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翠 第二百一十五章 原因
想到那天的事，莫昌文現在還覺得後背直冒寒氣。
沈小姐說的那兩個保鏢什麼下場之後，他的心就一直提著，沈小姐一走，他馬上帶著全家躲到了姐姐家，並時刻關注魔都新聞，卻發現那段時間，連個交通意外都沒有發生，很是平靜。
倒是第二天全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嚴格盤查出城車輛，不知道原因，只網上有些猜測，說是官二代被人綁架，甚至有猜就是貪官被綁。
他隱隱覺得這事跟沈小姐有點關係，可看著又不太像，他不敢深想，甚至不敢打聽，只不過他也沒捨得就這樣辭職不干，其他工作難找不說，誰能保證下一個老闆家裡就不會出點事？這是他的一個機會，好好干自然能出頭，至於別的歪心眼，且不說他莫昌文不是那樣的人，現在就算有那個心，他也沒那個膽。
還是老老實實工作，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多學點東西，不像楊競那樣，想著一夜暴富，以為得到了什麼內幕消息，接了高利貸炒股，結果……好好地一份讓人羨慕的工作沒了，欠了一大筆錢，現在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連累父母天天被人追債。
秦老闆也很滿意莫昌文的表現，這年輕人不錯，很有幹勁，能吃苦也肯學，就是性子有些不定，有時候讓人感覺不夠不穩重還有些小聰明，得不時敲打一下。
……
肖寒沒辦法理解沈星辰今天的好心情，覺得簡直莫名其妙，女人心真是海底針，明明今天沒什麼可讓她高興的事，甚至還有些不怎麼讓人愉快。
只不過不管怎麼說，沈星辰心情好，周圍的人也都得利，也沒有再對冷著一張臉，對他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或者他該改變一下做法，儘量讓她在他身邊覺得開心。主動幫她解決所有麻煩，讓她不覺得呆在他身邊是一件壓抑的事。
念頭一起，肖寒望著隔壁辦公室的沈星辰，再看看桌子上早已冷卻的茶水。再想起剛才她好奇打量他辦公室物品時的神情，似乎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兩個人之間距離近了一些。
這樣一想，他就覺得把她帶在身邊是對的，距離產生美這話對他們並不適應。回到家，沈星辰只會躲進房間，鎖死門窗，沒什麼事絕不會出來，現在這樣，她的喜怒哀樂他可以輕易感受。
肖寒想著心情不由得好起來，莫名的就不想要那麼早下班，慢慢把堆積的公事處理完，天黑只會再走，然後尋一處有情調的餐廳吃飯。只不過這次要找一個不輕易被人打攪的地方，免得再冒出什麼人來壞了興致……
看著外邊霓虹燈開始亮了起來，肖寒這才覺得，要找個適合的地方挺不容易的，既要避諱不速之客，又要平易近人，還不能弄得太過曖昧直接弄個燭光晚餐來，真是有些傷腦筋。
最後他便只選了自己的那家金灣大酒店，事先吩咐人安排了一番。
沈星辰這時候倒是沒有太在意這些小事，只不過相比下午的。她沉默了一些，對於他的安排沒有什麼意見，也就沒有什麼話講。
相對無言並不是一件好事，肖寒就想要找個話題。金峰之類的肯定是不能說，她那間如意齋涉及到翡翠賭石，也容易引起不快的聯想，想想也就一個話題安全點，不容易有分歧。
「你跟李薇薇說得怎麼樣了？她什麼反應。」
沈星辰正低頭跟盤子裡的蔬菜沙拉奮鬥，聞言頭也沒抬。直接回答道：「很高興啊，還能有什麼反應？」
肖寒漫不經心問道：「她就沒有得寸進尺，要求你替她多說點好話之類的？」
「沒有。」沈星辰淡淡道，「李薇薇這個人雖有些功利心，不過不會很過分，也容易滿足。」
「她這還叫容易滿足？真那麼容易滿足她就該拿著你給她的錢回家去，而不是死纏著你。」肖寒很有些不屑，李薇薇這個女人也許就是嘴巴甜一點，比較會演戲。
沈星辰喝了一口濃湯，這才道：「李薇薇沒有死纏著我，她那樣做是人之常情，每個人都有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她的要求對我來說並不是太過分，嚴格來說她只是提出一下要求，不行就算了，並沒有強人所難的意思。」
