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亮了,陽光下昨日的爆炸留下的廢墟還在橋邊的不遠處,石頭砌成地牆上是斑駁的火焰燻烤的痕跡,幾節已經被燒成焦炭的斷木躺在路邊。一隻峰雀拍打著翅膀停落在破碎的牆壁上,發出幾聲鳴叫,然後有高高的飛起,飛向了遠處。
暴風平原這地方沒什麼不好,就是風大。
安辰的身子蜷著,躺在馬車上睡得很沉,可以看得出真的很沉,頭髮有些散亂,嘴角還留著若有若無的口水。亞索盤坐在安辰的一邊,手裡拿著那條銀色的項鍊,項鍊在風中輕輕的搖晃著。
項鍊里的那個人帶著溫和的笑意,少有的黑色頭髮和黑色瞳孔給人一種深刻的感覺。亞索沉吟了一會兒,又看向眼前的安辰。
安辰睡覺完全沒有什麼優雅可言,打著微弱的鼻鼾,臉上帶著痴漢一樣的傻笑,時不時還在身邊阿狸的身上像是抓著什麼的抓幾下。
······
亞索抿了抿嘴巴,雖然氣質上差很多,但是這兩個人長的真的很像啊。
風吹著安辰的頭髮,使得本來就有些散亂的髮絲完全散了開來。
看著安辰的樣子,半響,亞索笑了笑輕輕地幫她撩起了她的頭髮。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頭髮被撩起露出了安辰完整的側臉,不得不說因為符文之體的原因安辰確實很美,幾乎每一個細節都像是一個雕刻者經過了苦思冥想的心血之作。亞索看著安辰,默默地出神。
「嗯?」安辰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睛,早晨的陽光讓她有些不適應:「已經天亮了啊。」
亞索的老臉紅了紅,扭頭看向一邊掩飾自己的尷尬:「啊。」
「哈。」毫無形象地打著哈欠,在馬車上盤坐了起來,還有些沒睡醒的揉著自己的眼角。
抓了抓頭髮,安辰從放身後的背包里拿了一片肉乾叼在了嘴裡,無精打采地看著人影稀稀的街道:「好累,今天就準備繼續出發吧,這裡看起來也不安全。」
她肩膀上的傷勢經過一夜的休息已經痊癒了,可以說以她現在的體質,除非符文之力被消耗一空或者靈魂被擊傷,已經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傷勢了。
可惜是瓦洛蘭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從來不缺少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能傷害靈魂的攻擊也是確實存在的,而且還不少來著。
「不需要買一些消息?」亞索也伸手在背包里拿了一罐酒和一塊肉乾,他也確實有些餓了。
「沒錢了。」安辰怨念地看了亞索一眼:「你以為買消息不用錢嗎。我們現在只有二十銀幣了。二十銀幣能買到什麼消息,街邊的菜場什麼時候降價嗎?」
亞索搖了搖頭:「賞金獵人混到你這個地步真是可憐。」
「喂,你是在吐槽我嗎混蛋。」
「哦對了。」亞索喝了口酒將自己手裡的項鍊地給了安辰:「這個給你。」
「什麼?」安辰怪異的接過項鍊,上面的墜飾不想其他的項鍊一樣是什麼寶石這類的東西,而是一個小小的圓盤。圓盤上有一個機關,可以將圓盤打開。
「咔。」隨著一聲輕響圓盤上下彈開,露出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個微笑的女人,安辰有些呆澀,她和我,長得好像。
女人微笑著看著前方,就像是看著安辰,不知道為什麼,安辰想起了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
她躺在床上,身體很難受就像是快要死掉了一樣,全身沒有半點力氣動彈不得。四周是一間房子,房子很破舊,牆壁上帶著裂紋。
隱約間她看到了一個少女走進了房間,溫柔的親吻著她的額頭,讓她的痛苦好了不少。
「姐姐會讓你的病好起來的,姐姐保證,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哦。」
「記住,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哦,一定要好起來。」
聲音帶著哭腔,離自己越來越遠,然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安辰回過神來,剛剛清晰的記憶卻又模糊了起來。
看著手中的照片,她不認識她是誰,但是鼻子有些酸酸的。勉力扯出了一個微笑,安辰挑著眉頭說道:「謝了啊,亞索。」
「你認識她嗎?」亞索看著安辰,他想那應該是安辰的一個親人才對。
「不知道,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總感覺她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安辰皺著眉頭,眼圈有些微紅。她隱約知道這是這個身體原本主人的親人,理論上這並不是她的親人,她不應該有什麼情緒才對,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感覺說不出來。
「這條項鍊你是哪裡來的?」安辰對著身邊的亞索問道。
「······」亞索頓了頓:「一個奇怪的傢伙給我的。」
「奇怪的傢伙,你認識他嗎?」
他不想親自交給安辰,是不想讓她知道他的存在吧。亞索喝了口酒,聳了聳肩膀:「不認識,他只是讓我轉交給你。」
「這樣嗎?」安辰思索著,隨後毫無思緒的甩了甩頭拉起了馬車的韁繩:「算了,準備出發吧,還有一個變態在後面準備殺了我們呢。」
「我想。」亞索放下了手裡的酒瓶,轉頭向著身後看去,好像看到了一個帶著面具的人消失在了街角:「他應該不會再來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
早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燼背著槍走在廢墟中,一刻不知名的水珠從他的面具里滴落掉在了地上的灰燼里。
人們叫他戲命師,卻不知道,他才是那個在命運戲弄下,體無完膚的人。
如果生活就是一場悲情的戲劇,你會怎麼做,在灰燼中消亡,還是,在烈焰中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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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本來說昨天要再發一張的結果還是沒有發出來,這裡抱歉一下。寒假要結束了啊,突然才發現作業完全沒動過,哎,突然覺得生活已經沒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