的唯一通道, 通過血門進入艾林谷之中開始自己的征服者計劃。
——————————
戴瑞城是一座規模相對較小的城堡, 除了戴瑞家族的成員擁擠地住在城堡里,各個簡陋的房間中之外, 這座城堡裡面幾乎再也住不下任何人,更別說是容納這支南下的四百人隊伍了。
從北境來的史塔克家族成員,他們都住在戴瑞城外面的旅館裡, 而國王與王后他們卻不願意住在這些骯髒的旅館之中,於是選擇了所在城堡外的草地上紮起了營地。無所事事的高遠走進國王駐紮的營地之中,他看見王后的行宮外此時正聚集著一群人,他們正在興奮地交談著什麼,像是一群蜜蜂般嗡嗡作響。
高遠好奇地湊了上去, 身材高大的他視線越過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看見了王后瑟曦此時正站在一個簡易的木頭階梯最上層。高遠認識瑟曦腳下的那個階梯, 大肚便便的勞勃國王每次下馬的時候都會用到它。瑟曦此時好像在對著身前的某個人微笑:「御前會議的重臣們想得實在是太周到了。」
在腦海中重新搜索了一邊原著的劇情, 高遠才回想起這好像是,御林鐵衛巴利斯坦·賽爾彌和藍禮·拜拉席恩從君臨趕來迎接國王的劇情。已經知曉劇情的高遠頓感無趣,轉身準備推開人群離開,卻與一位身穿藍色長絨長裙的女孩撞了一個滿懷。
藍色長裙女孩抬起頭看了一眼高遠,便立馬紅著臉低下了頭:「實在抱歉,高遠爵士!」
「都是淑女剛才跑的太快了, 我被它拉著...一個不小心就撞在了您身上。」珊莎趕忙向高遠解釋,她將自己撞在高遠身上的責任,全部怪在滿臉無辜坐在一旁的冰原狼「淑女」身上。
「應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如果不是我剛才突然轉身, 你恐怕不會撞在我的身上。」高遠有些歉意地說道, 「希望我身上的這套鎧甲沒有撞疼你。」
面色紅潤的珊莎輕輕地咬住下唇並搖了搖頭。
面帶笑容的高遠從地上撿起拴住冰原狼的繩索,並將它遞到珊莎的手中:「原來它的名字叫作淑女呀, 非常好聽的名字!
「在臨冬城住了那麼長的時間, 我還一直不知道它的名字!」高遠說,「我只知道你哥哥羅柏和瓊恩的冰原狼名字。」
「灰風....還有白靈。」珊莎好奇地看向高遠的身後, 「高遠爵士,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君臨的御前會議派人來迎接你的父親和國王。」高遠解釋道,「看來那些重臣們對史塔克大人的到來非常重視,他們派出了御林鐵衛的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和國王的弟弟藍禮·拜拉席恩前來。」
「王后正在迎接他們的到來, 你是想要進去看一眼嗎,珊莎小姐?」高遠出生詢問道。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和許可後, 高遠便輕輕攬住了珊莎瘦弱的肩膀,帶著她向人群中間走去。寬大且柔順的精靈長袍將珊莎柔弱的身軀整個都籠罩在其中,從高遠身上散發出來的灼熱氣息直撲珊莎的面門。
當高遠帶著她來到人群的最前面的時候,珊莎那露在外面的可愛小臉蛋上,已經布滿了紅暈。這倒不是珊莎對高遠動了春心,而是高遠身上那灼熱的氣息給燙的。擁有被動技能龍之心的高遠,就連血管中的鮮血都是灼熱的,更別提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了。
輕輕地將懷中呼吸急促的小姑娘放開,高遠便指著單膝跪在王后面前的兩名騎士,為珊莎介紹起他們的身份。
其中一名頭髮花白如他鎧甲顏色般的老人,便是如今勞勃國王的御前鐵衛隊長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他的上身穿著一套雕工繁複且繪上了瓷釉的白鱗鎧甲,瓷釉所反射的光芒如同陽光照射在雪地上,連接鱗甲的銀白色金屬絲線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如今的巴利斯坦雖然已經是六十一歲高齡,但是看起仍舊老當益壯,他曾經作為御前鐵衛侍奉過兩位七國的國王,一言一行之間甚是優雅。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曾經隻身闖入敵人的城堡中,將被押為人質的前任國王伊里斯·坦格利安從地牢中解救出來。
而跪在他身旁的同伴,則是一位年齡與高遠相仿的少年。其高大的身材與同樣身型健碩的高遠相比起來也只是差了那麼一點,猶如黑玉般的披肩長發與他那修整乾淨的臉龐交相輝映,湛藍色的眼睛中仿佛永遠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右手的臂彎中懷抱著一頂金光閃閃的鹿角頭盔。
寶冠雄鹿是王室的標誌,根據少年臂彎中的金色鹿角頭盔來看,很容易就能猜到眼前這位少年的身份,正是國王勞勃最小的弟弟,如今的風息堡公爵和御前會議重臣藍禮·拜拉席恩。
高遠沒有為珊莎介紹站在兩位騎士身後的第三個陌生人, 因為即便是他也不認識,那個看起來面容醜陋可憎且眼神空洞冷漠的男人。他牽著兩位騎士坐騎的韁繩站在一旁,想必是一位在原著中無關緊要的角色。
谷額「等勞勃外出狩獵回來見到你們, 他一定會大干欣慰。」兩位單膝跪在王后面前的騎士, 正在接受來自瑟曦的稱讚。高遠身前的珊莎視線卻始終放在了那位醜陋的男人身上, 那個男人仿佛也察覺到了來自珊莎的注視, 於是他緩緩地轉過頭來,用那雙冷漠空洞的眼睛看向她。
