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神傳第277章【我，去去就來】

第277章【我，去去就來】

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同時，也是個很悲傷的故事。

以至於，少女幾次忍不住濕潤了眼眶。

自己，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釋然了。

多年的瞳域者生涯，留下的只是無盡的痛楚。然而這一刻，就在少女回顧過往的時候，卻沒有後悔當時的選擇。

如果說在那個時候，自己還有別的選擇的話。

「所以說曲總，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你自始至終所看到的【史佩】，只是名為栞的軀殼而已。真正名為安宇的少年，此刻也已經與顧曉憐的記憶融為一體了。」

曲奇呆愣在原地，數秒未動。過了良久他突然長嘆一聲，身體向後陷入了沙發中，拿起一支煙，隨後又放下了。

如果小鳥觸所言屬實，那麼就是曲彥和史佩二人聯合起來編造了這一切，這個對自己來說並不算溫柔的謊言。

「史佩如果還在的話，我還真想找他談談…」曲奇向後仰去，大笑道：「說來真是諷刺…安宇這個名字，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自己幼時的回憶，並沒有受到過多偏差與引導。然而在遇到安宇之後的記憶，卻因為藥物作用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從這個角度來看，【理想鄉之夢】可以說已經非常成功了。

不過真正讓他驚訝的是，顧曉憐竟然從一開始就知道10p的事。甚至可以這麼說，史佩關於這方面的知識啟蒙是源於顧曉憐的。

「話說史佩選擇顧曉憐假扮女友的事，你是真的不知道？在那個程度上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從【弒神】層面上給予引導…」

「我不知道。恐怕是史佩腦海中關於【栞】的記憶在驅使著他選擇顧曉憐…畢竟那個時候的史佩也已經擁有了數年栞的記憶，冥冥之中選擇與自己相似的少女也十分合情合理。」小鳥觸淡然一笑，「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他當時選擇顧曉憐肯定基於某種判斷，至於那個階段他究竟對自己和顧曉憐之間的聯繫了解到什麼程度，又是因為什麼做出了最後決定，我就不清楚了。」

聽到這裡的曲奇，緩緩點了點頭。

如果說這就是故事的全部，那麼少女為什麼不想讓顧曉憐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就已經十分明顯了。

這些事情，恐怕對於剛剛吸收消化【理想鄉之夢】的少女而言，有些太過沉重了。

而且對於【栞】的回歸，小鳥觸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去接受，去消化，去重新面對這個曾經是自己全部的人。

「大概這就是我問題的全部了。」曲奇深吸一口氣，對於今天的所有真相他還需要時間慢慢梳理：「惠惠，你們幾個還有沒有想要知道的問題？」

身後的幾人明顯愣住了，誰也不知道這個經歷了許久的謎團，竟然真相如此撲朔迷離。本不認識安宇的惠惠更是大吃一驚，少女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認識的史佩原本竟是兩個人。

難道說史佩人格中喜歡曲奇的部分，來源於栞？

那按照這麼理解的話，自己最大的情敵，其實是顧曉憐麼？

「曲總先別急，我這次來除了通報真相之外，還有一件事需要徵求你們的意見。當然，我本著完全自願的原則…」

正當惠惠陷入沉思的時候，一旁的小鳥觸打破了僵局。眼見話還沒說完，少女已經從口袋裡掏出了那顆早已準備好的藥盒來。

眼尖的曲奇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理想鄉之夢】。然而就算是早已復刻了史佩的理想鄉之夢，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拿給自己，究竟是何居心？

「如果你想要重複朴教授對我安利的一切，還是算了吧。」曲奇朝著面前的少女擺擺手，畢竟在得知了真相的當下，自己已經沒必要再拿人格去冒險。

然而眼前的小鳥觸，露出了十分有內容的微笑。

「如果我說…這個並不是史佩的【理想鄉之夢】，而是子軒的，你們會不會改變主意呢？」

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少女露出了難以名狀的笑容。

小鳥觸的目光，快速掃向了卓芊。

聽聞此言的身影顫抖著，雖然極力做出不在意的樣子，但自己的身體卻很誠實地出賣了一切。

和子軒在一起的時光，對於少女來說是無可替代的。如果能夠用【理想鄉之夢】來回憶的話，便是不可多得的樂事。

但是這樣一來，自己的存在就有可能被年長的子軒所影響，最終變成史佩的樣子…

「如果你是在擔心人格侵蝕的話，大可不必擔心。能夠將自己的理想鄉之夢傳承給你一直是子軒的願望，在被帶回【弒神】的時候，他親口對我說，想要你知道並了解他的過去…還真是有趣的人呢。對於他的這個願望，我也一直在努力實現…最終將他理想鄉之夢中遇到你之後的記憶部分成功分離出來，就是我手中拿著的藥丸。一次性只接受一年份的記憶，總不至於人格分裂吧？」

在說這些的時候，小鳥觸一直在觀察著卓芊的反應。

雖然一開始似乎十分安靜，但內心深處的動搖，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避免的。

我和你一樣，也曾經因為瞳域者之間的明爭暗鬥，永遠失去了最為重要的人。

在這裡，請你回想起來，【瞳域】以及【弒神】所帶給你的一切，包括痛苦與無助在內的一切絕望…

「你們，快把卓芊帶走！！」

「不許你們傷害子軒老師…老師她，一直都…」

「別過來…這場戰鬥，和你沒有關係！」

對，就是這種赤裸裸的絕望…在我面前回想起一切，逐漸察覺到自己的內心吧…

小鳥觸看著少女的眼神，逐漸變得興奮起來。

在與主廚的一戰之後，自己在某些時候變得也能夠使用【心電感應】了。雖然只能讀取某些特定人群毫無防備的淺層意識，但是不管怎麼說，自己成功了。

正如自己所料，一直沉默不語的卓芊，緩緩向前了一步。

少女的目光並沒有看向自己，而是向著不遠處的曲奇，投出了一個複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