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花保鏢 第205章 偷渡

    船的上層設施與下層相比，簡直一個天堂一個地獄，下層是一個存儲食物和淡水的倉庫，一進去就能聞到一股腐爛外加海水魚肉的腥臭味。

    船舶下層有個人，他就守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把小刀在削著一根木棍，隱約能看見一把刀的模型。

    「他是獨臂，一進來就這樣，」帶著林辰進來參觀的那名水手說，頓了頓又道：「我聽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就因為他失去了兒子和老婆後，就變得這麼古怪，你看，我們在這兒說話他都聽不見。」

    獨臂的確沒聽見似的，依然在用力，而又十分小心的雕刻著手中初具模型的刀柄。

    獨臂是這老頭的名字，也是他的特徵，林辰仔細打量發現，他一臂粗，一臂細，隱藏在袖子裡，看起來十分怪異。

    「他兒子和老婆是怎麼死的，」林辰下意識問。

    那水手瞪著眼，然後拉著林辰迴避一下，儘管他知道獨臂聽不見，但仍壓低聲音說：「聽說，他老婆和孩子是住在一個小島上的，有一天幾個海盜找到了那個島，把他妻子**，兒子也被破腹而死，後來他老婆瘋了，在一個晚上跳海自殺了。哎，他刻得那些小刀就是他兒子最喜歡的，雖然他性子怪癖了點，但也是個可憐人。」

    林辰默默點頭，又看了獨臂一眼，搖頭離開。

    殊不知，在林辰和那水手剛離開，那獨臂緩緩的抬起頭，灰色骯髒的頭髮下隱藏著一對渾濁卻精明的眼。那粗大的手臂一抖，木棍子上的木屑猶如大雪般紛紛落下，之前還是初具模型的刀柄，現如今栩栩如生的呈現眼前，被他隨手一丟在旁邊的木箱子裡，繼續拿著一根木頭去削刻。

    來偷渡的人很多，在天剛明時，又來了一批人，他們打扮不同，但唯一共同點就是落魄。當然，從他們住的位置，就能看出誰的地位高了。

    海上煙霧剛散去，幾個水手就把所有偷渡的人集中到了甲板上，一個穿著破衣服的中年男人叼著一根大煙站在幾個水手的前面，有著所有水手共同的特徵，邋遢和肌肉。

    清晨的海風夾雜著濃重的水汽和海的腥味打濕了甲板上人的衣服，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但人們最多是小聲抱怨，絕不敢大聲喧譁，因為不論自己多麼有權有勢，一旦踏上這船，那自己的命就是這個領頭的水手，往後在海上的日子是苦是甜，也全看他的臉色。

    「嗯，這越南貨就tm帶勁兒，」領頭的水手深吸口氣，吐口濃煙，隨後把大菸頭扔掉，然後跺了跺滿是淤泥的腳，大步的走過去，帶著十足的官腔說：「你們這些喪家犬都給我聽好規矩了，1，從現在開始，請你們斷絕與外界的一切聯繫，待會我們會把你們的手機等通信工具收上來，請你們配合，如果私藏不繳被發現，哼，那別怪我把你們丟海里餵鯊魚，2，我希望從這一刻起你們要記著我這張臉，不論發生什麼事兒，只要看見我這張臉，就要立刻閉嘴不動，如果有人敢頂風作案，哼，我會用子彈打爆你們的腦袋，相信我，我絕不會手下留情，」領頭水手呲牙一笑，露出了滿嘴的黃牙和黑牙：「3，你們的飲食飲水我會嚴格控制，畢竟路途遙遠，老子可不希望半路被餓死，哦，還有，老子姓陸，叫我陸船長就行了，好了你們這些喪家犬，我不多廢話，凡事你們自己掂量著辦，但要切記，不要去試圖挑戰的威嚴，否則我會讓你們痛不欲生的。」陸船長笑的燦爛，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覺到一股透到骨子裡的寒意。

    一個水手拿著麻袋走過來，大夥面面相覷，一個人掏出手機丟進去，最後都紛紛丟了進去。

    「每天上午8點吃一頓早飯，下午4點吃一頓，一天兩頓，用餐時間10分鐘，10分鐘後就收食物，不論誰都一樣。」那名水手說。

    「為什麼是這個時間段吃飯，假如那時候我們真有急事呢，」一個偷渡者說。

    「這媽的連個鳥都沒有，有毛急事兒，跟女人上床，嘿，老子不管，就你在搞了，也得給我搞快點，超10分鐘你就得餓肚子。至於時間問題，嘿嘿，我們的經驗可比你們豐富，定這時間，自然有我們的道理，行了，一個個都給我回去。甲板一天只有早上7到8點鐘，和晚上8到9點鐘開放，如果沒什麼急事兒敢上甲板，嘿嘿，老大說了，這茫茫大海的，你們又都是黑戶的人，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這水手和陸船長一樣的德行，或許但凡這樣幹這行的，骨子裡都有著大海一樣的灑脫和殘忍。