直面那雙冰冷空洞的眼睛,珊莎頓時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如同海嘯般向她襲來,那種入贅冰窖的感覺,讓珊莎的身體止不住地開始顫抖,踉踉蹌蹌地重新跌入高遠的懷中。
直到高遠那雙強而有力且熾熱的手覆在他的肩膀之上,她的身體才停止了顫抖,一陣暖流順著高遠覆在她雙肩之上的大手,流遍她全身的四肢百骸,差點讓她舒服地叫出聲來。
臉上再次變得紅潤的珊莎,轉頭看向身後的高遠,只見這位英俊不輸藍禮的高遠爵士,此時正帶著疑惑的神情看著自己:「珊莎小姐,你還好吧?」
「我...我還好...不小心摔倒了...」羞澀的珊莎掙扎著脫離了高遠的懷抱。
剛剛從高遠的懷中掙脫,卻又忍不住看向剛才那個讓她如墜冰窖的男人,冰原狼「淑女」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恐懼一般,衝上前來擋在珊莎與那個面目可憎的男人中間,發出一陣恐怖的嘶吼聲。
珊莎趕忙蹲下去抱住「淑女」想要讓它停止嘶吼,很顯然這並沒有什麼效果。這使得珊莎、淑女還有她身後站著的高遠,一時之間成為了全場關注的焦點。珊莎可以感覺的大家的視線此時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從圍觀的人群中傳來了許多不懷好意的竊竊私語,此起彼伏的竊笑聲。
這讓珊莎感覺到羞愧難當,她委屈的將的腦袋埋在了自己的臂彎之中,淚水頓時充滿了眼眶,她懷中的淑女仍在低吼。而在她身後的高遠這時候站了出來,將珊莎護在自己的長袍之下,用那雙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的金色雙瞳,掃視著這個四周圍觀的人群。
仿佛是一頭埋伏在草叢中伺機而動的獅子,正在眾多的獵物中挑選最心儀的那一個。
原本嘈雜的營地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在場的許多人都是曾經參加過,史塔克公爵在臨冬城舉辦的國王晚宴的。這位被國王親自點名冊封的高遠爵士,可是在與御前鐵衛詹姆的決鬥中一戰成名,其高超的劍術與力量更是令人印象深刻。沒有人會願意就因為這樣一點小事,就招惹上一位武藝高強且年輕有為的騎士。
「這裡怎麼會有一隻冰原狼呢?」巴利斯坦爵士持劍來到高遠的面前。
「冰原狼是史塔克家族的小狼女養得寵物。」高遠將手摸向了自己腰間的暮星之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先把你的武器給收起來,爵士!」
「你嚇到了史塔克家的小女孩了。」
「我只有在確保完全的情況下,才會將自己的武器收起來,爵士!」巴利斯坦爵士問道,「你的騎士身份是由哪位騎士冊封的,我怎麼不認識你,你的身上也沒有家族紋章。」
「你竟然想要一條龍,在你的面前卸掉自己的牙齒?」高遠厲聲反問。
此言一出,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持劍而立的巴利斯坦爵士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高遠的右手摸向自己的佩劍。此刻的他的長劍已經出鞘了,而高遠的佩劍此時還在劍鞘中。根據巴利斯坦爵士多年的戰鬥經驗來看,如果自己選擇現在就動手的話,只需要兩招就可以解決掉對方。
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巴利斯坦爵士在面對高遠的時候,心中總是有一些惴惴不安。特別是在高遠的右手摸上了腰間佩劍的之後,這種不安的情緒更甚了。多年在生死之間徘徊形成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位年輕的爵士,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放鬆點,年輕人!」
舉棋不定的巴利斯坦爵士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動手,為了表示友好,他率先將手中的武器收了起來。事實上也只有他拿出了武器,高遠全程只是將手搭在劍柄上而已。
「年輕的爵士,給我說說受封之前你家大人是誰。」巴利斯坦爵士問道,「你的身上也沒有家族紋章。」
高遠冷哼一聲後便將右手從劍柄上移下來,但是卻絲毫沒有要理會巴利斯坦爵士的意思,更別說是回答他所提出來的問題了。
直到高遠將哭得梨花帶雨的珊莎從地上扶起來之後,他才冷冷地回答道:「我打敗了冊封我的騎士,因此獲得了來自戰敗者的冊封,我的家族紋章還沒有想好要用什麼圖案。」
「那個冊封你的戰敗者是誰?」
「您的同僚,詹姆·蘭尼斯特爵士。」高遠語氣平靜,「臨冬城的國王晚宴上,在勞勃國王與王領的貴族們的見證下。」
「巴利斯坦爵士,我覺得你最好離我的未婚妻遠一點,你已經嚇到她了。」
就在高遠與巴利斯坦爵士進行友好交流的時候,那位穿著一身漂亮的藍色羊毛衫,套著一件黑色皮革馬甲的「千古一帝」喬佛里,就突然跑到了高遠與巴利斯坦爵士兩人的中間,朝著高遠大吼道:「還有你!將你那骯髒的雙手從我的未婚妻身上拿開。」
話音剛落,喬佛里就將珊莎·史塔克拉了過去,然後虛情假意地關切對方:「我親愛的小姐,你怎麼樣了?究竟是哪個傢伙嚇到你了?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沒人敢傷害你....」
喬佛里的無禮,讓高遠與巴利斯坦爵士都不由眉頭一皺。看著眼前這隻長著滿頭金髮的開屏藍孔雀,高遠不得不佩服喬里的形容實在是太貼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