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山間的水潭邊上,濕潤的空氣帶來涼意,蘇子妍回過頭看著妹妹,微笑著點了點頭。
「走吧,我們回去了。」蘇子妍已經在這邊練習了半個鐘頭,異能對體力的消耗讓她不得不對異能的使用次數作出限制,覺得練習得差不多了,便見好就收,準備下山。
蘇子靈哦哦地點頭,雖然還想多看幾次姐姐帥氣的動作,不過見蘇子妍有些微喘的樣子,心中打消了這個念頭。
接下來,蘇子妍蹲下身對水潭上的冰進行了下消融,接著倆姐妹沿著來時的道路下山去了。
邁著輕快的步子,下山的速度明顯要比上山來得快。小道的兩旁,樹木茂密蔥蘢、蒼翠欲滴,嫩綠的枝頭上露著幾個枝芽,生命的氣息正在醞釀,單純從自然的角度,完全看不出末世已經降臨的景象。
不過細細地駐足聆聽,就會發現一絲異樣,這大山當中,原本應該有嘰嘰喳喳的蟲鳥歡鳴之聲,但此刻,這些聲音一點都沒有,走在山間道路上,除了底下涓涓的細水流淌的聲音,竟然就是透著一股詭異的安靜。
這一發現讓蘇子妍有些不安,總覺得這是某種不詳的預兆一樣。
兩個人很快來到了翁嫂她們洗衣服的地方,還沒有靠近,幾個人的交流聲音就傳了過來。蘇子妍一聽才發現,她們談論的對象居然是自己,看來自己「私生女」的身份,確實給她們帶來了不少談資,這讓蘇子妍感到理解的同時,也產生了不少無奈。
「哎,要我說長河那個在外面的女兒長得可真俊!」
這聲音是翁嫂的,一如既往的大嗓門,聲音幾乎要將流水的動靜掩蓋下去。
「這還別說呢,子靈算得上咱們蘇家口村有名的漂亮姑娘了吧,沒想到這個子妍更加漂亮,長河家的女兒就是有這遺傳……」
「是啊,看看那臉蛋,跟個仙女兒似的。」
一個蘇子妍不知道是誰,但感覺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她心想,這應該是某個阿姨或者嬸嬸的聲音。
這時回過頭,看到妹妹正好投過來揶揄的眼神,似乎並不因為自己被姐姐比下去而感到氣餒,反倒一副在看姐姐笑話的樣子。
「姐,她們在誇你漂亮呢!」蘇子靈貼過來,帶著笑容道。
蘇子妍翻了下白眼,瞪了回去。
農村的婦女就是這樣,總是愛八卦,好像洗個衣服不聊點家長里短,那個誰誰誰怎麼樣就不舒坦一樣。雖然有時候這種街坊阿嫂間一邊勞動一邊進行的交流,增進了彼此的感情,讓鄉土有了鄉土的氣息。可作為事件的當事方,蘇子妍可不喜歡自己成為別人的談資。
何況一看妹妹這笑容,她就知道這丫頭準是有什麼想法,要開自己的玩笑了。
這時下面阿姑阿嫂們的話題又轉到了蘇子妍的身體上,「還有,你們看那子妍丫頭的身材,那叫一個高挑,不僅胸脯挺挺的,屁股還十分翹,一看就是會生娃的,這要是孩子出生,都不用擔心奶瓶的事,管飽啊!」
「孩子的飯碗重要啊,不過也不一定,我聽說現在城裡的女孩奶水都不太足,這方面估計夠嗆。」
「不會吧,我看她挺幹練的樣子,不至於奶水不足吧。」
「這可說不好,不過看她那底子倒是挺好。」
「呵呵,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了哪家小伙。」
翁嫂忽然幽幽地說道。
「唉,可惜現在爆發了什麼喪什麼病毒……」
「喪屍!」有人提醒道。
「哦對,喪屍病毒!」那人反應過來,「這病毒一爆發,世道就亂了,要是放在平常,長得漂亮也許可以嫁個好人家,但是現在長得漂亮未必是好事,我倒是希望我家囡囡長得普通一點,也省得以後遭罪……」
話題說到這,大家的情緒便有些低落,小溪的岸頭上,蘇子妍已經被她們的談話鎮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憋著氣,一幕眼珠子瞪大的樣子,內心仿佛受到了萬斤大鐵錘的敲擊一樣,那顆跳動的心臟正處於快要碎裂的狀態。
蘇子靈嘻嘻哈哈,樂得滿臉通紅。
「姐,她們說你能生呢……」
「咳咳!」蘇子妍乾咳一聲,「她們這是說笑呢。」
「她們還說你胸挺,不用擔心孩子的奶瓶,還管飽!」
「你再說一遍試試?」蘇子妍突然變得凶神惡煞,狠狠剮了一眼過去。
蘇子靈立馬不說話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視線在蘇子妍的臉上停留了下,然後下移到胸口,又到臀部,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蘇子妍見了,哪能不知道妹妹這是故意的,一記爆栗落到她頭上,冷冷哼了一聲。
然後走過去,在岸頭上衝下面的翁嫂她們說了聲,就繼續下山去了。
「你們說,子妍剛才是不是聽到我們的談話了?」翁嫂的大嗓門說了出來。
「肯定聽到了,小姑娘一定羞得不願意下來了。」
「沒有經驗的小姑娘嘛,想當初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出來打醬油了。」
接下來是幾個婦女打趣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遠,也越來越輕,不過蘇子妍的心裡卻不停地腹誹,這幫農村婦女,聊就聊吧,幹嘛說得這麼大聲呢,感覺就好像是在說給她聽的一樣。
當然,她知道這是自己敏感了,幾個婦女本質上並沒有任何惡意,不過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罷了。
角聲寒,夜闌珊。
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怕是她們的打趣,也是在掩飾內心的慌亂吧。
蘇子妍心想,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子靈這回可歡快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姐姐出這麼大的洋相,那吃癟的感覺,讓她頗為賞心悅目,留在那裡繼續聽了一會兒,直到沒有新料了,她這才邁著腳奔跑著,追到了蘇子妍的邊上。
兩人從山上下來,回到林場的空地時,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風風火火跑了過來。
那是她們本家的一個女孩,說起來是蘇子靈和蘇子妍的堂妹,名叫蘇子月,小姑娘古靈精怪,跑到面前眨巴著眼睛道:「姐姐,我媽媽說你也是我姐姐,我能和叫子靈姐姐那樣,叫你子妍姐姐嗎?」
蘇子妍愣了一下,對於這個堂妹,她的印象很不錯,不過就是有一點不好,喜歡捉弄以前的自己。
不過如今,關係親近的親戚已經不多了,這小女孩算是一個,蘇子妍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露出微笑道:「當然可以啊!」
「嗯,那我告訴我媽媽!」說完,小女孩又跑走了。
蘇子妍站起來,微微地搖頭,這時她看到張文明和姜堰他們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怎麼了?」見他們的臉色不太好,蘇子妍詫異地問。
「劉哥他們那邊出事了!」
張文明嚴肅說道。
「出了什麼事?」蘇子妍有些意外,隨即面色一斂,凝重地問。
張文明道:「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對講機的信號不太好,雜音太多,不過好像是遇到了喪屍的圍攻!」
蘇子妍神色一凜,臉上露出了驚訝,被喪屍圍攻,這可不是小事。
她問道:「那我們現在?」
「必須馬上趕回去!」