    眾人在甲板上散去，林辰不急著回去，找到那個水手問：「哥們，船上有沒有治發燒的藥，」

    那水手一聽，立馬提高了警惕，向後退了兩步，打量林辰兩眼：「你有病，」

    在大海上生病可是大忌，尤其坐這種偷渡船，這些水手沒應有的職業素養，他們可不想一個人生病，傳染整條船上的人，他們很有可能為了保全自己，而犧牲個人。

    林辰也是做好了準備，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條項鍊，上面鑲著一顆閃亮的鑽石，那水手一見，眼睛大亮：「小子，你有錢啊，」

    林辰也不含糊的把項鍊塞給水手，偷偷說：「跟你說實話，這是我從一個旅客身上順來的，現在歸你了。」

    水手連忙把項鍊揣懷裡了，心虛的四處張望，發現甲板上沒人，鬆了口氣，沖林辰一笑，態度十分友好，跟見了親爹娘似的。

    「兄弟，你倒是真會做人啊，放心吧，船艙里有很多藥，你住哪層，我待會給你送過去。」

    「我在第三層倒數第二個房間。」林辰笑了笑。

    「哎呀，原來是貴人，嘖嘖，我說今天怎麼做事這麼順心，原來有貴人在此。」水手客客氣氣說。水手幹過兩年珠寶銷售員，眼神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出項鍊中的鑲嵌的是真鑽，這要拿到市面上賣，自己這輩子就不用再幹這種危險的活了。

    林辰回到房間等著，8點鐘，幾個水手就來催吃飯了。

    大夥排隊分早飯，那些先拿到早飯的，端著碗子，罵罵咧咧的，輪到林辰時，面前那個水手掃了林辰一眼，給林辰盛了一碗不知名的粥，然後再隨手丟給林辰一個饅頭，沖他身後大喊：「下一個，」

    後排的人迫不及待的把林辰擠開，然後他接到粥，愣了一下：「這麼少，這是什麼粥，」

    「橄欖菜粥，味道不好就別吃，少一頓也餓不死。」那水手淡淡說。

    那人臉色懲紅，卻不敢發怒，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樣，邊罵邊著走了。

    林辰注意到，那水手朝自己看了一眼，林辰心底大喜，幾口把粥喝完，然後揣著饅頭就奔向自己的臥室。

    林辰住的臥室面積不很大，但設備齊全，四周被鐵皮包裹著，顯然是不會被偷聽的。

    把門鎖死，迫不及待的掰開饅頭，果然，裡面藏著一小瓶藥片。

    打來熱水，服下藥，就感覺藥片滑進自己的食道當中，不知道是藥太好了，還是心理作用，林辰總感覺頭沒那麼暈了，就坐床上，運功呼吸，想再找到上次在在傳銷組織基地的庭院裡找到的那種感覺，但很可惜，那種感覺猶如雲霧的山巒，仿佛伸手就能抓到，卻又總是抓了個空。

    「咚咚咚，」一陣砸門聲打斷林辰的思路，只聽外面水手在催吃飯了。

    進入冥想狀態時，時間過的最快，沒想到一睜眼就是過了半天。

    林辰簡單活動一下筋骨，然後跳下床，然而意外發生了，以前很簡單的跳躍動作，在此刻，卻猶如一個殘疾人從空掉落似的，林辰手腳完全使不上力氣，一頭栽床下，摔了個狗啃泥。

    怎麼回事，，容不得林辰細想，意識一下子模糊起來，隨即昏厥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辰醒來，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不屬於自己似的，血液都集中在頭頂上，別說動了，連對自己做出最基本的行動指示，都是異常的艱難。

    林辰努力的用了一下力氣，只感覺四肢酸麻，漸漸的恢復些知覺，可還不足以支撐林辰站起來。

    林辰就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等力氣再次恢復，不知不覺又陷入了昏睡中，第二次醒來時，林辰依然是被敲門聲吵醒的，然而對方只是砸了幾下，然後喊吃飯，根本不管屋子裡人有沒有答應，就走了。

    一絲陽光透過玻璃窗戶透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林辰感覺自己身體恢復了力氣，但躺地上一夜，身體熱量流失了很多，僅僅這些，還不足以讓林辰動起來。

    隨後，頭暈目眩，發燒的症狀又起來了，而且情況比之前還惡劣。又陷入昏睡中，如此惡性循環，或許林辰會死在屋裡都沒人知道。

    然而，就在第三天，林辰的生命體徵幾乎微弱的無法偵測到時，奇蹟出現了，林辰趴在地上，渴望著站起來，然後身體真的動了起來，仿佛被某個力量牽制著，像個殭屍一樣站立。

    林辰一激動，就大叫出來，隨後，那力量又消失了，身體仰面摔床上，幸虧床有些彈性，腦袋才不至於會受傷。

    離開那冰冷刺骨的地面，林辰感覺自己一下子回到了鳥巢似的，血液開始回流，力氣也在一點點的回覆。

    因為太暖和了，林辰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林辰身體太虛弱了，所以這一睡很長時間，如果不是突然的巨大聲響，林辰是絕對不會醒的。

    哄，又一聲爆炸，整個船體都傾斜了。

    林辰第一反應就是跳開床，撐著虛弱的身體，打開門，就傻了，一艘民用商船浮在不遠的海線上，而甲板上冒著滾滾濃煙和烈火，同時還有一個大洞。忽然感覺船體傾斜加重，林辰跑到船邊一看，倒吸一口涼氣，在船底有個大洞，這艘船用不了多久就會淹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