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依言扶著薛老走到圍椅旁坐下,端起桌上的紫砂壺搖了搖,裡面有小半壺茶水,他猶豫了兩秒低聲問道:「老爺子,要不要幫您換一壺熱的?」
薛老搖搖頭,低聲說道:「不用了,涼茶就好,你去把門關上,過來坐。」
葉飛快步走過去關上房門,返身過來端起茶壺為薛老倒上一杯涼茶,走到另一張圍椅前坐下。
薛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低聲問道:「你小妹的病根早在嬰孩時就存在了,依我推斷,你和她應該不是血脈至親吧?」
葉飛點了點頭,低聲答道:「您說的沒錯,小妹是我老爹撿來的,當時她還是個嬰兒,這病根那時候就有了。」
薛老放下茶杯,緩緩說道:「小伙子,你一定看過武俠小說吧,書中有不少豪俠異士拳可開碑裂石,掌能削金斷玉,武功修練到極致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你信不信現實中也有這種人存在呢?」
葉飛皺眉思忖了幾秒,低聲說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相信有這種人存在,不過這種人即使存在應該也是極少數,普通人一輩子也難遇上一個。」
薛老淡淡一笑道:「你說得很對,這種人的確存在,他們有屬於自己的小圈子和行為準則,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稱謂,古武者。」
葉飛眼中閃出兩點異彩,低聲問道:「薛爺爺,古武者跟我小妹的病有什麼關係呢?」
薛老嘆了口氣道:「自然有關係,據我所知修為高深的古武者可以用內家功封住他人經脈穴位,輕則讓人半身不遂,重則命喪當場,我剛才為小丫頭把脈時發現一件怪事,她雙腿血海、伏兔等幾處要穴被古武者用極高明的內家功封住,才會導致半身不遂,所以我無能為力。」
薛老的話像重錘般擂在葉飛心頭,震得他渾身發顫,他怎麼也想不到小妹的病竟然是人為的,而且是被古武者用什麼內家功封住,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驀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急問道:「您剛才不是說有人能治麼?他是誰?」
「唉!」薛老悠悠嘆了口氣說道:「的確有人能治,我說的話你只聽了半句,雖然有人能治又等於沒有,因為能治病的人十年前已經死了。」
「死了?」葉飛整個人如遭雷攝,瞪眼張嘴呆呆望著薛老,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一直以來為小妹治好腿是他最大的心愿,多年來他心中抱著一份執著一份希望,但現在這份希望卻被人無情掐滅,一顆心墜到了谷底。
薛老神情黯然,低聲說道:「我說的人是我的妻子,她是一位古武者,十年前患了絕症,我用盡全力也沒辦法挽回她的生命,最終還是離我而去,她出身於一個傳承數百年的古武世家,是她告訴我關於古武者的一切,她也是我唯一認識的古武者。」
「唯一認識的古武者!」葉飛腦海中念頭一閃,急問道:「您剛才不是說古武者有自己的圈子麼?那就證明除了您妻子外還有其他古武者存在,只要找到其他古武者不是就有希望治好小妹的腿麼?」
薛老臉上的表情倏然一變,皺眉思忖了幾秒終於點頭說道:「你說得很對,我剛才發現小丫頭穴位被內家功封閉時很自然就想到了她,卻忽略了另一種可能,只要能找到其他古武者的確有希望醫治小丫頭的腿,但有一個條件,找到的古武者內功修為必須在封閉小丫頭穴位的古武者之上,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
葉飛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眼中閃出兩點毅光,沉聲說道:「不管多難我都要治好小妹的腿,還請您多告訴我一些關於古武者的事情。」為了方便尋找,他要儘可能多的知道關於古武者的事情,現在能幫他的只有眼前這位老爺子。
薛老抬手一指對面的木櫃,說道:「你過去打開柜子,第二個抽屜底板下方有個夾層,把裡面的東西拿過來。」
「哦!」葉飛應了一聲,走過去打開櫃門,拉開第二個抽屜摸索了一陣,用手揭開了底板,下方果然有個夾層,裡面放著一個四方油紙包,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他蓋上底板,把櫃門關上,轉身回到八仙桌旁,把油紙包交給了老人。
薛老接過油紙包打開,裡面放著一把帶鞘短刀和一本泛黃的線裝小冊子,他把短刀放在桌上,把小冊子遞給葉飛:「我妻子平時很少談起關於古武者的事情,我也不會多問,知道一些剛才已經說了,她臨走留下這兩樣東西,這本冊子上記載著一些關於古武者的東西,你拿回去慢慢看,等看完了讓薛梟帶回來給我。」
葉飛接過小冊子小心翼翼的翻開看了一眼,裡面都是晦澀難懂的白話文,好在他有一定的文字功底,讀起來還算順暢,開篇居然是老子道德經中的名句,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無名,天地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常恆無欲也,以觀其妙;恆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武道一途,順道而生,為眾妙之首,得於無欲,逆天爭命,除五行濁氣,入先天門庭,此為窺道……
「裡面記載的一些功法看似誘人實則兇險無比,老頭子奉勸你一句,千萬不可擅自修煉,稍有不慎就會命喪當場,了解一些關於古武者的事情就好,帶回去慢慢看吧,我累了。」
薛老出聲打斷了看得入神的葉飛,擺手示意他離開。
葉飛收好冊子,彎腰對薛老鞠了個九十度深躬,一臉感激的說道:「謝謝您,我看完了就讓薛哥帶回來。」
薛老沒有說話,點點頭閉上了雙眼,臉上露出一抹濃濃的倦意,他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葉飛放輕了步子走出了小樓,順手把房門輕輕帶上,轉過身發現薛梟和張創並排站在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