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薇瞬間覺得身上壓力很大。
她良久才嘆息道:「這麼說,你從一開始拜師方百川就不安好心啊,那麼徐彬是不是你的同夥呢?」
白山河冷笑:「徐彬?那個蠢貨懂什麼,他就是個投機取巧的留學生而已,在國外不知道上了什麼野雞大學,跟騙子一樣,到一家大型公司混了幾天,就鍍金成功了,如果不是我幫忙,就他,怎麼可能被方家二小姐看上,成了方百川的乘龍快婿?」
蘇薇不恥:「徐彬靠著你才得到了方嫣,然後你們倆各取所需,徐彬要發財,你呢,卻是要想辦法弄到龜甲!」
白山河狂笑:「倒也不全是為了龜甲,我跟著徐彬也賺了不少錢。」
但他隨後又咬牙切齒:「方百川那老狐狸防的太嚴了,龜甲的事,就是他的女兒都不知道,我在方家七年,做了七年奴才,到最後還是兩手空空。」
白山河是真的有點慘,不但龜甲沒得到,修為也不成,家傳的千磁功修煉不了,到這最後,竟然是一事無成,怪不得他被警方通緝後,回到這古漢村,要在這洞穴里了卻殘生了。
但整件事,還有一個疑點沒有解開。
蘇薇看著白山河:「還有件事,你冒充梅家人,騙了劇組上山,然後伺機綁架了楚子歌,這之後,你是不是又聯繫楚子歌的家人,威脅他們派出僱傭兵,暗中害我呢?」
白山河聽著卻是連連皺眉:「你說什麼?什麼僱傭兵?我從未聯繫過楚家的人,因為楚子歌是他們家的獨苗,我幹掉楚子歌,楚家就絕後了!」
蘇薇沉默了,果然,白山河既然決定在洞穴里跟楚子歌同歸於盡,那自然不會有心再去威脅楚家人,更不會弄什麼僱傭兵去酒吧幹掉自己,他在洞穴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去了酒吧!
這麼說,背後還有一個人,利用了楚子歌的失蹤在搞事情。
蘇薇摸著手裡的鐵片,仔細觀察著磁石周圍,便慢慢走過去。
白山河嘲諷:「這時候,你還是乖乖等死吧,不要再去想著創造奇蹟了。」
蘇薇冷笑:「反正都要死了,正好研究一下這塊磁石,說不定還有什麼出口呢。」
白山河盤腿坐下,繼續喝起酒來,這洞穴里的兩塊磁石,他已經研究了許久,對磁石的每一寸每一分都細細琢磨過,結果什麼都沒發現,所以此時看到蘇薇還去擺弄磁石,自然是充滿不屑。
蘇薇跳上磁石,站在上面看得更清楚了,黑白磁石就如黑白陰陽魚,勾連在一起,組成了太極符文。
這磁石看起來不像是人工開鑿過的,更像是天然形成的,也不知道數千年前的項羽,是如何弄來的這等天然之物,在這藏寶地組成了奧妙的符文。
然而,歷史上太極陰陽魚圖,最早據說是五代宋初的道士陳摶傳下來的,宋以後一直到了明朝,才有真正的陰陽魚太極圖流傳,要知道項羽所處的秦末之時,道教根本還未形成體系呢。
這肯定不是項羽弄的機關!
蘇薇摸著磁石,又覺得很奇怪,這陰陽魚構造的磁石竟然不是貼在一起的,中間還有一塊明顯的空隙。
空隙呈方形,就像是被硬生生從磁石上摳下來的一樣。
蘇薇摸著看著,心中猛然一亮,拿出了白山河的那塊家傳鐵片。
說是鐵片,在靠近磁石這麼近的地方,竟然沒有被吸附上去,而且隱然有股斥力。
這是因為蘇薇所在的位置,是白色石頭的一邊,現在她把這刻有白家絕學的鐵片慢慢放向了磁石裂縫處。
「你,你幹什麼!不許動我家的寶物!」白山河紅著眼站起來。
蘇薇卻是直接把鐵片塞入裂縫中,磁石發出嗚的一聲,黑白兩塊石頭竟然旋轉起來。
蘇薇跳下來,白山河張大嘴,目瞪口呆的看著。
黑白磁石緩緩旋轉,磁力開始四面輻射,不知道觸動了什麼機關,四周牆壁開始震動,然後牆壁表面的石頭開始粉碎。
碎石和地面上一些紅色的沙塵飛舞起來,落到了那磁石上。
四周牆壁裂開的碎石之下,九顆圓形的夜明珠現出,照的黑白磁石一片光亮,整個洞穴也亮堂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白山河驚呆了。