「明知別人為難還要提，本身就是一種強人所難。」肖寒看著沈星辰乾淨的眉眼，「我特別好奇的就是，你為什麼會喜歡跟李薇薇來往？實話說我沒覺得她有任何過人之處。」
「那你覺得我該跟什麼樣的人來往？」沈星辰莞爾一笑，「你覺得我有什麼過人之處麼？除了跟金錢有關的這些。」
肖寒被問住了，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一些好聽的，比如她長得美麗動人，溫柔善良，心靈手巧善解人意之類，可這些好像俗氣了些。
沈星辰瞭然一笑，「你知道歐陽鈺吧？」
肖寒當然知道，秀美得不像是真人的美少年，就是傲氣了些眼高於頂，跟沈星辰有過幾次來往，不過看沈星辰對他沒什麼感覺，他就沒有插手，只是沈星辰突然提起他做什麼？
沈星辰輕輕道：「有一次，歐陽鈺約我去看畫展，中途堵車，我遲到了，他在門口等，像他那樣的相貌當然招引了不少狂蜂浪蝶，被糾纏得很不耐煩，等我出現的時候，就埋怨了我幾句，沒有多嚴重，也就兩句話，稍後他就當沒這回事了，可我覺得很不舒服，以後他再約我就沒去，很小氣吧，就兩句話我記到現在。」
肖寒道：「你不像是那么小氣的人，應該還有別的原因吧？」
兩句埋怨的話就記到現在？且不說他，就算是金峰也有過比這嚴重的行為，也沒見她多生氣。
沈星辰偏著頭想了一會，道：「原因很簡單，可以的情況下我不想要遷就別人，時時刻刻想著這樣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不開心，我今天的穿著是不是得體，這樣的行為是不是很失禮。你剛才問我為什麼喜歡跟李薇薇來往，就一句話，站在李薇薇面前，我對自己很滿意。」
肖寒心一動。他也是個聰明人，稍微一想立即就明白了，說得難聽一點，這就是一種優越感，其實很多人都喜歡跟不如自己的人來往。因為可以在他們身上找到優越感。
想不到沈星辰也會這樣想，真是讓他意外，這是她的一個陰暗面吧？她居然輕易地就告訴了他，是因為在他面前不用裝模作樣，不用博取好感吧？
肖寒直覺，要是在金峰面前，她肯定不會這樣說，卻在他面前直言不諱，真不知道該不該感到高興？
吃晚飯，肖寒提議。上街逛一逛，散散步消食。
沈星辰想想也好，那麼早回去也沒事情做，只不過跟著肖寒逛街，能逛什麼地方？他好像不適合壓馬路，甚至走進一般的小店都不合適，難道要去大戲院看電影？那她沒興趣，上次那什麼會所之類的更不去。
還是要事先問清楚到底去什麼地方。
肖寒說隨便逛一逛而已。
沈星辰就在心裡嘀咕，隨便也有個大致的方向。
結果肖寒帶她去的地方居然是大型購物城。
沈星辰真有些無語，這感覺挺彆扭的。只能道：「你想要買什麼東西麼？」
肖寒笑道：「你們女孩子不是都喜歡逛街購物麼？你也總說自己是普通女孩子，想必也不能免俗，今天所有花銷都刷我的卡。」
沈星辰撇撇嘴，「我也不一定什麼都隨大眾的。也許我比較喜歡網購。」
「看你自己網購的這一身？」肖寒輕輕搖頭，她現在身上穿的真不怎麼樣，拉著她道，「走吧，再好好選幾件。」
沈星辰被拉著，也只好走進前面這家名叫矢車菊的服裝店。
「歡迎光臨。」進門之後。店員小姐熱情的招呼。
雖說女人的衣櫥總缺一件衣服，可沈星辰真是沒什麼興致，隨便看了一眼，感覺都差不多。
肖寒就自動替沈星辰選了起來，「星辰，這條淡綠色荷葉邊的裙子不錯，還有那件白色牡丹花的看起來也很精緻，另外這幾件我看都很適合你，去試一試吧。」
「是啊，小姐，你長這麼漂亮，身材又好，穿什麼都好看。」一旁的售後員小姐也拼命的慫恿。
沈星辰無奈，只好隨便拿了一件去試。
待她試完出來，照了照鏡子，自己也覺得眼前一亮，她不是沒有穿過漂亮衣服，不過她皮膚白皙，特別適合穿綠色的衣服，更顯得衣翠人白，亭亭玉立。
「小姐，你穿這件裙子真的很好看。」店員小姐真誠的說道。
沈星辰淡淡道：「那就要這件吧。」
「好的，小姐其他幾件你不試了麼？」店員小姐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失望，看這男的感覺很有錢，可這女的卻只買一件，難不成是兩口子？
也只有兩口子才會這樣替對方省錢，這兩人那麼年輕就已經結婚了？誒！這個世界上好男人真是越來越少。
