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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袤荒涼的北境仙土之上,一道飛劍光華緩緩降臨。
「祖父,我們是不是誤闖了禁地?」
踏出飛劍的青年弟子,擰眉看向身邊的白須長者。
「並未。」長者搖頭淡笑,「此正是吾等要抵達之地!」
「哦?」青年弟子瞠目結舌,哭笑不得地質問:「這裡……便是傳說中防禦最為嚴密的禁錮秘境?」
眼前,只有幾十座由土石構建的殘破房舍,別說護山大陣,連最基本的禁製法陣都不曾見到!
這般情形,也敢自詡防禦最為嚴密的禁錮之地?
長者微闔雙眸,眼中流露出熾烈的敬仰:「只要有他在,劃地,即可成囹圄!」
「他?」青年弟子驚異,「指的就是那位召我前來守護此地的李陽前輩?」
「無禮!」
長者臉色驟冷,怒斥道:「李陽前輩豈容你直呼其名?他乃牧北王,鎮守北境的牧北王!再敢言語失敬,休怪老夫遵循法則,施以家法!」
剎那間,一股無形的真元波動洶湧而出,震得青年弟子連連後退數丈,連他們身後的飛劍也隨著顫抖不已。
青年弟子踉蹌跌地,面上卻顯倔強。
長者輕嘆一記,又詢問道:「你可知當今世間十大仙尊?」
「知曉。」
提起十大仙尊,青年弟子臉上立刻浮現出崇敬之情,自然而然地反問:「難不成,他便是十大仙尊之一?」
十大仙尊,那是屹立於世界巔峰的存在,無人不敬畏!
「十大仙尊,在他的眼中,又能算得了什麼?」
長者鄙夷地指點著眼前的殘垣斷壁,「此處,便囚禁著兩位仙尊級別的存在!更有三位已被他手中的無鋒戰劍斬殺,成為他的劍下亡靈!而我華夏四仙尊,皆為其麾下將領!」
青年弟子瞠目結舌,失聲驚呼:「怎可能!您不是說過他僅僅二十二載春秋麼?他又怎能如此卓絕?難道他還是位仙人不成?」
「若世間真有所謂的仙人,那麼唯有牧北王當之無愧!」
長者語氣莊重地道:「倘若非當年他初至北境之際,我對他曾有餵食救命之恩,今日這等殊榮,又怎會落於你的肩頭!」
這哪裡是什麼榮幸之事,分明是要拿性命去拼的大事啊!
青年弟子幾乎快要哭出來:「像我這般修為,如何能夠守護得住兩位仙尊級別的存在?」
「你自然守護不住!」長者再次揮手,指向那些破屋環抱的一塊巨大磐石,「你且看那磐石之上有何物?」
青年弟子好奇心起,掙紮起身,仔細一看,才發現岩石之上擺放著一幅漆黑如墨的狼首面具。
待青年弟子注意到了面具的存在,長者這才嚴肅地道:「此乃貪狼面具!牧北王每次征戰沙場,必定以此貪狼面具遮掩真容!」
「凡見貪狼面具者,皆視同見牧北王本尊!」
「貪狼面具在此處,又有哪個仙尊膽敢妄生逃脫之意?」
青年弟子震撼之餘,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僅憑一面面具,竟令兩位仙尊級的存在連越獄的想法都不敢有!
仙尊,何時變得如此膽怯?
長者瞥了一眼面帶疑惑的青年弟子,「你定在想,一面面具,怎會有這般震懾力吧?」
青年弟子點頭,眼神里充滿好奇。
「那你可知道半月之前的那一役?」長者再次追問。
「知曉。」
少年震驚地道:「五界戰尊率領七十餘萬聯軍精英匯聚北域邊疆,三日之間,竟悉數覆滅!」
「不錯!」老者點頭,「然而你卻不知,那一役,我國僅有牧北王以一己之力,持一柄無雙戰刀,在國門外獨擋強敵!」
「一人力戰,將敵拒之國門之外!一刃之下,七十餘萬精兵盡數隕落!」
「無鋒戰刀,摧山斷岳!七十萬敵兵殘骸,築就我國北域三千里永恆長城!」
「那一戰,更是震駭得海外僅存的那位戰尊自斷手指,立下誓言,今生再不敢踏足我國一步!」
一人獨殲七十餘萬精銳!