他雖然研究過磁石,但從未想過把鐵片塞進去,因為這鐵片乃是他的命根子,直到剛才氣急敗壞才扔到地上,平時都貼在胸口,睡覺都不離開的。
蘇薇看著:「磁石現在發揮出了最大磁力,把牆壁上的一層鐵石吸出來了,連地上沙土裡的金屬屑也被吸上去了。」
說到這裡,就聽呯的一聲,黑白磁石在旋轉中分開,兩石之間,一塊薄薄的完整的曲面鐵片浮動上來。
這鐵片上全是字符,中間一塊方形的,正是白山河家傳的那塊。
白山河眼神閃爍,心中激動:「原來,原來這才是完整的千磁功!」
他立刻飛身而去,蘇薇猛然抬手,梅拳展開,拍在了白山河的小腿上。
白山河吃痛之下,落身下來,腳步一踏,半步崩拳展開。
蘇薇以龍形寸勁配合八卦掌接招,兩人以快打快,瞬間過了二十多招。
白山河又驚又怒:「你,你這是什麼功夫?」
蘇薇手掌抬起,龍形寸勁吞吐在掌心:「這是寸勁,跟你的半步崩拳相比如何?」
白山河咬牙:「那鐵片是我白家的東西!」
蘇薇冷笑:「你家先祖忘川公不過是取出了鐵卷碎片,這才練成磁功,這東西是無主之物,我並沒有貪心,只是不願落到你手裡罷了!」
白山河狂怒:「找死!」
他深吸一口氣,身子彎起,凝神運氣。
蘇薇也是運轉氣息,這一次白山河踏步上前,口中厲喝,拳中帶著的寸勁如山石般壓來。
蘇薇後發先至,一掌擊向他脖頸,絲毫不顧胸腹前露出的破綻。
她可以硬挨白山河一拳,但自己這一掌擊上去,白山河必死無疑。
白山河倒抽一口冷氣,無奈回身格擋。
如此他便落了下風,蘇薇毫不猶豫,身形貼緊,八卦掌施展開來。
推窗望月,白鶴晾翅,龍轉虎移……
數招之後,白山河踉蹌後退,蘇薇的身前卻是帶起了一股龍形寸勁,掌法陡然一變,掌化為拳,腳下梅花步走起,白山河慘叫一聲,胸口瞬間中了三拳。
蘇薇這三拳如蝶形展開,三股力道沖疊而來,白山河口噴鮮血,捂著胸口一口氣退到了石壁邊。
他知道自己現在是打不過蘇薇了,雙方雖然都是寸勁,但自己的勁道明顯差了一個層次。
白山河急促呼吸著,猛然跳向左方,拎起了昏迷不醒的楚子歌,掌心按在他頭頂,厲聲道:「蘇薇,信不信我一掌斃了他!」
昏迷的楚子歌此時終於醒來,遠遠看到一身道袍的女孩,恍惚間卻以為自己在做夢:「薇薇,我,我這是已經死了麼?」
蘇薇收起拳勢,沉聲道:「放下他,鐵卷歸你!」
說著,她退到了牆角。
白山河哈哈大笑,擦著嘴角的血跡,把楚子歌扔了出去。
蘇薇半空接住楚子歌,扶著他到一邊坐下,然後看向了炸彈:「取鐵卷之前,你不該把炸彈拆了麼?這是水銀平衡觸髮式的炸彈,你組裝的,應該會拆吧?」
白山河冷笑:「等我拿到鐵卷再說!」
他激動的跨步上前,跳到那散開的磁石之前,伸手抓住了鐵卷。
兩塊磁石卻還是夾著那鐵卷,白山河吃力的抓著,鐵卷紋絲不動,他焦急的跳到了兩塊磁石之間的縫隙處,使出渾身的力氣向上拔著。
蘇薇扶著楚子歌,耳邊聽到了細微的震動聲,猛然轉頭:「白山河,快出來!」
白山河全身心都在這鐵卷上,對蘇薇的話置若罔聞。
猛然,黑白磁石再次合起。
白山河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悽厲慘叫,踩在兩塊石頭之間的雙腳被壓住卡死了。
他還有那麼一兩秒的時候可以強行出來,但手裡抱著鐵卷卻是不捨得,猶豫了這麼一下,嗡的一聲,黑白磁石瞬間合二為一……
楚子歌看得啊了一聲,立刻轉頭,忍不住當場嘔吐起來。
蘇薇默默看著,看著被兩塊磁石擠住的白山河,他從胸口以下,已經徹底變成了肉餅,連骨頭都被磁石合併的強大力量壓碎了。
黑白磁石再次緩緩轉動,就如磨盤一樣,白山河的身子也在慢慢陷落,最後連腦袋都被擠了進去。
蘇薇這次也不忍再看,磨盤磁石里發出了如西瓜被擠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