沈星辰不知道店員小姐的胡思亂想，微微一笑，指著剛才肖寒挑出來那些衣服，「其他的也全部給我包起來吧。」
「好，好的。」店員小姐一臉驚喜，太好了，今天一晚上的提成抵得上一個月的，難得這位小姐也不挑剔，很爽快就買了，不像其他人，就算不心疼錢，也試穿挑剔半天。
刷完卡，店員小姐殷勤的送兩人出門，「小姐，歡迎下次再來。」
沈星辰點頭微笑。
肖寒幫她拿著衣服，將一堆衣服放到車上之後，他問：「還要去哪裡麼？」
沈星辰搖搖頭，「回去吧。」
車子發動之後，肖寒突然道：「你剛才全部買下，不見得都喜歡，為什麼？」
「顯示一下財大氣粗的感覺。」沈星辰淡淡道，「或者說我今天心情好，想要充當一下聖誕老人，給那個店員小姐一個意外之喜。」
肖寒知道後者才是原因，不過他真覺得這有必要麼？恕不相識的。
沈星辰幽幽道：「她讓我想起了我的過去，我也曾經在服飾店打過工，上的是晚班，底薪很少。全靠提成，每天巴望著客人能多買兩件衣服，下個月的生活費還沒有著落……」
肖寒突然有種心酸的感覺，問道：「你不覺得辛苦麼？」
「當然很辛苦。相對來說我還是覺得很幸運的，本來我都快不能讀書了……家境貧寒申請助學貸款的人太多，按理輪不上我，可後來有一個申請到的同學不知道什麼原因，放棄了。就讓我頂上。」沈星辰說到這裡，微微有些感慨，「我讀的那個是重點大學，要求的分數很高，好容易考上放棄了真可惜，所以我覺得我還是幸運的。」
肖寒看了沈星辰一眼，突然把車停下了，前邊是江邊，他打開車窗，帶著濕氣的晚風吹了進來。讓人覺得很舒服。
「如果你想問我既然那麼需要錢，為什麼不早點去賭石？那麼我只能說一句，無可奉告。」沈星辰淡淡說道。
肖寒的確是想要問這件事，不過看樣子再繼續聊下去，很可能會發生什麼不愉快，便掩飾道：「你別想多了，我只是突然覺得有點悶，想要吹吹風而已。」
沈星辰沒有繼續說話。
肖寒打開車門，笑道：「下來走一走吧，這樣的夜晚出來吹吹風時間很愜意的事。」
沈星辰下了車。凝望著河邊的路燈，燈光照在水面上，波光浮動，亦真亦幻。很是美麗，兩人就那麼靜靜站著，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沈星辰輕輕道：「回去吧。」
肖寒依言又替她拉開車門。
一路上還是無言，不過肖寒卻覺得真的很不錯，難得一整天。兩人都沒有起什麼衝突，甚至還能像朋友一樣聊天逛街，吹晚風。
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第二天，肖寒又是先上班的。
沈星辰隨後才在去，她穿的是昨天剛買的淡綠色連衣裙，清新秀麗如一抹水蔥。
讓肖寒看了不禁眼前一亮。
沈星辰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就打電話給李薇薇，是用辦公室的座機打的，問李薇薇，稍後有沒有空？
李薇薇自然說有空，隨後沈星辰就叫她一個小時後到昨天看到她的茶餐廳等，讓她順便幫她買張電話卡。
李薇薇一口答應下來，隨後沈星辰就到隔壁辦公室跟肖寒說了一聲，說是待會要在樓下茶餐廳見李薇薇。
這點小事，肖寒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李薇薇到的時候才十點鐘，茶餐廳沒什麼人，沈星辰就坐在那裡。
李薇薇這次沒戴誇張的墨鏡快速的走過去，「星辰，等很久了麼？」
沈星辰笑著搖頭：「沒多久。」
一坐下，李薇薇隨便叫了一杯奶茶，就急切的問道：「你昨天電話里說的是真的麼？你怎麼說服肖大少的？」
沈星辰輕飄飄道：「沒什麼，我就隨口問了他一句，你要是來試鏡，會不會跟其他人一樣有公平的機會，他就說同等條件下可以優選考慮你。」
「謝謝你，星辰。」李薇薇知道沈星辰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可有時候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肖大少也不會無故給她好處。
「都說了只是一句話而已，你也不定能戰勝其他人得到這個機會。」沈星辰淡淡道，「至於其他的事，你跟秦老闆談吧。」