少年瞠目結舌,無法置信自己所聞。
片刻之後,少年立刻激動得全身顫抖,「那,他還在嗎?我可以拜見他嗎?」
「他已經離開了。」
老人搖頭嘆息道:「他曾言,他有兩件大事要去完成——一是報恩,二是報復!」
「報復?」少年疑惑,「他已然這般威猛無敵,怎還會有人膽敢與他為敵呢?」
「這些都是塵封已久的往事了。」
老人悠悠地嘆了口氣,講述了一段陳年的秘辛。
十五年前,北江豪族李氏家族內部動盪不安。
李陽一家蒙冤受難,被驅逐出李家,過上了比畜生還不如的日子。
即便如此,李家仍不肯放過他們,秉承斬草除根的信念,派出殺手追殺李陽全家。
三日後,李家之人對李陽一家痛下殺手,其父母與妹妹均喪命在徐家之手,唯有年僅七歲的李陽被一名神秘強者搭救,僥倖逃過一劫。
「李家人真是禽獸不如,連自家人都能狠下這般毒手!」
少年憤慨地握緊拳頭,「此次牧北王歸來,定會令李家血債血償,滿門皆屠!」
「那是牧北王的家務事,與你無關!你只需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便好!」
老人不顧少年的憤慨,淡淡說道:「我讓你來此值守,實則是在給你一個機緣!此處不僅囚禁了兩位戰尊,更有諸多奇異修士在此,只要你能夠學得其中任意一人的一成修為,便足以受用一生!」
聽到老者的言語,少年眼前豁然開朗,滿臉欣喜……
前往北江的靈禽之上,李陽閉目調息。
往事如幻影般一一閃過腦海。
即便如今他已修煉至心境平和,即便那段往事已過去了許多年,但每當回想起親人們的悲慘遭遇,他的內心仍舊壓抑不住熊熊怒火。
他只能竭力克制自己,不讓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哇哇……」
一陣稚嫩的哭叫聲,打斷了李陽的思緒。
睜開眼睛,只見鄰座的小女孩正大聲啼哭,身邊的婦人在輕聲哄慰。
小女孩看上去大約四五歲,長得十分可愛,小臉蛋兒紅撲撲的。
李陽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妹妹。
她在遭難之時,年齡尚不足五歲,和這個小女孩一般大小。
李陽展露笑容,關心地問道:「小妹妹,你怎麼哭了呀?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呢?」
小女孩並未回答,只是繼續哭泣不止。
婦人輕輕撫摸著女孩的頭,歉疚地朝李陽望去,「可能是飛機降落的時候讓她有些不舒服,抱歉打擾您了。」
「沒關係。」李陽微笑回應。
「豈有此理!」
背後驟然傳來一道聲音,那清瘦的修士探出了頭顱,帶著冰冷的氣息呵斥身旁的婦人:「立刻讓這孽畜閉口!膽敢再擾本少宗主清淨,休怪本少宗主手下無情!」
「抱歉,實在是太對不起了……」婦人臉現惶恐之色,忙不迭地向那位修士賠禮道歉。
小女孩被修士的氣勢嚇得哭得更大聲了。
「愈發囂張了麼?」
修士心中怒火翻湧,不悅地朝身邊的護法弟子擺了擺手,「讓她住嘴!」
護法弟子聞令,立刻起身,面露煞氣地朝小女孩走去,作勢欲捏住她的咽喉。
就在這一剎那,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伸出來,穩穩擋住了護法弟子的動作。
「真正需要閉嘴的,是你!」
李陽目光如電,看向那名修士,「若你再多言一句,我必斬你一指!」
瞬間,整架飛舟之內鴉雀無聲,所有人瞠目結舌。
此人何許人也?竟敢如此狂妄?開口就要斷人一指?
「哈哈!」
片刻的震驚過後,那修士忽然仰天長笑,「就憑你,也敢說要斷我一指?你知道我是誰嗎?我乃江北孟家之人,只需一句話,便可讓你屍骨無存!」
孟家,在江北五大修煉世家之中赫赫有名,家族數代人在江北苦心經營了近百年,根基深厚,實力強大,放眼整個江北,無人敢在其孟旭面前出此狂言!
孟旭話語甫落,飛舟內的眾人皆為之駭然。
「我早已警告過你!」
李陽面色漠然,起身朝孟旭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