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音樂,沒有伴舞,只有腳尖踩在木板上輕輕的踢踏聲,蔡眉如同月下的精靈,舞動著那一抹靈秀與溫柔。風在呢喃,帶起海潮般的林濤;影在搖曳,炫起迷幻般的色彩;人在飛揚,畫出夢境般的天堂。
秋明曾經以為,貂蟬柔若無骨的龜茲舞就已經是舞者的極限,再也不會有比那更好看的了,可是眼前的舞蹈卻讓他再次有了驚艷的感覺。蔡眉的手勢一起一落,裙擺一張一合,雖然沒有什麼複雜的動作,卻似乎帶有無窮的魔力,特別是那雙小腳踩出或急驟或柔和的步伐,整個人似乎輕盈若無物一般,讓秋明不由得想起一個詞:掌上可舞。
趙雲也是瞬間有些失神,他現在只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少年,可是對於美麗的事物也一樣是傾慕不已。他呆呆地望著蔡眉,似乎整個人都被震撼、被迷醉,蔡眉雖然沒有望向這邊,臉上也悄然飛上了兩片紅霞,空氣中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情愫在緩緩流動著。
秋明忽然輕聲哼起緩慢悠長的曲調,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寧靜。蔡眉把臉一板,心說這人好不識趣,想要出言叱責吧,又怕破壞了趙雲對自己的良好印象。正在暗中咬牙時,卻聽見秋明唱起歌來:「月光色,女子香,淚斷劍,情多長。有多痛,無字想,忘了你。孤單魂,隨風盪,誰去想,痴情郎,這紅塵的戰場,千軍萬馬,有誰能稱王。過情關,誰敢闖?望明月,心悲涼,千古恨,輪迴嘗,眼一閉,誰最狂?這世道的無常,註定敢愛的人一生傷。」
這首月光悱惻纏綿,倒與此情此景相得益彰,讓蔡眉的火氣也立時煙消雲散了,反而隨著節拍舞得更加起勁了。趙雲仿佛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站起身在空地上也拔劍舞了起來。一個舞得剛猛,一個舞得柔媚,還有一個咿咿呀呀地唱著婉轉的歌,三人誰也沒有說話,任夜的靜謐在林間緩慢地流淌。
整個夜晚,蔡瑁象發了瘋一樣尋找著妹妹的下落,同時也不停地埋怨著蒯越出了這個餿主意。蒯越深知蔡家是如何寵愛這個寶貝女兒的,所以心裡也是惴惴然,即便看到對面的鄧州軍似乎陣腳也是大亂,卻不敢催促蔡瑁進攻,卻順著蔡瑁的意思氣派出大量偵騎四處尋找,卻是毫無結果。
蔡瑁真快急瘋了,他可是向老爹拍胸脯保證過妹妹的安全,蔡老爹才勉強同意讓蔡眉來當這個誘餌,現在居然說搞丟了,蔡瑁都不敢想像老爹會怎麼收拾自己,是用刀呢還是用杖呢?是清蒸還是紅燒呢?
當蔡瑁聽說妹妹已經安全回來時,那種感覺不亞於久旱逢雨絕處逢生,連忙幾步並作一步跑出來,正好看見趙雲引著馬車緩步進入營門。初升的太陽照在趙雲身上,似乎給這位少年將軍披上了一件金甲聖衣。蔡瑁先是掀起車簾,看見妹妹安然無恙地坐在車裡冷冷地瞪著自己,頓時心頭大石放下,不停向趙雲表示著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