「好，我會的，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李薇薇知道沈星辰不可能會管拍戲進度之類的瑣事，當即表明態度。
沈星辰微微一笑，拿出那瓶香水，「這是送給你的。」
李薇薇接過來一看，驚喜道：「是春之魅，如今最熱門的國際香水品牌，有錢也買不到的，星辰，真的謝謝你。」
沈星辰實話告訴她，「這是他的，據說客戶送給他的，我不過隨手拿來借花獻佛。」
他，李薇薇馬上意識到是肖寒，噴了一點在手背上，聞了一聞，隨口問道：「送一個大男人女士香水？」
沈星辰笑道：「奇怪吧，他說客戶很懂男人心裡，送一些女人用的，男人可以拿去送女朋友，現在有錢人誰沒有幾個紅顏知己？再直的也有七大姑八大姨都可以送，這種東西不嫌多。真要送男人用的，一個大男人用不了還送不出去。」
「這倒也是，星辰，真是謝謝你。難得你有什麼好東西還想著我。」李薇薇很是雀躍。
「廢物利用而已，也就你不介意，要換了其他人，說不定會覺得有什麼。」沈星辰實話實說，「本來我是想要送給別人的。可肖寒說送太貴重的禮物不太好，而且別人說不定會多心，我想你不介意這種事吧？」
「當然不介意，多多益善，我以前是什麼身份，有禮物收就不錯了，還能挑？這瓶香水那麼貴，要我自己肯定捨不得買。」李薇薇看著精緻的香水瓶愛不釋手，有些厚臉皮道，「下次再有這種東西。記得別忘記我，這些東西都是有保質期的，不用放著也壞掉，我不嫌多。」
沈星辰淡然一笑，送禮物給人，別人收得高興，自己自然也高興，若是送給人，別人還要挑三嫌四，挑出瑕疵的地方。那送人人就鬱悶了，她就知道送給李薇薇絕對不會有這種問題，便道：「他那裡倒是有不少這種東西，不過一次拿太多也不好。」
「我說說而已。為難的話就不要了。」李薇薇輕快說著，轉臉小聲道，「你跟他最近關係不錯吧？」
沈星辰想了一下道：「也不算，不過沒什麼大衝突而已。」
「這就不錯了，其實他這個人對你也挺好的，女人啊終究還是要找個好歸宿。對你不錯的話，你也……」李薇薇說著，看沈星辰似乎有些不悅，覺察自己不該說這些，好像為了一點東西就要怎麼樣，趕緊轉移話題，「不說掃興的事，話說回來，他那部戲什麼時候開拍？」
沈星辰道：「這個我倒是沒問，不過他們公司都傳得沸沸揚揚，應該很快宣布了吧，說是這樣說，你真的也別抱太大的希望，競爭的人那麼多，你不一定能入選，更何況現在還不知道怎麼選拔呢，要是從金鼎公司內部員工中選，你就沒有指望了，我覺得這雖然是部大製作，不過他不一定會管選角這樣的小事，全憑你自己的努力「
「我會努力的，對了，你昨天說有個部門經理的妹妹想要我的簽名照是麼？我帶來了。」李薇薇說著拿出幾張照片，「還特意多帶了幾張。」
沈星辰接過，看了一眼道：「我會轉交的，要是有人推薦，你更容易入選。」
李薇薇也只這樣想的，有問：「那要不要約那個經理出來吃個飯？打聽一下她有什麼內部消息？感謝一下也好呢。」
沈星辰淡淡道：「八字還沒有一撇呢，真正有了眉目再說，消息還沒有正式公布就四處專營，我總覺得不太好，會讓人看不起的。」
李薇薇想想也是，要說內幕消息誰還能比沈星辰知道得快？有這個空閒還不如去盯著石導演那部新戲，畢竟比起肖寒這部消息還沒有確實的戲來說，石導演那部戲簡直就是抓在手裡的大餅，眼看就可以咬了，還是盯緊那頭才是正事。
打定主意之後，李薇薇就沒有時間再閒扯了，匆匆忙忙走了，估計是想要急著把一切敲定下來，沒有白紙黑字簽下合約拿到錢，她就是不安心。
沈星辰隨便叫了份午餐，吃過之後正想要走，面前人影一動，有人坐在了她前面。
她看清楚來人之後，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嘆了一口氣道：「你還想怎麼樣？」
來人正是金峰，他一臉焦急道：「小星，你聽我解釋，昨天我……」
沈星辰打斷金峰的話，聲音柔和卻帶著一股堅決，說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原因來不了，你先聽我說完，等我說完我要說的話，你覺得還有必要解釋的話，我一定洗耳恭聽，可以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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